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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也走了。

穆家人和祝微生繼續留在山上填墓,不過填墓的工程量挺大,今日天黑之前是沒法完成了。

眾人隻把那兩條水溝弄好,就準備下山。

水溝一弄好,穆曠就接到了王馨打來的電話,對方在那頭哭著說醫院裡的穆闊和穆宇都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穆曠握著電話,激動得語氣顫唞。

旁邊的劉莉抱著兒子,也流下欣喜的淚水。

今日的穆家人算是大起大落,但事情總歸是開始好轉了。

不過穆家人的心情,還是算不得輕鬆。

穆家這事已經超出了現實邏輯,用現實法律似乎不好給穆姑姑幾個人定罪。

而且劉莉自己就是法學人,她知道以這幾人的行為,頂多判個治安處罰。和他們家人遭的罪相比,顯得很是輕飄飄。

“那就是就這麼算了?”穆曠無法忍受。

其他人也心緒難平,咽不下這口氣。

“倒也未必。”祝微生道,“這個世界,沒有誰做壞事是不會被懲罰的。區彆隻是在當下,或是來生。”

而柳冬燕夫妻和穆姑姑的報應,都在當下,來得很快。

他們下山走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山道上很多人。山道下麵的樹堆下麵電筒燈亂射,還有人在喊號子,似乎在齊心協力往上運什麼東西。

沒等祝微生他們上前問個究竟,一個竹製擔架就被抬上來了。

一束電燈光剛好掃過去,立即讓祝微生他們看清楚了躺在擔架上的人是誰。

竟然是柳冬燕。

柳冬燕身上的衣服好幾處都被刮破了,皮膚帶傷,流了不少血。她的雙腳和雙手都不自然地扭曲著,脖子擺放的位置看起來也很僵硬,好像扭到了。臉上有不少擦傷,額頭上還有一個血口子,流出的血糊了半邊臉。

柳冬燕看起來摔得不輕,人是昏迷著的,被抬上抬下都沒一點反應。

這時有人吼道:“快點,下麵還有兩個呢。”

祝微生他們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過了會兒後曹振強和穆姑姑也被抬上來了。

這三人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倒黴地同時摔下了山。柳冬燕昏迷了,但曹振強和穆姑姑還醒著,也是他的呼救聲讓附近勞作的村民聽到了,才帶著人來撈他們。不然在山下躺一晚,等被人發現是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曹振強還醒著,哎哎呼痛的他看到穆家人後,額頭鼓起青筋,強自忍住了。

穆姑姑也在痛得哎哎喊叫,不過她更多喊的是勇兒,她兒子的屍骨和她一起摔在了山下,她催著人趕緊撈上來。

等這三人被村民們抬走後,穆家人還站在原地齊齊沉默。

才聽祝大師說了報應,但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吧!

看來人果然不能做惡事。

不過看到害人的惡人這麼快就得到了報應,倒是非常爽快就是了。

後麵半程的下山路,穆家人走得步履輕鬆,劉莉甚至還有心情教穆喆唱歌了。

一行人趁夜驅車,去了村屬小鎮上的賓館將就住了一晚。第二天又趕回村裡,繼續填墓。

墓的格局並沒有怎麼重新動,祝微生都是在穆姑姑他們挖出來的基礎上給幾個地方做一些小小修改。但經過修改的墓,氣機將比之前更為旺盛,對穆家更為有利。隻要他們日後繼續堅守本心,與人為善,那麼氣機將與他們相輔相成。

反之,如果穆家人做出什麼惡事,那麼自身氣場將於陰宅氣機形成對衝互傷的局麵,撈不著便宜。

不過穆曠有些憂心忡忡,他擔心以後再有人像柳冬燕一樣對他們穆家的墓動手腳,如果下一次不能像這次一樣及時發現,是否又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祝微生對此的應對辦法,是向他們推銷自己早就做好的那個陰宅法器小陶罐。

隻要把這小陶罐的氣機與墓場相連,便可鎮陰宅。小陶罐可以放在家裡好生供養,以後就算穆家再被人偷摸動墓,隻要小陶罐完好無損,墓動得再凶,他們穆家也不會受半點影響。

穆曠沒有半點猶豫,大手筆地買下小陶罐。

這小陶罐雖然貴,但祝微生也沒獅子大開口,他的符紙法器價格一向公道。一分錢一分貨,他出手的東西,質量頂真,當然不便宜。

用了兩天時間,祝微生將穆家的墓徹底弄好,就隨穆家一道回去了。

走的時候,祝微生給那些施工修墓的工人,一人給了一道符,讓他們隨身戴至少半個月,再叮囑他們每天多曬曬太陽。

他們陰氣襲身,如果就此不管的話,必定倒黴的倒黴,生病的生病,恐怕靠修墓賺來的錢還不夠治病的。

都是為了生計的普通人,卷入這樣的事情中也屬無辜。

祝微生這一走就是三天的時間。

一回到蔡家,包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彆墅裡的老鬼就在門邊現身,一副“我有話說”的樣子。

祝微生瞥他一眼,“是不是鄧雅出問題了?”

老鬼本想邀功呢,沒想到祝微生沒問就知道了。不過他不氣餒,語氣諂%e5%aa%9a:“大師不愧是大師,果然神機妙算。前兩天,我看到蔡家的打掃阿姨在整理鄧夫人房間時,從她枕頭上找到兩根頭發,用小袋子裝起來,偷偷塞給了蔡鈺。”

“蔡誌明和蔡鈺這幾天有什麼異常?”祝微生道。

“就還是那樣,早出晚歸唄。”老鬼說,“不過昨天兩人回來後,我在兩人身上感覺到了一點不舒服的氣息,不知道他們碰過什麼東西,那氣息陰沉晦暗地得連我這樣的百年老鬼都受不了。”

祝微生:“鄧雅呢?”

“嗐,她還是老樣子。”老鬼在彆墅裡待了不少時日,對鄧雅已經很了解,“每天就是吃飯逛街美容,另外和死對頭彆苗頭,彆贏了就笑著回來,彆輸了就馬著臉回來。”

祝微生笑了一下,形容得倒是挺到位。

“不過,蔡誌明這兩天對鄧夫人忽然和善了不少。”老鬼摩挲著下巴,說起自己看到的不對勁之處,“今早上他出門的時候,給了鄧夫人一張卡,讓她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鄧夫人以為蔡誌明終於回心轉意,高興得不行。”

可老鬼在彆墅待了這麼幾年,深深地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蔡誌明忽然對鄧雅好,擺明了在打什麼壞主意。

祝微生對他不在蔡家的這幾天發生的事有了大致了解。

“行,辛苦你了。”

祝微生掏出一截香點燃,這是給老鬼的報酬。

老鬼搓搓手,嘿嘿笑著靠近,對著香猛吸了幾口。

之後,他一臉滿足地衝祝微生豎大拇指,“老鬼我也算嘗了不少香,但還從來沒有誰的香趕得上您的。您這製香的手藝,可真是一絕。”

老鬼吃完香,溜溜達達地走了。

祝微生衝了個澡出來,就聽到樓下傳來鄧雅的聲音。

抹了一把半乾的頭發,祝微生端著水杯走下樓。

鄧雅今天買了不少東西回來,似乎逛街逛太累了,正沒什麼形象地癱坐在沙發上休息。

但祝微生一雙不同於尋常人的雙眼卻看出,幾天不見,鄧雅身上的陽氣出現了不少缺損。

第20章

鄧雅看到祝微生,前一刻還顯得有些累的她,下一秒就一咕嚕坐起來,“你這幾天死哪去了!”

“出了躺門。”祝微生沒細說,“我給你的符你這幾天沒帶?”

“忘了,想不起扔哪了。”鄧雅不耐煩地說,她看祝微生慢悠悠接水又慢悠悠地喝,心裡來氣,她拿起一個抱枕衝祝微生砸去,“你知不知道你爸現在天天帶那個小賤種出門,這大學還沒開學呢 ,就已經開始給他鋪路了。你再這麼懶散,這蔡家就真成那小賤種的了!”

抱枕砸在身上不痛不癢,祝微生把抱枕撿起來,拍拍灰放回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注意到鄧雅右手上多了一個鑲金的翡翠玉鐲,正冒著尋常人看不到的縷縷黑氣。

鄧雅注意到祝微生的視線,舉起手腕,“這是你爸送的,怎麼樣,還行吧?”

正常人都該客套地誇一句,但祝微生搖頭:“不怎麼樣。”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反饋,鄧雅不高興地瞪他一眼,“你懂什麼,這是你爸的心意。雖然我不喜歡黃金,覺得金子太俗,但為了他這份情意,我也隻能勉為其難戴一戴了。”

嘴上說得勉強,實則鄧雅滿臉炫耀。她被蔡誌明厭惡冷落太久,難得從蔡誌明那得了件禮物,高興得恨不得昭告天下。

殊不知這禮物,帶著劇毒。

祝微生看那玉鐲一時半會兒不會給鄧雅造成什麼大影響,就沒管。

他轉身上樓。

鄧雅見狀,急忙叫道:“你又上哪兒去,你回來也這麼久了,就沒想過做點什麼?你好像一天書都沒讀過吧,識字嗎?我過兩天給你報個班。”

“不勞煩了。”祝微生踩著樓梯,頭都沒回。

“你以為我想管你啊!說出去我有個九漏魚的兒子,你以為我麵上光彩怎麼的!”鄧雅對著他背影罵罵咧咧,“真是,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討債的。”

挺好,罵聲中氣十足,儘管缺損了不少陽氣,但比他想象中抗造。

晚上臨近九點的時候,樓下麵傳來車子的動靜。

蔡誌明和蔡鈺回來了。

在床櫃上看動畫片的三小隻同時從平板上抬頭。

阿紙捂住鼻子,“哇,好臭!”

對任何事物第一反應永遠是好吃和不好吃的魅魅,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報吃。”

黑黝黝扇扇翅膀飛到窗戶上,歪頭瞅著下麵,小聲驚訝:“這倆偷吃腐屍啦?!”

一股極度腐臭的味道正從樓下蔓延上來。

祝微生執筆在空白符紙上迅速畫下一道符,兩指一撚,符紙頓時無火自燃。

清透的符香隨著燃燒迅速擴散,將那腐臭味道驅逐出房間。

符紙燃到靠近指尖,祝微生才微微一鬆。下落的那一角在半空中最後燃儘,乾乾淨淨,連點紙灰都沒剩。

祝微生起身,“我下去看看。”

樓下,蔡誌明和蔡鈺還穿著一身應酬的正裝,父子倆坐在沙發上正湊在一起說什麼。兩人眉眼帶笑,眉間有著壓抑的興奮,仿佛即將迎來什麼天大的好事。

兩人都滿麵紅光,粗看之下的確是要走大運的樣子。但隻要再細細一看,就會發現兩人那紅光之下還泛著黑氣,分明是一臉倒黴相。

那股讓三小隻避之不及的腐臭味就是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兩人像是去腐屍堆裡滾了一圈,渾身臭不可聞,但兩人自己對此毫無所覺。

看到祝微生,原本說說笑笑的蔡家父子慢慢停了交談。

“就這樣吧,日後在瞿總麵前好好表現。”

蔡誌明拍拍蔡鈺,一臉寄以厚望。

蔡鈺昂首保證,“我不會讓您失望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