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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4236 字 6個月前

。”

成功人士說話很有技巧,三個字,卻能毫無偏差地表達出兩層意思。田安安發現,他的停頓在“睡”字後麵,“一次”是重音,她腦子再抽也能聽出來,毫無疑問,封霄強調的是後麵那個數字和量詞。

安安兩道眉毛往下垮,漂亮的五官成了個白底的囧字。不是一次?那是幾次?聽過買房給首付尾款分期的,沒想到這種事也可以分期付款?

她調整思緒快速從震驚中回過神。

這下算是看出來了,和誰講道理都不能和封霄講道理,再有理都會變成沒理,因為他就是道理。她應該成為一個識時務的俊傑,這個節骨眼兒上,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擰巴其它的沒有用,還是先搞清楚總款是多少比較靠譜。

要她還款,也得先告訴她目標數字,否則她會覺得黑暗的人生真的沒奔頭了。

於是田安安深深吸氣再吐出,拿出高考場上蒙理綜選擇題的勇氣和封霄對視,照著他的樣子麵無表情道:“那麻煩封先生給我一個準話,您——準備什麼時候讓我回國?我又需要怎麼做?”

安安不愧是給演員當助理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裝模作樣起來其實挺像那麼回事。不過很可惜,這麼氣勢洶洶的一句話,因為這身曖昧勾人的男士襯衣而大打折扣。更何況,還是香肩半露半躺在辦公桌上的姿勢。

封霄目光稍斜,瞥過不遠處的立鐘又收了回來,聲音極度平靜,“你離開麥卡倫機場的時間在今天晚上八點二十七分,至於你需要怎麼做,”他食指微動將桌上的口紅勾到了掌心裡,視線從白皙纖細的兩條腿一路往上,看向她聒噪的唇,淡淡道:“先閉嘴。”

真是可笑!綁架她欺負她,這會兒還不讓她說話?還有沒有天理了!她心頭義憤填膺,攥緊了拳頭血脈賁張,然而抬起眸子對上他冰冷的眼,安安隻硬了瞬間,接著萎了下去。

……算了,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一個變態。畢竟這是一個心理有病的病人,異國他鄉的,她要關愛同胞,她要把正能量播撒到世界的每個角落。

田安安當真不再說話了,隻是拿一雙明亮靈動的眸子瞪著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強自鎮定的目光下慌亂暗湧。

演藝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皮相,她見過的帥哥多如過江之鯉,可使不得不承認,他的容貌和身材比例都堪稱毫無瑕疵。

一個男人長了副極其漂亮的五官,稍有不慎就會流於女氣。他卻剛硬冷厲得像一塊寒鐵,一絲不苟的西裝革履下自然而然流淌出的,是濃烈到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和強勢。

嗯,真是白瞎了這副好皮囊。

她警惕而防備地看著他。視線中,封霄輕輕旋開了唇膏的旋鈕,動作一如既往的從容優雅,紫紅色的膏體一寸一寸升出,從修長乾淨的指間。

隨後,男人有力的左手箍住了她的小臉,力道適中,剛好將粉嫩微腫的唇瓣擠得嘟起。

“唔……”安安驚愕地瞪大眼,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彆動。”

封霄麵無表情,紫紅色輕輕觸碰到她上嘴唇的中部,接著均勻塗抹起來。慢條斯理,像最耐心的畫師,描繪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安安嬌小瘦弱的身子僵硬,眸光微閃。咫尺的距離,她看見他鏡片下的目光專注得近乎深情,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詭異地柔和。

她一動不敢動,隻能躺在桌子上任由他替她塗口紅。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什麼是度日如年,呃不,是度秒如年。

不知過了多久,封霄終於停止了對她精神的摧殘。膏體移開了,他的目光饒有趣味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田安安呼吸變得困難,未幾,他捏著她的下巴微微一抬,俯身%e5%90%bb了下去,高大的上身完全將她禁錮在冰冷的辦公桌上,能投到她身上的所有陽光都被遮擋殆儘。

身體兩側的雙手陡然一僵,隨之立刻舉起來推搡他。男人含住她柔軟的唇瓣輕輕吸吮,左手扣住她的兩隻手壓在頭頂,薄唇抵著她發抖的嘴角,語氣冷淡而低沉,“我隻喜歡,絕對服從的活人,知道麼?”

“……”田安安以前看見大人物就腿軟,進入娛樂圈工作之後,這種症狀稍有好轉,可是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把她的什麼毛病都引複發了。

那雙沉靜的眼這麼近,清晰得前所未有。她磕磕巴巴擠出幾個字:“知、知道了……”

他微笑,薄唇裡吐出幾個冷漠的字眼,“再推就把你泡進福爾馬林。”

☆、Chapter7謝謝他全家。

最後的最後,安安沒有被泡進福爾馬林。封霄兌現承諾,在當天下午五點十五分,她留在酒店的護照身份證以及行李被一個穿黑西裝的高個青年送了過來,八點二十七分,拉斯維加斯往舊金山的航班準點起飛。

至此,田安安徹底揮彆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也和那個留給她慘痛回憶的男人分道揚鑣。

陰影已經造成了,再難過懊悔都於事無補,安安想得挺開,能撿回一條命就算萬幸。她心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情緒還是歡呼雀躍的。離開拉斯維加斯,那就意味著她噩夢的終結。再過不到十八個小時,她就能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呼吸久違的故鄉新鮮空氣……嗯,霧霾。

經曆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時光,想到能回國,田安安心中的喜悅之情猶如黃河泛濫。然而還沒來得及一發不可收拾,江薇那張臉就猝不及防地在腦海中浮現。

她眼底一黯。

廢棄的工廠,黑暗潮濕的房子,大塊頭美國壯漢,還有江薇驚恐的眼神和尖叫一一浮上心頭。天後是個驕傲的人,從來都高高在上,認真回想,她從沒有見過江薇那個樣子。

田安安眉頭微皺皺眉,自己是和江薇一起被綁架的,這會兒她已經坐上了離開賭城的航班,江薇卻還是生死未卜,似乎不大仗義。

挫敗感襲來,田安安皺眉,心中湧起一絲無奈。

其實認真說,她和江薇的關係並不算多好。她對江天後的過去了解不多,隻知道這位超一線國際咖的成名之路很離奇,少年時練武術,十九歲時進了林家班做武術指導,一直是幕後人員。後來機緣巧合,江薇被人推薦演了一部中美合拍的電影,一連拿了四個國際大獎,於是徹底鹹魚翻身。

天後成名之前受的氣不少,一朝大紅,自然排場大架子大。除了這些表麵的東西,田安安還知道,江天後極其善變,陰晴不定,對她更是從沒好臉色。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希望江薇脫險的心情。給江薇做實習助理已經三個月,就算是阿貓阿狗,養上三個月還會有感情,安安覺得自己對江薇的同情和憐憫都很正常。

可是,這種希望也僅僅隻是“希望”而已。田安安心知肚明,那夥綁架她們的人來頭很大,究竟有多大不清楚,反正和封霄一樣,是她這種小老百姓惹不起的。救自己尚且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想救江薇,那她估計隻能拿命來換了。

想起那個代價,田安安表示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美國了。她從小受的的教育是睡了一張床就要負責,然而很顯然,這個教育對被她睡的人不適用。她隻能用最樂觀的心態麵對一切,拋開過去向四處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嗯……如果身旁這位先生不是封霄的人,世界會更美好。

安安在座位上試著動了動身子,拿餘光瞄了眼身旁坐著的西裝男士。青年濃眉大眼,五官是透著幾分英氣的俊秀,黑西裝穿在他身上有種軍人的端正。

田安安悄悄打量了他一陣,心頭又悄悄歎了口氣。唔,好好的一個帥哥,上錯賊船,跟著一個變態算是白瞎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拉斯維加斯沒有直達B城的航班,需要在舊金山轉一次機,所以這趟行程前前後後需要十八個小時。十八個小時就是一千零八十分鐘,要田安安這個話癆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保持沉默,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挑戰。

又僵持了五分鐘,安安有些坐不住了。她清了清嗓子,打算和鄰座的這位先生進行一次輕鬆愉悅的對話,打發打發時間。於是她思索了瞬,決定從自己一直都很好奇的問題入手,堆起笑容道:“大哥,你們封……”

不料話沒說完,旁邊的西裝青年就麵無表情地開了口,“田小姐,有關封先生的事,沒有他的允許,請恕我無可奉告。”

“……”田安安無言以對。大哥你知道自己的撲克臉,和這副彬彬有禮的語氣,有多麼不和諧嗎?而且她明明還什麼都沒說……臥槽,雖然她是有些想打聽打聽來著。

未幾,他看了他一眼,用疑似解釋的口%e5%90%bb補充一句:“我不能擅作主張,請你諒解。”

“……”安安默,頓了頓才嗬嗬一笑,“封先生給自己的定位……挺神秘的哈。”

交談很不成功,話頭還沒提出來就彆噗噗掐滅了。田安安再接再厲,不能問封霄,問問其它的總沒問題吧?於是略思忖,又清了清嗓子,道,“不透露老板的隱私,這個做法是正確的,我很讚同,嗯……那你貴姓?”

青年回答:“免貴姓李,李昕。”

聽了這話,田安安粉嫩嫩的小臉上以迅雷之勢綻開抹笑容,她拍了拍手,盯著李昕一臉大喜過望:“那可巧了,我有個大學同學也姓李!中國有十三億人口,可見我和李先生緣分不淺!”

“……”

一向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的李昕被嗆了一下。

見過套近乎的,沒見過這樣套近乎的。李是中國最常見的姓氏之一,大學同學姓李,這實在不能稱為有緣分。李昕的俊臉有瞬間僵硬,不過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他很快調整過來,仍舊沒什麼表情,微微點頭,“相逢即是有緣。”

“是啊。”她哈哈笑了兩聲,轉頭看了眼窗外被墨水浸透的雲層,隨口找了個話題道:“對了李哥,我看你一直都跟著封先生,怎麼撇下他老人家,自己回國了呢?家裡有急事兒?”

李昕搖頭:“沒有。紐約總部有急事需要處理,先生走不開,我是被派遣來的。”

田安安疑惑地挑眉,調轉視線看向身邊的人。這張俊臉上似乎很難做出一些表情,不生動,沒有生氣,看上去機械而僵冷。她開始懷疑封霄是絕代雙驕看多了,公司也是一個類似移花宮的邪教組織,所以手下人這麼死氣沉沉……

安安甩了甩頭將亂七八糟的思緒拋開,心頭隱隱升起一個不祥的預感,重複道:“派遣……來?”她一直以為這個人隻是順路和自己一道,原來不是麼?腦子裡疑雲叢生,“派你來乾嘛?”

“確保田小姐毫發無損地回到B市。”李昕朝她露出一個勉強算是微笑的表情,“在此期間,我全權負責你的安全。”

白皙的小臉上表情驟僵,田小姐背上的寒毛瞬間倒豎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