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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4266 字 6個月前

心道你還不如不安慰,這句話簡直令她生出命不久矣的感覺。良久,田安安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欲哭無淚道:“封先生想得這麼周到,替我謝謝他,謝謝他全家。”

李昕一板一眼地頷首,“田小姐的感激,我一定替你轉達到位。”

“……”

田安安心頭一排麵條淚,半點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暗道大哥你這麼沒有幽默細胞,將來是沒有女孩子會喜歡的。當然,也不會有男孩子。

在舊金山搭上回B市的飛機,之後的十幾個小時,安安采取了人類逃避災難最直接的應對措施——睡大覺。

連著兩天沒有休息好,此時精神稍稍鬆懈,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在光怪陸離的夢境中沉沉浮浮,機翼從黑暗流雲中穿行而過,從西半球穿行至東半球。

不知過了多久,田安安被一陣甜美的嗓音吵醒了。空姐抄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說:“Ladies and Gentlemen,We will be landing at B市airport in about 15 minutes.The ground temperature is 27 degrees celsius. Thank you! ”

她眼睛亮了亮,頓時精神一振。

十五分鐘之後,飛機平平穩穩在機場跑道上著陸。田安安忙不迭地鬆開安全帶下飛機,一旁的七分哥也跟在她背後走了出去。兩人取完行李,隻帶了一個公文包的李昕先生很紳士,主動幫大包小包的田安安拎箱子。

安安霎時感動起來,看著李昕的大眼睛淚光閃閃,覺得這位小哥雖然上錯了賊船,可心眼兒還是不錯的。

這種感動的情緒一直持續,直到李昕把她帶向了一輛通體漆黑的商務車。

她微微驚訝,連忙擺著手道:“李哥太客氣了,我自己打個車就回家了,不用送!真的不用!”

李昕已經一把拎起她的行李扔進了車裡,“我無法確定你在這途中沒有危險。”

安安成了個大寫的囧。

沒想到封霄還挺善始善終,拿車綁了她,也同樣拿車將她送回家……這種事都能包接送麼?不過她沒那麼傻,好不容易跳出火坑,怎麼可能再自投羅網!這夥人尼瑪一個個跟黑社會一樣,讓他們送回家,那她的家庭地址不就暴露了麼!

田安安心頭惶然一驚,思索了瞬,接著就朝李昕的右耳湊了上去。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在那隻耳朵旁道:“李哥,封先生人又不在這兒,你不用什麼都照他說的做,真不用!”

“田小姐……”李昕的神色略微變化。

“我知道你怕被封霄發現,不會的!”她拿小手拍拍李昕的肩膀,給他指了條明路,“李昕先生,其實我看你條件挺好的。我們華宜是內地一等一的大公司,不如你跳個槽,讓咱公司給你包裝包裝,姐們兒裡頭有人,捧你紅不是難事!”

李昕:“……”

她四下張望了一番,抬起右手稍稍掩住唇,神神秘秘道:“我告訴你,你們老板心理變態,你最好不要再跟著他混了!”

“……”李昕抬眼,略微憐憫看了看那張眉飛色舞的小臉,取下藍牙耳機遞了過去,“田小姐,封先生請你接聽。”

安安蒙了。接聽……啥?

他麵無表情,繼續說:“三分鐘前,我接了封先生的電話。”

“……”

當頭一道雷劈下來,安安一雙小細腿沒站穩,差點兒腳軟摔地上去。

☆、Chapter8看來是天意

清晨時分,機場附近的人卻已逐漸增多,車水馬龍,往來不絕。夜晚剛剛落幕,朝暉下是肆意的風聲,這座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城市迎風矗立,微涼的風從林立的高樓大廈中穿堂而過。

通常智商狀態不穩定的人,很容易在關鍵時候做錯事,說錯話,比如田安安。

如果麵前有一塊豆腐,田安安一定已經撞上去了。有句話說得好,人一倒黴喝水都塞牙縫,田安安覺得,這句話是自己的真實寫照。

這通隔著大洋的電話,簡直完美解釋了成語“陰魂不散”的深層含義。

安安無語。她鬱悶得要死,那哀怨滿滿的目光地瞪著拿著藍牙耳機的李昕,心道大哥您也太不夠意思了,虧她把他當好人,接了封霄的電話也不提前說一聲,眼睜睜看她往萬丈懸崖跳麼!過分!

也許是這道目光的怨念太強,李昕被她看得略略皺眉,語氣透出幾分機械化的僵硬,道:“我之前準備提醒你,可田小姐說得太投入,打斷了。”

“……”她臉皮一抽——嗬嗬,怪我咯?

田安安挎著雙肩沉默了三秒,伸出右手,從李昕手裡接過了耳機。藍牙耳機輕飄飄的,在她手裡卻變得千斤重,安安欲哭無淚,心道這哪兒是耳機啊,分明是敲響她末日的喪鐘。

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她按捺著失序的心跳,小心翼翼耳機掛在了右耳朵上,動作莊重。須臾,萬分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字:“……喂?”

片刻的延遲之後,耳機裡傳來了一道低沉冷凝的嗓音,口%e5%90%bb隨意,輕描淡寫,確定她的身份,“田小姐?”

男人的語氣陌生而熟悉,毫無阻隔地穿過外耳道,直入大腦,低沉的嗓音異常地近,近到使她呼吸一滯。

掌心裡不自覺地泌出一絲冷汗,安安白生生的臉蛋上綻開抹乾笑,“封先生,是我是我,田安安。”

電話那頭須臾無聲,對方沉默。

不知為何,隻是眨眼的功夫,田安安背後的寒毛卻全都豎了起來。

她心頭毛毛的,頓覺不寒而栗。也許是出於偉人的直覺,雖然看不見封霄那張臉,可是第六感告訴她,他在笑,她見識過無數次的那種,薄唇彎起輕微弧度的冰冷微笑。

不祥的預感隱隱升起,安安如臨大敵,果然,封霄的聲音再次從耳機裡傳了出來。語調冷淡沉穩,卻令她毛骨悚然:“田小姐對我的助理感興趣?”

“……哈哈,先生真會開玩笑。”田安安欲哭無淚,天知道她都快被嚇痿了,哪兒還敢對什麼感興趣,“沒興趣沒興趣,我不敢對封先生的人有興趣……”

“企業之間存在競爭關係,挖人沒有錯,對貴公司來說,田小姐是一個合格的員工。”耳機裡的聲音冰涼得沒有溫度,透出駭人的冷靜,“可是這種行為,我不太喜歡。”

和這人的接觸不多,可安安知道,“不喜歡”這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那就是極度不祥的征兆。

封霄生氣,後果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是她生命力不可承受之嚴重。田安安向來珍愛生命惜命如金,聞言趕忙拿出就業以來學會的溜須拍馬,誠懇道,“封先生真的誤會了,您英明神武,李助理在您手底下,那前途妥妥的不可限量,我怎麼會有那種歹念呢!剛才一定是先生您聽錯了!”

“哦?”電話那頭的人嗓音低沉,醇厚得像法國莊園82年的拉菲紅酒,無從分辨喜怒,“看來田小姐對我心理狀況的判斷,也是我聽錯了。”

心理狀況的判斷……判斷……不就是“變態”麼?

田安安仿佛看到了烏雲在她頭頂籠罩,嘩啦啦一聲雷,劈得她外焦裡嫩。她雙膝一軟幾乎要給藍牙耳機跪了,哭喪著臉道:“真的、真的是聽錯了……”

“上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撂下兩個沒頭沒尾的字眼,封霄徹底切斷了電話,盲音嘟嘟傳來。

安安摘下耳機,愣在原地cos蠟像,整個人呆若木雞。一旁被確認了身份的助理李昕上前,徑自將耳機拿了回來,拉開車門,說,“田小姐,請。”

田安安:“……”

大爺的,你隻是助理,不是封霄的遠程遙控機器人好麼?配合得這麼天衣無縫,跟她炫耀你們的企業文化多優質還是咋地?

她腹誹,在心中把大洋彼岸的變態祖宗八代都問候了個遍,接著才認命地上了車,坐在了中間那排的右方。李昕隨後跟了上來,坐在了田安安旁邊的位置,背脊筆直,坐姿端正得像個軍人。

駕駛座上的司機大哥梳著大油頭,居然同樣也是西裝革履。她嘴角抽了抽,試探著扯了扯李昕的袖子,道:“哥,你們的工作服挺氣派,待遇也不錯吧?”

李昕側目看了她一眼,冷漠道:“田小姐不用勸了,我不會改行。”

安安無言以對。誰特麼又勸你改行了……

他就算真有改行的心,她也沒有把他推薦給華宜的膽了啊。

引擎發動,純黑的商務車緩緩駛上了高速公路。安安透過半透明車窗朝外看,每輛汽車以B城簡稱開頭的牌照都閃著金光。路牌路標上的中文大字,幾乎令她感動得想流淚,出過一次國,更覺祖國媽媽實在親切偉大。

她內心默默小粉紅了會兒,忽然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們沒問她的家庭地址,怎麼把她送回家?於是打著小算盤遲疑道,“李助理,我家住得偏不好找,你們把我扔在XX路的萬達就行了,我自己走回去……”

然而話音未落,李昕就麵無表情地對司機說了個地址,非常詳細,甚至準確無誤地報出了單元樓和門牌號。

田安安整個人驚呆了,覺得封霄還真是不愧對他變態的稱號,那麼大一人物,還有兼職查戶口的愛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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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半球的經度帶來了十幾個小時的時差,與B城破曉時分的微光不同,紐約的午後明%e5%aa%9a耀眼。

封霄微仰著頭靠在椅子上,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微合,正在閉目養神。戴著白手套的五指纖長,把玩著一隻鋼筆,黑與白的對比詭異地和諧。

實木辦公桌前站著一個白人,與黑色西服的冷硬不同,鐵灰色的西裝帶出一絲西方人的儒雅氣質。他態度恭謹而從容,沉聲道,“目前,許多集團都在積極投資影視行業,這是全球影視行業近五年來的分析報告,請封總過目。”說著,他將手裡的文件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封霄徐徐睜開了雙眸,眼簾微垂,視線冷淡地掃過桌上的文件,最後落在那人身上,淡漠而冰冷,“我隻關心我能得到什麼。”

話音落地,一旁的金發女郎側目看了眼立鐘,低聲提醒:“先生兩小時後的飛機回國,史密斯先生,您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史密斯從容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心頭隱隱煩躁起來。為了見封霄一麵,他在背後費的功夫可不少,如果無功而返,回去是沒法兒交差的。他皺緊了眉頭,往前走了兩步,道,“這部電影打算采用中美合資的形式,背後的利益巨大,隻賺不虧的買賣,封總何必與錢過不去?”

轉動鋼筆的五指稍頓,封霄唇角勾起一絲冷漠的笑意,“史密斯先生何必把貴公司說得那麼偉大。據我所知,DC目前資金周轉困難,如果封氏投資,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