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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又找來做什麼?”

她顯然不想放過這件事,今天白天她有多窘迫,現在都要還給他,至少要還他一半。

她走過來,嚴均成坐在一邊,現在是她居高臨下地看他了,她俯身,也沒注意到睡裙領口微敞,露出了大片白皙,“我想起來了,你過來就是為了給我一張支票,是嗎?”

嚴均成直勾勾地看著。

壓根就沒聽清楚她在講什麼,細膩、溫軟,以及縈繞在他鼻間揮之不去的馥鬱芬芳。

他目光逐漸加深。

他的視線如有實質般,鄭晚這才後知後覺,順著他的視線,下意識地低頭,瞬時間心口一跳,氣得去推他,“你有沒有聽我在講話?”

下一秒,他乾脆伸手去摟她,兩人都倒在床上。

“剛擦的,還沒吸收!”

“有毒?”嚴均成語氣也越來越低沉,“也不是沒嘗過。”

鄭晚拿他沒有辦法,隻能抱住他的腦袋。

在白雪地上留下點點紅梅還不夠,一時興起,他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竟然埋在她脖頸前,誘哄她,“那件裙子還在吧?”

鄭晚隻覺得不可思議。

心口還在發麻發痛,“什麼裙子?”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鄭晚哭笑不得:“我都不記得我穿的是哪條裙子了。”

“我記得。”

嚴均成早在她麵前就不要麵子了。

哪怕高樓平地佇立而起,他依然從容淡定地頂著她仿佛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打開了衣櫃,翻翻找找,終於找到了那條裙子。

這條裙擺拂過他皮鞋的裙子。

鄭晚笑罵:“神經!”

嚴均成固執起來誰也拉不住。他格外貪婪,她前一秒點頭答應換上,下一秒卻攔住她,一雙眼睛如狼似地盯著她,她隻能背過身去,沒有半點威懾力地嗬斥:“你彆看。”

“看不看都一樣。”

這幅名作他已經欣賞並且摩挲過無數次。

儘管依然如白玉般無暇,可每一寸都留下了他的痕跡跟氣息。

嘴上這樣說,卻又立刻貼了上來,仿佛頂禮膜拜的姿態,又一次深深沉迷。

她問他那天晚上過來做什麼?

也許,他隻是想抓住這裙擺。

-

嚴均成現在是隱晦地、克製地放浪。

自從鄭晚幾次耳提麵命的提醒之後,他確實不會再在她脖子那裡作亂,雖然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但他也不能不收斂。

早上起來,鄭晚在洗手間看了又看,確定衣服遮掩不住的地方沒有令人遐思的吮痕後,這才走出來。

神清氣爽的嚴均成自覺地出門買早餐了。

鄭思韻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隻因為她從嚴煜那裡得到了不算太好的消息。

他們都是學生,沒辦法將太多精力放在與學習無關的事上,所以做這件事就要迅速而果決,然而,嚴煜告訴她,簡姨那邊沒有半點反應。

如果不是從麵館老板那裡側麵打聽到簡姨的失態,鄭思韻都要懷疑是不是他們暗示不夠,簡姨都沒察覺到。

失望嗎?鄭思韻努力提氣,卻又泄氣。

嚴煜安慰的話語還在耳邊:“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事,她可能也有自己的考量,就像你說的,她把那個什麼禮當自己兒子,母子間哪有隔夜仇,你彆想這件事了,妹妹,你已經做得很棒了,就讓一切到此為止。有時候,過多的乾涉彆人的私事,也確實不太好。”

道理她都懂,但她依然希望簡姨能像她一樣,從沼澤地中抽身,去看看這浩瀚天地!

第76章

跟從前一個人在瀾亭宛如行屍走肉的日子相比,嚴均成也知道自己現在生活在天堂,甚至在他內心深處,他曾經無比眷念、瘋了一樣想回到的青蔥歲月,都不如現在這般幸福。

比過去更好的,竟然是現在。

在沒那麼忙的時候,他會大清早起床,走進帶著生活氣息的小巷,排在老街坊後麵買早餐。

對這一片他越來越熟悉。

如果說在她還沒有回到他身邊前,他一直停留在那個夏天不肯走出來,那麼,現在他已經無畏歲月的流逝,也開始期待老了以後的生活。

嚴均成買回早餐,鄭思韻趕著出門,一點兒都不客氣地從他手裡拿了兩個肉包,便往外麵奔去。

“這麼趕?”嚴均成問。

鄭晚正在往發梢上塗抹精油,“怕堵在路上了。”

“嗯……”

嚴均成去廚房拿碗筷時,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陽台上掛著的裙子。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麵,他很喜歡住在這裡,房子雖然小,卻也足夠溫馨,出門就是熟人鄰居,事事親力親為,很有過日子的氛圍,另一方麵,也因為房子太窄太小,很多時候都沒辦法無所顧忌、酣暢淋漓。

“以後思韻長大了,去了外麵,我們還來這裡住。”他說。

鄭晚疑惑看他一眼,“你不會說老了以後吧?”

嚴均成點頭,“你會老,我也會。”

“你會比我先老。”鄭晚聽不得這種話,強調了一句,“你比我大一歲。”

嚴均成輕笑,“是,我會比你先老。”

“那個時候你還爬得動嗎?”鄭晚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到那個時候爬樓梯就會氣喘籲籲了吧?”

現在被刺痛的人則是他了。

他一言不發地吃著早餐。

隻是在他們出門時,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在她驚呼聲中,背起她來,任由她捶他,他也要重拾男人尊嚴,沉沉說道:“到了七十歲的時候我也能背你上樓下樓。”

鄭晚急忙看向四周,見沒有鄰居出來,這才氣惱道:“七十歲還背我上樓,彆講大話。”

嚴均成說:“等著。”

現在他

背她一點兒都不費力氣,卻為了報複她的質疑,下樓時還故意地顛簸兩下,使得她不得不抱緊他的脖子。

鄭晚又氣又想笑,還是敗給了他。

“幼稚。”她說。

嚴均成卻不置可否。

不如就等等看,他七十歲的時候能不能背她上樓,也許他會氣喘籲籲,但他怎麼樣都不會讓她摔跤。

-

日子平靜卻也幸福地淌過。

東城也正式進了春天,再次見到簡靜華已經是一個半月以後了。

鄭晚吃驚地看著她。

簡靜華的變化很大,一改往日的焦躁跟陰鬱,整個人都透亮了很多。

眉宇之間那經年不散的憂愁也都如數散去,多了一絲生機,就像抽出綠芽的樹。

“我最近換了個好一點的房子,還買了烤箱。”簡靜華笑著看她,“烤了些曲奇跟小蛋糕,就過來看看你,你嘗嘗看?”

鄭晚吃了半塊曲奇,由衷地讚歎:“甜而不膩,挺好吃的,完全不輸外麵麵包店賣的。”

“真的?”簡靜華揚唇一笑,“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就很想開一家店,你喜歡吃就好,我每次都做太多了,下次我給你寄同城快遞。”

“好。”

鄭晚也是發自內心地為簡靜華高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人很多時候都不是被繩子綁住,而是被自己困住,一旦想開了,一旦掙脫了,人也會如風輕鬆自在。

她也想起了前不久跟嚴均成去一個拍賣會。

在那個拍賣會上她見到了季柏軒,季柏軒帶著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出頭。

她看那個女孩子眼熟,便多看了幾眼,回家後才猛然想起來,這個女孩子的眉眼跟季方禮是有些相似的,而簡靜華也給她看過照片,季方禮長得很像他的生母。

當時她被惡心壞了。

季柏軒簡直是她見過的、知道的最惡心的人。

還好靜華不知道,如果靜華知道,那得多憤怒。

“過段時間,我應該會出去旅遊。”簡靜華說,“不過要忙完手上的事才能走。”

“想好去哪裡了嗎?”

簡靜華一派輕鬆地回:“天大地大,飄到哪裡就是哪裡。沒有目的,到時候看吧。”

鄭晚失笑,“記得多拍照片。”

“好。”簡靜華臨走之前,又看了鄭晚一眼,喉嚨艱澀,努力將不舍全給咽了回去,“小晚,謝謝你啊。”

謝謝你這幾年來對我的關心。

謝謝你永遠都這樣溫柔地對我。

“謝什麼。”鄭晚莞爾,“等你的照片。”

簡靜華的背挺直了許多,仿佛卸去了這十六年來所有的重擔。

-

臨近清明節,鄭晚所在的美容院因為引進了新的項目,再加上有口皆碑,生意越來越好。

離中考也越來越近,也許是學習壓力也有些大,年前鄭思韻日漸圓潤的臉,又消瘦了不少。

越是放假,鄭晚就越忙,盧顧問也已經辭職離開,新來的顧問還在適應期,她實在走不開,便跟陳母打了個電話。

陳母雖然是她的婆婆,但那些年裡,陳父和陳母並沒有頻繁地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夫妻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和平分手離婚,之後,陳父被人高薪挖到國外定居,而陳母也在他成年後跟現在的老伴結婚組建新的家庭。

她跟陳牧帶著思韻在南城生活,陳母跟老伴在鄰省,即便有心想親近,也被生活的瑣碎小事占據了時間。

陳母是一個很開明的母親,從來不會乾涉他們的生活,記憶中,陳母總是臉上帶著溫和端莊的笑容,唯一一次失態大概是在陳牧的葬禮上,她哭得暈過去。

這幾年來,陳母每逢思韻的生日以及過年,總會給她打一筆錢,她也都為思韻單獨存著。

剛開始那一兩年,陳母還會接思韻去她那裡過寒假暑假,但思韻從小也不在奶奶身邊長大,感情並不深厚,每次去都不是很開心,時間長了,陳母也就不再勉強。

“媽。”電話接通之後,鄭晚問了好,“您現在身體還好嗎?”

陳母寬和的聲音從那頭傳來:“還好,小晚,今天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就是想跟您說一聲,今年清明節我回不了南城了。”鄭晚解釋,“三天假我都要上班,老板也批不了假。”

“沒事,工作更重要。”陳母安慰,“去年他忌日,我不是也走不開沒過去?你忙你的,這些都沒那麼重要。”

她們過去是婆媳,關係不算特彆親近,卻也沒有鬨過矛盾。

沒了陳牧作為紐帶,她們的聯係更少,一年也隻有忌日跟清明節以及思韻生日時能通通電話。

正在鄭晚準備說說思韻的近況時,隻聽到那頭有人說話「35床病人,現在量血壓體溫了」,她連忙追問:“您是在醫院嗎?是誰生病了?”

陳母似是有些無奈,卻也不習慣欺騙人,“沒什麼事,就是之前的一些老毛病,你王叔他不放心,非帶著我來了東城,現在在醫院準備做進一步的檢查看能不能根治,真的沒事。”

鄭晚語氣有些著急:“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