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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限。

鄭晚感覺頭有些暈。

本來她也還在病中,還沒完全痊愈,這一兩天又夢到了那樣離奇的夢,剛才又坐車來到學校,一路奔波。

她都忍著。

簡靜華沒多少朋友,她也許幫不到什麼,但這會兒也想儘可能地給她多點心理支持。

嚴均

成注意到了她蒼白的臉色。

被雨水濺濕的裙擺還貼著她的小腿,她頭發也有幾分溼潤。

她還是從醫院出來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而耳邊,依然是聒噪的環境。

簡靜華歇斯底裡。

嚴均成抬手,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下一秒,他不再隱忍,對司機沉聲道:“你留在這裡,必要的情況,聯係江開盛。”

司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忙不迭點頭,“好的。”

嚴均成遲疑了幾秒,伸手。

鄭晚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詫異地抬頭一看。

是他。

“你留在這裡也沒用。”嚴均成不容置喙地說,“跟我回醫院。”

鄭晚怔住。

嚴均成的耐心卻在這令人煩躁的辦公室裡所剩無幾。

他都沒理會旁人的反應,也包括她。

拉著她的手,強勢地離開。

簡靜華呆住。

她視鄭晚為親人,所以她會在鄭晚麵前發瘋。這時候,她第一反應便是衝過去。

司機卻麵無表情地擋在了她前麵,不讓她追上去。

嚴均成一直沒放手。

他攥著她的手腕,如記憶般,脆弱易折。

鄭晚根本掙脫不開。

或者說,她也忘記了掙脫。

眼前這個沉默威嚴的男人,跟她記憶中青澀卻也強勢的男生,一點一點地重合。

嚴均成為她打開車門,她坐上了副駕駛座,他又繞到另一邊。

這雖然是他的車,可他對內部並不算熟悉,皺眉,終於找到了乾毛巾,遞給她。

鄭晚終於感覺到有些冷。

冷的時候,她會忍不住發抖。

嚴均成都沒看她,摁開了暖氣按鈕。

她如同他記憶中那樣柔順安靜。如果是旁人,早就質問。她卻沒有,隻是沉默地用乾毛巾一下一下擦拭頭發,一句話、一個字也沒說。

她就是這樣,習慣了接受安排。

也從來不會提出質疑,她比任何人都會承受。

嚴均成的神情也不再緊繃。

他發動引擎,輕鬆……

地掌控著方向盤。

鄭晚一聲不吭。

這樣的氛圍跟來時也不太一樣。她並不傻,也不再是像十七八歲時那樣的一張白紙,她經曆過情與愛。

她不是過去那個她。

現在的她,什麼都懂,也懂男人。

嚴均成輕車熟路地將車開到醫院停車場。

鄭晚垂眼,在他開門後下車,跟他並肩來到電梯,看他按了樓層。

還好今天她父母都不在,單人病房裡也隻有她,在護士的催促下,她拿起病號服進了洗手間。

她沒有那麼多百轉千回的心思。

等她帶著水汽從洗手間出來時,病房裡已經沒人。

她小心地扭開把手,往外看了一眼,長長的走廊上落針可聞。

說不上此刻的心情是不是輕鬆。

她又輕輕關上門,回到病床邊,看著手機。

現在依然沒有消息。

季方禮能去哪裡呢?她也想冒雨去找,但她也沒忘記自己還病著,更沒忘記,在東城她的寶貝等著她健康回家。

這一天下來,她確實疲憊。

躺在床上,給她認識的所有南城朋友都發了信息,讓彆人幫忙留意下今天有沒有見過季方禮。

等待著回信時,她終於撐不住,眼皮越來越重,沉沉入睡。

住院部一樓,嚴均成坐在長椅上。

司機打來電話彙報情況。

這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垂眸聽了幾句後,冷聲道:“醫院沒有警察。”

電話那頭的司機心領神會。

明白了嚴均成的意思。

醫院裡沒有警察,有的也是病人,需要休息的病人。

天大的事。

也彆打擾了她!

第20章

深夜。

簡靜華已然從歇斯底裡到了麻木。

這短短幾個小時裡,她什麼後果都想過了。也是在這時候,她才突然發現,她愛季方禮。

無論他是不是她生的,但他第一口牛奶是她衝的,是她喂的,他的尿片也是她換的。

他學會的第一個讀音是媽媽。

他是她的孩子。

這一刻,她什麼都不去想了,他十七歲的生日,她要陪他一起過。

她再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責怪和不滿。

隻要他能回來。

明白這件事後,她慌了,想要尋求安慰,她手抖著從包裡拿出手機,在這樣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最信任也最依賴的鄭晚,電話還沒撥出去,司機就奪過了她的手機。

司機隻在嚴均成麵前恭敬。

他麵無表情地提醒簡靜華,“嚴總已經打了招呼。鄭小姐在醫院,直到明天早上八點之前,都不要打擾她休息。”

簡靜華都快瘋了,“把手機還給我!”

司機繼續提醒,“這是嚴總的命令。如果你做不到,我們也會撤回對你的幫助。”

簡靜華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匪夷所思。

從方禮失蹤開始,她就陷入了混亂中。

怎麼能不讓她聯係小晚?不對。

小晚身邊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司機瞥了簡靜華一眼,又在門口繼續候著,很快地,一輛路虎從夜色中疾馳而來,在他們麵前停下。

江開盛下車,他特意打量簡靜華,還有些納悶嚴均成跟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時,司機過來,壓低聲音解釋:

“江總,這位是鄭小姐的朋友,她兒子可能失蹤,嚴總的意思讓您看著幫忙,之後他再感謝您。”

“小事。”

江開盛滿不在乎地擺手,“之前英國那個項目,也多虧了你們嚴總提醒。我欠他不少人情。”

他心裡卻想,鄭小姐?

看來這位鄭小姐才是大有來頭。

“嚴總呢?”他又問。

司機微笑,“嚴總還有正事。”

江開盛挑眉,懂了。

那位鄭小

姐不在這裡,嚴均成也不在這裡。

有貓膩。

江開盛在南城如魚得水,想查點什麼自然有他的手段。沒過多久,有人送來監控錄像,畫質清晰,可以清楚地看到季方禮在路邊等車,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他麵前,他跟車內的人大概交流了近五分鐘後,自己主動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牌號看到了嗎?”

江開盛的助理按下暫停鍵,放大屏幕,最後車牌號清晰可見。

是東城的車牌。

簡靜華如遭雷擊般愣住,她麵色白得嚇人,似乎是猜測到了什麼,嘴唇翕動著,卻還是一言不發。

江開盛跟司機都看得出來,她隱瞞了什麼,不過這也不重要。

查個車牌號而已。

再簡單不過的事。

都不需要江開盛出麵,嚴均成的司機自己就能辦到,他匆忙走出房間,跟東城那邊打了電話,再回來時,江開盛正玩味的看著簡靜華。

司機過來,“江總,今天的事麻煩您了。現在也不早了,您要有事先回去休息吧?”-思-兔-在-線-閱-讀-

江開盛笑了聲,“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兩人都明白。

殺雞焉用牛刀。

司機回:“已經跟東城那邊聯係上了,半個小時回電。”

江開盛往椅背一靠,“反正也這個點了,我留下來看看,到底是誰的手那麼長,竟然從東城伸到了南城來。”

簡靜華麵白如紙。

她已經有答案了,卻不敢說,這件事她連最好的朋友都沒提過一句,這時候,又怎麼可能對兩個壓根不知道深淺的外人傾吐?

半個小時後。

司機接到電話,聽了那頭的消息後,略吃驚地看著簡靜華。

簡靜華像雕塑般坐在一旁。

跟傍晚時分歇斯底裡的模樣截然不同。

司機在江開盛耳邊低語一番。

江開盛嘖了一聲,“季柏軒?那不著急了,這季柏軒現在做事可越來越偏門了,怎麼,就算找兒子,能不能遵紀守法,都沒跟孩子媽說一聲,像話嗎?他要是知道嚴總在這邊,自己會來解釋。”

他拿起外套,“水落石出,我先走了,這還困著呢。”

簡靜華終

於沒能忍住,嗚咽著伸手捂住了臉。

-

鄭晚清早起來。

一夜好眠,清醒後也是後悔自責,這樣重要的事情,她怎麼就睡著了呢?

撥通了簡靜華的號碼,那頭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來。

鄭晚忙問道:“找到方禮了嗎?孩子沒事吧?”

簡靜華沉默。

過了近半分鐘之久,鄭晚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試探著喊她,“靜華,你怎麼了?”

她心裡一緊。

該不會是方禮出了什麼事吧?

簡靜華哭出聲來,聲音沙啞,“小晚,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方禮。”她抽噎著開口,“我有想過,等他十八歲時就告訴他實情,可我沒想到,那個人會找來。現在方禮肯定什麼都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以後肯定不會再喊我了……”

鄭晚猛地一驚,“靜華,你在說什麼?”

簡靜華嚎啕大哭,“小晚,方禮不是我親生兒子,現在他爸爸找來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這是一個簡單而又複雜的故事。

簡靜華從小跟姐姐一起長大,姐妹倆感情深厚,後來,姐姐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國留學,認識了同時留學生的季柏軒,兩人墜入愛河,瞞著父母在國外結婚。

隻是好景不長,季柏軒在婚後並不安分,依然拈花惹草,姐姐哭過也鬨過,還是一次又一次原諒了他。

姐姐心力交瘁,選擇離開,卻在這時候發現懷有身孕。

懷孕的過程很艱辛,姐姐本就身體虛弱,難產大出血、死在了手術台上。

鄭晚安靜地聽著,這個足夠戲劇化的故事。

過了會兒,簡靜華還在那頭悲憤地控訴著季柏軒的花心,季家的冷血無情。

……

鄭晚的手臂垂下,手機也落在了被子上,她無聲地看向窗外,麵容沉靜。

即便氣候再溫暖,整個國度也即將進入寒冬。

南城的樹葉也黃了啊。

正在她發呆時,有人敲門而入。

“鄭小姐,您好,我是貝曼餐廳的員工。”

“這是您今天的早餐。”

“午餐跟晚餐也會由我們送來,如果您有什麼喜好,也可以提前告訴我們。”

即便是打包好的餐點,也足夠精致。

來人一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