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公主千歲 蘇幕幕 4354 字 6個月前

這時,寶歌說道:“公主快看,有隻風箏飛起來了。”

昭寧也看見了,一隻彩色的風箏慢慢從滕王府飛了起來,雖然今天風向不好,並不好放風箏,但那風箏還是飛了那麼高,升出了院牆,緩緩往天上去。

是誰在放風箏?三哥家的登哥兒,還是三哥?

對,一定是三哥,今天的天氣並不適合放風箏,登哥兒現在才七歲,一個人是放不起來的,除非三哥幫他。

三哥本就是放風箏的高手,還會做風箏,除了他,再無彆人。

他有興致在院中放風箏,是因為心情好嗎?還是他知道她昨天出嫁,知道她今天有可能來看他,所以才在院裡放風箏?

就在她心裡猜測時,那風箏一個不留神,纏在了樹上。

風箏垂了下來,在樹枝上掛著,露出了它的真容,定睛一看,竟是對鴛鴦。

兩隻五彩的鴛鴦交纏著,顏色鮮豔,形態優美,看著便覺得恩愛又喜慶。

看著這鴛鴦風箏,昭寧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她明白,這風箏就是三哥故意放的。風箏的樣式多是鳳凰,老鷹,魚兒,極少會有鴛鴦,還是一對……除非是自己刻意做的。

所以,這就是三哥自己做的,他料到她要來,所以費了不知多大功夫細心畫好、紮好這風箏,然後在這一天放出來。

他就是這樣的人,不管怎麼樣都會想著她。明明自己在這牢籠中苦悶度日,心裡又不知是怎樣的擔憂與惶恐,卻還會想為她放一隻風箏。

如果……他不曾被母後收養就好了,那樣他就不會被扶上太子位,也就不會被廢,自然也不會受人忌憚而被關押。

他是個敦厚安逸的人,做個不起眼的皇子很好,太子這個位置並不適合他。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茶樓下來,啟程回去。路過遵義坊,她順道去新建的廣濟倉看了看,正好見到好幾輛車停在義倉前,上麵似乎拖著滿車滿車的米,有雜役正在往裡麵搬米、點數。

她記得自己訂的幾家米行的米前幾日就運過來了,便讓趙興上前去問問。

很快趙興回來,向她稟報道:“這是大鴻米行的,說是昨日衛國公府的人到米行付了現銀,買糧運到義倉來,約定今日一早先送一批,所以他們才來送糧。”

昭寧不由意外,她沒想到東方陌動作這麼快。

昨日才說要捐十萬,昨日就去付現銀了,今日糧食便送了過來。

這速度,比她辦事還快。

她看著前方絡繹不絕往裡麵送米的車,之前因想起滕王而堵著的心一下子就舒朗起來,露了一抹笑,吩咐車夫回公主府去。

回府時,正好見到丫鬟從後院往前院搬東西。

在一旁指揮的人她在衛國公府見過,是東方陌院中的丫鬟,那個高大壯實的,她還不知名字。

丫鬟看到她,立刻上前道:“公主。”

昭寧問:“你們在搬什麼?”

丫鬟連忙道:“陳伯說,讓我們把東廂房裡的東西搬到前院平就園,都是將軍平時要用上的,之前被放在了廂房堆著。”

平就園就是外院那間充當書房的小院,她還特地給他安排了個練武場的。

這時,昭寧就見一人搬著一摞被褥往前院而去。

她明白了,東方陌這是迫不及待要搬離後院,生怕晚上再被她按在新房睡一夜。

可是……她有怎麼樣他嗎?

新婚第一天就搬東西、分房,這叫府裡的下人怎麼想?

昭寧很羞恥地猜測,下人們會不會覺得東方陌是和她洞房之後很不滿,所以再也不想碰她了?

可是,沒辦法,這是之前她答應過的,昨晚她讓他留了一夜,他也確實留了一夜。

她忍住顏麵儘失的怒火,一聲不吭回房去。

不成想,到了傍晚東方陌都不曾露麵,遣丫鬟讓他來用飯,丫鬟來回話,說駙馬已在平就園吃過了,且交待,以後都不用準備他的飯,他就在平就園吃。

昭寧看著麵前多了一倍的菜,再次被他氣到。

等到入夜,興許是太陽落山,天黑了,人便沒那麼容易想得開,昭寧越想越氣,決定去找東方陌問個明白。

她都能接受他有病,他竟然對她冷淡至此,身為公主,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受這種待遇。

平就園內,陳伯正在勸東方陌。

“鳳兒說上午搬東西時看見公主,公主問了一句,知道是搬東西過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老奴是怎麼也不明白,將軍為什麼要這樣呢?那公主生得跟天仙似的,性子又好,也不發脾氣,將軍怎麼就非要搬來這兒住?”

東方陌收整著武器,將他們一一放到武器架上,看上去對他說的話無動於衷,隻是問:“東西全都搬好了嗎?”

“搬好了。”陳伯說完又勸:“將軍難不成還想著之前那個姑娘?所以才對公主冷淡?”

這時,東方陌拿武器的手停了停,微微斜眼,瞥了眼外麵。

廂房的門關著,隔著門,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但他長年習武,耳力超出常人一些,非常確定自己聽到了剛才的細微動靜,就在門外。

有人在門外偷聽。

他想了起來,前世,他便助公主一起在公主府抓到了個奸細,是蕭聖人派來監視公主動靜的。

那是在公主成婚兩年後才發現的,也不敢動他,隻小心應對著。

如今公主雖不是嫁徐鑄久,但也沒有嫁給蕭聖人最相信的蕭家人,蕭聖人當然還是會派人過來。

思慮片刻,他說道:“我娶公主隻是無奈之舉,這輩子我也不會碰她一下,陳伯你就不用多說了。”

“什麼?”陳伯吃了一驚,連忙道:“可將軍……終究是做了駙馬,怎麼能說這樣的話?老奴是不知道讓將軍惦念的那姑娘是誰,但不管怎樣,將軍如今娶了公主,公主又那麼好,挑不出錯處,老奴覺得,將軍是不是該看看身邊人。”

“陳伯,你不用說了,也不用再打聽那個姑娘的事,駙馬是彆人眼中的身份,但公主是公主,我是我,我以後便住在這裡,不會踏足後院。”

“可……”陳伯還要說什麼,但看主人堅決的樣子,想到自己隻是下人,不由長長歎了聲氣。

東方陌覺得,門外麵的氛圍似乎與剛才有些不同。

他走到門邊,陡地開門,卻見到公主站在門外,朝他怒目而視。

他避開她的目光,愈發冷硬著神色看看周圍,除了公主與她身旁的宮女,並沒有再見到旁人。

第24章

◎沒有這個人◎

陳伯見到眼前的情形, 早已嚇愣了神,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天才想起來, 上前道:“公……公主。”

昭寧走進去,在房中堂下的椅子上坐下, 看向東方陌道:“來,駙馬, 說說看, 你心裡惦記著哪家姑娘?”

東方陌沉默一會兒,和陳伯道:“陳伯, 你先下去吧。”

陳伯不放心地看看主人, 又看看昭寧,想說什麼挽回一下, 卻又不知能說什麼, 最後無奈退出了房間。

昭寧仍然看向東方陌, 等著他的答案。

東方陌回:“那是陳伯誤會, 沒有那樣的事。”

昭寧一笑:“你是怕我去欺負人家姑娘嗎?你放心,我沒那麼小氣,說不準, 我還能幫著你把她接進門呢,若是她不介意的話, 給你做個良妾怎麼樣?這點氣度我還是有的。”

東方陌低聲回:“確實沒有這個人。”

“如此, 駙馬可就見外了, 還是你信不過我?人生苦短, 能得一知心之人何其不易, 駙馬不要白白錯過了。”昭寧惋惜道。

東方陌再次道:“我一心建功立業, 確實沒有這樣的人,是陳伯誤會了。”

昭寧不說話了,神色冷淡,靠在椅背上。-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他在她麵前站著,心裡知道她沒有信自己的話。

他想,或許這樣更好,這樣公主便徹底不會理他了,也就不會讓他亂了心神。

但又不甘心,就像她問他是不是有病一樣。

因兩人都不說話,房中漸漸彌漫上一股近乎對峙與賭氣的意味。

昭寧覺得委屈,但除了委屈,無可奈何。

在東方陌麵前,她公主的身份失了效,淪為一個普通女人,而普通女人,如果成婚後遇到一個對自己冷漠、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並另有所愛的男人時,除了忍受這種不公的待遇,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同時她們還要侍候公婆呢!

昭寧站起身來,帶著未消的餘怒準備出去,但走了兩步,想起什麼來,朝他道:“剛才我進來,看見個下人鬼鬼祟祟往後邊去了,你注意著,這府上來了許多不知底細的新人,彆生了亂子。”

“是。”東方陌道。

她頭也不回離了平就園。

一回自己房,昭寧便再憋不住怒火,在房中氣得跺腳。

“東方陌,我怎麼就選了他的,回頭我沒被人弄死,倒先被他氣死了!”她咬牙怒聲道。

寶歌也是嘟著唇道:“駙馬之前願意幫公主壯勢,還願意出資十萬,我本來還覺得他挺好的,結果在外麵竟還有個女人。”

不錯,這就是昭寧最氣的地方。

他要與劃清界線,索性劃到底算了,卻偶爾又會做些好像是幫她的事情,讓她誤以為他對她還不錯,剛一高興,卻又被他氣一道。

“明日到長姐府上一趟,就說我約她賞花,品茶。”昭寧在怒氣中下令。

幾個公主裡麵,她隻和長姐宜安公主關係還不錯,長姐又是個善於尋歡作樂的人,此時心境不佳,找她最好。

寶歌應下,正要讓寶屏去寫拜帖,昭寧突然笑住她,此時卻是一臉平靜與認真,先吩咐道:“去將門關上。”

寶歌關了門,昭寧便吩咐:“今日在平就園看到的那個下人一定有鬼祟,你們下去暗中查查府上各人的來處、以往的經曆,查清了告訴我,另外以後行事說話比宮中還要小心,這兒雖是宮外,但多出許多新人,必須防著。”

“是,我這就安排下去。”寶歌回。

昭寧舒了口氣,之前被東方陌堵心的感覺再次襲來,悶悶不樂沐浴完才睡下。

隔了兩天,她與宜安公主約好了,到宜安公主府上品茶。

見了她,宜安公主笑道:“新婚燕爾的,不兩口子膩歪幾天,怎麼還有空到我這裡來?”

昭寧扯了扯嘴角:“長姐不知道我家駙馬新婚第二天就去府衙報道了麼,應該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新婚,但不燕爾吧。”

宜安顯然也聽過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乾笑了兩聲,讓她喝茶。

這時府上的舞伎上來了,在薔薇花叢中翩翩起舞。

昭寧在旁邊看了會兒,問宜安:“長姐府上不是有男舞伎麼,叫出來給我看看?”

宜安見她主動提及,便來了興致,立刻就叫男舞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