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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歲 蘇幕幕 4376 字 6個月前

喊道:“將軍親一個吧!”

其他人也附和:“親一個吧!”

昭寧沒說什麼,東方陌卻已站起身來,嚴肅道:“行了,你們退下吧,勿擾了公主。”

他搬出昭寧來,雖然昭寧臉上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意思,但終究是公主,身份尊貴,軍士們也不敢冒犯,便乖乖道:“是,臣等告退。”

於是之前還興致衝衝的賓客退出了新房。

待喜娘也退下,東方陌說道:“還有人在喝酒,我去外麵看看,送送客。”說著就已轉身。

昭寧問:“你還回來嗎?”

東方陌回過頭,一時沒有馬上回答。

昭寧繼續道:“去送過了要回來,你之前說的事我不反對,但這不代表,你能在今晚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婚後不同房,還能說是感情不好,新婚之夜不同房,那便太匪夷所思了,隻怕不等到明天太陽升起,整個公主府都能傳遍。

東方陌半天才道:“是。”說完,轉身離去。

他一離去,昭寧便讓人拆了發髻,卸下妝容,更衣沐浴。

東方陌再度進入新房時,候在外麵的宮女道:“駙馬稍候,公主正在沐浴。”

果然,細聽之下,裡間有嘩嘩的水聲傳來。

東方陌隻覺得酒後的臉有些燥熱,不由背過身去。

他就那麼直直站著,不知過了多久,裡麵水聲停了下來,昭寧的聲音響起:“我怎麼總覺得今日的肚兜勒得慌?他們做小了?”

“不還是之前的尺寸麼?”寶歌道。

寶屏又說:“奴婢知道了,是公主又長大了吧?”

“我這年紀了還會長?”昭寧疑惑。

寶屏回答:“當然,奴婢聽說,有時候二十歲都能再長。”

“哈,那是已婚的婦人,懷了小娃娃吧,我知道懷孕之後就會長大,特彆是有奶時。”昭寧不相信道。

東方陌不由自主收緊了手,局促地捏住自己的衣料,在燭光中將臉往下低了一些,怕被宮女看到自己此時的不自然。

直到女子輕柔的腳步聲漸漸朝外靠近,他才暗吸一口氣,臉色刻意冷硬起來,更加挺直了身形。

聽得出她從後麵浴房到了臥房,隨後便有宮女的聲音傳來:“公主,駙馬回來了。”

“嗯。”這是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慵懶與三心二意,又帶著幾分沐浴後的嬌軟。

他背朝著裡間,沒往那邊看。

裡麵窸窸窣窣忙了一會兒,便聽公主道:“行了,你們領賞錢下去吧,裡麵不用人值夜。”

“是。”幾名宮女歡喜著從裡間出來,到外麵,朝他道了一聲“駙馬”,便開門出去。

至此,房中隻剩下他們兩人。

東方陌猶豫片刻,邁步進了裡間。

昭寧披散著長發,穿一身大紅的寢衣,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的眉形。

那身寢衣,用質地輕薄柔軟的絲綢所製,服帖地垂在身上,包裹出婀娜的女子形體,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之前她們在浴房的話。

他止住腳步,不再往前靠近,微微側過臉,與那一方保持距離。

昭寧從鏡前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後起身上床去,將大紅的花開富貴喜被拉了一角蓋在身上,靠坐於床頭,懶懶看著他。

“你不沐浴麼?怎麼沒看見你房中那兩個丫鬟?”她問。

東方陌回答:“沐浴,明日再說。”他實在無法做到在與她一牆之隔的地方更衣沐浴。

至於他身旁兩個丫鬟,她不提,他都快忘了,他直到現在都沒習慣事事由人服侍,也沒習慣由女人侍候自己起居,那兩名丫鬟都做著一些雜務,有時他幾日也見不到一次,此時當然不知她們在哪裡。

他沒馬上回話,她也沒繼續問,他便索性不答了。

昭寧說道:“你今晚就在前麵的榻上睡吧,明天你要去哪裡睡隨你。”

“是。”東方陌正要往榻上去,昭寧又叫他:“等等——”

他停住步子,回過頭來,目光虛看著前方。

昭寧道:“你過來一點。”

東方陌頓了頓,靠近幾步。

昭寧不滿地皺眉:“你是姑娘家,怕我強占你身子嗎?還是你覺得本宮饑不擇食,要強行拉你入洞房?”

東方陌被她說得臉上一陣熱,不由垂下臉藏起自己的尷尬與局促,走到了床邊。

“坐下。”昭寧說。

他便在她床邊坐下。

這是兩人從未有過的距離,從前世到今生,算下來整整十八年,他第一次離她這麼近,在這樣的環境裡。

與他的拘束不同,昭寧卻顯得輕鬆而興致十足,身子往前傾,靠近他道:“我有話問你,你能和我說實話嗎?”

一陣淡香縈繞在唇鼻邊,原來是旁邊薰爐中冒出的香料味,此時又加了一分她身上的馨香,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緊緊捏住自己的袖口,以此來維持鎮定。

“臣自不會欺瞞公主。”他說。

“你又忘了,你是駙馬了,彆和我說臣。”她提醒。

“……是。”

昭寧又湊近他一些,低聲道:“你是不是……有病?”

東方陌不由抬眼,微露疑惑,明顯不知她問的是什麼。

昭寧解釋道:“你是不是那方麵有些問題,就是……做不了男女行周公之禮的那種事?”

“臣……我沒有。”他在最初的震驚之後,立刻回答。

昭寧卻不信道:“那你為什麼從來不碰女人呢?我想來想去,我身邊的宮女想來想去,都隻有這個解釋。”

東方陌幾次欲開口,卻又放棄,最後緊抿住唇,臉色緊繃。

昭寧說:“我的確不高興,覺得你是個騙子,畢竟我沒往這上麵想過,但又沒有那麼不高興,至少我現在覺得那個沒那麼重要,但是我就是想問,如果真是這樣,你找過大夫嗎?需要我給你找禦醫看看嗎?

“禦醫院的張院判,正是此中聖手,前兩天我特地打聽了一下,他祖上三代都是治這種病的,到他這一代,已是天下無人能出其右,據說隻要那東西還在,他就能讓它煥發生機,除非是宮裡淨過身的太監,或是年過花甲,實在回天乏術。”

很久她才聽到東方陌冷硬的聲音回答她:“不必了公主。”

說完,他站起身來,一副不願多待的樣子道:“時候不早,不打擾公主了。”隨後便離開床鋪,到了床對麵隔著一些距離的榻上。

昭寧不知道他是真沒病,還是東西都沒了,再也沒有醫的必要,隻是很明顯,他不太高興。

算了,不管他吧,白虧了她一番好心。

第23章

◎分房◎

燭台熄了, 隻留最後兩盞蠟燭燃著,東方陌躺在榻上,沒有半點睡意, 甚至%e8%83%b8口堵著, 悶悶的。

不行夫妻之實,是他自己決定的, 且堅定無疑,絕不反悔。

所以照理說, 他也不該在意她怎麼看他, 隻要他自己明白這對她有利就好,但很明顯, 他沒做到。

他在意自己在她心中, 作為男人的形象是好是壞,他怕她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

這顯然不對, 但好在, 他這個男人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

就這樣吧, 這樣也好。

他有意平穩氣息, 好讓自己像沒有任何事一樣入睡。

然而下一刻,他又忍不住小心地側頭,看向拔步床上的公主。

這時才知, 她放下了床帳,紅色的紗帳將她的身影阻隔在床上, 從他這裡看過去, 什麼也看不見。

但是,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他們成婚了, 他成了她的駙馬。

她今日作為新娘的樣子, 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的模樣。

她在燭光下洗淨脂粉, 卸下釵環,隻著寢衣的樣子,也是他兩世裡第一次見到。

他們離得這麼近,近到他需要極大的力量,才能克製自己不去相入非非。

這樣的距離,是一種折磨,好在這樣的夜隻有一次。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

清早,昭寧是被一陣鳥叫聲吵醒的。

宮中的鳥不多,至少不會一早在窗邊嘰嘰喳喳,所以當聽見外麵的鳥叫聲時,她還愣了愣。

然後想起自己從今日起,就離了宮、住進了公主府,而前夜,她的駙馬還睡在外麵榻上。

撩開床帳往外一看,屋子另一頭的榻上早已空空如也,一張薄被整齊疊放在上麵,看著絲毫沒像睡過人的樣子。

她又看了看天色,似乎並不晚,沒想到他竟早就起身了。

“來人——”

她喚了一聲,早已安靜候在外麵的宮女便魚貫而入。

寶歌上前道:“公主睡好了沒,是要起來嗎?”

昭寧問她:“駙馬呢?”

寶歌回答:“駙馬卯時一到就起了,去了前院,這會兒好像是去兵部忙公務了。”

昭寧意外:“官員遇大婚,不是有好幾天的假麼,他怎麼今日就去忙公務了?”

提起東方陌來,寶歌便沒什麼太好的臉色,搖頭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昭寧不去管他,起身穿衣。

寶屏早已挑好了一身衣服,問她:“這件怎麼樣?公主長得明豔,穿紅色更惹眼,更何況還是新娘子。”

那是一件石榴色大袖衫,確實豔麗華美,也符合她新娘子的身份。

但昭寧卻說道:“給我拿一件胡服吧,顏色灰暗些,彆那麼招眼的。”

寶屏奇怪,問她:“公主今日要出門?打馬球?”

但就算打馬球,也不用穿顏色灰暗的吧?

昭寧搖搖頭:“我去一趟西街。”

寶屏不明所以,隻能替她挑好一件淺棕的胡服,又梳了個男式發髻。

昭寧用過早飯,乘了輛普通馬車前往西街,進了街旁一家茶樓,到二樓,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

到這時,寶歌與寶屏才知她為什麼要來這裡。

從這窗口看過去,正好是滕王府。

裡麵樹木掩映,圍牆又高,其實看不到什麼,但這終究是滕王府。

薛皇後無子,便將生母早亡的三皇子養在膝下。

三皇子生性仁厚,與公主感情極好,不是一母同胞,卻比宮中許多同胞兄妹感情都要好。

但如今,滕王已被幽禁兩年多。

除了蕭聖人偶爾會派人去看看裡麵的情況,任何人不許與滕王來往,若有發現,便是死罪。

昭寧自己也知道,蕭聖人就愁沒有理由除掉自己,她到這裡來其實並不理智。

但昨日,她出嫁了,她不知道三哥知不知道,她就是想來看看他,想在王府門外,將這消息默默告訴他。

駙馬是她自己找的,雖然有些冷,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但目前為止,她還算滿意。

至少不是徐鑄久那樣的人,不是蕭聖人替她安排的人,她也不用去回紇和親,一切都很好,他好嗎?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