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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歲 蘇幕幕 4349 字 6個月前

他吃癟,昭寧大有一種報複的筷感,繼續道:“名義上的夫妻,我同意,一輩子沒有夫妻之實都行,但我若看到順眼的美男子,便會收進府來,到時你不要意外。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和我做名義上的夫妻,我就要去找男人,而是不管我們是不是真夫妻,我都不能保證對你忠貞不二。”

後麵的話,單純就是被氣的。

她的初衷,當然是好好和他成婚,相濡以沫,白頭到老,但他竟然如此羞辱她,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東方陌看看她,又移開目光,想來想去,也不知怎麼回。

他當然明白,公主是生氣了。

前世她嫁的是徐鑄久,兩人矛盾日益激化,直到和離都不曾圓房。

但哪怕兩人隻有夫妻之名,哪怕徐鑄久不顧及公主的顏麵,在外夜宿青樓,在內蓄養十多名妾婢,公主都不曾豢養男寵。

她不是這樣的人。

“公主方才想和臣說什麼?”他問。

昭寧沒想到,他竟突然改變了話題。

因為不知該怎麼回吧,讓她去養男寵,實在太窩囊,不讓她養男寵,他自己又沒道理。

昭寧深吸了口氣:“沒什麼,現在想想,沒什麼好說的。”

隨便他去和新城怎麼樣吧,她自己都說要找男寵了,那他再找什麼相好她也是管不著的。

說完,她就站起身來,語氣冷淡道:“行了,我回宮了。”

“公主慢走。”東方陌說。

昭寧輕哼一聲,走到門後,他上前去,替她將門打開。

一陣香風拂過,她搖著團扇離了房間,往院外而去。

東方陌站在門外,靜靜看著她的身影一點點遠去,最後到了外院,再也看不見。

到了馬車上,昭寧便一遍遍打著扇子。

寶歌問:“怎麼了公主,衛國公又惹你生氣了?”

昭寧一把蓋住扇子,怒道:“你知道他在房裡和我說什麼嗎?”

“什麼?”寶歌與寶屏同時道。

昭寧說道:“他說他對我沒有非分之想,所以成婚後就住在外院,不會靠近我房間一步。”

寶歌與寶屏都驚住,幾乎不敢相信。

沒有非分之想還能這樣用嗎?他是駙馬啊,是公主的丈夫啊!

也就是說,公主是他的人了,他卻不要?

這等莫名其妙的事,彆說是公主,就是她們做宮女的都受不了!

“太過分了,我就這麼入不了他的眼?”昭寧說著,不由拿了馬車上的一麵鎏金菱花鏡,看了看自己的臉。

寶歌立刻道:“公主往好處想,萬一他是有病嗎?”

昭寧神色怔怔看向她。

寶歌解釋:“上次我們進他屋裡看了,那屋裡乾乾淨淨,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身邊的婢女,也完全沒姿色可言,況且他不上青樓,不蓄歌舞伎,到如今也是不娶妻不納妾,直到因新城公主的事,才與公主成婚,所以他可能就是沒辦法碰女人呢?

“公主想想,以公主的姿色,是個人都要動心呀,更何況還是名正言順,所以可想而知,他不是看不上公主,而是看上了,卻沒辦法,隻能乾看著,就像那趙興馮德一樣沒那能力,他有病。”

寶歌說得言之鑿鑿,昭寧也越想越覺得有理。

但是……

“可是這樣,那公主嫁給他算什麼?豈不是一輩子守活寡?”寶屏問。

寶歌也愣住了,無奈地看向昭寧。

昭寧放下了手上的菱花鏡。

她看看身邊兩個宮女,從她們臉上看到的是心疼、為難。

她們已經認定這個猜測屬實,東方陌就是有病。

甚至,她也覺得,好像這是最大的可能。

好端端一個人,怎麼就有病?有病你就直說,她也不會說出去,為什麼說什麼對她沒有非分之想?

但不管怎樣,想到他是有病,昭寧心裡就好受了些。

“守活寡就守活寡吧,至少比那徐鑄久好一點。”她說道,情緒頓時就平靜下來,因為覺得東方陌也不容易。

好好一個少年將軍,卻有這種病,實在讓人惋惜,那他做什麼事都情有可原了。

……

鳳乙宮內,新城氣得猛一摔杯子,下令道:“拉出去杖斃,如此簡單的事都能辦砸!”

她身下跪著的內監連聲哀求:“公主饒命,當時實在是意外,奴才再替公主想辦法,公主饒命……”

“拉下去!”新城怒得再次下令,那哀求的內監被人拖走。

“還有那京兆尹,那禁軍,全都是飯桶,明日我便讓母後將他們重辦!”新城說著重拍了一下桌子。

她身旁的宮女英兒看著她神色,小心問:“為什麼會有人突然搶走東西?莫非昭寧公主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新城在屋中來回踱了幾步,又怒道:“定是你們走漏了消息,或是被人買通,說,是誰?”

英兒與旁邊兩名宮女萬沒想到會這樣,立刻跪下道:“沒有,奴婢絕沒有,半個字也沒往外麵說……”

新城冷哼一聲,拿了一旁的馬鞭,一鞭朝身旁一名宮女抽下去:“說,有沒有和外人說過?”

那宮女的背上立刻多出一條血痕,蜷縮著身體,顫唞地哭道:“沒有,奴婢沒有……”

話音未落,新城又抽了一鞭:“招是不招?我看你們是……”

話說到一半,她卻突然停了下來,無力地扔下鞭子,緊緊捂住小腹,跌倒在了地上。

宮女一見此情形,頓時臉都嚇白了,連忙上前扶住她,急道:“公主,公主你怎麼了?”

另一名宮女也才反應過來,立刻喊:“叫禦醫,叫禦醫!”說著就跑了出去,朝外麵大喊:“快傳禦醫——”

兩刻之後,蕭聖人聞知新城驟發疾病,趕到了鳳乙宮。

新城躺在了床上,三名禦醫早已在床邊隔著床帳輪番把過脈,卻是一臉諱莫如深,神情古怪。

蕭聖人先進床帳內看了新城一眼,見她眉頭緊蹙,臉色蒼白,心疼地安慰了一番,隨後出來問三位禦醫道:“公主這是怎麼了?怎麼疼得如此突然又嚴重?”

三名禦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似乎都不願第一個回話,蕭聖人惱了,盯著裡麵院正道:“杜衡,你說,公主到底是怎麼了?”

杜衡自知退無可退,硬著頭皮上前道:“稟聖人,公主是……急火攻心,動了胎氣……”

蕭聖人聽到前麵還算平靜,聽到後麵,便眯起了眼,似乎沒聽清,反問:“什麼?”

杜衡額上都出了層薄汗,解釋道:“公主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剛才因情緒不穩而動了胎氣,所以腹痛,待靜養半日,再服幾味藥,便可康複,公主玉體與胎兒都不會有大礙。”

整個房中,鴉雀無聲。

蕭聖人看看杜衡,又看看他身後另兩名禦醫。

那兩名禦醫一動不動站著,深埋著頭,似乎這樣就能躲在院正後麵不被看到一樣。

蕭聖人冷聲道:“王啟,趙萬裡,你們呢?”

兩名禦醫顫了一下,默然半晌,王啟率先道:“稟聖人,臣……與杜院正看法一致。”

趙萬裡也說:“臣也與杜院正看法一致。”

蕭聖人目光暗沉地盯著三人看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行了,你們下去吧。”

三人如蒙大赦,立刻就退身出去。

這時蕭聖人坐到床邊,看向床上躺著的新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聽見了?”她責問道。

新城閉唇不說話。

蕭聖人問:“誰的?蕭錚銘?”

新城撇過臉去。

蕭聖人道:“行了,趕緊成婚吧,趁肚子大之前。以後你便好自為之,彆再鬨騰。”

“要成婚可以,我要和昭寧同一天辦婚禮。”新城道。

蕭聖人眉頭一皺:“那才一個月了,哪有那時間準備?”

“一個月就一個月,母後一聲令下,就讓他們在一個月之內準備好。”新城說。

蕭聖人想想,時間雖然緊,但一個月之後,女兒就是三個月身孕了,已經要開始顯懷,再不能拖。

“行了,那就和她在一天,你讓你宮裡的人嘴嚴點,彆到處亂說,你也彆再去外麵騎馬亂躥了,當心身子。”蕭聖人交待。

新城無奈歎息:“知道了。”

一次兩次失敗,最後還懷了孕,竟隻能嫁給蕭錚銘了,新城滿麵不悅。

昭寧在第二天,才知道新城也要出嫁了,而且還和自己同一天。

她不明白新城為什麼要這麼急,直到宮中傳小道消息,說新城在喝藥,以及新城昨日突發腹痛,急召三位禦醫過去診治,後麵卻一點新城生病的動靜都沒有,三位禦醫也閉口不言,一字不提新城公主是生的什麼病。

加上婚事安排得這麼緊,昭寧不由得要往那方麵想。

該不會是有了吧?

不得不說,東方陌真有先見之明,這要是貪圖榮華富貴娶了新城,還得當個現成的爹。

幾日後,眼看著婚期已沒幾天,許多出嫁繡品卻還未送來,萬景宮的人隻得去尚衣局催。

這一催才知,昭寧這邊的繡品全被放下了,尚衣局所有繡娘都被安排去給新城安置東西,她要一身灑線繡鳳穿牡丹嫁衣,規定需有九隻形態各異的金鳳凰,以及九十九隻牡丹花,另鑲無數寶石珍珠,據說,尚衣局的人上諫此嫁衣至少要兩三個月才能完成,新城卻下令,二十天完不成,便提頭來見,嚇得尚衣局立刻就閉嘴,所有繡娘一齊上陣,日以繼夜不眠不休去趕製嫁品。

更何況,除了嫁衣,還有繡鞋、鳳冠,蓋頭,新娘被褥、衣飾等等,尚衣局恨不能將一天當三天用,又哪裡有空準備昭寧的東西!

昭寧自知沒辦法和新城相爭,隻好讓寶歌出宮,找外麵的繡莊替自己繡一幅蓋頭。

等到離婚期還有十日時,尚樂坊便開始日夜練習婚宴上的禮樂,也到那時,昭寧才知,為了讓婚禮風光熱鬨,新城下令尚樂坊所有樂人從宮中開始,一路吹奏到出宮,送嫁至公主府,直至公主府宴畢才回宮。

也就是說,昭寧的送嫁隊伍裡,一個樂人也沒有了。

甚至,連當日隨行的拉車馬匹,她也挑好了八十匹棗紅色的馬,五十匹白馬,五十匹純黑的馬,剩下的便是些老弱病殘的瘦馬,或是毛色雜亂,入不了她眼的馬。

公主出嫁,禮製是十人抬花轎,新城卻讓人特製金頂紅帷大花轎,向蕭聖人請旨,特許三十人抬。

其餘諸如紅毯、傘扇、侍衛儀仗等等,自然是宮中有多少便要用多少,半點也沒給昭寧留。

可想而知,那日去新城公主府赴宴的賓客也要比昭寧公主府多得多。

昭寧此時才知,她為什麼要和自己同一天出嫁,為的便是搶走所有的風光,讓自己成為她的陪襯。

昭寧沒有任何辦法,新城會如此,自然是蕭聖人首肯的。

不管是她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