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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有個人才想起來赴約,和他久彆重逢,卻是初次見麵。

第43章 “反正我輸了。”

“看什麼呢?”

“那個人。”洛也指著海邊快艇旁的一個高大身影說,“你覺不覺得他長得特彆像陳騁?”

文側頭時,那人恰好一個跨步上了快艇,身後還跟了一個帶著墨鏡的金發女郎,上去時主動抓住了他的手臂,兩個人挺親密的樣子。

“應該不是。”文暄沒來得及看清,卻也並不關心他和陳騁像不像,“騁哥不是剛剛被球姐叫走了,沒那麼快的動作出現在那裡。”

“我知道啊,就是感覺很像。”

洛也站在酒店陽台俯瞰蔚藍色的海麵,陽光照在他發頂,呈現出一個暖融融的橘紅色,像一枚摳掉柄的西紅柿。

西紅柿拖長音:“啊——我也想開快艇。”

“先去考駕駛證。”文暄淡淡地說,“考過再說。”

洛也張牙舞爪地撲過來:“你一個駕照止步科目二的人沒資格潑我涼水。”

“那是我不想考,球姐硬逼我去的。”

說什麼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會開車說不定能救命,事實是違背他的意誌非要拿證才是真的要命。

洛也不聽他的借口,直白道:“那不照樣沒過嗎?”

文暄無言兩秒,用胳膊肘頂開他:“你自己加油,我能不能坐上快艇就看你了。”

“是是,”洛也掐著嗓子,“我會連著文暄哥哥的份一起努力的。”

平時洛也耍賤的時候文暄都不怎麼搭理他,這次卻突然側頭看了他一眼。

洛也:“你看我乾嘛?”

文暄移開視線:“不要這樣叫我。”

他的額發長得有點長了,被海風掀開,露出一對黑白分明的漂亮眉眼。洛也不經意和他對視了一瞬,心裡微戰,驀然覺得他此刻的眼神疏離得有些過分了。

“我記得你好像有一個弟弟吧。”洛也問。

“堂的。”文暄說,“我當他死了很久了。”

洛也慢慢靠過來,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要用這麼正經的表情說這麼可怕的話。”

文暄微微側頭,看到洛也側臉在微光中的細小絨毛,眨動很快的眼睫,還有那副擔心自己踩到痛處後莫名緊張的表情。

文暄有點想笑。

好像有一些時刻,他也會希望V.E不要那麼快解散,能存在得久一點。

在那些時刻裡,方羲不是樂於磋磨人的大小姐,會在寒冬臘月跑來公司慰問自己,然後那麼湊巧地碰見一塊來自過去的、陰魂不散的碎片;洛也也不是惹是生非的麻煩精,但碰見方羲的洛也就是了,兩個人在他身後吵吵嚷嚷了一路,扒拉著紙盒問:“這隻小貓咪叫什麼名字?”

文暄隨口說叫樂樂,其實誰知道呢。生它的母貓早已經死了,養過它一陣的男人也跑了,發給他一條很長的、充斥著追憶過去、悔不當初以及自我感動的話,然後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把累贅丟給自己。

難道他就會要麼?

洛也至今不知道他把貓送人了,還以為隻是寄養在朋友家,偶爾還會吵著要看照片——因為抱過一隻幼年期小貓,就自以為是貓貓的長輩了。

文暄被他吵過幾次,就從網上找了幾隻花色接近的網紅貓,把照片發給他看。

也不知道他現在發現出問題沒有,畢竟文暄做得實在有些糊弄人,連水印也懶得去。

但文暄一直記得那一天,他從長而幽深的樓道裡出來,天上又下起了雪,黑腦袋(方羲的,他那個時候還沒染頭發)和紅腦袋湊在一起,關切地問你穿這麼少冷不冷啊,主動摘下自己的圍巾給他裹上。

文暄一句“謝謝,不用”還沒說出口,那兩個人轉身,合力把一個巨大的雪球舉起來砸在了他臉上。

在震耳的笑聲裡,文暄發誓,要他們用一輩子償還今天。

再回神時,洛也不在旁邊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江遇樂給他發來一張照片,看指甲形狀和手指長度是他自己的,隻是上麵纏了幾圈繃帶。

文暄問他怎麼了,不小心劃傷了嗎?江遇樂飛快回複:方羲咬的。

隔著一層屏幕和南北之間遙遠的距離,文暄猜不出來他又在鬨什麼。反正江遇樂總是這樣,誰在身邊都沒差,他可以無差彆地粘著所有人,隻在需要人撐腰的時候才會找上自己。

文暄把下意識想問的那句“為什麼不回我消息”一個字一個字刪掉了,順著平日裡的做法懷疑了一下真實性,然後在更刺眼的“我去找陳騁”麵前,順理成章退讓了,對他說我替你作主行了吧。

洛也從外麵拿來兩杯奶昔,巧克力的和哈密瓜的,回到陽台時,看見文暄在和人打電話。

他本能地以為是仇婭要回來了,滿世界找地方藏奶昔,聽了兩耳朵才發覺似乎不是她。

洛也問:“什麼做隊長的樣子,你在跟誰打電話?”

“先這樣,你處理吧。不要吵架,好好相處。”文暄結束通話,抬眼看向洛也,“和方羲。”

“大小姐又怎麼了?他和江江吵架了?”洛也把哈密瓜那杯遞給文暄,“誰吵贏了?”

“不知道。”文暄接過喝了一口,垂眼說,“反正我輸了。”

第44章 “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喊媽呀。”

“你輸哪了?”洛也沒聽懂,奇怪地問,“你也跟他們吵架了?”

“沒有。”文暄不經意往下麵瞥了一眼,一個十分眼熟的身影映入眼瞳。他將哈密瓜奶昔放到手旁的小桌上,偏頭看洛也叼著吸管以一種十分可觀的速度在消滅巧克力。

“你現在體重多少?”文暄突然問。

“你問這個乾嘛?”洛也警惕地睜圓了眼睛,瞥了他一眼,含糊宣布,“反正我這段時間瘦了很多,離標準已經很接近了,你不許向球姐告狀。”

“不告狀。”文暄不動聲色地說,“稍微關心一下你是不是又在非法攝入巧克力。”

他拍了拍洛也西紅柿色的後腦勺,轉身往室內走去。洛也像隻黏人的小狗一樣,下意識跟緊他的腳步,邊走邊問:“我剛剛出去的時候聽到有人說我媽的車已經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她?”

“不要。”文暄在沙發坐下,隨手抽了一本雜誌看。

洛也擠到他身邊,“你就一點都不想跟我見父母嗎?他們兩個都見過了,雖然不是我願意的,總之現在就差你了——哦不對,”洛也的腦海裡浮起另一個人的臉,“還有江江。”

“你還要帶江遇樂見父母?”文暄抬眼問。

洛也眨了眨碧綠的眼睛:“不行嗎?”

“我不去。”文暄隨便找了個理由,“不知道怎麼稱呼她,叫洛姐跟你差輩了,叫阿姨我怕她團隊瞪我。”

洛也一本正經:“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喊媽呀。”

“……”

文暄懶得搭理他了:“不敢,你自己獨享和洛渝女士的美好會麵吧。”

“啊~文文,你不要這樣。”洛也搖他手臂,把那個“啊”和“文文”三個字念得婉轉起伏。

雜誌啪嗒一聲落在地毯上,文暄想推開洛也卻怎麼也抽不出手臂,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隻大型犬纏上了,可他沒有肉條給他,或者他自己就是那根肉條。_思_兔_網_

他無奈地側過臉,捕捉到洛也綠色瞳孔中隱隱浮現出的局促不安,一個想法擊中大腦,文暄脫口而出:“你不會是害怕一個人見她吧?”

空氣安靜了幾秒。

洛也鬆開了他的手臂,伸手拿過巧克力奶昔,壓驚似的喝了一口,鼓著臉頰若無其事地哼了一句:“怎麼可能,那是我媽。”

文暄狐疑地看著他,看得洛也如坐針氈,幾乎要蹦起來,破罐子破摔一般承認——是啊我就是害怕,不敢一個人去怎麼樣嘛,你到底陪不陪我時,身後的房門“啪嗒”一聲,開了。

“小也,你稍微收拾一下,中午洛姐打算帶你去吃——”

聲音戛然而止,隨後響起的是“撲嗒撲嗒”的腳步聲,仇婭一身精乾的小西裝,居高臨下站到了兩個人麵前。

“是誰跟我發誓這個月內戒糖戒碳水一定要把體重減下去,再碰巧克力就吊死在我麵前的。洛也,你先來回答一下?”

洛也不敢出聲,文暄撿起地上的雜誌放回桌上,默不作聲地往旁邊挪了一點,避免被炮火波及。

他挪開的舉動卻突然喚醒了洛也的記憶,他想起文暄往樓下看的那一眼,還有隨後就把哈密瓜奶昔放在陽台外麵的動作,綠色的眼睛裡充斥被背叛的不可置信:“你剛剛明明已經看到球姐回來了,就是故意不告訴我的!”

文暄被打斷,他隻能解釋說:“因為你剛剛突然和我說見父母的事,我就忘了跟你說。”

洛也偶爾也沒有那麼好糊弄:“你才沒忘,你就是故意的!”

文暄也不掙紮,索性承認:“你說是就是吧。”

“見什麼父母?”仇婭麵露警惕,冷聲說,“你倆誰敢早戀也彆在我麵前表演上吊了,我親自勒死你們。”

“我跟文文開玩笑的。”洛也嘟囔,“你管我們這個還不如去管陳騁呢,讓他少約幾個吧他一個人的緋聞kpi頂我們四個,也不怕得病。”

“篤篤——”

文暄聞聲轉頭,看到陳騁立在玄關處,屈指敲了敲門,冰冷的眼神繞著洛也打了個轉兒,漫不經心地開口:“說話之前,要不要先想想這裡是誰的地盤?”

“我哪裡說錯了嗎?”洛也不甘示弱地凶了回去,“你自己怎麼樣無所謂,能不能不要帶上江——唔。”

文暄抬手堵住了他的嘴,表情平淡,清沉的嗓音卻透出幾分擔憂:“不要吵架,好好相處不行嗎?”

“好了,都少說兩句。洛也你少惹事,說話之前過過腦子,彆跟方羲學情商好不好?自己不自律,做錯了事不服還總想帶上文暄一起,人家欠你的嗎?陳騁你——”仇婭停頓片刻後說,“你彆跟他一般見識。洛也,你先去換身衣服,洛姐在下麵等你。”

洛也眼睫微垂,輕輕地撲簌眨了一下。

文暄收回手,安靜看著洛也,烏沉沉的眼睛裡浮起一點真實的憂慮。他聽見洛也一貫清亮的音色被壓得很低,小聲應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陳騁遠遠看著這一幕,如他每一次望去的目光一樣,一樣不耐煩,一樣按下不耐煩,隻是冷眼旁觀。

洛也起身去房間裡換衣服了,仇婭對文暄說:“文暄你也下去,跟陳騁一起出去玩一玩,認認人,不要一天到晚淨躲在房間裡。”

文暄沒立即應聲,轉頭看向陳騁:“我跟騁哥一起?”

仇婭問:“有問題?”

陳騁與文暄短暫對視了一眼,看出他的意思,主動開口:“我約了人,沒空帶他玩。”

仇婭警覺地回頭:“你約了誰?”

陳騁懶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