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頁(1 / 1)

顯國公府 姀錫 4220 字 6個月前

色大變。

紀鳶見了,將紙條接了過來,細細瞅了一眼,整個人正是呆愣掉。

與其說,嬤嬤不單單交給了霍元擎皇後被害、太子被廢黜的背後原因,還不如說嬤嬤交給了霍元擎一個天大的秘密。

那個秘密關乎國體,關於整個大俞的根基命脈。

更是連霍元擎都給震到了。

原來,二皇子竟不是陛下血脈。

原來,皇後娘娘暴斃,太子身子羸弱不堪皆為奸人所害,受害的原因一則是皇後的位置礙了彆人的事兒,二則是皇後娘娘無意間撞破了這一驚天大秘。

彼時陛下登基不久,根基尚且不穩,整個朝堂的半壁江山由杜家牢牢把控住了,此杜家非彼杜家,當年的杜家杜鼇乃是大俞三代元勳,其半生軍功赫赫,以戰功封爵,乃先帝近臣,深受先帝信賴,先帝去後,杜鼇露出狼子野心,一改往日純良,扶持毫不起眼的陛下登基,當年,可謂是半壁江山皆落入了杜家手中。

然儘管如此,新帝絲毫無法,隻得咬牙忍受,直到終於忍到了杜鼇暴斃那一日,往後十餘年這才漸漸收複了掌權。

彼時,杜鼇膝下無女,唯有獨子杜勵一人,便挑選了族裡一旁支的侄女兒也就是當今的杜貴妃入宮,為了討好杜鼇,杜氏當年一入宮便直接封了貴妃,皇上對其十分寵愛,杜貴妃在宮裡的氣勢隱隱快要超過了陛下發妻也就是當年的皇後娘娘。

杜貴妃一時間寵冠六宮,次年,貴妃又喜誕下二皇子,杜家慢慢起複,由一支旁枝開始漸漸壯大。

一直到了宗耀六年,杜貴妃亂、倫堂兄杜勵誕下二皇子一事被皇後察覺,杜貴妃便聯合杜家裡應外合開始暗自謀害皇後,皇後娘娘無力抗衡,也深知陛下無力周旋,一時陷入了絕望之境,恰逢此時徐嬤嬤向太後請命出宮,徐嬤嬤是杜鼇舊友,宮中無人敢輕易刁難,皇後便將這一驚天大秘交給徐嬤嬤帶出了宮去,至此,皇後病逝,太子克母被幽靜東宮,整個後宮開始重新洗牌,開始由杜貴妃一手遮天。

杜鼇暴斃後,陛下將杜家爵位廢黜,杜鼇雖素有狼子野心,到底臣服先帝,不敢有謀反之心,又乃三朝功勳,為了昭顯仁政,陛下網開一麵,將杜家一門逐出京城,發配邊疆,到底保全了一族性命。

而杜貴妃聰慧過人,見杜家不保,更是大義凜然與杜家劃開界限,甚至大義滅親親自參了杜家一本,至此,侯府杜家敗落,其下旁支杜家開始漸漸壯大。

如今,十數年過去了,杜貴妃依然長盛不衰,而二皇子隨著年紀漸長,在將來的大位上的呼聲亦是居高不下,陛下一方麵寵愛二皇子,一方麵又將太子從東宮解禁放出,似乎對二者皆有意屬,上位者的心思,隻叫人輕易捉摸不透。

不過,二皇子身後有杜家扶持,宮裡有貴妃娘娘作證,二皇子素來以仁心得天下,其下黨羽眾多,太子孤寡一人,身後除了其舊年伴讀兼表兄霍元擎,似乎再無一人,絲毫不可與二皇子較長短。

如今,陛下年齡漸長,身子也大不如前,朝堂的局勢日漸詭異,不過,在滿朝文武的眼中,太子終究敵不過二皇子,太子唯一的優勢便是占了個儲君的名頭,即便他日登基,不過亦是一個傀儡罷了。

而如今,二皇子竟然不是陛下血脈,不是皇室血脈,竟然是貴妃娘娘當年與堂兄亂、倫產下的孽障,這樣一樁驚天大案若是公之於眾的話,整個天下怕是要大亂了,關鍵是,皇家顏麵何存,然而,縱使是以天下大亂、以皇家臉麵為代價,也絕對不可能讓一個叛賊之子登上皇室大位啊!

江山如何能改姓,如何能易主呢?

***

自那日過後,霍元擎直接進了東宮,鎮日早出晚歸,忙到有時一連著好些日子紀鳶都未曾瞧見過他的人影,每每他回了,她已經歇下了,而她還未曾醒來,他早就入宮了。

彼時,已然接近年關,挨家挨戶熱熱鬨鬨的,辦壽的辦壽,辦宴的辦宴,宣武大街上住的皆是些官宦大家,整條街上熱熱鬨鬨的,宴會辦個不停,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將到來的新春的喜悅當中,全然不知,籠罩在上空的那層陰影。

毫無疑問,霍元擎是太子的人,縱使實力懸殊,霍元擎也勢必是要護著太子的,如今,得知了這麼一樁驚天大案,霍元擎又或者整個霍家又如何能坐視不管,橫空出了這樣一樁秘案,至少,對於太子而已,算是天賜良機罷。

隻是,到底該如何應對謀劃,方能夠確保將損失降到最低,又能夠將對方一網打儘,委實是個難題,自古有關奪嫡一事,從來就不是一樁易事。

如今,前頭貴妃勾結外男%e6%b7%ab、亂誕下皇子,混淆皇室血脈一案,後有二公子霍元懿貪汙受賄一案,隻覺得樁樁件件稍有不慎,便要殃及整個霍家,關鍵是,整個霍家麵上瞧著仍然一片祥和安寧,除了紀鳶,滿腹心思,無一人察覺到其中的凶險與詭異。

事後縱使多年,每每紀鳶回想此事,依然覺得膽戰心驚。

就好像狂風暴雨即將來臨,而紀鳶作為知情人,有著對未知事件走向的恐懼及祈盼。

紀鳶本以為此事凶險,絕非一朝一夕能夠解決,可是,瞧著霍元擎越來越忙碌的身影,紀鳶又隱隱覺得快刀斬亂麻,出其不意才是霍元擎的行事之道,那一整個月裡,霍家皆安安靜靜,瞧著與往日無異,而消失了將近一月的霍元擎在某日一早難得露了麵,甚至難得抽空陪紀鳶一道用了早膳。

那日正好是臘月十八,相傳是紀念太上老君之日,乃是個上好的吉日,相傳,在這一日行事必能一蹴而就,馬到成功,那日也正好是二皇子與霍元懿回京之日。

第250章

卻說霍元擎麵上瞧著一派淡然, 與往日並無異處,相反, 反倒是比往日還要鬆懈幾分, 一早便醒了,紀鳶醒來時,隻見他摟著她躺在他的臂彎裡, 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隻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瞧著, 紀鳶方一睜眼,他便朝她湊了過來, 細細密密的胡渣紮在她的臉上, 脖子上,沒有親%e5%90%bb, 沒有任何過火舉動, 就是用臉蹭著她的臉,難得親密與流連。

直到紀鳶難得有些受寵若驚,隻伸手勾著霍元擎的脖子不撒手時, 霍元擎怕壓著她的肚子,這才立馬鬆開了, 兩人在床榻上膩歪了一陣,也沒怎麼說話,就靜靜躺在一起, 紀鳶用手指頭摸摸他的%e8%83%b8, 捏捏他的衣角, 戳戳他臉上的胡渣,然後對方去抓她胡亂亂動的手,一個躲,一個逃,便是一句話不說,也可以纏綿許久。

起來後,還破天荒的陪著紀鳶用了早膳。

紀鳶還以為他這日沐休,卻未料,用完膳食後,他便將他的鎧甲拿了出來,讓紀鳶親手給她穿上。

臨走前,忽而拉著她的手問道:“如果今日有人闖入府中行禍,怕不怕?”

紀鳶一愣,過了片刻,隻搖了搖頭,道:“不怕,霍家乃權爵之家,若無聖上旨意,哪個敢闖入,況且,鳶兒身後有暗衛守護,便是當真有哪個瞎了眼的歹人闖入,大不了讓他有進無出,有來無回。”

紀鳶說著,還惡狠狠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霍元擎見了,隻搖了搖頭,無奈了笑了,笑過後,忽而單膝跪在紀鳶的身下,隻伸手抱著紀鳶的腰,將臉貼到紀鳶腹部靜靜地聽著,彼時,紀鳶的肚子早已微微隆起了,便是穿了厚厚的襖兒,也輕易能夠瞧出顯了懷的身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霍元擎靜靜地貼著,不多時往紀鳶肚子上親了一口,起身,伸手捧著紀鳶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道:“若是男孩兒,取名霍方麒,女孩兒取名霍方華。”

說完,湊過去往紀鳶眉心親了一口,隨即,大步踏出了屋子。

紀鳶聽了,不知如何心裡沒由來的一慌,立馬提著裙擺追了上去,追到門口,眼瞅著那道威風凜凜的背影已經到了院子口,紀鳶遠遠地隻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霍元擎,我等你回來。”

聽到她直呼他的名諱,霍元擎腳步一頓,隻扭頭定定的看著她,衝她鄭重點頭。

彼時,在所有人的眼中,紀鳶的激動與惶恐或許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唯有霍元擎與紀鳶二人深知,那其中的含義。

宗耀二十五年臘月十八,這日是可以記入大俞史冊的一日。

那日京城瞧著與往日並無任何異處,整個皇宮也無任何異樣,那日二皇子回宮述職,稟告江南災情一事,因中途鬨出貪墨贓款一案,朝堂之上為了秉公處理,陛下特意宣了裕親王入殿協助審理此案,說來也巧,那日乃是臘月十八,正好是太後壽辰,年近八旬的前內閣大學士陳閣老拖著一副殘敗的身子來給太後拜壽,說趁著今年身子還能動,拖著過來了,怕是再拖,怕就沒機會了。

陳閣老一來,得了這個動靜,頓時將京城裡頭的一些個老家夥們都給驚動了,前太子太傅,當今陛下的恩師傅老太師,前吏部、禮部等幾位尚且健在的尚書大人們紛紛湊熱鬨似的趕來了,幾個老家夥湊在太後跟前,委實快要奔千歲了,各個都是成了精的人。

幾人給太後拜壽時,太後宮殿裡熱熱鬨鬨的,瞧得出這日太後興致極佳,正在說笑時,忽而聽得外頭一陣喧嘩,宮殿裡陡然一靜,太後眉毛一挑,差人出去詢問,不多時,太後跟前的高總管匆匆過來回話,隻一臉震驚道:“稟太後,今日…今日宣武門外有人…有人告禦狀子!”

一言畢,眾人皆驚。

要知道,已有多年,宣武門外的禦鼓未曾被敲響過了。

太後聞言,立馬由人攙扶了起來,太後一起,眾人也跟著紛紛起身,陳閣老摸了摸下巴處的白須道:“從大俞開朝至今數百年,告禦狀者之人也不過才十餘人而已,便是老朽曆經三朝,也不過才親眼撞見過一回,那滾釘板之刑,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原來,但凡告禦狀者,為了防止誣告,所告之人需以血肉之軀從一塊釘滿尖銳鐵釘的木板上滾過去,鐵釘刺入肌膚,必然是血肉模糊,痛苦不堪,若無天大的冤屈要申訴,尋常人,誰又忍受得住這等痛苦(摘自百度)?

未曾想,臨了臨了,竟然還撞上了一回。

這該是遭受了何等冤屈?

眾人本以為定是那等窮苦之人,豈料一問,答之竟是那皇後娘娘的娘家,當朝皇後娘娘母族穆家穆大人,穆家本族並不顯赫,是以穆家長女也就是當年的皇後娘娘才能得以配給了當年默默無聞還是六皇子的當今陛下,後皇後在位時,穆家曾起複過一段時間,隻後來皇後故去,穆家雙親不久紛紛跟著病逝,唯有剩下一個身子羸弱的弟弟,也就是如今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讀學士穆大人,因穆大人迂腐文弱,並不得聖寵,又加之當年太子被拘禁,皇上有意將其冷落,故此,如此多年並未曾聽到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