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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42 字 6個月前

上配得上,還是配不上,以紀家妹妹的容貌氣質,對方日後發達了還好,倘若不上不下,平庸淡泊,怕不一定護得住她。

霍元懿盯著王淮臨瞧了許久。

王淮臨似乎有所感應,嗖地一下抬眼眼來,二人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直直對視著。

過了片刻,隻見王淮臨垂在身側的大掌微微握了握,隨即,衝著那霍元懿笑著頷首招呼。

霍元懿衝其淡淡點了點頭。

二人同時收回了目光。

甄芙兒見了,隻湊到霍元懿跟前小聲說著:“表哥,你一直盯著那王公子瞧著作甚,你覺得那王公子如何?”

霍元懿聞言,嘴角微微抿了抿,隨即,淡淡笑了笑,嘴裡隻漫不經心的問著:“表妹問這作甚?”

甄芙兒用帕子掩了掩嘴,笑的兩眼彎彎,道:“我瞧著這王公子倒是不錯,翩翩公子世無雙,與那鳶妹妹站在一塊兒,甚是相配。”

甄芙兒笑模笑樣的打趣著,嘴裡的話語不言而喻。

原來,每個人都瞧出來了。

霍元懿捏著扇子笑了笑,隻是,麵上的笑容卻未入眼底。

***

話說在門口與王氏寒暄一陣後,不多時,甄家人也到了,遠遠隻見守在街口的小廝前來通報,不多時,隻見四五輛馬車從街角浩浩蕩蕩的駛了進來,那場麵,陣仗不小。

王家立馬吩咐馬夫給甄家讓道。

兩路人馬一前一後入了霍家,身份排場不同,但目的卻一般無二,兩路人馬,分彆為了兩樁婚事。

洗垣院裡,因王太太與尹氏之前有過一二麵之緣,兩人相談甚歡,而那蔡氏久居山東,與尹氏胞妹小尹氏交往甚好,尹氏待其一見如故,竟分外投緣。

蔡氏向來說一不二,不是那般扭扭捏捏之人,幾人聊了一陣,聊得最歡快時,她經受不住自個兒子頻頻使來的眼色催促,當即便拉著紀鳶的手,衝那尹氏開門見山,直接求娶道:“從山東搬到京城,如此大費周章,全是為了臨兒來年的春闈會試,這是咱們全家最為要緊的事兒,至於他的親事嘛,嗬嗬,原本還想著待他考取了功名之後再來商議的,可就怕他能等,我瞧上的好兒媳等不了,彆回頭功名功名沒考上,連原本相中的好姑娘也被人提前相走了,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說到這裡,蔡氏隻笑眯眯瞅了紀鳶一眼,衝尹氏道:“實不相瞞,我也從未替咱們臨兒相看過旁的姑娘,因為在我的心裡,早早便已替他將兒媳相中好了,這人啊,便是咱們鳶兒了,鳶兒打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我一直喜歡的緊,他們倆個小時候一塊讀書,一塊胡鬨,道聲青梅竹馬也不為過,當年紀夫子在世時,也曾親口應下過,說日後待兩個小的長大了,他便親自來住持,他們兩個其實也算是定下了口頭婚約的,現如今紀夫子雖不在了,但我卻一直記著他的話,是以,今兒個前來,是特意親自前來赴了當年的約,向夫人前來提親的,替我那拙兒上門求娶紀鳶,不知夫人應許與否?”

第99章

尹氏未料到對方性子如此直爽會來事兒, 她原本還在尋思著慢慢將話題往親事上引, 未成想, 對方竟然直接開門見山的提親了。

尹氏愣了一陣,繼而心中大喜,見對方這般直接, 倒也不忸怩,隻笑嗬嗬道:“臨哥兒那孩子心性醇厚,我第一眼瞧了便喜歡得不得了, 他既自幼投奔在妹夫門下, 對於他的品行德行, 我自是不用懷疑,說實話, 近來鳶兒年紀漸長, 我正在為她的親事爭相奔走, 原本也相中了好幾個適齡好男兒,可是這會子放到臨哥兒跟前一比,忽而才驚覺,到底什麼才叫天造地設的一對, 難怪之前左瞧右瞧,總有不儘如人意之處, 原來, 隻因那人不是對的人, 既這門親事是原先妹夫在世時中意的, 此番, 兜兜轉轉,幾經變故,兩個小的又能在京城相遇,倒似是命中注定似的,既是天注定的緣分,我又豈能拒絕,如此一樁美事兒,今兒個我便做主替我那故去的妹妹妹夫應下了。”

尹氏說這一番話時,隻見坐在底下的王淮臨緊張得麵色泛紅,鼻尖甚至都泛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直至最後話語一落,隻見那王淮臨神色甚是激動,擱在交椅上的雙手漸漸握著扶手,指骨都已經泛白了,臉都微微脹紅了。

聽到最後一句,應下了,確實是應下了,王淮臨甚至顧不得在場這麼多的長輩,顧不得往日裡禮數規矩,一雙炙熱的雙眼隻急切的朝著紀鳶方向直直瞧了去,直勾勾的盯著她瞧著,喉嚨上下滾動,似有千言萬語,傾瀉而出。

紀鳶見了,隻連忙羞澀的低下了頭,臉微微紅了。

蔡氏聞得尹氏此番話,亦是十分激動的道了聲:“爽快。”

頓了頓,隻忙笑著道:“姐姐這性子跟當年尹妹妹果然一般無二,當真甚合我脾胃,想來,往後咱們也能成為好姐妹的,既是如此,姐姐放心,鳶兒打小是由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眼中,就如同我閨女般,今兒個跟姐姐投緣,便也將話在這裡撂在這了,往後鳶兒進了我王家門,甭的不敢保證,但這話我卻是敢保證的,往後但凡哪個敢讓她受了委屈,我定是不容的,包括我這個不成器的拙兒!”

說到這兒,見自家兒子這幅開心到丟了魂兒的模樣,蔡氏頓時黑了臉。

片刻後,隻指著笑罵道:“瞧瞧這模樣,這人還未進門,就如此模樣了,想來我這番話是多餘的呢?”

眾人順著朝著王淮臨瞧去,見他麵色脹紅,隻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一室喜氣。

***

這樁親事,議得十分順暢。

尹氏沒想到竟會這般順利,隻覺得就跟歪打正著似的。

原先無論跟那杜家的,秦家的,還是那衛家的,都細細籌劃相看,長的都相看了一年多了,細細籌劃的不成,這突然而來的,竟三言兩語,一下子便成了,隻覺得當真是天注定似的。

雖親事議得過於快了,卻並不代表尹氏過於衝動含糊。

王家人來之前,尹氏基本便將她們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王家書香世家,家世清廉簡單,二房門第雖不顯,但聽聞那臨哥兒才高八鬥,是個可造之材,來年是要參加春闈的,便是考不上,保不齊也是個進士,未來無可限量。

再加上,王紀兩家乃為世交。

今兒雖為頭一回會麵,但她細細瞧著,見那蔡氏打從一見麵起便一起拉著鳶兒的手不撒手,一臉親近,不似作假,鳶兒又與那家姑娘乃是手帕之交,這樣的情分,可不是尋常媳婦能夠碰上的,當真是可遇不可求,便是那王孫貴族,怕也是比不上的。

最要緊的便是,打從第一眼見到那臨哥兒起,她遲疑了數日的心,瞬間便放回實處了,沒有多餘的詞藻描繪,隻有一個詞,就是他了。

當然,此番會麵,隻是口頭定下了親事,回頭還得要認真的挑選個吉祥的日子,挑個好的媒婆,正正經經的上門提親,才是正理。

長輩們在商議間,便將幾個小的打發出去了。

***

紀鳶將王淮臨王婉君二人領到了外頭次廳,婉婉歡歡喜喜的鬨著要去她的院子瞧瞧,紀鳶便依言領著婉婉前去,哪知,那呆頭師兄竟然默默跟了來,紀鳶見了,隻停了下來,衝著那王淮臨咬牙道:“你…你跟來作甚?”

王淮臨立即跟著停了下來,立在紀鳶跟前,隻一個勁的看著她,臉上帶著笑,便是到了現如今,還依然有些語無倫次,道:“我…我隨便走走…”

紀鳶瞪了他一眼,婉婉見了,隻捂嘴笑著道:“哥哥定是有話要對你說,我讓菱兒姐姐領著我去歇歇便是了,不用你送。”頓了頓,隻衝紀鳶吐了吐舌頭道:“嫂嫂。”

還未待紀鳶緩過神來,立馬領著丫頭跑了,菱兒見狀,隻得跟了上去。

分明就是故意引得二人單獨會麵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紀鳶往前追了兩步,隻聽得那王淮臨在身後急急喊著:“小師妹,小師妹…”

紀鳶嗖地一下轉過身來,隻見師兄正一臉期待又局促得看著她,生怕她惱了似的,隻急急道著:“今日還未說過一句話,就是…就是想與你說會兒話…”

見他這幅模樣,紀鳶終究有些心軟了,隻緩緩道著:“你說吧…”頓了頓,又放緩了語氣,解釋道:“咱們,咱們的親事雖定下了,但是尚未成親之前,還是得要遵守禮數的,況且這兒是霍家,霍家曆來規矩森嚴。”

對著這王淮臨,說著,說著,紀鳶麵上漸漸多了幾分不自在。

大抵是二人定親了的緣故,從前壓根不會這樣,打小,她對他,從未曾忸怩客氣過。

王淮臨見小師妹嘴裡一口一個定親,心口微熱,見她沒惱,這會兒心境總算漸漸平靜下來了,當即穩了穩心神,儘量保持著往日的鎮定,隻從袖口裡緩緩掏出來一個荷包,將荷包解了,從裡頭拿出一隻鳳血玉鐲子,遞給了紀鳶。

他一臉熱切的看著她道:“這個鐲子,是祖母生前留下的,她說,這個是咱們王家的傳家寶,讓我往後承給過門的妻子…”

紀鳶見那鐲子看著普普通通的,見王淮臨說是傳家寶,便細細瞧了瞧,不多時,便瞧見那白色的玉質裡頭滲了一抹鮮紅色的血。

忽而憶起,之前在那小竹屋裡的一冊雜卷上似乎瞧見過,說市麵上有一種少有的通靈古語玉,是在玉石中沁入了鳳凰之血,玉質裡會呈現鮮紅血色,此玉喚作鳳血石,因材質少有,故十分名貴。

紀鳶瞧了心下一跳,當即立馬將這鐲子往王淮臨手上推了推,道:“這般名貴之物,我…我豈能收下,待日後成親後,再…再收也不遲,現下,你還是先拿回去吧。”

王淮臨卻一股腦的捉了紀鳶的手,將鐲子連帶著荷包一把擱到了紀鳶手心,道:“橫豎早也得收,晚也得收,還不如現在收了,擱我這兒,我粗苯,怕撞碎了去。”

說完,生怕紀鳶歸還似的,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隻立即停了步子,忽而又扭頭,微微脹紅了臉直瞅著紀鳶,眼神炙熱,喉嚨滾動了幾下,隻鼓起勇氣衝紀鳶道:“小師妹,你放心,日後,我…我定會好生待你的。”

說罷,隻深深看著她,眼底,滿滿的皆是愛慕與寵愛。

紀鳶微微紅了臉,過了良久,定了定神,衝那王淮臨微微笑著道:“好。”

王淮臨定定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愈發如沐春風了,帶著一絲溫柔。

***

王淮臨走後,紀鳶低頭打量著手裡的這支玉鐲子,隻用力的握緊在了手心,良久,這才輕手輕腳的收了起來。

親事,就這樣定下了。

她悄然鬆了一口氣。

是她滿意的,她相信,師兄那話,定會作數,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