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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88 字 6個月前

員府上,太太都懶得去,我也懶得去給旁人做臉麵。”

尹氏氣得抬手去敲她的頭,隻氣樂了道:“這話我明兒個便去稟了太太,保管你未來半年都出不了門。”

霍元昭隻得抱著尹氏撒嬌認錯告饒,這才作罷。

***

紀鳶跟霍元昭一道陪著尹氏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回去時,尹氏給霍元昭跟紀鳶二人一人賞了一份小柑橘。

紀鳶跟霍元昭二人結伴出來,走到前頭岔口的時候,隻見霍元昭偷偷湊到紀鳶耳邊低聲打趣道:“去季家那日定要好生打扮打扮,屆時——”

霍元昭將聲音拖得長長的,隻緩緩道:“喜定會從天上來。”

說罷,隻彆有深意的瞅了她兩眼,隨即隻一臉陰陽怪氣的走了。

留下神色微怔的紀鳶愣在原地,過了好半晌緩過神來,隨即隻微微歎了口氣,昨兒個夜裡,霍元昭還在問她,將來想要嫁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到了今日,這答案似乎就快要上趕著送來了。

尹氏往日其實是極少出門的,此番忽而一改往日以往做派,從她字裡行間的意思,那霍元昭都能夠聽得出來,紀鳶又如何聽不出來呢?

尹氏怕是正在偷偷替著相看親事吧,這個世界上除了嬤嬤,唯一還會惦記著她終身大事的長輩。

季家?

紀鳶雙目閃了閃。

***

卻說菱兒見紀鳶立在原地發著呆,隻見她抬眼四下瞧了一眼天色,忍不住衝紀鳶道:“姑娘,方才還出了太陽,眼看一下沒留神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這天色又悶成這樣,奴婢瞧著今兒個怕是有雨。”

紀鳶這才被打斷了沉思,聽到菱兒的話,下意識的抬眼一瞧,隻緩緩說著:“早該下場雨了,下了雨後天就不悶了,姨母中的暑約莫也能消散些了。”

菱兒卻道著:“姑娘就曉得惦念著旁人,姨娘怕熱是不假,我看您啊也好不到哪裡去,瞧瞧這月裡都勞煩嬤嬤替你扯了幾回痧了——”

一聽到扯痧這二字,紀鳶後背便止不住輕輕顫了顫,隻立馬衝著菱兒皺了皺臉道:“再提,下回便讓嬤嬤先治治你。”

主仆二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往竹奚小築走去,然而還未到院子,遠遠的便瞧見春桃正立在院外一臉焦急的往入口這邊瞧著,見紀鳶回來了,立馬一溜煙的跑了過來,伸著袖子擦了擦汗,氣喘籲籲的衝紀鳶道著:“姑娘,您可算回來了,那…那個誰來咱們院子了。”

菱兒道:“哪個誰?”

春桃急道:“就是那個…那個…哎呀那個誰公子呀!”

紀鳶聞言,臉色微變,過了好一陣,隻試探性的問道:“可是…霍家二公子?”

春桃聞言憋紅了的立馬鬆懈了,隻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兒朝紀鳶點頭道:“對對對。”

菱兒皺緊了眉頭問:“二公子怎麼來咱們這兒呢,他來咱們這兒作甚?”

春桃道:“我也不曉得,二公子他…他剛來不久,在咱們院子外頭轉了幾轉,便領著個小廝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張口便問‘你們家主子呢’?現如今抱夏姐姐親自在身邊侍奉,抱夏姐姐吩咐我在院子外候著,等姑娘您回了,提前通報一聲。”

紀鳶聞言,隻微微擰了擰手中的帕子,心中百轉千回,過了好一陣,隻抿了抿小嘴道著:“我知道了,進吧。”

春桃立馬跟著紀鳶走了進去。

而菱兒走到院子門前,隻有些做賊心虛似的緩緩伸著腦袋往裡頭瞧了瞧,有些不敢進去。

第56章

卻說一進到院子, 遠遠地隻見那霍元懿正背著雙手立在庭院邊角觀賞著她種植的一些個花花草草。

這日那霍元懿穿了一身深紫色華服,腰間係著金錦織成的八寶腰帶,腳下踏著一雙青色錦緞麵料的踏馬靴,他身長如玉,肩寬背闊,便是背對著瞧不清麵相,光就那般姿勢鬆散隨意的立在那裡,就自成一道令人矚目的風景。

而院子的另一側亭子裡候著兩人,一是那霍元懿的貼身小廝元寶, 一個則是候在亭子裡侍奉的抱夏,亭子裡的石桌上沏了一壺茶,另擺放了兩碟瓜子點心。

見到紀鳶進來, 抱夏隻遠遠地迎了過來, 緩緩地朝著她輕聲喚了聲:“姑娘。”

聽到紀鳶回來了,那霍元懿隻堪堪轉過了身來,遠遠地立在原地倒是並沒有上前,隻半抱著臂膀, 微微眯起眼, 雙眼一直直勾勾的盯著紀鳶, 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隨即輕啟著唇喚了聲:“表妹。”

明明不過算正經的第二次見麵, 表妹二字, 從他嘴裡脫口而出, 已是喊得無比的自然了, 好像她真的就是他嫡嫡親親的表妹一樣。

紀鳶聞言嘴角微抽了抽,縱使心裡頭多麼想衝對方翻個白眼,麵上卻未顯,隻堪堪朝著他走了過去,距離幾步之遙的位置停了下來,硬著頭皮朝對方福了福身子,淡淡的笑著招呼道:“二公子。”

頓了頓,踟躕良久,又補充了句:“二公子怎麼來了。”

霍元懿聽到對方溫聲細語,不由抬眼多瞧了紀鳶一眼,見她這日略施粉黛,隻覺得淡掃蛾眉薄粉敷麵,明豔不可方物,就是,就是麵上仿佛帶著少許倦意,雖在笑著,笑意卻未答眼底。

霍元懿隻微微皺了皺眉,嘴上卻依舊笑%e5%90%9f%e5%90%9f道:“今兒個早起在院子散散,卻未想,散著逛著便逛到了此處,得知此處竟然是表妹的院子,便特意前來討要杯茶吃。”

說罷,隻笑著道:“隻不知今兒個是否有幸能夠嘗到表妹親自泡的茶?”

頓了頓,又忽而挑了挑眉,伸手摸了摸下巴道:“當然,倘若能再配上表妹親手做的那絕頂美味的薄荷糕,便是最好不過了。”

這霍元懿笑著,眼尾狹長,微微上挑,隻覺得眼內含笑,勾魂攝魄,倘若旁的女子見了,不知有多少該淪陷在他這蜜裡調油的“情話”中,及勾人心魄的眼神裡。

***

偏生,紀鳶的爹爹生得似尊畫中仙,娘親生得亦是花容月貌,鴻哥兒打小俊俏到大,自個自然不必說了,每每攬鏡自照,自個的容顏她心中多少還是有數的,她自幼見慣了絕佳好顏色,相比之下,這霍元懿的邪魅容顏雖足夠令人驚豔,紀鳶卻也能夠堪堪受得住的,至少並未曾過多失態。

她這處小院偏僻得可以,便是尋常有人特意來尋,都得七拐八繞的,難以尋覓,哪有這麼巧的竟一逛一個準,不過,明知對方不過是胡謅亂道,紀鳶也無得任何法子。

見紀鳶有些猶豫的立在原地,既沒有應承,也沒有拒絕,霍元懿隻下意識的往她走近了兩步,立在她的跟前,微微彎著腰,將臉靠近她的臉,笑模笑樣道:“怎麼,不就一杯茶,表妹難不成舍不得?”

對方忽然靠近,紀鳶便大吃一驚,隻立馬一連著往後退了兩步。

霍元懿見她耳垂微微泛紅了,嘴角微翹,隻忽而朗聲嗬笑了幾聲,興致大好似的,竟未經過紀鳶的應許,直起了身子,搖著扇子,直徑大搖大擺的往屋子裡去,就像進自個家門一樣。

走了幾步,見紀鳶咬牙杵在原地,隻頭也不回的挑眉說了句:“表妹,你過來,我一會兒還有件東西要給你。”

紀鳶的臉稍稍有些發燙,不適占了七分,羞憤占了三分,她畢竟是深閨裡長大的女孩兒,男女之彆的意識已是深根固蒂的滋生在所有人的骨血裡了。

隻覺得被對方調?戲了似的,偏生對方啥都沒做。

這種感覺,還真是有些…憋屈。

紀鳶隻緊緊蹙眉,見對方已經進了屋,過了良久,無得法子,衝得抱夏瞧了一眼,微微抿嘴領著幾個丫鬟一道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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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霍元懿,紀鳶心裡頭不可謂不複雜。

忌憚、堤防、唯恐避之不及,當然,也曾有過感激。

隻是,所有的感激在之前進屋的那一瞬,被衝刷個一乾二淨了。

進了屋子後,隻見那霍元懿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椅子上,忍不住抬眼四處打量了屋子一圈,見整個廳子裡簡陋得可以,椅子案桌都發舊了不說,整個屋子裡壓根沒幾件像樣的擺件,霍元懿見狀,隻輕輕皺了皺眉。

不由想起方才立在院子外的情景,隻見這一處院子又小又舊,院子外大門上的紅漆都卷了起來,隱隱有種腐朽陳舊的味道,分明是個曾荒廢了多年的院子,被稍稍打點了一番,又給重新住人呢。

這樣的地兒,甚至比不過他院子後頭幾個婆子住的偏院。

不過,地方雖小雖舊,待進到裡頭,倒發覺院子裡被打點得井井有條,不是那種用奇花異草裝點出來的鬱鬱蔥蔥的庭院,而是就是普通小門小戶裡頭嬌養出來的花花草草,有種清新自然的感覺。

又見這廳子裡的東西雖簡單,卻全都擺放得整整齊齊、舒舒服服的,霍元懿喜潔,向來有些難以伺候,至少這在霍元懿眼中,雖覺得幾分寒磣,到底不會令人心生…厭惡。

***

霍元懿細細打量了一遭後,微微眯了眯眼,對於紀鳶現如今這處境心中多少有些底數了。

再一抬眼,隻見坐在對麵的紀鳶一直堪堪坐在那裡不說話,霍元懿微微怔了片刻,又見她小嘴微抿,低眉赦目,麵上一副乖覺柔順的模樣,焉知心裡頭該是怎樣一麵?

見紀鳶這幅模樣,霍元懿是從女人堆裡打滾出來的,哪有個猜不透的,瞬間便知原來是方才那麼個不輕易間的小舉動惹怒了她。

忽然間腦海中就開始浮現出一張相似的小臉。

沒想到脾氣倒不小。

霍元懿不由摸著鼻子笑了笑,隻捧著茗碗優哉遊哉的吃了兩口茶,隨即看向紀鳶一臉正色道:“表妹,那日送來的那隻小兔兒腰墜子可還喜歡?那雙受驚後濕漉漉的眼珠子瞧著楚楚可憐的,我打從第一眼瞧見覺得跟你有幾分相像。”

霍元懿這話說的有幾分意味深長。

紀鳶聞言隻有些狐疑,然並不欲與他多做糾纏,隻垂著眼,一臉客氣道:“阿弟之事兒,多謝二公子出手幫襯,原本是鳶兒備禮謝過二公子才是,反倒叫二公子破費,倒是鳶兒的不是了。”

說罷,隻衝著身後的春桃使了個眼色,春桃會意,立馬跑進屋子裡,將箱子底下那個錦盒給翻了出來,蹭蹭蹭給紀鳶送了來,紀鳶拿著,親自遞到了那霍元懿跟前,一臉正色道:“這禮太過貴重了,鳶兒惶恐,還望公子收回。”

說罷,也不待那霍元懿接,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中,待對方未曾反應過來時,紀鳶便又立即開門見山的問道:“二公子方才說有東西要給我,鳶兒可否問一聲,乃是何物?”

邊說著,紀鳶邊緩緩轉身,重新走回到了自個的座位上端坐著,縱使屋子裡沒得其餘外人在場,但紀鳶依然規規矩矩,絲毫遵守著男女大妨的幾處規矩。

***

那霍元懿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