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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熱窩狙擊手 江亭 4243 字 6個月前

散一些。你聯係酒店那邊的人,注意安全措施,確保議員一定要穿防彈衣,我們的人都部署到位了人才能從酒店出來。”

酒店也安排了安全人員。為了保障克羅地亞議員上街巡遊的安全,波黑政府軍再次出動貓鼬,荷槍實彈的特種兵看起來非常有震懾力,再加上機場一戰貓鼬打響了名聲,顯得波黑的確非常重視這次的任務,特種兵往隊列前麵整整齊齊一站很讓人有安全感。

雷托從早上開始親自陪著議員,確定他的衣裝、通訊設備、演講稿以及隨行人員的安全審查。議員本人今天的狀態不算太好,像是睡眠不夠充足,化妝師為他臉上撲了細粉和腮紅才顯得臉上有些血色。

“這兩天對麵的街上一直在檢修,每天施工作業到淩晨,說是市政部門的例行維護。機器的聲音太吵了,根本沒法睡。”議員抱怨。

雷托對薩拉熱窩市政的作風已經習以為常:“這是到了財政結算的時候,每年預算報的錢市政花不完,就在年底年初瘋狂檢修道路,直到把錢花完為止,這樣第二年報財政預算的時候才能拿到更多的錢。市裡的路都是這樣,修完了挖,挖完了又修,沒完沒了。”

議員笑著搖頭。雷托走到窗前檢查了樓下的安全部署,不遠處逐漸聚集的人群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呼叫了街口的安全部隊——

“G11,第二街口的那群人是怎麼回事?”

安全部隊已經在了解情況:“上校,都是塞爾維亞人,他們聽說了議員住在這裡的酒店所以組織了大批反對者準備遊行示威。領頭的是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切特尼克’,他們在喊切特尼克的口號,目前人數大概在兩百人左右,並且有快速增加的趨勢。”

雷托怒斥:“誰讓他們到酒店這裡來的?不是統一在演講教堂附近集合嗎?誰把議員的住址泄漏出去的?”

為了保障議員個人的安全,他下榻的酒店地址一直是嚴格保密的,隻對外公布演講教堂的地址,連遊車的路線都沒有詳細說明,為的就是讓抗議者和支持者都在教堂附近集合,不要到酒店附近來。沒想到,酒店地址還是被泄漏了。

雷托心裡隱隱有不安的預感。抗議隊伍離酒店太近了,人數又太多,很難保證不出現意外。他帶著兩隻貓鼬匆忙下樓親自出門查看情況,迎頭就是山呼海嘯的抗議聲,即使隔著一條街,依舊感覺到塞爾維亞人可怕的氣勢。

貓鼬左右緊緊跟在他身側:“上校,您要不還是先回酒店,外麵不安全,我們去看看就好。”

雷托沒聽,走出五十米他們已經能看到塞爾維亞人領頭高舉的紙牌,上麵寫著:“國家統一,分裂有罪”的字樣。慶幸雷托三人都穿著便裝,所以沒人能看得出來他們是波黑政府軍。即使塞爾維亞人經過他們的時候也沒正眼看他們一眼,倒是一些隊伍中的年輕姑娘和小男孩往他們手裡塞傳單,怒吼著告訴他們要投反對票,這些人看上去不過剛成年,有的手裡還抱著課本,可能逃課出來參加遊行的,雷托仔細一看,隊伍中的學生占比竟然不小。

這就很不好辦了。學生都是些衝動的年輕人,有的可能甚至沒有成年,如果貿然把他們逮捕了,波黑政府可能會被說成迫害學生和知識分子,不僅如此,孩子被抓,家裡的大人肯定坐不住,一個激動瘋狂的母親往拘留所地板上一坐,什麼都不乾就是哭,趕也趕不走,勸也勸不進,彆說普通警察,換了貓鼬也受不了。

“米洛舍維奇這個敗類,”貓鼬的態度更加鄙夷:“一幫中年人在背後煽風點火,製造民族矛盾,然後高坐在華麗奢侈的辦公室裡,讓學生代替他們上街。有本事總統大人親自出來遊行啊!找些小姑娘大冬天的早上頂著警察和寒風發傳單,算什麼英雄好漢!”

雷托冷笑:“他可不打算當英雄好漢,學生盲目又容易煽動,不用白不用。”

抗議隊伍不斷向酒店推進,最終在酒店對街停下來高呼抗議,貓鼬配合安全部隊拉開了隔離帶將人都封在馬路對麵,人數眾多幾乎將整個街區擠滿。這時候快到早上上班的時候,路麵上的車多了起來,這才不至於讓抗議人群把整條馬路都占領了。

“這裡是商業區,這樣多的人容易出安全隱患。”雷托皺著眉頭:“這條街區儘量不要停車了,通知商戶上午彆開門,免得這些人激動起來打砸,經濟損失是一方麵,不要鬨出傷情或者死人才是最重要的。去和市政府打個招呼,發個通知建議市民沒事不要到這裡來。找個人混進去套話,問他們怎麼知道要在這裡聚集的,我要知道哪個混賬泄漏了酒店地址!”

貓鼬效率很高,十分鐘後就回來了:“我們裝成路過的上班族問情況,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學生和無業遊民,隻是跟著領頭的人盲目地走。有一個稍微了解點事情的人說議員住在這間酒店的消息是通過酒店裡一個電力維修工人知道的。他很有信心,向我保證消息十分可靠。”

雷托臉色一沉,轉回酒店:“把酒店裡所有的電力維修工都給我叫過來。”

酒店知道自己的員工出了疏漏不敢不配合,貓鼬不僅把人都找齊了,罪魁禍首也抓得輕巧。

“沒見過這麼笨的,剛說要集合他撒腿就跑,不是你是誰?你不心虛你跑什麼?”特種兵一腳踢在泄漏消息的維修工身上,那工人哀嚎一聲撲通跪倒在地上。隻聽貓鼬說:“他是半個月前才入職的新人,平時上班的時候喜歡喝酒,已經被抓到好幾次,差點要被解雇,後來是找了關係才留下來。上校,這是一出蓄意的陰謀,有人就是要留個眼線在酒店打探消息。”

酒店經理也被叫了過來,晦氣地說:“要不是有人替他擔保,我才不想雇傭這個晦氣的家夥。”

雷托純粹諷刺:“這樣一個人竟然還有人願意替他擔保?”

沒想到酒店經理說:“還是個軍官呢,這家夥大概是把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這上麵了。”

“什麼軍官?”雷托不得不多問一句了:“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來著?哎呀,他也隻說過一次,我記不起來了。”

“哪個部隊的?”

“克羅地亞國防部。他自己說的。”

雷托和貓鼬交換了一個眼神。克羅地亞又攪合進來了?

那酒店經理一拍腦袋:“對!他叫勃朗拉沃!我記起來了,就叫勃朗拉沃。他爸是編了聯邦憲法的那個,我當時就覺得這個姓氏很熟悉。是個大人物呢。這個無賴剛開始說認識勃朗拉沃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人家怎麼可能和他打交道。”經理是中年人,是經曆過南聯邦開國的,對聯邦的重要人物還是很了解。

雷托眉心皺得更緊,一種呼之欲出的危機感衝到了他的喉嚨眼,他一步上去拽起那個半醉的維修工就問:“你怎麼認識勃朗拉沃的?他為什麼叫你把議員的住址泄露給塞爾維亞人?”

那維修工神誌都不是很清醒,嘴裡還嚷嚷著:“你彆嚇唬我!我認識軍官!他會幫我……啊!”

話沒說完雷托已經一拳頭揍在他肚子上,他胃袋一抽,灌進去的那點黃湯全部都吐了出來,嘔得遍地都是。雷托也不善罷,照著臉又是兩拳,直接將人鼻梁打斷,那維修工總算是知道厲害,開始求饒,鼻涕眼淚留了一臉。雷托嫌他臟汙,示意兩隻貓鼬將他抬起來。

“回答我的問題。再多說一句廢話,我把你下麵割下來泡在缸裡釀酒,讓你自己常常自己泡的酒的味道。”上校平靜地一把抓著人胯下,巧力一擰,那維修工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差點沒把天花板震下來。

在場其他人看得心有戚戚,隻聽維修工哆哆嗦嗦話都說不穩:“是,是勃朗拉沃讓我把消息告訴抗議者的,他就讓我照著他的話做,我隻負責這一部分!其他的我不知道了!”

還有其他部分?雷托繼續逼問:“再好好想想,還知道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維修工一個中年壯漢哭得像個失禁不能自理的病人:“我真的不知道了,我隻分到了這個活。我沒有說謊,我真的不知道了……”

他不像是在說謊。雷托臉色一沉,知道線索到了這裡就又斷了。

貓鼬在旁邊出主意:“現在怎麼辦?勃朗拉沃今天不是要回克羅地亞?他這是想逃跑,我們要不要去火車站去抓人?”

雷托還在整理思路。艾力克為什麼要煽動塞爾維亞人到酒店來?他對塞爾維亞人恨之入骨,隻可能向塞爾維亞報複,絕不會希望塞爾維亞抗議成功。但抗議者在什麼地方抗議並不能完全決定成敗,在酒店還是教堂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彆。所以,把地點放在酒店附近應該另有目的,要做成這件事必須要讓抗議者到酒店,這個地方是被精心挑選出來的。

雙麵間諜、報複、煽動聚集、商業區的酒店、路麵檢修……所有的線索終於連貫起來,一個危險的念頭在雷托的腦海裡閃過,他的目光隔著酒店的落地窗掃向對接的擁擠的、仍然在加速聚集的人群,心跳為接下來的猜想漏跳一拍。

貓鼬察覺他神色不對:“上校?”

雷托疾言厲色:“他打算搞大屠殺。這裡所有的塞爾維亞人一個都跑不了,把人都趕走,現在!立刻!馬上!找排爆部隊過來,排查一下附近有沒有炸藥、毒氣彈、其他化學武器,垃圾桶、綠化帶、郵箱、電話亭,還有路麵剛剛檢修過,下麵也有可能埋了東西,把每一塊磚給我翻過來找!”

提前安排維修工進入酒店,打探消息泄露給抗議者,就是為了讓抗議者能在演講活動當天聚集到酒店門口。因為活動宣傳的所有物料都把地點放在教堂,所以到酒店來的全是塞爾維亞人,不會有克羅地亞人和波什尼亞克人,也避免傷及另外兩個民族。然後以市政道路維護的名義在演講活動前開始所謂的道路檢修,就是為了在路麵動手腳,填埋炸藥,等抗議者聚集到酒店附近後,一擊清除所有抗議者。

一旦屠殺成功,勃朗拉沃不僅完成了報複塞爾維亞的目的,也洗脫了為塞爾維亞當間諜的罪孽。即使事情曝光,那也是塞爾維亞虐待俘虜威逼不成,反被報複自討苦吃,輿論不僅不會為這些死了的塞爾維亞人哀悼,說不定還會同情勃朗拉沃,把他當成民族英雄。三百多條無辜的生命,這裡麵甚至還有不少是未成年,就徹徹底底變成了勃朗拉沃發泄私欲的犧牲品。

想到隻要艾力克在遠處一個遙控器按鈕,頃刻之間這裡就會血流成河,雷托忍不住手心裡捏一把汗。

“他不在火車站,他也不會去火車站,他根本就不想回克羅地亞,這時候他應該就在附近,他要親手按下引爆器,親眼看著他最痛恨的這些塞爾維亞人死無葬身之地。”雷托轉頭把那個維修工重新從地板上拎起來:“勃朗拉沃現在在哪裡?”

第45章 遺產繼承

特種兵踹開酒店房門的時候,艾力克·勃朗拉沃顯得很從容。他坐在房間正中的椅子上,手裡拿著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