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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熱窩狙擊手 江亭 4282 字 6個月前

小的請求,對你來說想必是很容易的。我需要知道這次給你提供武器和雇傭兵的克羅地亞人是誰?我需要一個名字,上將先生。”

貝爾拉莫維奇敏[gǎn]地意識到問題:“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和你有任何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我是波黑政府軍的上校,現在在這個戰場上我代表了這支軍隊和這個國家。克羅地亞和波黑已經正式結盟了,按照盟約文件,當波黑需要支援的時候克羅地亞應該第一時間向波黑提供援助。然而他們違背了盟約,不僅如此,還給作為敵軍的塞族提供了援助。我想我有必要了解真相。”

“提供援助的又不是克羅地亞國防部,這些隻是雇傭兵。隻要給錢,雇傭兵誰都幫。”

“您可能不了解薩拉熱窩的民間武裝組織的情況,鑒於您剛剛出任波黑。但我可以有信心地告訴你,薩拉熱窩所有的民間武裝組織都和相關民族的軍方有聯係。這不僅是錢的問題。”

“我無可奉告!”

“我再提醒你一次,這涉及到兩國的盟約,即外交問題。我想知道是誰背叛了這份盟約。上將先生,你的名字已經寫在了撒旦的筆記本上了,這個時候還想著保護其他人對你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我認為你也不是這麼有情有義的人。”

貝爾拉莫維奇氣得磨牙:“爭取不到支援是你自己沒有本事,你也不用嚇唬我。就憑林奈·列弗?嗬,他還不見得有這個本事能殺掉我。我是不會輕易隨了你們的心願的。”他不等雷托接話,哼哧哼哧就把電話掛斷了。

雷托有點無奈,他將通訊電話還給通信兵,轉而聯係上林奈。林奈聽到他的歎氣聲。

“你親愛的上將先生非常不禮貌,並且拒絕配合供訴。”雷托用委婉的語句說。

林奈聽明白了:“你不應該對他抱有太高的期望。”

雷托的聲音冷下去:“他對我已經完全沒有價值了,親愛的,他是你的了。”

“收到,我會多折磨一下這個婊子養的老畜生的。”林奈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噢,我想儘量在9點之前打完,你看你的撤退部隊和剩下的小羚羊什麼時候能趕回來?”

雷托用望遠鏡能看到第二批補充完彈藥回來的小羚羊:“9點之前沒問題。”

這個時候已經七點多了。他們是下午三點半從駐軍營地出發的,四點到達機場,本來預計1個小時就能從機場出來,現在已經拖成了3個小時。接下來的這兩個小時恐怕最關鍵。

波黑政府軍終於扭轉戰局重新掌握了上風,塞族武裝沒能等來裝著機槍炮的小鳥,這恐怕是為數不多塞爾維亞人失去製空權的時候。隻要雷托的小羚羊和撤退部隊能夠及時趕回來,他們基本上已經贏得了這場戰爭。

所以林奈的心情是踏實的,他很少能體會到這種心情——這不是說打勝仗心情就好,隻要是打仗,沒有人心情會好,甚至他現在的感受和輸贏沒有關係,有關係的是有人和他一起站在這個戰場上,他知道自己不是孤獨的,無論贏了還是輸了都有人和他一起承受。他知道,雷托在他身邊,無論何時何地,有一個人能確保他不是單槍匹馬在這片殘酷的土地上奔走廝殺。

這種感覺就像帶著一個潛水教練去深海,他可以儘情地往最深處下潛,他知道,在他頭頂一定有一雙手確保他不會沉溺,會在他發出一個微弱的信號的時候,把他拉上去。

林奈回到候機大樓的樓頂,小鳥被炸掉之後,空中不會對他有任何威脅,他在樓頂很安全。視線開闊,他隻需要找個舒服的位置等待貝爾拉莫維奇出現。

他估計貝爾拉莫維奇會在後方的指揮裝甲車裡。棘手的是,裝甲車和悍馬不同,那是實實在在的一塊鋼鐵疙瘩,不是狙擊槍能夠射穿的。如果沒有反坦克地雷和RPG,很難撼動這麼一個巨粅。所以,他們要先和裝甲車車隊打,阻止裝甲車正常行軍,從而逼出貝爾拉莫維奇,給林奈一個狙殺的機會。

“G-11,這裡是林奈·列弗,已就位。完畢。”

“收到,這裡是G-11。等我們的信號。完畢。”

“G-11,這裡是A-23,填彈已完成,我們還有三分鐘到達機場。完畢。”

小羚羊準備到達機場。貓鼬在機場入口迎接克羅地亞人的裝甲車和悍馬,夜裡的光線不好,特種兵隻能戴著夜視儀快速移動和執行任務,他們交流不用語言,熟練地打手勢進行配合,如同野外等待圍獵盛宴的頂級獵食者,在黑暗中輕巧而快速地來回穿梭。

輕型裝甲車先出現在視線裡,機槍手半截身體從車頂露出來,手扶機槍,表情神經質地四處觀察,進入機場這條路幾乎看不到人,隻有古怪的、令人膽寒的安靜他們。當機槍手看到遠處壯觀的直升機爆炸現場,也不由得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夜風吹動火焰發出劈裡啪啦的燃燒聲,一同燒灼著機槍手的神經。

機槍手緊張很正常,裝甲車車頂的機槍手緊張則是最正常的。車頂機槍手因為半邊身體都直接暴露在外,在整輛威風的輕型裝甲車上是最顯眼、最招搖的位置,任何人要瞄準裝甲車必然最先瞄準車頂的機槍位。簡而言之,這個位置就是個活靶子。

尤其是在城市戰中,一旦裝甲車開進狹窄的巷道,或是進入人流複雜的地段,車頂機槍手是最好被瞄準的人,因此也素有“靈位槍手”的“美譽”,能在這個位置上活下來的機槍手都是被耶穌基督親%e5%90%bb過的幸運之子。

“去年年末在薩格布勒,我也頂上去一回過。太不容易了。”伏在草叢灌木後貓鼬感歎。

隊友在他身邊笑了笑:“誰還沒有過?”他指了指背後和%e8%83%b8口:“兩枚子彈,一前一後,他們都跟我說,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了。老子好歹也是在靈位機槍位活下來的人。”

風聲幾乎把兩人簡短的交談吞沒。槍手進入了伏擊圈。

貓鼬開槍精準而利落,一擊先將機槍手脖子射斷,那搶手連槍都沒扶穩,脖子向後詭異地折斷,連帶著身體整個滑進了車廂內,隻留下一杆血淋淋的空槍在外。裝甲車司機可能被嚇了一跳,車子有明顯地往前刹了一下,但車子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而且很快就有第二名搶手頂上了車頂的機槍位。

槍聲逐漸密集響亮起來,金色的彈光如同節日的煙火從空中劃過。機槍一旦開了殺戒也是不好惹的,裝甲車機槍位的一大優勢就是180度回旋槍架,給了機槍手靈活掃射以進行火力壓製的機會,對方也毫不客氣,第一槍後仿佛先開個嗓子,接下去就是隆重而華麗的美聲歌劇,槍口亢奮的高音落點越來越快、越來越銳利,逼得貓鼬不得不全力回擊。

貓鼬身上還有一枚火箭筒,身子一低火箭彈朝著車底就射過去!

RPG正中裝甲車車底板,裝甲車炸得側翻,四隻輪胎離地空中跳出將近一米高,如同被燎了肚子的大型動物掀翻在地上,哐當砸得水泥地顫唞。但這隻貓鼬離車的距離太近了,後麵一輛裝甲車立刻跟上來,機槍手的槍口已經掃到了他身上——

“羅賓!”隊友怒吼一聲,但也來不及了,被子彈穿透的鋼盔先從羅賓頭上摔下來,滾了兩圈正停在隊友的腳邊,羅賓被打成爛泥的腦袋離他隻有十米不到。

貓鼬眼紅咬牙,衝上去拖拽隊友的遺體。貓鼬隊長甚至來不及阻止:“彆過去——”

迎麵就是機槍手密不透風的掃射,這時候衝上去隻能再搭進去一條命。可那是他的戰友,他不能拋棄和他一起來到這片戰場的兄弟。貓鼬幾乎抱著必死的決心,他撲上去的時候先抱住了羅賓的腿,沒注意子彈是否會落在他身上。

這時,掃射奇跡般疏忽停了下來。子彈沒能真的把他的也帶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聽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隆聲垂直而下,小羚羊帶著機關炮和反坦克導彈趕到,熱式反導彈坦克一經降臨,以極穩重的姿勢砸在了裝甲車上。彆說車頂外露的機槍手了,就是車子裡麵的人都能在瞬間化成灰。原本機動性極強的鋼鐵猛獸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吼,被奪走了生命。

接踵而至的是小羚羊威懾力極強的空中火力壓製,20mm機關炮轉得飛快,彈光幾乎轉成一盤金輪緩緩升在空中,這輪嗜血的月亮每每出現,人類就要付出極慘重的代價。這時候製空權就完全體現出了優勢,在沒有小鳥的天空裡,羚羊大行其道。

貓鼬把隊友羅賓拖回了草坪,他把羅賓寫著名字的鋼盔一並撿起來揣進包裡。隊長已經在聯係雷托:“呼叫上校,這裡是G-11,我們有一名犧牲的士兵,羅賓·斯派克!重複一遍,有一名犧牲的士兵,羅兵·斯派克!”

他通告上級後命令貓鼬隊員:“我們會帶著羅賓回家的,好嗎?兄弟,我們一定會把所有人都帶回家的。我向你們保證。”然後他站起來,拉開手裡的M16保險栓,武器顯得凶戾而猙獰:“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怎麼把這些狗娘養的畜生通通帶到地獄去。”

風聲尖銳了起來,樓頂的林奈耐心十足地等待著他的獵物。

雷托的撤退部隊也到了,兩隊裝甲車逐漸拉開了戰線,但他還沒等到貝爾拉莫維奇。他看了看手裡的表,還有十分鐘就要八點了。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瞄準鏡再次做了詳細掃描,貝爾拉莫維奇化成一個模糊的點出現在鏡頭裡。

第30章 移動狙擊

裝甲車被炸後,克羅地亞雇傭兵圍著裝甲車拉開防線。貝爾拉莫維奇從指揮車上下來,一邊指揮士兵搬運傷兵一邊調配士兵穩固防線。他是經曆過二戰的老將,往戰場上一站還是有氣勢和威嚴的。他調度有序,克羅地亞雇傭兵很快把防線穩固了。

但這時候林奈的瞄準鏡也找到了他,鏡頭下的上將還在抬傷兵往運輸車上轉移,他跑動的速度很快,在戰車間不斷穿梭,這使林奈很不好瞄準。隨著夜間的風速越來越不穩定,瞄準鏡遲遲還沒能鎖定貝爾拉莫維奇。

擊殺移動的目標無疑是對狙擊手難度最大的考驗之一,狙擊手的槍口需要不斷根據目標人物進行短距離地調整,而瞄準點的設定也很不好把握。頭部和四肢在狙擊手這裡本應該是優選選項,但到了移動的目標人物這裡就不行了。這是因為人在移動的時候,四肢在所有身體部位中是移動變化最快的部分,所以子彈很不容易擊中。而頭部雖然是致命部位,但在戰場上,移動過程中的人物因為過於緊張和警惕,也容易受到各方麵乾擾,極其微小的因素都有可能導致人物作出轉頭、偏臉的動作,因此頭部也很不容易瞄準。

林奈決定變化狙擊方式,如果不能保證一擊即中,那麼他需要為目標人物設定一個圈套,一步一步誘使貝爾拉莫維奇走到他的槍口下,給他一個清晰準確的瞄準點。

他對周圍環境做了觀察,連開兩槍,先將指揮裝甲車右側防點中的兩名雇傭兵射殺。防點隻剩下一名慌張的偵察兵,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