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陣仗呢。”
他旁邊的貓鼬隊長吹了聲口哨,敲了敲手上的火箭筒:“要不要射一把鳥?”
貓鼬隊員發出狂歡的吼叫。林奈把火箭筒扛了過來,一邊咀嚼口香糖一邊指揮直升機將他們放在候機大樓的樓頂。小隊到達樓頂後,原地分為兩組,一組下樓去機場口埋伏,另外一組準備“射鳥”。
他們的目標是三架小鳥都必須打下來。這樣才能給小羚羊足夠的空中控製權。
當然,三架直升機不是這麼好射的。候機大樓樓頂太空曠了,沒有適當的掩體和用於隱蔽的工事,抱著火箭筒直挺挺站在樓頂等小鳥肯定是不行的,人家飛行員也不是眼瞎,不可能看到有人抱著火箭筒站在樓頂還往樓頂飛,必然會選擇避開。受到手上武器的限製,火箭筒的射程遠遠達不到狙擊槍的射程,這意味著林奈必須離飛機很近,而又不能被飛行員發現。
林奈迅速掃描了周圍環境。要靠近飛機他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找高的地方,比如建築物的樓頂或者樹梢,在小鳥還沒有降低高度的時候進行射擊。但機場附近沒有高建築物,更不可能有高大的植被。那就隻剩下第二種選擇——等待小鳥降低高度,下放兵員的時候,靠近直升機然後用火箭筒進行射擊。隻是停機坪依然沒有掩體,所以這是考驗狙擊手戰術的時候。
他帶著兩隻貓鼬從候機大樓離開,找了兩輛空置的穿梭巴士,讓貓鼬開車先去吸引直升機的注意力。他自己包抄到另外一輛巴士上,準備合力圍剿。
穿梭巴士帶著火力逼迫小鳥往林奈的方向靠近,空中的機槍手對著巴士毫不客氣地掃射。普通巴士是不防彈的,隻見空中轉輪的彈筒飛速地旋轉,機槍噴射出華麗的火光,穿透性極強的子彈直接將巴士車身射出一排一排的彈孔。車體被打得發顫亂舞,一條直路硬生生開出極風騷的曲線,走得像夜店裡喝高了的醉漢。整車玻璃一齊炸碎,劈裡啪啦從頭頂傾瀉下來,輪胎也被射中,車體順著慣性原地甩出二百七十度的一圈!
就這麼極端的行車環境,駕駛座上的貓鼬麵無懼色,仿佛把屁股黏在了座椅上紋絲不動。他一隻手死死地扶著方向盤,油門一踩,僅剩的三隻輪胎瘋狂地轉動起來,在地麵拉出尖銳而拖長的“滋啦——”聲。方向盤完全打死,車尾猛地一甩直接往機頭甩去,逼得飛行員急忙變換方向,偏斜機身,坐在側方的機槍手整個身體暴露在貓鼬的視線裡。
“永彆了。”貓鼬齜牙露出一個壞笑,另一隻手扶著火箭筒扣動扳機。
他甚至能聽到對麵飛行員高亢而尖銳的叫聲:“RPG——”
粗大的火箭彈直接將機槍手身體裁成了兩半,上半身從飛機中遠遠拋了出去,落在後方不可見的草叢中。下半身泉湧的鮮血直接將機場門淋了個透濕,腸子和骨頭爭相擠出來,安全帶還固執地綁在他的腰間,牢牢把這塊死肉固定在座位上。
貓鼬放下火箭筒抓起槍就朝直升機螺旋槳補槍,飆高的腎上腺素促使特種兵精神亢奮,機槍在他手裡磕了藥似的無節製地點頭吐彈,可憐的螺旋槳在極端情緒化的掃射中崩潰。
“漂亮!”林奈吹了聲口哨,眼看著黑色的小鳥摔在地上。
夜風獵獵,肩上的火箭筒沉沉地壓在林奈的肩頭壓得肌肉發酸。但其實這玩意兒還沒有“列弗夫人”沉,林奈明白這不是因為肩上的武器加重了,而是他的責任感更大了,他不僅僅擔負著自己的未來,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未來,雷托的未來。
後方另外兩架小鳥因為目睹了前方隊友的遭遇,已經開始提升高度並改變飛行方向,企圖撤離這個危險地帶。留給林奈射擊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一次性把兩架小鳥同時射落,留下一架都會給雷托增加負擔。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還有多少枚鋁熱雷,然後下定了決心,發動車子,巴士朝著小鳥接近。
“快快快!高度不夠了!高度不夠了!”貓鼬在通訊器裡高亢地呼和。
直升機迅速升高拉開了和林奈之間的距離,他如果在巴士駕駛位上發射火箭彈不一定能打得到小鳥。林奈把心一橫,身上一杆槍頂在座位和油門之間,讓車子繼續加速自動向前,他抱著火箭彈一個翻窗直接跳上巴士頂部,大叫一聲:“掩護我!”
車外幾乎完全在空中機槍手的掌控中,火力是嚇人的,巴士頂部幾乎被砸個稀爛。兩隻貓鼬見他一出現在巴士車頂,毫不猶豫衝著剩下的兩名空中機槍手回擊,幫助林奈吸引火力。
有人在通訊器裡罵一聲:“這他媽的太瘋了。”
貓鼬也是特種部隊,也算是出入無數戰場,依然很難相信現在眼前的這一幕——狙擊手穩穩站在高速行駛的巴士車頂,扛著火箭筒瞄準了眼前的兩架小鳥直升機。他沐浴在子彈澆灌的瀑布中,萬千金滌垂條而下,寫著林奈·列弗名字的鋼盔揚起來,他抬起肩膀怒吼一聲,火箭彈從他肩上射出去,直擊在機槍形成的火力盾防,盾防破裂,炸成無數細小的金色火花,伴隨著火箭彈穿透硝雲狠狠一刀削在小鳥的尾翼上。
小鳥發出吃力的痛叫,後半身被打得直接偏了向,機頭和機尾在空中逆時針甩出一百八十度,連帶著尾翼扇了後麵第三架小鳥一巴掌,扇得後麵的飛行員手一顫,腦袋都是懵的。
林奈一刻不敢放鬆,火箭彈一出去他身子一矮,扶著車頂通風口回到車廂內,他的肩膀還是中了兩槍——機槍手的火力太密集了,也許還有子彈是打在%e8%83%b8口的防彈鋼板上的,幸好沒能穿透,但也疼得厲害。他氣都沒喘上來,視線還是晃得,磕磕絆絆就摸到駕駛位上去。
貓鼬在他耳邊吼:“林奈,你離飛機太近了,會撞上去的!”
林奈要的就是近距離:“你們先跳車,我有分寸。”
他找了車上的掃帚用來代替他的槍,繼續頂住油門和車座,使巴士能繼續自動往前開。這時候他和飛機的距離幾乎隻有三百米不到,他把身上所有的鋁熱雷都拿出來,跑到車後門,距離在他心裡不斷形成一個縮小的量尺。
200米——100米——50米——
“林奈!跳車!跳車!”貓鼬急得上火。
30米——
林奈一個縱身從車門口撲了出來,落在旁邊的草坪上,他就地打了個滾,爬起來沒命往外跑。身後恐怖的、撼天動地的爆炸幾乎把整塊停機坪的水泥板完全掀起來!數個鋁熱雷積累的熱量瞬間爆發,將已經被機槍轟得慘不忍睹的巴士車從內而外完全撕碎,巴士無法承受巨大的能量,被炸得整車跳起,頂開蓬勃的、壯觀的火焰,將空中的兩架直升機一同吞噬。
第二、第三次爆炸接踵而來,飛機沒能逃脫這場“自殺式襲擊”,在空中與巴士連環相撞。三架巨大的機械體並著燃燒的機油催生出浩劫般的破壞力,地麵的貓鼬被吸引著抬了抬頭,一切潔淨的、希望的日光湮滅了,天空被濃煙潑染得汙黑,人類的戰火燒到了天上,燒到了神的衣角,於是眾神降下警告的怒吼。
停機坪的地板被炸得沒有一塊是好的,林奈連人帶著腳下的草坪整個被掀到空中,被爆炸產生的熱流推出去,摔出有5米遠。兩隻貓鼬快速上前救人,狙擊手已經昏迷了。
“林奈!林奈!”貓鼬拍打他的臉:“能聽到我說話嗎?”
林奈在耳鳴聲中猛地一哆嗦,被打醒來,露出一個迷茫的表情。他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肩膀上完全被傷口流血打濕。貓鼬笑了一聲:“好樣的,兩架小鳥!乾得漂亮!”
林奈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乾了什麼,一回頭就見兩架直升機和一輛巴士揉在一起燃燒,精巧的武裝直升機這時候已經是一團廢銅爛鐵,像被巨人玩壞的玩具,這堆破爛高高搭起達十幾米的篝火,火焰竄過了候機大樓的樓頂,深怕彆人不知道這裡爆炸了似的。
他沒想著這麼高調的。林奈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貓鼬給他緊急處理中彈的傷口,林奈的傷勢不輕:“剩下的交個我們吧,你應該送反醫療。”
“我還有一件事沒做完。”林奈把自己的槍抱在懷裡,目光落在不遠處即將抵達機場的輕型裝甲車部隊,貝爾拉莫維奇應該也快到了。
貓鼬大概也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你有想法嗎?”
林奈衝他眨眼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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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背叛盟約
貝爾拉莫維奇的眼皮一直在跳,他認為這是不吉利的預兆。他看了看準備離開的雇傭兵馬裡奧,這個寡言的沉默的大胡子巨人以一人之力解決了指揮中心的所有人,麵對著橫屍滿地的房間,貝爾拉莫維奇體會到深深地恐懼。他心裡奇怪,林奈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得力的幫手。
他企圖談條件:“你幫我解開繩子吧,給我包紮一下,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都可以給你。你隻是個雇傭兵對吧?林奈給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雙倍、三倍。”
馬裡奧甚至沒有抬頭給他一個正眼,霍莉已經拿到了足夠多的供詞,她示意馬裡奧收拾妥當可以離開了。他們就打算這樣把人民軍上將扔在酒店房間裡直到克羅地亞人來救他。
霍莉還有點不放心:“我們把他放在這裡,如果他逃走或者躲在這裡不去機場怎麼辦?林奈怎麼保證他一定會去?”
馬裡奧搖頭:“他肯定不會留在這附近,因為林奈知道他在這裡,留在這裡等於等著林奈來殺他。但他也不可能棄戰而逃,那麼多人還等著他指揮打完這場仗。所以一會兒克羅地亞人來了,他就會跟著一起去戰場。這時候再找地方搭建第二個指揮中心會浪費很多時間,林奈可不會等他,等他找好了,說不定飛機都給他打下來了,還不如直接去戰場。”
他把話說得保守了,事實上如果他們這時候從窗邊看過去,貓鼬已經打下了第一架小鳥。
這時候房間的電話響了。馬裡奧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對麵是一個禮貌的男聲——
“晚上好,請問桑切斯·貝爾拉莫維奇先生在嗎?”
馬裡奧認出這把聲音:“上校。”
雷托聽到他說話很高興:“真高興能聽到你的聲音,馬裡奧。”
“貝爾拉莫維奇就在我身邊,您要和他說話嗎?”
“請把電話給他吧,謝謝你。”
貝爾拉莫維奇完全沒想到雷托會給他打電話:“請講。”
雷托說:“我們長換短說吧上將先生。我是來談條件的。”他的語速很快:“既然,我們要打仗了,而且我知道我會贏,你也知道我會贏,因為林奈一定會殺了你,你死了塞族這次自然就輸了,所以在臨終之前我想請教你一件事。作為情報的交換條件,我會建言林奈在你死後保全你的名聲。當然,他聽不聽我的這個要看他本人的意思。”
貝爾拉莫維奇又氣又驚:“你彆以為你們這些小人會得逞!”
“彆說孩子氣的話,搶糧食的可不是我們。”上校溫和地笑道:“我隻有一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