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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忽略了沈蜜兒的後半庡?句話,喜道:“那我得趕緊告訴大柱哥去!”

不等沈蜜兒阻止,沈安一溜煙跑遠了。

這都是些啥人啊,沈蜜兒有些心煩意亂的,隻是略多臥了一會,心裡惦記著該去喂蠶,她強撐著憊懶的身子從榻上起來,整理被褥時,眼角隨意瞥到榻上一抹不起眼的暗紅,沈蜜兒手裡的動作停頓了,如遭雷擊般,那張清麗的小臉頓時變得煞白。

這是……血?

沈蜜兒心中有些驚疑不定,她依稀記著,在她小的時候,她母親臨走之前,好像也是身下流血,拖到最後還吐血來著。

無端的悲戚之感湧上心頭,她才十五出頭,難道快要活不長久了嗎?

沈蜜兒心下猜疑著忙完了蠶房的活計,仿佛印證她的胡思亂想一般,她彎腰直起身來時隱隱覺著嗓子裡似乎也有股血腥味。

神思不屬間,沈蜜兒沒注意腳下的門檻,腳下踩空,眼看就要頭暈眼花地磕到地上,忽得手臂一重,跌入男人的懷抱。

看清來人是葉澄,沈蜜兒略略卸下心防,積攢的驚疑和委屈卻先她一步湧了出來,她的眼眶很不爭氣的濕了,一字一句肅穆道:“葉澄,我可能活不長了。”

謝忱今晨隨孟獵戶一同上山,幾人共同獵獲了一隻野豬,那野豬體型巨大,呲著獠牙凶殘得很,他們幾人費了不少力氣才毫發無損地把野豬獵獲,孟獵戶先一步把獵到的大野豬拿去集市賣,謝忱身上出了些許薄汗,想要打些井水擦洗一番,誰知一回來就被沈蜜兒撲了個滿懷。

溫香軟玉在懷,沈蜜兒身上的馨香被放大了數倍,兩人身上的氣味幾乎混雜到一塊,謝忱麵色一沉,下意識地想要將沈蜜兒推開。

他瞥了一眼沈蜜兒發紅的腳踝,繃起臉道:“你隻是扭了腳,我扶你去榻上歇會。”

沈蜜兒聽見“榻上”兩個字,原本的暗自落淚變成了小聲嗚咽,她自覺在葉澄麵前丟臉了,尤其兩人昨天還鬨得挺不愉快,她更加不好意思把臉抬起,嗚嗚咽咽地:“葉澄,念在咱倆小時候定過娃娃親的情分上,我把沈安托付給你照料了,在他成年前替我看好他,彆讓他學壞了。”

謝忱隻覺得自己%e8%83%b8`前的布料洇濕得越來越多,他忍無可忍地把黏黏糊糊的沈蜜兒提了起來,瞧見沈蜜兒臉色發白憔悴,鬢邊一圈冷汗,心裡也是一驚,“沈蜜兒,你到底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我覺著渾身都使不上力氣,腰酸,肚子也痛……”沈蜜兒覺著自己的症狀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下還是附耳對謝忱說了,末了悲傷地低聲補充道:“我娘她也是這麼走的。”

沈蜜兒越說越悲傷。

“我還沒親眼見著沈安長大成人,還沒把母親的綢莊盤回來,葉澄,我真的不想死,嗚嗚……”

謝忱聽完沈蜜兒說的症候,思索了半晌,也沒把沈蜜兒的這些症狀和一下就要命的急病聯係起來,他低頭瞥過沈蜜兒身後新換布裙上的血跡,心中逐漸有了猜測。

隻是這等閨帷之事,實在不該由他來對沈蜜兒說。

不過沈蜜兒身邊也沒個年長的女性長輩,眼見沈蜜兒哀哀戚戚的,謝忱深吸一口氣:“你先起來。”

他僵硬道:“你應該是來月信了。”

未等沈蜜兒反應,沈安半道兒回來,見到兩人親密的姿態,一時沒回過神來,“姐,你們怎麼……”

“去醫館,”謝忱頓了頓,朝沈安道:“算了,你去醫館把孫瑩瑩請來。”

“啊?我姐她咋了?”

沈安一頭霧水,但事關沈蜜兒,還是乖乖跑了一趟。

……

主屋內。

“蜜兒,你咋回事,咋虛成這樣呢?”孫瑩瑩給沈蜜兒把完脈,憂心道。

方才她被沈安急急忙忙地喊來,還以為沈蜜兒出了啥事兒呢,不過沈蜜兒也真是的,從前臉頰瑩潤有肉,捏起來手感真不錯,現在瘦得下巴都尖了,連點頰邊肉都掐不出。

孫瑩瑩挺心疼沈蜜兒,“現在葉澄這不是回來了嗎,你也彆什麼事都自己扛著,讓他也替你分擔些呀。”

“瑩瑩,你快彆說了……”

自從她被葉澄和孫瑩瑩輪番告訴,她隻是來了癸水,她深覺羞窘,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埋到被子裡。

方才她在葉澄麵前說的那些話,沈蜜兒實在不忍回想,隻覺得耳朵尖要燒起來,她隻在被子外麵露出一雙盈盈大眼:“你不知道,方才我在葉澄麵前有多丟人。”

母親亡故帶給她的陰影太大,讓她一時間都沒往這方麵想。

“這有啥的,”孫瑩瑩深表理解,她娘去的也早,也沒個姐姐妹妹,跟她爹就更不會交流這種話題了,“我第一次來月信的時候也怕得要死。”

孫瑩瑩替沈蜜兒掖了掖被角,寫下了調理用的方子拿給沈安去抓藥,又跟沈蜜兒說了些要注意的事兒,這才背著藥箱急匆匆地去了,遇上謝忱,還向他囑咐了些什麼。

沈蜜兒還沒想好要如何麵對葉澄,隻是隨眼一瞥,就瞧見葉澄的衣裳下擺有一塊暗紅色印子。

沈蜜兒隻覺得腳趾都要蜷縮起來,那塊血漬似乎是…方才沒留神,在她身上沾染上的。

第12章

卸下了心中的擔憂,除了小肚子那一抽一抽的疼,沈蜜兒也就沒彆的什麼地方不舒服了。

因此她無論如何也沒法裝作瞧不見葉澄衣裳上的那一塊刺目血痕,沈蜜兒從被子裡探出腦袋,“葉澄,你衣裳下擺沾上了我的…”

她這幾天得閒,已經把葉澄的衣裳縫製好了,就擱在主屋的櫃子裡還沒來得及拿給他,也是湊巧就遇到了這事,沈蜜兒麵露抱歉:“對不住,你把衣裳換下來吧。”

說完,瞧見葉澄低頭看向下擺,沈蜜兒耳朵尖通紅,又重新把頭埋到被子裡,不好意思去看葉澄的表情。

身後傳來衣料的窸窣聲,不一會,葉澄平靜的嗓音響起:“換好了。”

沈蜜兒這才把身子轉過去,這衣裳是她大概比著葉澄的身量裁的,腰身那兒有些寬鬆,其他地方都挺合身,她挺滿意地彎了彎唇角。

瞧著葉澄麵色沉靜如常,沈蜜兒有些疑惑,沒忍住小聲問道:“葉澄,你不在意嗎?”

在她們小溪村,村裡人都把女人的癸水當做晦氣的東西,要不沈蜜兒也不會鬨出這個笑話來。

見葉澄麵露困惑,沈蜜兒掰著手指給他解釋:“就拿孟獵戶來說,平日裡麵對她們女人就陰沉著臉,聽孫瑩瑩說,在他們獵戶間流傳著一個說法,若是他們獵戶在上山放陷阱的路上碰上來月事的女人,就是件大晦氣事,布下的陷阱不出意外,全都一無所獲。”

每次孟獵戶上山,路上遇到的女人還要被他沉下臉來罵上幾句,所以沈蜜兒她們都不喜歡跟孟獵戶打照麵。

聽完沈蜜兒的絮叨,謝忱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嗤笑道:“事在人為,跟女人有什麼關係。”

“我不信這個。”

沈蜜兒呼出一口氣,眉眼彎彎:“葉澄,你人真不錯。”

沈蜜兒笑得舒展,露出兩顆小虎牙。

她的笑意仿佛攜著早春清新的露珠拂麵而來,謝忱呼吸一窒。

隻是他麵上什麼都沒有顯露,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錠銀子,將那銀子推至沈蜜兒跟前,麵色如常道:

“收好。”

白花花的銀子在她麵前閃著光,沈蜜兒睜大了眼睛,麵露喜色,“你哪兒來這麼多錢?”

“打獵。”謝忱將沈蜜兒的問題岔開道:“孫瑩瑩方才說你太虛了,”

沈蜜兒往常吃飯時那心不在焉的模樣在謝忱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皺了皺眉,很不讚同地一搖頭:“你平時吃得太少了。”

沈蜜兒“哦”了一聲,心中隱隱有了預感,她輕聲問道:“葉澄,你是不是要走了呀?”

說話間,沈蜜兒主屋的木門被輕輕扣了兩下,方大柱的聲音由遠及近:

“蜜兒妹妹,我來……”

他未等沈蜜兒作答,徑自進了屋,一抬眼,見到沈蜜兒與葉澄在一塊,當即就是一愣,笑意還沒來得及展開,就僵硬在臉上。

方大柱又瞧見沈蜜兒半倚在榻上,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泛著蒼白,榻邊上還有被揉皺的男人的衣裳。

他無法控製住自己的亂想,強撐著麵上笑意,朝沈蜜兒道:“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方大柱?”@思@兔@網@

沈蜜兒想起上次方大柱的失態,被他攥紅的手腕也隱隱作痛起來。

她臉上沒了笑模樣,脆生生道:“我沒事,你來做什麼?”

“蜜兒,我有話想與你單獨說。”

“大柱哥,我的心思已經與你說得很明白,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沈蜜兒搖頭。

瞧見沈蜜兒一點情麵也不願給他留的樣子,方大柱心中已經明了大半。

原本聽沈安說沈蜜兒與葉澄退親了,他便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想要抓住機會,與沈蜜兒說開。

他想讓沈蜜兒接受他,在他方大柱眼中,沈蜜兒通身上下,哪裡都好,都是按照他喜歡的模樣長的。

更何況,他與沈蜜兒一塊兒長大,哪裡比不上始亂終棄的葉澄?

先前沈蜜兒和葉澄還算有從前長輩定下的親事在身,他也不好明著說些啥。

既然沈蜜兒與葉澄退親了,那總該輪到他了吧!

方大柱咬緊了牙關,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葉澄,朝屋外的小院示意。

“葉澄,咱們單獨聊聊?”

……

小院裡。

“葉澄,你跟沈蜜兒不合適。”

葉澄比他略高上半個頭,方大柱說話時還得仰起視線,葉澄的目光從他臉上隨意地掠過,方大柱隻覺心頭升騰起一股涼氣。

不願在氣勢上落於人後,方大柱索性彆開臉,將他來之前準備好的話一股腦兒全說了:

“你是紀府逃出來的打奴,你應當清楚,紀府的老爺是怎麼處置出逃的奴隸,”他語帶威脅:“你現在借住在沈蜜兒家,這事兒才沒有被捅出來。紙包不住火,你最好識相一些早些離去,如若不然,你自身難保不說,還會牽連到沈蜜兒。”

謝忱好整以暇地抱臂聽方大柱說完這一長串,心中好笑。

紀府的老爺?隻怕給他提鞋都不配。

泥牆上的陰影一閃而過,謝忱的麵色沉了下來,方大柱見他麵色不虞,以為把人給唬住了,還欲說些什麼。

謝忱冷聲打斷,“你可以試試。”

方大柱被噎了一下,“葉澄,你就等著瞧吧。”

他自覺好賴話都已說儘,鐵青著臉走了。

謝忱沒有理會方大柱,大步走到西屋,黑影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單膝跪地,姿態恭敬至極。

“屬下來遲,請殿下責罰!”

見謝忱不答,崔樾心中越發聳然,揮刀朝自己的左臂砍去。

一枚銅板從謝忱指尖飛出,將那刀刃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