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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姐姐 歲拾 4432 字 6個月前

個堪比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驚得大腦無法運轉。

一等獎的第一名,不出意外的話,她們的作品就要被彆人買下重新拍成電影了。

方潤握住溫染的手,認認真真說:“溫導,你真的是個天才。”

溫染商業互捧:“方影後,你的演技也不差好嘛,奧斯卡欠的小金人發什麼快遞寄過來?”

四目相對,一秒破功。

兩人忍不住笑起來,剛才的正經氣氛蕩然無存。

“不過說實話,咱們小組全都是高素質的種子選手,等正式通知發下來,得叫上鄭家兄妹一起去聚個餐。”溫染眉梢飛著自信和得意,喜氣洋洋地說。

方潤點頭,以示認同。

溫染想到什麼,四下掃視一圈,湊到方潤耳根說:“你猜怎麼著,公主那一組連三等獎都沒有,純屬謝謝參與哈哈哈哈。”

怪溫染笑得太猖狂,方潤緩了幾秒,才想起來公主是誰。

孫珠最近真的很老實,沒有找事,方潤已經把這個人完全忘了。

她不記仇,哪怕對方曾經對她很糟糕,但現在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沒有睚眥必報地反過去報複。

方潤啊了一聲,沒有太大波瀾:“那挺可惜的,隻能再接再厲了。”

話音落下,她一抬頭,便看見從前門口走進來的孫珠和另一個女生。

前者今天看起來心情很糟,連趾高氣昂的鼻孔朝天做派都沒有了,陰鬱沉沉地皺著眉。

不經意的,兩人對上視線,孫珠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對象,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溫染立馬就火了:“什麼意思,又想找事是吧,不怕自己那又假又醜的美瞳滑出來啊?”

說著,往上拽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方潤無奈扶額,抬手拉住她,搖搖頭:“沒關係,就這樣吧,安安靜靜就很好。”

溫染看她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方潤抿緊唇線,沒有再為自己爭辯,低下頭捏著耳機,慢吞吞戴在耳朵上。

隻是沒來由的,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孫珠對她的嫉妒值已經快要破表,哪怕她想息事寧人,對方也絕不會就此罷手。

但知道是一回事,對方現在什麼也沒做,根本沒法采取任何措施防備。

方潤隻能努力警惕著,不讓自己再處於困境中。

“估計是也去找了導師,終於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連獎項都摸不著,”溫染撇著嘴,低聲說,“沒有自知之明真可怕,真當自己是萬人迷小公主啊,切。”

方潤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溫染又冷哼一聲,這才又把話題拉回作品和元旦旅行的安排上。

時間飛快,沒幾天院裡就下了通知,公布那次比賽的獲選名單。

當晚,四人小組齊聚第一次去的烤肉店。

鄭家兄妹沒有什麼變化,溫染依舊獨自帶動全場氣氛,兩杯啤酒下肚,連方潤也話多了些。

和白天不同,這家店開了暖調的燈,不刺眼,搭配著周圍的擺設很有複古文藝感。

方潤的酒量一般,喝了酒之後臉頰會生理性泛紅,連粉底也壓不住。

溫染拉著兄妹倆暢想未來,甚至連暫時沒影的授權合同都開始幻想了。

方潤手肘壓桌,掌心托腮看著她們閒聊。

被點到名字,方潤也會說幾句,隻不過畫餅能力不足,聽起來很是老實本分。

溫染無情嘲笑:“係花你這樣的口才去乾銷售絕對沒業績,實習三個月就得餓死在地下室。”、

方潤摸摸臉頰,朝她嗔視一眼。

溫染又改了語氣:“不過也不一定,我要是買家,看著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也得生出幾分憐惜來。”

酒後胡言,方潤沒放在心上,隻是朝她搖搖頭,以示不讚同。

她們吃到很晚,主要是喝的酒多,溫染找老板要了一箱啤酒,到後來滿桌都是空瓶。

方潤最近沒什麼興致,備受打擊,一時不察也喝了很多。

她酒品還湊合,不會大吵大鬨,隻是會感到困倦,想要躺下睡覺。

溫染在說什麼姐姐妹妹,讓她莫名想起很久之前,也是在附近吃飯,微醺時刻,裴洛來店裡接她回家。

那時候她沒有醉,隻是腳步有些虛浮,但能記住所有的事。

對方逆光走來的模樣又颯又美,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今天不太一樣,她感覺胃裡全是水,呼吸間全是啤酒的苦澀味道,一點也不好喝。

腦袋裡也像是被灌滿了水,輕輕一晃就能溢出來。

這樣比喻好像不太對勁,方潤搖搖頭,下意識伸出手指,沒有接到水。

她滿意了,將腦袋裡裝水的比喻丟出去。

手機沒電,方潤抬頭看了眼店裡的大掛表,接近十一點半,算是很晚的時間了。

但對於成年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如果去酒吧裡轉一轉,現在才算是夜場的開端。

方潤不禁想起,在家的時候,媽媽一到九點就會打電話讓她回家,上大學之後就沒有人給她打電話催著回家了。

自由,同時也意味著失去。

仿佛斷了線的風箏,毫無拘束,但也會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裡。

隻能兜兜轉轉,被風帶去未知的地方。

方潤又開始想裴洛。

這裡離寫字樓很近,對方又在加班嗎,亦或是去參加應酬,還是早早回家了。

裴洛在乾什麼呢?

方潤眼皮越來越重,她嘴唇被潤得很軟,呼吸間都有些潮濕。

她不該再想裴洛的,對方現在變得很陌生,連電話都不會打了。

——當然,她也沒有主動再打。

像是賭氣般,又或是放棄了一下,方潤對這份被對方得知的暗戀失去任何積極想法。

她自暴自棄,毫無進取,哪怕得不到最終的審判,也到了快要完全放棄的邊緣。

方潤很膽小,像是容易受驚的小蝸牛。

被人寵著愛著的時候,她會得寸進尺,用觸須輕輕靠著對方,試圖得到更多的縱容。

一旦對方開始劃清界限,她就會瞬間縮進自己的殼子裡,安安靜靜,擺爛又安詳。

哪怕會有不甘和失落,也不會再輕易冒出頭來。

——尤其這次牽扯到的人,是裴洛。、

方潤不敢再試探她們之間重新設下的界線,生怕萬一自己做錯什麼,裴洛就要收回最後的溫柔。

她住進對方的房子,想的是再也不搬出去,成為房子的另一個主人,於是一直沒有尋找合適的租房。

但現在好像需要改變一下錯誤的思維,她們如果不可能在一起,長久借住的行為是很討人厭的。

裴洛知道了她的心思,還要每天都麵對著她,想必也會感到苦惱。

不如早點搬出去,這樣看起來還算體麵些。

方潤喝醉後,心思活絡而跳躍,短時間內便想了許多事。

她暗暗下定決心,等明天就要開始找房子,儘快搬出去。

這樣的結果,對她們都是最好的安排。

隻是,還是會有些難過。

方潤迷迷糊糊地按住心口,感覺舌根愈發苦澀。

啤酒真的很難喝,她再也不想喝了。

方潤孩子氣地將大鐵鍋丟在啤酒上。

對麵的溫染忽然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鵝,叫了起來。

方潤嫌她吵,下意識想捂住耳朵。

然而對方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往後看。

方潤煩得要死,正傷春悲秋,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

她搖了搖頭,想要繼續深夜emo。

“係花,係花趕緊回頭,”溫染大著舌頭喊,“辣似不似裴總?”

她的聲音很大,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方潤聞言,先是感到害臊,然後才慢慢回味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她後知後覺,理解??x?了溫染話裡的意思。

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頂著一桌人的目光,方潤一點一點轉過頭去。

挺拔瘦高的女人站在玻璃外,穿著一件深咖色大衣,鏡片折射出冷感的光,臉色冷靜沉鬱。

方潤認出了裴洛,反應很慢地將嘴張圓。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懷疑是自己出現了錯覺。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怎麼會這樣巧,剛想到對方,這人就從天而降了。

雖是這樣懷疑著,但身體卻很誠實。

方潤扶著桌子起身,腳步虛浮往外走去。

推開店門,冷冽刺骨的寒風毫不留情吹來。

方潤隻穿了衛衣,被激得一陣冷顫。

她下意識縮了縮脖頸,被迫短暫恢複了清醒。

隻是身體還沒有清醒,她往前走著,忽然左腳絆右腳,險些表演了個平地摔。

幸好裴洛抬手拉了她一把,這才不至於當眾出醜。

然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她們之間的距離陡然變短,木質香水撲入鼻尖,傳來溫熱微澀的氣息。

方潤好像被摔得又開始不清醒了。

她迷迷糊糊抬頭,看向下頜清晰的裴洛。

對方也在低頭看她,眸中一派冷靜,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方潤明知故問:“你來找誰?”

她的手抓在裴洛的大衣上,在做工考究的衣服上留下淺淺的指甲印。

裴洛靜靜看了她幾秒,這才回答說:“找一個這麼晚都不回家的壞孩子。”

頓了頓,繼續說:“還偷偷喝了點酒。”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裡,裴洛第一次用略微親昵的態度跟她說話。

方潤沒骨氣地吸了吸鼻子,感覺眼睛很熱。

她正經糾正對方:“不是一點,是很多,我喝了很多酒。”

方潤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打開了話匣子般,喋喋不休起來。

“而且,我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就算夜不歸宿也沒關係。”

“你不需要來找我,京城這麼大,我總會有落腳的地方。”

“我沒關係的,我能照顧好自己——”

她還沒說完,一隻手便將她的唇捏住,讓喋喋不休的小蝸牛宕機了。

方潤有些不滿地瞪圓了眼睛,生氣地看向裴洛。

對方的拇指和食指很涼,和寒風一樣冷,捏住她的兩瓣唇,凍得她又清醒了一下。

對方像是被她的某些字眼刺激到,神色顯而易見糟糕起來。

“小潤乖點。”

裴洛的聲音也仿佛放進冰水裡浸了浸。

方潤被她捏住唇,隻能發出唔唔的動靜。

裴洛一轉不轉盯著她,眸光沉如夜色:“今晚你哪也不會再去。”

“隻會跟我回家。”

第34章 ◇

一束鮮花

每一個字都很熟悉, 組合在一起也容易理解,但方潤卻覺得這樣的裴洛讓人看不懂。

不是要劃清界限嗎?

擺出這樣的姿態又是什麼意思?

哪怕是血緣關係的家人也沒有資格要求她必須做某件事吧?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