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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練的麵解鎖,查看信息。

是妖管局發來的通知:

【經監控,妖族歸墟出現青蛇蹤跡,煩請二位速回管理局相商。茲事體大,務必儘快!】

後麵八個字加粗標紅,江如練撇嘴抱怨起來:“煩不煩啊。”

“去歸墟是不是要向S市的那隻大妖借道?”卿淺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這麼一句。

江如練點頭:“嗯,是啊。”

“那正好,我有事需要問他一下。”

江如練本來是不知道卿淺想做什麼的。

可一聽卿淺找那隻熊貓有事,記憶回籠,她立馬想起了在塗山捏泥偶的老龜妖。

老龜說那熊貓出身昆侖,而昆侖從前有隻鳳凰。

江如練當即物種突變,氣成了一隻河豚。

她就知道師姐放不下那幅畫上的鳳凰,自己到底哪點比不過它了!!

第39章

江如練擱這自顧自地生氣,卿淺那邊已經換了個話題聊了。

“張天師有沒有見過那隻蛇妖?”

張風來思忖良久,搖了搖頭:“從未。你是懷疑那蛇妖是來尋仇的?”

還不等卿淺回答,他便開始自問自答:“我除妖幾百年,有漏網之魚很正常。

一聽他的用詞和描述,本來就在氣頭上的江如練想也不想直接開嘲。

“嗤,還漏網之魚。你下網之前都不看看網對了沒,撈上來條鱷魚也很正常。”

張風來的一張老臉頓時由白轉紅再轉青,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精彩。

他當然想把這屢次出言不遜的妖教訓一頓,可卿淺在這裡,這架就無論如何都打不起來。

從前整個妖管局都以為,這倆師姐妹關係並不好。

而現在上麵有不少人覺得,把江如練和卿淺調到一起是相當錯誤的決定。

果然,卿淺對江如練目中無人的行為完全不理會。

她輕輕頷首:“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

甚至連表麵樣子都懶得裝。

張風來:“……沒有。”

妖管局那邊催得緊,她倆自然不會久留,準備回去收拾好行李就出發。

“等一下。”

離開之前,張風來突然開口叫住了江如練。

江如練不耐煩地回頭,想知道這人還能吐出什麼離譜言論來。

就當著她的麵,張風來作了一揖。

動作很標準,接著頭也不抬地發言:“鳳凰,我代我徒弟向你賠不是,之前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江如練警惕地後退一步。

不是沒有人給她道過歉,但這話從張風來口中說不來,就變得特彆不可信,還很詭異。

以至於江如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明白這人想乾什麼。

很有可能沒安好心。

像是看出了江如練的不自在,卿淺伸出手,勾住江如練的指尖輕晃,將其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卿淺淡然道:“他道歉你就受著,至於原不原諒那是另外的事。”

說完也不管張風來是什麼反應,帶著江如練走出院子。

腳步是少見的匆忙,哪怕神色沒什麼變化,也能從中看出些許心情。

卿淺邊趕邊吩咐:“不回妖管局,我們先去見那隻熊貓。”

手還勾著,沒鬆開。

不管江如練有沒有意識到,因這多年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默契早就融進了魂魄中。

在卿淺不遮不掩的情況下,她很容易猜出卿淺的想法:“師姐是擔心局裡有內鬼?”

卿淺垂眸,並沒有否認。

“之前沒說完,還有一個人既和師尊相熟、又擅長控火。”

“是——”

“是裘唐。”

江如練一愣,聽師姐的意思,是懷疑裘唐有問題?

她當然知道裘唐擅火,是公認的火係高手。可她並不讚同卿淺的猜測。

“裘唐對陣法的理解比我好不了多少。而且他費這麼多心思乾什麼?就算需要師姐幫忙,不也是一句話的事嗎。”

房間近在眼前,卿淺卻因為江如練這一句話停下腳步。

她鬆開手,轉頭看向江如練:“我不是什麼忙都幫。”

很認真,似乎想讓江如練明白她那說不儘的言外之意。

明明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在江如練看來,師姐做什麼都是她的自由,不需要揣測。

可被她這樣盯著,江如練就會忍不住猜,自己在卿淺心中有多少份量。

鳳凰承認自己貪得無厭,占了她滿眼,還想占據她的心。

“師姐這麼急,是為了什麼?”江如練忍不住試探。

卿淺乜她一眼,不明白這隻鳳凰從剛才起,就在門口磨蹭些什麼。

她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替你向妖管局遞交辭呈。”

江如練:?

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替的嗎?

*

回程,卿淺光明正大地使喚小輩,讓顧曉妝開車。自己和江如練坐後頭。

江如練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乖乖地和卿淺排排坐。

近處風景化作雜亂無章的線條,很快就被甩在身後。

卿淺手搭在車窗邊沿,看了會兒,忽地出聲詢問:“桃夭書院的藏書都錄入電子書庫了?”

“是有一個大型電子圖書館,名叫太初。不僅收藏有桃夭書院,還有很多其他門派的藏書。”

江如練知道卿淺喜歡看書,一定會對這個圖書館感興趣,所以介紹得多了點。

“隻不過書館設置了權限,沒有權限很多書無法查閱。”

卿淺微微歪頭:“你能看多少?”

“……”

江如練想說的是,她不知道,她拿到了電子借閱卡,甚至都沒有去激活。

沉默有時候是最好的解答。

卿淺聽懂了她的話外音,蹙起眉:“我想查點東西,如果權限不夠可以黑進去嗎?”

江如練倒吸一口涼氣:“這放妖管局是嚴重違規。”

屬於她都沒犯過的條例。

卿淺指尖點了點:“那你先提交辭職報告,再黑進去,就不算違規。”

“算違法。”

察覺到卿淺是真的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江如練冷汗都下來了,連忙勸。

此路不通,某個人隻好眯了眯眼睛,悶聲答:“哦……”

江如練簡直不敢相信,怎麼師姐現在的處事方式比她還肆無忌憚。

像是被按下了什麼開關。

而且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卿淺眼簾半闔,聲音也小,軟塌塌的靠在車窗邊,明顯一副困得不行的樣子。

怎麼又要睡了?明明才醒沒多久。

江如練心中的不安越發濃厚,隻覺得曾經的每一次探脈都充滿違和感。

“我懷疑師姐瞞了我什麼,”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卿淺:“師姐最近真的睡得太多太多了。”

而且還都是秒睡,如果不是呼吸規律,江如練都要以為她是直接暈過去的。

卿淺打了個哈欠,眼底沁出水霧,滿是困倦。

回去的路上就沒有羽衣了,她隻好拉過一旁的薄毯,蹙眉輕歎:“好冷。”

聽起來還帶著點埋怨。

江如練狐疑地皺眉:“太陽這麼大,一點都不冷,師姐少轉移話題。”

一技不成,卿淺乾脆不裝了。直愣愣地往江如練身上靠,滿頭白發如雪如瀑,儘傾肩頭。

她眼睛都閉上了,夢囈道:“好困。”

聲音和身體,哪哪都軟,揉一揉就能塞懷裡的那種。

江如練暗自心驚,好險!差點就心軟了。

她還是堅持要把卿淺弄醒,推著卿淺的肩不讓靠。

“不行,不準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卿淺哪裡會聽,她向來自主。

熱乎的鳳凰靠不得,不是還有毯子能勉強將就嗎。

她把毛毯團成一個軟枕,放到朝窗戶的位置,枕好就準備睡覺。

江如練實在拿她沒辦法,隻能冒著被揍一頓的風險搖她。

“卿卿,”江如練語氣還很委屈:“有事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彆擅自做決定。”

被搖了好幾下,卿淺這次連眼睛都沒睜,全憑直覺扒拉下江如練搗亂的手,沒怎麼用力地扣住。

隨後又倒向江如練肩膀,不過這次她微微偏頭,柔軟的唇順勢貼上江如練的臉側。

停了兩三秒,才慢悠悠地離開,嫌肩膀硌臉,乾脆往下一躺,枕著江如練的腿睡。

完全睡過去之前,她還不忘拍拍自己的“枕頭”。

意思是已經親過了,就不要再打擾自己睡覺了。

這一切仿佛曆史重演,江如練呆若木嘰。

方才的觸?感好像還停留在皮膚上。

如溫潤的水珠,柔嫩的花瓣,帶著涼絲絲的呼吸,儘數落於一處。

癢,她臉也癢,心也癢,像是被螞蟻爬過一樣,不做點什麼就渾身難受。

她視線落在卿淺姣好的側臉上,黏住了,扒都扒不開。

卿淺調整了一下姿勢,有江如練這麼個自發熱枕頭,她完全感覺不到路上的顛簸,睡得安穩香甜。

而江如練就不怎麼好了。

大腿的觸?感被放大了無數倍,繃得很緊事實,而後她怕卿淺睡得不好,又強迫自己放鬆下來。

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熱度驚人,也不知道是太激動了,還是羞的。

師姐是不是對自己,也有那麼一丁點的喜歡?

江如練此刻就像疲於飛行的小鳥,拚命搜尋合適的樹枝,好讓自己的心安穩落下。

卿淺的偏心肉眼可見,依賴也是。接受自己的擁抱、牽手,甚至主動親%e5%90%bb。

以前從未有過、而江如練希望未來會擁有的東西,現在的卿淺毫不吝嗇,通通給予。

為什麼?

第40章

江如練曾經一度認為,卿淺不喜妖怪,對於那些傷人的妖更是深惡痛絕。

這種厭惡體現在她揮劍向妖時的果決,和從不肯讓自己靠近的疏離神色。

她曾絞儘腦汁摸索卿淺的喜好,想和卿淺親近一些。

比如偷偷溜下山,找小巷裡賣花的小姑娘買了幾枝梨花。哪曾想回來的時機不對,正撞上卿淺帶人巡視宗門。

非常倒黴,私自下山違反門規,而卿淺是門規堅定不移的執行者。

恰逢春盛,卿淺一襲白衣,褪去了兒時的稚嫩,氣質清豔。

像一堆細雪,靠近點都覺得冷。

然而江如練一見卿淺就笑。

順手就將沾露的梨花全塞進她懷裡,眉眼彎彎,張嘴就是一頓誇:“師姐比這花好看。”

卿淺剛到嘴邊的責問被這束花堵了回去。

皺眉,手指避開那些脆弱花苞,才冷聲斥道:“私自下山,罰抄心經三百。”

她身後的弟子全都低著頭,並未對此有異議。

“好嘞。”

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江如練對此適應良好。

走得也瀟灑,熟門熟路地摸到藏書閣,開始唰唰抄寫。

她甚至不用看那本厚厚的心經,純憑記憶默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