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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思考:“我好喜歡——”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仿佛是觸發了某種開關,江如練生硬地拐了個彎。

沒了先前火一樣的熾烈情緒,隻剩下柔和:“看月亮。”

卿淺的眼睛瞬也不瞬:“你隻喜歡看月亮嗎?”

語氣裡摻了冰,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

事情的發展始料未及,江如練一下子就慌了神:“不是......”

當然不是。

她想每晚都抱著師姐睡,想和師姐結契,還想把契印烙在師姐的後腰上,滿足她那隱秘的占有欲。

江如練想轉移話題,然而卿淺一言不發,就直勾勾地盯著她。

好像非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要怎麼辦?

江如練內心是崩潰的,越是慌張越想不出好辦法,手都控製不住地開始顫。

直到“叮咚”的來電鈴聲打破這焦灼的氛圍,江如練如同尋到救星般接起電話。

是解行舟的聲音,對方開門見山:“你拎回來的蛇爆炸了。”

江如練冷下臉:“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她自毀妖丹重創張風來,然後就被她同夥救走了。桃夭書院亂成一團,嗚嗚嗚,我真的忙不過來了,前輩能不能回來幫幫?”

江如練止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國罵,抬頭正對上卿淺沉沉的目光。

壓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卿淺輕啟薄唇:“江如練,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第34章

山風搖動樹影,雲層濤濤,明月卻還是不顯。

江如練掛斷電話,迫不得已與卿淺對視:“我……”

師姐都這樣問了,她索性擺爛一次,將心中所想一股腦地往外倒。

“我想去把張風來的徒弟嘲諷一頓,我都和他說過了要小心。”

結果還鬨出這種事,如果謹慎一點,至少人不會受太大傷。

話說出口,卿淺的眸光也越來越冷,江如練看在眼裡,慫在心裡。

師姐的想法比今晚的雲層還要多變,實在教妖捉摸不透。

她薅了把自己的頭發,乖乖地自我反思:“呃,這樣好像很不道德,畢竟把妖犯押回妖管局是我的責任。”

卿淺抱著小火球不說話。光芒從她指尖、發絲間逸散,照在臉上,恍若一尊雕像。

這樣的沉默無疑加重了江如練的緊張,她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背起來彆扭,垂在身側又覺得懶散。

短短一分鐘,卻好像過了一萬年。

卿淺終於淡聲道:“你去,去做你想做的事。”

她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事,眼睫一垂,遮住了那些江如練看不懂的情緒。

不像是對此失望至極,更沒有無可奈何的妥協。

為了避免自己判斷失誤,江如練小心翼翼地詢問:“師姐是不是生氣了?”

卿淺搖頭:“沒有生氣。”

她說著牽上了江如練的手,捏了捏,無聲地安撫:“走,我和你一起去。”

江如練的心也仿佛被捏了一下,又酸又脹,說不出究竟是興奮多一點,還是無措多一些。

她反手牽回去,忍不住噙起笑,語調輕快地答了個“好”。

*

趕時間,江如練索性拿靈氣推著船走,硬生生把船開出了車的速度。

趁著沒出塗山,還有信號,她給顧曉妝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南枝。

聲音如往常般溫柔,隻是不知怎麼的,還帶著點哭笑不得:“前輩有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小顧呢?”

“曉妝被騙走了兩個月的零花錢,灌了一杯果酒,和賣邪術的狐狸理論了好久。剛才又路過決鬥場,被嚇得魂不守舍,現在還沒緩過來。”

顧曉妝在一旁超大聲地狡辯:“那種血肉亂飛的場麵,是個人都會有心理陰影的吧?”

南枝沒正麵作答,隻輕笑了一聲:“不過幸好,前輩吩咐的東西我們拿到了。”

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江如練沒有半點嚇小孩的愧疚感。

“沒你們的事了,去塗山鎮玩吧,玩夠了就去碼頭坐船回桃夭書院找我。南枝,你要是想留在塗山也行。”

幾秒後,南枝照常答:“好的前輩。”

依舊柔和如春風,聽不出多少情緒。

小船乘風破浪,江如練撩起窗簾,遠處已經依稀可見桃夭書院的一角小樓,和漫天的火光。

刺鼻的煙味被風送過來,讓卿淺皺了皺眉。

連江如練都沒想過,事情能嚴重到這種地步。

她不禁有些焦躁,幾次想先過去,但看卿淺淡定地喝茶,又硬生生閉上了嘴。

明明不是人族,還時常和妖管局對著來,人族有事卻還是想出手幫忙。

最開始可能是想借此舉給卿淺留下好印象,可幾百年來都是這樣過的,替人族考慮就成了她的習慣。

一時半會兒改不掉。

江如練又一次坐立不安,趴窗沿上看時,卿淺突然出聲。

“剛才放天燈,你許了什麼願?”

江如練一怔,勉強把注意力從桃夭書院挪到卿淺身上。

她想也不想,直接撒慌道:“和師姐吃一頓飯。”

想和師姐談戀愛這種事怎麼說得出口。

“已經實現過了,換一個。”

卿淺凝眸望著江如練,指尖點著桌麵,一下又一下,似是在認真考慮很重要的事。

江如練暗自揣測,師姐這樣問,難道是想幫自己實現願望?

她瞬間激靈起來了,還有這種好事?

桃夭書院立馬被拋在腦後,江如練獨自在腦海裡挑挑揀揀好久,選出了一個自認為最合適的回答。

她用極儘溫和的聲音提要求:“我想抱一抱師姐。”

眼底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某隻鳳凰還覺得自己很懂事,超機智。畢竟都抱過好多次了,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

然而卿淺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抱過,換個不一樣的。”

就像是膨脹的氣球被戳了個洞,咻咻漏氣,蓬鬆的鳳凰也漸漸縮起肩,垂下頭悶悶道:“好。”

雖然知道師姐很可能沒那個意思,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提的要求太多,讓師姐為難了。

思來想去,還是得循序漸進,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鳳凰求偶的方式非常簡單粗暴,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吸引心上妖的注意力。

對心上妖百依百順,然後找個合適的時機表白、結契。

但人族要想確定關係,好像要複雜很多。

江如練滿心懊惱,不知道除此以外,要怎樣才能追到師姐。

她又換了個願望:“想和師姐一起旅遊。”

卿淺頓了一下。

沒弄懂,怎麼還有主動把需求降級的?

得寸進尺這個詞對於笨蛋鳳凰來說是不存在的嗎?

但她答應得很快,三兩下敲定了目的地:“那就去蓬萊,海上的日出很好,可以一起看。”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中了江如練,總之她肉眼可見的精神起來,狀態比之前好上不少。

“咚”的一聲,小船停靠在桃夭書院的渡口。

江如練攏緊卿淺身上的羽衣,叮囑道:“師姐找個安全的地方等著就行。”

興衝衝地準備衝進火場,就被卿淺攥住了衣擺:“帶上我。”

語氣聽起來平靜,實際上攥得死緊,態度相當強硬。

江如練試了幾次,得出了要想走除非把這截衣服斬斷的結論。

她歎了口氣:“我能解決,師姐不用擔心。”

卿淺不為所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執意要跟著去,江如練也沒辦法,隻好拖著一條白色的小尾巴四處尋找解行舟的蹤影。

忙著救火的弟子在小道和屋頂上穿行,各種術法齊上陣,卻隻能勉強阻止火勢蔓延。

那火殷紅而又熾熱,顯然不是凡火。

江如練下意識地以靈氣為屏障,將卿淺護在身後,回過頭抓了個弟子問話。

“你們山長呢?”

這名弟子額角全是汗珠,衣服也被浸濕了不少,拿著袖子胡亂抹了把臉:“在前麵。”

說完就拎著隻大箱子,腳不沾地往外飛。

那箱子看起來很沉,應該是桃夭書院的藏書。這種重要的東西都開始向外轉移,看來裡麵的火快要壓不住了。

兩人半點沒耽擱,如一道風,輕巧靈活地穿過人群,來到最前線。

火焰竄起幾米高,燒成一睹紅色牆,伸出熾熱的喉舌%e8%88%94舐四周的建築物。

連空氣都扭曲了幾分,站在火牆麵前的青色身形好似快要被融掉。

一陣妖風過,其餘救火的修士連忙後退。

才退出幾米遠,火焰就爭先恐後地燒上來,將方才的落腳處燒得一乾二淨。

隻解行舟絲毫未動,單手背在身後,光看背影都能感受到那股安靜溫和書卷氣。

然而她轉著手中的筆,一道道墨線交織起諾大的網,與火焰對峙,不肯退讓分毫。

甚至還有餘力畫出幾隻水墨小鹿,去幫轉移物資的弟子分擔壓力。

可惜火焰中的小樓已經傾塌,連斷壁殘垣都化成灰燼。

江如練開口提醒:“解山長,這裡已經保不住了。”

解行舟聞聲回頭,無奈地苦笑:“好可惜。”

她收了筆,神情比上次趕稿七天不睡,還要疲憊。

卿淺抬眸:“這是桃夭書院的藏書樓。”

解行舟退到江如練身邊,一揮手讓其他修士也撤退。

她揉了揉眉心:“是,超多孤本的欸。”

從古至今,人族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全靠代代相傳的知識,知識的媒介之一就是書籍。

對於重視傳承的修真者,這些孤本秘籍是不可用金錢衡量的珍寶。

江如練愧疚到不行,要是自己能早一點趕到,興許還能救下來。

她整顆心都揪起來了,就聽解行舟繼續道:“幸好前幾年我們把貴重書籍全轉移到了地下,還建立了電子圖書館。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江如練:……

鳳凰火自她手心誕生,迎風而長,跳進火場裡肆意吞噬。

這裡的火沒有縛陣加持,很快就被吞吃掉一大口,囂張不起來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江如練雙手抱%e8%83%b8,鳳眸中是同樣灼灼燃燒的火光,看著就不好惹:“下次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師姐愛書,聽到這種話會難過。”

“哈哈。”解行舟笑出了聲:“要是真有什麼事我早奪命連環call了,你看,卿前輩就清楚得很。”

意思是彆拿卿淺當借口。

鳳凰火突然扭曲,隔著老遠躥出來一絲,咻地燒掉了解行舟的衣服下擺。

江如練渾身氣壓低到可以殺人。

解行舟哪敢再說什麼,連忙往卿淺身邊躲,剛挪過去一步,就看見卿淺若無其事地撤了兩步。

要與自己劃清界限。

她隻好擦擦自己額頭上不存在的細汗,換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