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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和師姐一間屋了!

*

桃夭書院提供的是很常見的弟子居。

兩張床,中間掛了道布簾,平時可以將簾子放下,隔出獨立的空間。

江如練將名貼綁在鷹隼的腳上,再隨手丟出窗外,隻等那隻九尾狐的答複。

“我也能混進塗山?”

卿淺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江如練轉身,正見她洗好了澡,坐在床沿邊用靈氣蒸乾頭發。

太過白皙的手指在發絲間穿插,一時竟不知道哪一個更白些。

江如練走到卿淺身邊,撩起一縷白發,替她師姐吹頭發。

她的動作很是小心,注意力全在上麵,生怕扯疼了人。就沒有發現,卿淺已經像被順毛的大貓一樣眯起了眼。

“師姐如果不介意,可以披我的羽衣混進去。”

某些情況下,妖族比人族還要排外。像卿淺這種級彆的修士,就連妖都有所耳聞,到時候恐怕不好進。

而自己的羽衣能遮住卿淺的人味,就會方便許多。

但這畢竟是很私人的東西,不答應也很正常。

江如練操縱這靈氣烘乾最後幾縷濕漉漉的發絲,已經開始想彆的計劃了。

“你的羽衣真能脫?”卿淺狐疑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能脫。”

江如練斬釘截鐵,低頭卻望見了卿淺蹙起的眉頭,和微微顫動的睫羽。

她看起來似乎不相信?

這怎麼行!

急於在心上人麵前證明,江如練抬手,一件華麗的半袖上衣憑空出現。

顏色是比晚霞還要豔麗的紅,個彆地方以金線勾勒出羽毛紋路,往燈光下一放,就有五色流光蕩漾開來。

實屬花哨到了極點。

卿淺的目光一下子黏了上去,比白天不知道生動了多少。

江如練見此大大方方地將羽衣遞給她:“喏,它可暖和。”

卿淺沒有推辭,接過來揉搓了好幾下。

摸上去才知道,手感比絲綢細膩光滑,且暖呼呼的,像還帶著誰的體溫。

她眸光沉了沉,指尖一寸寸撫過羽衣,啞聲道:“我似乎很久沒見過你的原形了。”

這要求比脫羽衣還簡單,仔細想也是,卿淺出關這麼久,自己都沒在她麵前變過鳳凰。

江如練沒怎麼想,一道光閃過,一隻紅色的小鳥撲騰到了掛布簾的繩子上。

卿淺手中那件羽衣也隨之消失。

她一怔,抬頭望見了那隻鳳凰。

身長隻有四五十厘米。尾羽卻比身子還長,顏色由淺到深,越來越豔,末端還有明顯的花紋。

本能讓江如練背過身、攤開尾巴,向心上人展示自己華麗的羽毛。

那尾羽華光流轉,晃得人睜不開眼。

她流暢地轉圈,從尾巴到整齊的飛羽,都秀了一遍。

隻是回過頭來的一刹那,江如練竟從卿淺的臉上看見了一絲索然無味。

如同期待了好久的豪車大禮包,結果從打開來竟然隻有獨輪小車,頓時讓人意興闌珊。

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沒想到卿淺躺上床,扯過被子蓋好,居然準備睡覺了。

鳳凰狹長的眼睛睜得圓溜,頭上的翎羽垂下,還無所適從地抖了抖翅膀。

是她的羽毛不夠漂亮嗎?為什麼師姐不看自己了,還露出那樣的表情?

驀然間,江如練回想起卿淺的問題。

“衣服的材質很奇怪。”

“能脫嗎?”

“你的羽衣真能脫?”

真相在她腦內瘋狂叫囂,師姐根本不關心我的羽毛!她就是想讓我脫掉羽衣,再變回鳳凰給她看!

被欺騙的鳳凰渾身炸毛,口吐人言:“師姐三番四次問我這個,就是想看沒毛的鳳凰長什麼樣?”

“困。”

卿淺閉著眼睛翻身,還將半張臉埋進枕頭裡,答非所問,麵對江如練的質疑表現得很不配合。

她不正麵回答,江如練就當她默認了,頓時又氣又覺得好笑。

她每天勤勤懇懇梳毛兩小時,偶爾還會吃維生素片補充營養,隻為養出一身華麗鮮豔的羽毛。

然而現在都不重要了,她的師姐竟然隻想看無毛鳳凰!

第23章

江如練拿卿淺沒辦法,正在無能狂怒,羽毛炸起,房間的溫度不斷攀升,逼近四十度。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裹在被子裡,白發蜿蜒於枕上,睡顏恬靜。

許是溫度太高,她十分不耐地將被子推到%e8%83%b8口,仰頭舒展身體,皺眉道:“熱。”

這一聲效果相當顯著,蓬鬆的鳳凰逐漸縮水,緩緩恢複到原狀。

隻是暗金色的眼瞳還是瞪得很圓,能從鳥臉上瞧出不可置信來。

她的羽毛居然對師姐毫無吸引力,甚至不如光溜溜的無毛雞。

這真的會讓鳳凰抑鬱。

江如練變回人形,替卿淺掖緊被子,才去洗澡冷靜。

直到熄了燈躺到床上,她腦子裡都會閃過卿淺的表情,無動於衷且還覺得索然無味。

嗚——鳥生實在是太失敗了。

江如練痛苦地把頭埋進了被子裡。

半響後,卿淺慢悠悠地坐起身,悄無聲息地赤腳踩下床。

她將幾步之外、江如練的拖鞋提溜起來,放到自己的拖鞋旁。

然後摸出一支靈石製成的筆,半跪著在床上畫陣。

空氣中的靈氣波動讓江如練不安地皺眉,眼睫顫動似是要睜眼。

她隱隱約約瞥見了白色的身影,迷糊地喊:“師姐?”

卿淺頭也不抬,靈氣涓涓如流水,筆下的線粗細均勻,不差分毫。

她若無其事地答:“喝水,你睡。”

聽起來很正常,江如練信了:“嗯,記得蓋好被子,有事叫我。”

幾秒後氣息就規律起來。

不過片刻,陣成,細微的白色光芒沿著紋路遊走,在彙入陣眼後靈光大盛——

兩張床倏爾調換了位置,連帶著睡在床上的鳳凰一起。

因為熟悉的氣息就在身邊,江如練毫無所覺,睡得很香。

卿淺抹去陣法的痕跡,來到床前,借由皎潔的月光看她。

江如練最在乎的發型睡亂了,有幾根格外桀驁,非要直愣愣的支棱著。

被子也不好好蓋,隻堪堪遮住長腿和細腰。睡衣看起來毛絨絨的,還隱隱繡有羽毛紋樣。

卿淺知道那件衣服手感有多好,像小鳥腹部的絨毛,永遠都是暖和的。

她凝眸盯了會兒,竟直接上床,不見外地把江如練摟著的被子扯掉,自己躺了進去。

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靠過來,還帶著好聞的木香,江如練一下子就抱緊了。

手就攬在卿淺的腰上,親密的貼在一起,不分彼此。

江如練的熱度遞過來,熨帖了失溫的身軀。

卿淺長舒一口氣,終於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大片大片的灑在江如練臉上。

她眼睛緊閉著,還是擋不住這刺眼的光。

於是想撈被子上來遮一遮,卻發現自己懷裡被塞得很滿的,撈不起來。

什麼東西?

江如練拿下巴蹭了蹭,涼涼的,質感像散著的絲線。

好奇怪,她沒有這樣的被子。

於是江如練不死心地伸手摸,非要弄懂自己懷裡抱的是什麼。

滿手細膩光滑,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還帶著點溫熱。

這不是被子,也絕不可能是枕頭。

又蹭又抱,一通操作,懷裡的東西居然低%e5%90%9f出聲:“唔。”

江如練硬生生嚇醒了。

驚恐地睜眼,撞入滿目絲絲縷縷的雪白之中。

而手裡攬著的是窄細腰肢,手指屈起,摸到了一條輪廓清晰的美人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如同斷了網,身體卡殼,隻能一幀一幀地往後蹭。

蹭到足夠的距離,望見了卿淺蒙著層薄薄水霧的眼睛。

剛睡醒,她還沒意識到所處的環境,隻覺得自己被錮住了,於是輕微地掙紮了一下。

這一掙,手就壓在了江如練的%e8%83%b8`前。

江如練瞳孔驟縮,彈簧一樣彈了出去,半邊身子都懸在床外。

短短幾秒,她已經腦補出了事件的經過。

焯!

她真的愛慘了師姐,以至於半夜夢遊到了師姐的床上。

光是抱也就罷了,還用臉去蹭師姐的頭發,膽大地把手探進衣服裡摸了好幾把。

仍在生病的師姐沒有力氣,想推都推不開,隻能忍辱負重地接受,任她摟摟抱抱。

此時卿淺撐起身,方才被撩起的上衣滑落下來,遮住了那片白膩的風光。

江如練看得心臟狂跳,光著腳踩下床,慌慌張張地道歉:“對對對不起!”

隔了這麼遠都能控製不住地去抱師姐,以後怕不得直接親上去。

卿淺斜了她一眼,淡聲道:“沒事。”

說是沒事,可她那被蹭亂了的頭發,滿是褶皺的衣服,眼角一抹緋紅,怎麼看都不像“沒事”。

江如練話都說不利落:“可是、可是……”

“餓了,不想出門。”卿淺直接打斷了江如練的話,似乎真沒把方才的事放心上。

江如練愣了一下,在手足無措的解釋,和替師姐端早餐之間選擇了後者。

換好衣服洗漱完,就匆匆推門離開,很心虛的樣子。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房間裡隻剩下卿淺一人。

她望著離去的背影,嘴角忽地勾起一點,眉眼彎彎。

就像落進春水裡的月亮,窗邊半開的梨花,觸手可及、滿是溫柔。

她輕笑著評價:“好騙。”

隻是這笑沒維持多久,卿淺突然捂住半張臉,躬聲咳嗽起來。

一聲疊一聲,都被關在房間裡,江如練聽不見。

*

桃夭書院的早飯比停雲山精致。

各種形狀可愛的小點心擺在盤子裡,散發出清甜的味道。

江如練心不在焉地盛了塊梅花糕,腦子裡飄過一個念頭,好想再摸摸師姐的腰。

隨後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這個念頭晃出去。

她生怕自己今晚也夢遊,再去“欺負”人。

然而糕點夾將糯米糍壓出一道淺痕,江如練的思維就開始發散,師姐比糯米糍軟。

溫熱的牛奶落入杯子裡,江如練就不自覺地開始比較,師姐的膚色和牛奶一樣白。

她端著餐盤走出門,驀然間意識到,她饞師姐身子這件事跳進楚江都洗不清了!

隨著日頭高掛,來吃早飯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都穿著便裝,隻有少部分是統一的製服。

江如練在曲折的庭院裡繞彎,還看見了掛橫幅的書院弟子。

“第十九屆修仙者交流大會——技術修仙、科學飛升。”

江如練:……

槽多無口,這群修士的標題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妖族每年都會籌備盛大的望舒節,每一次選的地方都不相同,萬妖齊聚為月亮慶生。

這群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