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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湧入,還不等門口的殺手跳進來,梁春堰抬手一甩,彎刀瞬間刺入殺手的脖子,殺手捂著脖子後退兩步,血噴湧而出,摔倒在地,很快沒了動靜。

蔣宿回頭看了一眼,嚇得抱著頭在地上裝死,也不起來了。

“這個人我知道,是蕭矜身邊的小狗腿子,你要想殺了也行,就是蕭矜那邊會不好處理。”吳成運站起身,看了在地上裝死的蔣宿一眼,說道:“總之你是暗線,彆被人發現了身份。”

他伸了個懶腰,抬步離開。

“起來。”梁春堰說道。

蔣宿悄悄看他一眼,從地上爬起來,哭著道:“我、我絕對不會把今日的事說出去的!你彆殺我!”

“閉嘴。”梁春堰終於能夠在蔣宿的聒噪下說出這兩個字了,冷酷地威脅,“再吵就把你舌頭割了。”

蔣宿立馬閉上嘴。

梁春堰開始解外袍,“脫衣服。”

“什麼?!”蔣宿下意識抱緊自己的身體,“我、我……士可殺不可辱!”

梁春堰像看個蠢貨一樣看他一眼,將染血的外衣脫下扔在地上,吹起火折子扔在上麵,才對他道:“把你的外衣給我。”

蔣宿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隻好抬手將外袍給脫下來遞給梁春堰。

梁春堰比他高,肩寬手臂也比他長,外袍套在他身上顯得小了不少,他慢慢扣好盤扣,一些動作都不徐不疾,恍若還是那個文弱書生的樣子。

他穿好之後冷漠地看蔣宿一眼,說道:“若是你敢說出去,我就把你蔣家上下殺儘,連隻狗都不放過。”

蔣宿想說我家沒狗,但又不敢,連忙搗蒜般點頭。

“走吧,回去。”梁春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傘,一轉頭,又變成那個笑容溫和的書生,喊著蔣宿下了樓。

二人又共撐一把傘,跟出來的時候一樣。不過不同的是,出來時蔣宿掛在梁春堰的身上,與他十分哥倆好,現在蔣宿卻儘力往外躲,與他拉開距離,麵上滿是愁苦。

怎麼就讓他發現了這個事兒呢?!也太倒黴了,他還不如不來這破藏書閣!

這梁春堰也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平日裡裝得可真像!

蕭哥簡直看走了眼!

沒一會兒他半個身子就被雨水淋濕,走著走著也落後半步,寧願淋雨也不想再與這個人走一處。

走了約莫半刻鐘,梁春堰突然停下了,“前麵有人。”

蔣宿聽聞才猛地抬起頭,就見前麵微弱的燈下正有人在打鬥。

同一時間,蕭矜與陸書瑾二人從另一頭來到此處,他先是看了一眼麵前與季朔廷纏鬥的人,又看了到站在另一處的蔣宿,便揚聲喊:“蔣宿!”

蔣宿眼睛猛地一亮,立馬就衝進雨裡,奮力邁動雙腿像竄天的x炮竹似的,朝蕭矜奔來,淚眼蒙矓,“蕭哥!”

身後的梁春堰咳了兩聲,慢步跟上去。

蕭矜隻分給了蔣宿一眼就收回視線,他沉著神色將傘遞給陸書瑾,“拿著。”

她接下,高高舉起,雨水被風卷進來,落在她的臉上,冰涼滑入脖頸,她也佁然不動。

蕭矜彎弓搭箭,閉上一隻眼睛瞄準,雙臂崩得緊緊的,乍然一鬆手,隻聽“嗖”的一聲,羽箭如閃電一般離弦而出,直直射中其中一人的心口。

他再搭箭,拉弓的動作利落而迅速,瞄準也沒用多久,一放箭則必不會落空。

季朔廷被多人圍在其中,那些人得到的命令隻是殺趴在地上的葉芹,卻被他攔著不能往前一步,地上橫著的屍體越來越多,血水積成水渦,空中蔓延著雨水也衝刷不去的血腥味。

季朔廷的招數極為乾脆,多的動作沒有,一出手便是直奔脖子心口等致命之地,狠厲而疾速,稍微大意一點,脖子就會被割開。

陸書瑾將這樣的季朔廷的殺招看在眼裡,越發覺得此人的深不可測。他鮮少有這般狠辣的時候,平日裡不管做什麼都是帶著笑意的,有著仿佛什麼事都不能入眼的吊兒郎當,卻不承想一朝對上正經事,竟然也如此靠得住。

喻誠左肋和腹部各中一刀,地上死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一柄精弓架在旁邊,他明白如此下去隻怕他也難逃一死,隻好放棄殺葉家嫡女的想法,轉身狼狽遁逃。

門主一走,其他人尚活著的人也跟著陸續撤離,很快周圍就隻剩下幾個人。

蕭矜放下弓,皺緊眉頭,眸中沉著深邃的色,對那些人逃走一事很是不滿,但此刻不知那人什麼身份,帶了多少人在山莊,絕不能冒然去追。

陸書瑾也沉默不語,蔣宿來了之後就站在旁邊,也不敢吱聲,身後就跟著陰險小人梁春堰。

季朔廷將手中滿是血的彎刀扔下,幾步走到傘邊蹲下來,把傘拿起,幾人這才看到傘下麵露出那一片白白的,原來是一個人。

葉芹還在小聲哭泣,季朔廷低頭問她,“哪裡痛?”

“腿……”她哽咽回道。

季朔廷將帽兜蓋在她頭上遮住她的臉,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掛在自己肩頭,繼而手往她腿窩一抄,在其他四人的注視下,單手將她抱了起來,另一隻手撐著傘站起來。

葉芹就順勢抱住了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頸窩,小聲哭著,“秦姨,真的是被哥哥命人殺的嗎?”

季朔廷感覺快要凍僵的脖子流進了滾燙的淚,站著沉默。

他麵容極其冷峻,如霜打一般充滿寒意,隻是微微偏頭,吐出兩個字,“不是。”

第68章

沒人會知道門窗關上之後,蕭矜會把她抱在懷中親了又親,耳鬢廝磨。

一場突然而至的大雨, 攪亂了避世的風亭山莊。

秦蘭蘭的死,讓山莊的燈火徹夜長明。

回去的路上,蕭矜和陸書瑾走在前頭,他一手執弓一手撐傘, 傘麵傾斜著, 讓陸書瑾與自己靠近點。蔣宿與梁春堰走在中間位置, 蔣宿的腳步緊緊跟著蕭矜, 甚至幾次企圖從後麵擠到傘下,都被蕭矜給攆了出來。

這時候梁春堰對他揚起一個蒼白的笑容, 道:“蔣兄, 來我傘下吧。”

活脫脫像是一個見到如此血腥場麵被嚇得六神無主的膽小之人。

裝,真能裝!

蔣宿在心中暗罵。

若是在以前, 蔣宿指定誇一聲好兄弟真貼心, 然後鑽到他的傘下跟他黏在一起,但如今已經知道梁春堰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陰陽人, 實在不敢再像從前那樣放肆。

他剛想擺手拒絕, 就看到梁春堰正對著他微笑。

“若是你敢說出去,我就把你蔣家上下殺儘,連隻狗都不放過。”

這句話又在耳邊響起。

蔣宿輕咳兩聲, 笑著鑽到他傘下,客氣道:“我是怕傘不夠大,擠不下你我二人。”

“無妨。”梁春堰還是那個溫和的書生, 體貼細心地將傘麵傾斜, 將大半的傘都分給蔣宿。

他向來如此,偽裝起來是挑不出錯處的。

蔣宿沒再說話。

心道此事必須要與蕭哥說, 誰知道梁春堰偽裝成這副文弱模樣混在他們身邊是什麼目的。

但是顧及他蔣家上下那麼多人口, 蔣宿還是決定小心翼翼地, 側麵地,隱晦地將消息遞給蕭矜。

季朔廷仍一手撐傘一手抱著葉芹走在最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葉芹身上的衣衫和大氅都被雨水浸透,一直往下滴著水,雪白的大氅也染滿汙泥,她戴著大大的帽兜蜷縮在季朔廷的肩頭,雙臂抱得很緊,一動不動,像是因為過度驚嚇陷入了昏迷。

季朔廷此舉與先前對待葉芹完全判若兩人,等同說是親手打破了自己的偽裝,陸書瑾實在是太好奇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如此想著,陸書瑾忍不住回頭,想去看一眼走在最後的季朔廷,然而剛扭頭,卻聽到蕭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彆回頭。”

陸書瑾於是立馬就停住想要回頭的動作,抬頭去看蕭矜,用眼神詢問他。

蕭矜的聲音低沉,“彆看他。”

陸書瑾很是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在好奇什麼。”

蕭矜笑了一下:“你從方才開始眼睛就一直轉,總想著回頭張望,前麵幾次忍住了,這次瞧著像是忍不住,所以我才出口提醒。”

“那麼,這事是不能夠問了?”

“日後我再跟你說。”蕭矜道:“總之現在不要回頭看他。”

陸書瑾便先將這事擱下,不再追問,停了一會兒才開口,“不過你有注意到嗎?梁春堰身上穿的,是蔣宿的衣裳。”

蕭矜驚訝地挑了挑眉毛,“還真沒有,你如何知道?”

陸書瑾道:“梁春堰今日出門所穿是白衣,回來的時候卻穿著青色外衣,雖然先前我並沒注意到蔣宿身上所穿是什麼衣袍,但他方才來時卻是沒穿外袍的。除此之外,我發現梁春堰身上的衣袍袖子短了一截,所以就斷定那就是蔣宿的衣裳。”

蕭矜道:“你觀察得倒是仔細,想來是梁春堰臟了外衣,所以蔣宿才借給他的吧。”

陸書瑾對這個猜測不置可否,接著又道:“關於秦莊主的死,你有什麼想法嗎?”

蕭矜道:“現在尚不知具體情況,我隻能想到害死秦姨的人,極有可能出於風亭山莊內部,不是我們這些外來人,就是山莊之內的人。千機門是聶相培養的暗門,葉家與聶相共事,基本可以認定是葉家害了秦姨,是葉洵動的手。”

“那為何那些人要追殺葉芹?”陸書瑾提出疑問。

蕭矜沉著麵色,過了片刻才說:“隻有一種可能,秦姨死的時候,葉芹在場,她看到了殺死秦姨的凶手,所以要被滅口,卻沒想到葉芹這一路逃出來,撞上了季朔廷。”

這猜測基本與陸書瑾所想一致。

葉芹在逃亡的途中撞上了季朔廷,而後她和蕭矜,外加蔣宿與梁春堰四人同時出現在這裡,那麼再對葉芹滅口一事就完全沒有意義了,所以那個千機門門主帶著剩下的手下遁逃。

那麼事情就明了了,葉家夥同聶相殺秦蘭蘭,卻被葉芹撞破。

隻是陸書瑾想不明白,那人為何要追殺葉芹,再怎麼說葉芹也是葉家嫡女,葉洵的妹妹,難道這會是葉洵的授意?

但雨下得如此大,所有情況他們都不清楚,找到了人隻能先回楓林院,等候消息。

幾人回到楓林院時,皆是一身狼狽。

蕭矜和陸書瑾尚好一些,蔣宿和梁春堰半個身子都淋濕,x而季朔廷和葉芹最為慘,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的,在冰冷的雨水和寒風之中泡了一路。

風亭山莊亂作一團,楓林院已經沒有下人再跟著伺候。將所有燈都點亮之後,蕭矜與蔣宿幫忙燒了熱水抬來浴桶,先讓葉芹泡進去暖暖身子。

門一關上,陸書瑾就守在門外,季朔廷去了湯泉,蔣宿和梁春堰則回自己房換衣裳去。

蕭矜拿了一件狐裘大氅來,抬手披在陸書瑾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