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1 / 1)

的兩人也非常同步,靠在一起細細碎語。

“哎,陸書瑾。”蔣宿撞了撞她的肩膀,輕聲說:“你的策論給我抄一段唄,反正夫子也不會認真看,應該發現不了。”

陸書瑾朝身邊人看了一眼,才歪著聲音與他說話:“不成,你不能都抄我的,遲早會被夫子發現,屆時還連累了我。”

“都是親兄弟,你怎麼能用‘連累’這個詞呢,不是往我心口上戳刀子嗎?”蔣宿氣憤道:“且我上回就因為沒交策論被夫子拎到門口挨罵,若是這次再不交,夫子定會告知我家中人,那我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你忍心看我遭受這些嗎?”

陸書瑾無奈道:“你害怕被罰就寫策論啊,為何每次不寫,來了學堂再抄?”

“我要是寫得出,我至於來這抄麼?你就這樣傷害你的異姓親兄弟?”蔣宿咬牙切齒。

話剛說完,他頭上就挨了一下,把竊竊私語的兩人都嚇了一大跳,同時轉頭才發現是蕭矜卷著書打了蔣宿。

他壓著眉毛凶道:“頭頂著頭說什麼呢?”

蔣宿嘿嘿笑了聲,說:“我在跟陸書瑾交流感情,一夜未見他與我疏遠不少。”

“你來學府是念書的還是結拜的?上課鐘都敲了你還厚著臉皮打擾彆人乾什麼?你不學他還要學呢,老實點!”蕭矜板著臉訓他。

蔣宿一腦門子的霧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挨訓,但瞥了眼蕭矜的臉色,他還是沒再多話,把頭扭回去。

蕭矜隨手拽了下陸書瑾的衣袖,說道:“他話多得很,你少搭理他,專心看你的書,策論也彆給他抄。”

她聽後,眸中染上笑意,稍稍點了下頭,回過身之後就發現蔣宿正瘋狂對她使眼色。

往常也是這樣,陸書瑾拗不過他,最後還是趁蕭矜不注意,偷偷把策論給了蔣宿,讓他隻能抄一段。

當然蔣宿也不會蠢到抄一份一模一樣的。

把座位換到後麵來,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周圍變得極為熱鬨,授課一結束,許多人就圍在蕭矜身邊。

之前陸書瑾聽吳成運說過,蕭矜身邊的人雖然看著多,但實際上他是有挑選的,那些家世背景平庸的是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唯有些世家子弟才能跟著他廝混。

但陸書瑾認真觀察過,發現並非是那樣。

那些人圍著蕭矜嘰嘰喳喳,蕭矜雖沒有表現出厭煩,但也極少回應,敷衍x又冷淡。

這也是必要的。陸書瑾在心中猜測到,蕭矜平時要做許多敗壞名聲的事,有些事雖看起來小,但十分必要。

齊銘能在蕭矜身邊安插內應,那麼其他人一樣也可以,蕭矜是完全不設防。所以陸書瑾猜測,整個蕭府恐怕都不大乾淨,所以蕭矜前段時間就算是受傷,也要留在窄小的舍房之中。

下午是喬百廉親自任課。

陸書瑾來了丁字堂之後倒是經常見他,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模樣,進門之後先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笑著問道:“節前留的策論,沒寫的,覺得自己寫得有問題,自個站起來我看看有幾個。”

陸書瑾下意識想到了身後的蕭矜,轉頭朝他看了一眼,卻不曾想正正好撞上了他的目光,兩人皆微微一愣。

他正支著腦袋,眼神放空像是發呆,見到陸書瑾之後視線凝聚,疑惑地一挑眉。

陸書瑾沒吱聲,又轉回去。

膽子真不小,還有蔣宿,當間抄了她的一段策論,這時候坐得穩如泰山。

有句話這麼說來著,不見棺材不落淚?

“蔣宿,”喬百廉在上頭喊道:“非得讓我點名說你嗎?”

果然,蔣宿一見著棺材就流淚了,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哭著臉道:“先生,我的策論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寫好的。”

“我看你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抄好的吧?”喬百廉掌拍桌子,登時就發怒了,“你小子,也不動動腦子,你當間一段抄陸書瑾的策論,就好比畫了一隻豬頭龍身雞屁股的玩意兒,你當先生都是傻的,看不出來?”

“滾出去站著!”喬百廉一指門口。

蔣宿縮著脖子,灰溜溜地出了門。

“還有你陸書瑾。”喬百廉的聲音落下來,沒方才那麼激昂了,“縱容蔣宿抄你的策論就是在害他,你也出去站著反省。”

陸書瑾歎一口氣,方才蔣宿被拎起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料到會如此,便起身道一句學生知錯,也跟著往外走。

喬百廉目光一轉,凶道:“沒說你是嗎?蕭矜!齜著牙樂什麼?你交上來的是什麼玩意兒?”

“下雨,打濕了嘛。”蕭矜不著調的話語從後麵傳到前麵,正逢陸書瑾走到前頭,側目看了看,發現喬百廉手裡拿的正是那兩張被揉成一團,暈了墨跡的兩張紙。

這都敢交上去,蕭矜真是膽子大。

“你也滾出去!”喬百廉把那兩張墨跡糊成一團的紙撕碎。

陸書瑾剛在蔣宿身邊站定,蕭矜就出來了。他撓了撓後腦勺,走到陸書瑾麵前問:“不是讓你彆給他抄了嗎?”

她也不想的,但是想起蔣宿那會兒瘋狂給她使眼色,陸書瑾實在是怕蔣宿的眼皮子抽出問題,才無奈把策論給他。

沒想到這麼不湊巧,喬百廉竟會親自檢查。

陸書瑾靠著牆仰頭看去,發現今日雖是陰雨天氣,但雨水淅淅瀝瀝從簷下落下來,伴著細細密密的聲音,倒彆有一番意境。

很快,季朔廷也出來了,站在蕭矜身邊,四個人並排而立。

蔣宿探頭問,“季哥也沒寫策論?”

“我寫了的。”季朔廷聳肩道:“我是曠太多早課,喬先生說我這是重罪,你們隻需站半個時辰,但我要站到下學。”

“啊。”蕭矜說:“你活該。”

三人果然隻站了小半時辰就被喬百廉喊了進去,留下季朔廷一人還守在門口當門神。

下學之後,蕭矜直接帶著陸書瑾和蔣宿出了學府,坐著馬車趕去城東區有名的脆香樓。

到門口時,蕭矜現下的馬車,從隨從手裡接過傘撐在馬車邊上,喚陸書瑾下來。

“下個馬車還接一下,至於嗎?”蔣宿在後麵撇嘴說道。

蕭矜一怔,這才發現他自己有些對陸書瑾的照顧行為,都是下意識去做的,並未深想。

“你廢什麼話,那我不接你了,自己淋雨下來。”蕭矜對蔣宿道。

蔣宿笑嘻嘻地鑽出來,“我不需要,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多淋點雨。”

這是一句很沒有道理的廢話,陸書瑾忍不住道:“你就是因為淋得太多了。”

蔣宿反應也快,“難道你說我腦子進水不成?”

陸書瑾笑著沒應。蕭矜把傘給了蔣宿,自己又撐了一把去後麵與季朔廷同行,幾人說話間就進了酒樓。

樓中的大堂相當熱鬨了,鬨哄哄的。掌櫃眼尖,看到了蕭矜,立馬親自出來迎接,帶著幾人上了二樓的雅間之中。

門一推開,陸書瑾就看見房中站著兩人,一男一女。

男子是前段時間夥同吳成運擄走了她的葉洵,自齊家被捕之後,陸書瑾就沒見過葉洵了。這會兒他站在門邊正慢悠悠地倒茶,見了蕭矜之後,忙放下茶盞笑臉迎上來,“等你許久了,怎麼才來啊?”

蕭矜笑著道:“路上人多,又下著雨,所以馬車行得慢。”

“葉少倒是來得早啊。”季朔廷也跟著說。

葉洵哈哈一笑,攬住季朔廷的肩膀,同時看了陸書瑾一眼,對她笑了笑。

陸書瑾沒有回應。

雲城的勢力盤根錯雜,官銀一事葉家將自己撇乾淨,現如今就是輔助蕭矜二哥調查官銀的地方官,不管裡子爛成什麼樣,表麵功夫都得做足。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所以見了麵,三人勾肩搭背攬在一起,仿若又是嘻嘻哈哈,舉杯共飲交情甚好的兄弟,半點看不出來暗地裡都得你死我活的模樣。

窗邊還站著個姑娘,陸書瑾用餘光發現那姑娘正盯著她看,於是轉頭過去對視,認出此人是葉洵的胞妹,葉芹。

陸書瑾與她並不熟識,剛要移開視線,卻見葉芹幾步走過來,拉著她的衣袖將她帶到了窗邊。葉芹一雙大眼睛仔細地盯著她,看得陸書瑾很不自在,主動開口問:“葉姑娘可有事?”

“我想問你個問題,”葉芹小聲說:“小四哥是不是喜歡男子呀?”

陸書瑾嚇一大跳,飛快地轉頭看了一眼門邊幾個還在說笑的人,趕忙拉著葉芹又往裡麵走了走。

她可得好好跟這個腦子不大靈光的姑娘談談。

第45章

“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該琢磨著為蕭家開枝散葉了吧?”

葉芹此人, 打表麵上看倒挑不出毛病,是個很標致的美人。

但隻要她說了幾句話,就很容易讓人看出來她不對勁,一些不能夠說出的話和問題, 她都能一臉坦誠地說出來, 不像故意為之。

陸書瑾將她拉到角落, 壓低聲音問:“葉姑娘, 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葉芹眨著大眼睛,半點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 反而將嘴湊到陸書瑾的耳朵邊上, 用手圈住,神秘兮兮道:“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陸書瑾大鬆一口氣, 心說還以為是誰又故意放出的謠言, 原來隻是葉芹自己在胡x說八道。她就盯著葉芹的眼睛認真說:“葉姑娘,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亂說, 這種謠言會對蕭少爺造成巨大的影響, 還望姑娘莫要隨意說這種玩笑話。”

“這不是玩笑。”葉芹看起來比陸書瑾都要認真,“這是真的。”

“你如何得知?依據是什麼?”陸書瑾反問。

“我知道,我能看出來。”葉芹說:“就像我能看出他喜歡我。”

陸書瑾問:“誰?”

“季朔廷。”葉芹道。

陸書瑾雙眉輕揚, 露出驚訝的神色,盯著葉芹看了好一會兒,並未從她臉上找出半點說笑的神色。

葉芹是非常認真地在說這句話。

陸書瑾回想起之前的見麵, 她雖然沒有刻意留意, 但一向記憶力好的她能夠回想起那夜的些許細節,並未發覺季朔廷與葉芹有半點相識的感覺。

行在路上的時候, 兩人的馬都隔這很遠, 且從始至終沒有對過話, 季朔廷的臉甚至都沒往葉芹的方向偏。

她想了想,又問:“是他親口對你說了嗎?”

誰料葉芹倒皺起眉,先生氣了,“你這人怎的如此笨?我都說了是我看出來的。”

陸書瑾覺得葉芹完全就是在胡說,且是沒有任何依據的胡話,她一把擒住葉芹的手腕,板起臉來變得極為嚴肅,盯著葉芹道:“我不管你如何想,但你要記住,此話不能亂講,若你對旁人說出,將會給蕭少爺引來巨大的禍災,還請葉姑娘閉上嘴。”

葉芹就好似心智不大成熟的孩子,見陸書瑾如此沉著臉色,果然有些嚇到,她縮了縮肩膀,小聲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