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頁(1 / 1)

我做不得主。”

蒲久霖一愣,看向裴元瑾,裴元瑾一臉與我無關的彆開了目光。他沉%e5%90%9f道:“傅公子何不問問隴南王自己的意見呢?”

他這般無私坦蕩,反倒叫傅希言不太好意思了:“你認真的?”

“陛下信任老夫,才托付重任,陛下一世英名,老夫不能使之蒙羞。即便隴南王不在人選之列,他亦是先帝之子,太祖之後,王氏江山何去何從,他亦有舉薦之責。其實,”蒲久霖微微一頓,才說下去,“陛下還給隴南王留下了一封信。”

北周遭逢大劫,正值百廢待興,濟世匡時,人人有責,王昱連皇位都拿出來了,自己還在這裡瞻前顧後,推三阻四,反倒落了下乘。傅希言當下做出決斷,一口應承道:“好。”

這一聲答應,不僅是答應去問隴南王,更是承擔起北周國祚的順利傳承。

應允後,傅希言也沒有拖拉,待天色一亮,就啟程前往戰亂未平的延州。

不過這次他們的交通工具有點特彆——裴雄極帶著幾個長老對著一臉不耐煩的裴元瑾指點。

“你可要記好了,練熟了。不然自己摔了不要緊,要是把媳婦兒摔壞了,上哪再去找一個這麼聰明漂亮還愛笑的。”

裴雄極看裴元瑾拿出飛劍,不放心地一再叮囑。

裴元瑾斜眼瞪他:“我媳婦兒你操什麼心?自己沒有嗎?哦,你沒有。”

裴雄極:“……”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孩子這麼糟心呢。

裴雄極冷笑道:“來之前你秦姨還叫我有空去坐坐呢。”

裴元瑾道:“叫你你才能去坐坐。我家不一樣,我每天都能睡睡。”

裴雄極:“……”

發現來早了,聽到不該聽的傅希言:“……”

在旁邊看好戲的譚長恭發現好戲看不下去了,隻好乾咳一聲道:“天色不早了,早點出發吧。過會兒,我們陪你爹去城裡買把劍,也該回去了。”

傅希言沒想到他們這就要走,下意識地問道:“那景總管呢?”

裴雄極說:“嗯?任飛鷹和韋立命都要養傷,他暫且留下來主持大局。說實話,這些年他操心的也夠多了。等他忙完這段,也該回去閉關衝擊金丹了。聽說薑藥師練出了金元丹,效果不錯?到時候讓他多煉些給老景備著。少什麼藥材,讓元瑾去找。”

裴元瑾臉色不大好看,在旁邊悶悶地問:“你們衝擊金丹的時候真氣都夠用?”

裴雄極等人互相看了眼,哈哈大笑起來。

裴元瑾臉色更黑了。

好在百裡神有分寸,在裴元瑾翻臉之前道:“我們並非同時衝擊,而且,之前為了保住真元,一直在互相灌輸真氣。衝擊金丹時,若真氣枯竭,我們也依照此法。好在僥幸闖關。”

裴雄極在那裡幸災樂禍:“彆羨慕我們。你功法特彆,真氣也特彆,除了你媳婦兒,誰都幫不了你。”

裴元瑾冷笑道:“我功法特彆拜誰所賜?”不就是裴雄極將功法修修改改縫縫補補變成了這樣嗎?

裴雄極突然揉著%e8%83%b8口:“你不知道原來的功法霸道,讓我這些年受過多少暗傷啊。我是不忍心你步我後塵……”見裴元瑾不為所動,立馬又改口,“再說,若非你功法特彆,你豈能遇到希言?莫不是後悔了?”

裴元瑾轉頭問傅希言:“煙花刹那呢?”

裴雄極不以為意道:“飛劍才剛剛學會,還想上天?彆說給你一把煙花刹那,就算給你玲瓏寶塔,又能如何?”

若說剛剛裴元瑾還帶著幾分玩笑,此時被他這話一激,倒真有幾分戰意了。

幸好於艚和譚長恭出來打圓場,才阻止了這場父子相殘的慘劇。

裴元瑾懶得再理他,拉著傅希言上劍就走。

裴雄極的這把劍挺寬,兩隻腳並在一起,橫過來站著,還挺穩當,就是劍一飛起來,傅希言就有些失衡,人一會兒晃晃悠悠地前撲,一會兒又搖搖擺擺地後仰。

裴元瑾一邊控製飛劍,一邊還要摟著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傅希言原本想得挺美好,自己昂首挺%e8%83%b8,愜意地站在飛劍上,俯瞰大好河山,但上去沒多久就站不住了,隻能盤膝坐著,要不是怕劍太鋒利,容易割傷了大腿根,他都想把腿放下去晃晃。不過這姿勢也不錯——除了劍有點滑,裴元瑾不得不抓著他的發髻,防止他晃下去之外。

第233章 北周有新君(中)

他們抵達延州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但城裡依舊戒嚴。傅希言正猶豫著要不要下去敲個門,裴元瑾已經帶著他嗖得一下從城牆上空飛過去了。

飛劍速度太快, 城門衛依稀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掠過去了, 也隻當是鳥。畢竟那個高度,已經超出了他們認知中人類所能做到的極限。

入城後,傅希言徑直找上了廣信侯暫住的衙門。論起來, 永豐伯府和廣信侯府還是姻親。傅禮安的夫人,也就是傅希言的大嫂,是廣信侯的嫡親孫女,永豐伯舉家搬遷前, 兩家一直保持往來。所以他是執晚輩禮拜見的。

他們來得不巧。

北地聯盟與蒙兀聯軍接連強攻數日, 不久前才退, 廣信侯趁他們疲憊,又帶著人馬出去追殺,如今正在戰場上。

傅希言聞言看了裴元瑾一眼道:“我去看看。”他終究不想將儲仙宮拖入國戰中來。

但裴元瑾顯然不這麼想。在他看來,夫夫一體, 既然傅希言決定插手, 那兩人便要共同麵對。而此時, 有飛劍的他顯然來去更快。

他載著傅希言從上空飛過, 出了延州, 北上十裡, 終於看到了兩軍兵馬。

廣信侯用兵老道, 哪怕打落水狗, 也很小心,絕不讓對方有機會圍攻。隻要對方大部隊掉頭, 他就立馬後撤。

飛劍掠過廣信侯頭頂, 直接飛到聯軍上方。

傅希言在裴元瑾的幫助下, 總算昂立劍上,居高臨下地說:“犯我北周國境者,殺無赦!”然後用驅物術,將器林”,然後將它們一一降落,畫了個大大的“×”!

聯軍果然大驚失色。主要是他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人在空中站著。這恐怕已經不是武功,而是神術了吧!

溫鴻軒混在人群中,看著高高在上的傅希言和裴元瑾,心情複雜。他早知道裴元瑾並非池中物,也早早地下了注,隻可惜……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北地聯盟混入鎬京的探子今日傍晚回複鎬京大陣的鐵塔坍塌。他便知事態不妙,與其他人商量之後,立勸蒙兀王退後二十裡,以觀其變,這才有了這次退軍。如今看來,鄭佼佼的計謀果然失敗了,還惹得儲仙宮加入到了國戰之中。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再退後十裡,看看事態發展,誰知還沒下定決心,蒙兀王便傳令說繼續撤退,看那口氣,竟不是十裡二十裡的事了。

北地聯盟如今的一切都建立在蒙兀的支持上,一旦蒙兀退軍,北地聯盟對付北周,等於是蚍蜉撼樹。他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知道此事不由人,隨著蒙兀大軍迅速後撤,也隻能下令跟上去。

看聯軍夾著尾巴跑,傅希言與裴元瑾落回地麵,與廣信侯打招呼,順便告知他建宏帝駕崩的事。廣信侯原本有意回撤,聞言反倒決定繼續追下去。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示強,震懾敵人。

傅希言不敢耽誤戰事,當下與他告彆,拿著蒲久霖的引薦信,回延州找知州。

知州正要睡,聽說天地鑒主、儲仙宮少主來了,又披衣起來,聽聞他們問隴南王的事,臉色也不大好看。

傅希言怕他說瞎話,便道明建宏帝殉國,自己是受蒲相所托。

知州大吃一驚,但蒲相親筆書信不是作假,掂量再三,還是領他們去了城中一座僻靜的彆院。

戌時剛過,城中萬籟俱寂。戰火紛飛的日子裡,寧靜才是最美的聲音。但到了彆院牆外,他們便聽到悠揚的琴聲自牆內傳來。

傅希言好奇:“沒人投訴他們擾民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知州委婉地說:“此處是儲仙宮分部,附近住的都是大戶。”

傅希言點頭表示懂了。大戶嘛,一是消息靈通,知道哪些人不好惹。二來住所麵積也大,不會貼著牆邊聽隔壁的牆腳。

知州送到門口就走了。傅希言帶來的消息太過震撼,他需要召集幕僚好好琢磨一下接下來的打算。皇位更替,是挑戰也是機遇。

少主和少夫人駕臨,儲仙宮分部好一陣兵荒馬亂。但管事也知趣,知道他們來此必有要事,很快就將帶著閒雜人等告退了。

傅希言望著涼亭裡一個彈一個聽的一對璧人,忍不住露出羨慕的神色:“夫妻裡有一個懂音樂的,真是很有生活情調啊。”

他講完,忍不住看了裴元瑾一眼。裴元瑾也正在看他,然後搶在傅希言開口前說:“你學?”

傅希言:“……”竟然嘴慢了。

他乾咳一聲:“其實我會。”

他們倆原本就朝著涼亭走來,講話也沒避著人,涼亭裡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隴南王感興趣地問:“哦?你也擅樂律?”

虞素環謙虛道:“我隻是略會幾首曲子,不算擅長。”

隻會唱《孤勇者》的傅希言乾笑道:“我會的更少。”怕他們再問下去,他轉移話題,“這些天廣信侯有沒有為難你們?”

虞素環撩撥琴弦:“不能接觸防務,不過衣食無缺,也算不得為難吧。”

隴南王握住她放在琴上的手,輕輕捏了捏。

虞素環便也轉移話題:“薑藥師幾天前啟程南下訓你們去了,不知你們是否遇上了?”

傅希言忙道:“遇上了,薑藥師這次幫了大忙。”

“哦,怎麼說?”隴南王有些好奇。既然幫了大忙,就說明他們辦了件大事。

傅希言看看裴元瑾,苦笑道:“這事說來話長。”建宏帝與隴南王應該算仇人,可他們本是兄弟,不知自己今天帶來的消息,對他是悲是喜。

虞素環聽說話長,便起身去準備宵夜了,傅希言原想等她回來,但她去的有些久,到底按捺不住先說了。

王昱大戰莫翛然的情景他並未親眼目睹,銀菲羽說得也不算詳細,可或許加入了他主觀情緒的緣故吧,本是乾巴巴的幾句話,在他的轉述中,竟蕩氣回腸了起來。

或許風冷,或許夜冷,或許心冷,隴南王咳嗽起來,臉色發青,嘴唇發白。

傅希言便收了聲。

虞素環將宵夜端上來,一人一碗飄著桂花香的湯圓。燈籠裡的蠟燭將近,重新換了新。在嶄新的蠟燭的光照下,四人將湯圓吃得乾乾淨淨,連加了糖桂花的湯水都沒有剩下。

隴南王的咳嗽終於止住了,麵色也稍微有些好轉,又問後來的事。

後麵的事,傅希言都是親身經曆,講起來自然流暢精彩得多,隻是說到蒲久霖夜訪,他措辭便謹慎了起來。

他雖然謹慎,建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