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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殘疾也在她的猜測之中。

薑休對治療這種疑難雜症有一點點興趣,但不大,心心念念惦記著的哈市翡翠土。

傅希言想起懷裡的名冊,隴南王沒有提供可以下手的人選,那他隻好另辟蹊徑,比如說——蒙兀王庭?

反正北地蒙兀是聯軍,對付蒙兀四舍五入就是對付了北地,想來建宏帝也會認的吧?雖然用的是問號,但傅希言心裡用的是肯定語氣。

找張祖瑞容易,找隴南王卻費了他們一番功夫,主要是傅希言他們在北地人生地不熟,走岔了幾次,後來還是靠著傅貴貴帶路,才找到外出探路的忘苦。

看著忘苦光禿禿的腦袋,傅希言懷疑傅貴貴靠得是他頭皮的反光。

無論過程如何,結果是好的就值得。

忘苦見到虞素環從馬車裡露麵,整個人又驚又喜,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了,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苦娃參見王妃!”

虞素環衝他招手,等他走到近前,才歎氣道:“好端端的,為何要出家?我原本和王爺說好了,要給你說媒的。”

忘苦乾笑著摸著自己的腦袋:“一開始是為了逃避追殺,後來便習慣了。”

“還俗可好?”

忘苦二話不說:“聽王妃的!”

虞素環開心地笑起來,然後輕聲問:“王爺呢?”

忘苦也不說什麼貧僧不貧僧的了,自告奮勇:“我帶路!”

因為帶著一隊士兵,他們這一路都是避開城鎮村莊,走的是山路,隻是山地有限,他們如今就要從山裡出來,忘苦是斥候,隴南王他們還在山上等著。

虞素環一聽到隴南王的消息,整個人都精神了,直接從車上下來,徒步就往山上走。

傅希言見山路狹窄,的確難以容納馬車,便將馬車放在山腳,讓護花組和薑休看著,自己和裴元瑾跟在虞素環的身後,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春天到了,山上野花繁盛,黃的紅的藍色的紫的,那五彩斑斕的樣子,好似是從虞素環心裡開出來的。

傅希言原本跟得很緊,後來被裴元瑾輕輕拉了一下,便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又過了會兒,他就聽到了山上人的動靜。

虞素環的體力平平,今天卻越走越快,直到山路儘頭,那茂密的樹叢之間,出現了一個坐著的消瘦身影。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對方還背對著自己,可虞素環仍是一眼認了出來,那個曾經讓她的人生無比絢爛的男人。

她踩著地上草叢枯枝。

對方聽到動靜,緩緩轉過頭來。

虞素環慢慢地停下了腳步,剛剛走得那

麼快,那麼疾,如今突然近鄉情怯,不敢在往前邁步。同樣的場景在夢裡出現過太多次,但每次走得太近,夢境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

她想:這次要克製一些,讓眼前的人留得再久一點。

隴南王深深地望著她,眼眶微微泛紅,突然笑道:“悔不當初不聽夫人之勸。”

虞素環終於鼓起勇氣踏出那一步,然後伸出了手,隴南王輕輕地握住了。

兩隻手互相試探著,好似都在確認對方的真實性。虞素環握著他的手,越來越緊,隨即,一個前撲,整個人投入隴南王的懷中,終於憋不住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隴南王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傅希言和裴元瑾識趣地停住了腳步,將眼前的空間留給這對久彆重逢的有情人。

“嗚。”

傅希言聽到近處出來嗚咽聲,轉頭就看到忘苦在偷偷地用袖子抹眼淚。

傅希言拍拍他的肩膀:“彆哭了,虞姑姑答應了給你找媳婦。”

忘苦說:“要是沒有當年的事,我孩子都能跑了。”

傅希言安慰他:“要不,你就當你孩子跑了吧。”

忘苦:“……”

那一邊,虞素環哭了一會兒,勉強收住了,抬頭看他:“你剛剛說什麼?”

隴南王一邊幫她抹眼淚,一邊柔聲道:“當初有傳言說王昱野心勃勃,我沒有當一會兒事。後來陳妃找你為他說項,你說王昱做賊心虛,怕是所謀不小。我應該聽你的話。”

虞素環也想了起來。

她與陳妃來往不多,但王昱也想爭位的流言傳出之後,一向中立的陳妃在宮宴為王昱開脫,令她心生警惕,可惜王昱平時偽裝得太好,她的提醒並未引起重視。

第186章 計劃有分歧(下)

虞素環回想起他當時滿不在乎的表情, 嘴角微彎:“為何不聽?”

隴南王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著,柔聲道:“我錯了。”

“頂天立地的隴南王也會認錯麼?”

“在夫人麵前可以認。”

也許他們分開的時候太年輕, 積攢的感情太濃烈, 重聚的時候,那些被跨越的記憶便被刻意地抹了去, 仿佛從未離彆, 仿佛他隻是出征回來, 她一直在家守候。

兩人氣氛正好,卻有三個不識趣的蠟燭慢慢地湊過來。

隴南王抬眸看了他們一眼, 傅希言立馬停住腳步,順便拉住裴元瑾, 對著旁邊的那棵樹指指點點, 假裝看風景。

落單的忘苦自覺地湊過去, 一起看那棵樹的樹皮。

隴南王失笑道:“還不過來。”

虞素環也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 連忙擦乾眼睛站起來,因為蹲得有些久, 腿有些發麻, 身體踉蹌了一下, 差點摔倒,隴南王下意識地伸出手抱住。

原本已經走過來的傅希言立馬一個掉頭, 轉過身, 指著剛才那棵樹道:“剛剛還是看得倉促了, 要不回去再慢慢看看?”

虞素環站直身體,俏臉微紅:“彆鬨。”

傅希言扭頭, 促狹地說:“好好好, 我們不鬨, 你們接著鬨。”

虞素環說不過他,回頭瞪隴南王。

隴南王一臉無辜:“要不我們繼續?”

虞素環端起王妃架子:“還鬨?天都快黑了。”

天氣其實尚早,不過隴南王妃說要黑了,其他人便隻能識趣地裝瞎。

傅希言還煞有其事地感歎,幸虧他們相逢及時,再晚些,怕是要用火光照著忘苦的腦袋,才能吸引傅貴貴的目光。

忘苦:“……”

一行人緩步下山。

親眼見證了虞素環與隴南王相認的這場大戲後,雙方言談之間便更加的隨意親近。

聽說他們要去蒙兀,隴南王麵露欣羨之色:“昔日我駐守北境,遙望北方,也曾暢想著有一日能踏破蒙兀聖山。”

傅希言:“……”大家想得應該不是同一件事。

下山與薑休會合。在傅貴貴的偵查之下,一行人悄然橫渡平原地帶,重新進入山林。此時天已經黑了。

馬車不方便上山,忘苦便將馬車拆成了轎子,方便虞素環和薑休體力不濟時乘坐。

傅希言等他們拆完才想起一件事:“這輛馬車是都察院的。”算公車吧?這麼拆了,是不是要賠啊。

他想了想,很快放下心來:“就說是溫鴻軒拆的吧!”既然馬車是因公殉職,應該就不需要他掏腰包了。

劉煥的情況薑休坐馬車時已經探過脈了,此時宣布結果:“嗬,直接服用了一整棵百歲草王,好大的手筆!他昏迷不醒是在吸收藥性,睡得越久,吸收的藥效越多。不過過猶不及,他要是繼續這麼下去,再好的靈丹妙藥也在體內堆積成了毒,說不定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隴南王忙道:“有勞藥師費心了。” 思 兔 網

薑休道:“也不難,服一劑瀉藥,把餘下的百草藥王排泄出來就好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百歲草王若有剩的,便歸我了。”

天地玄黃四個級彆裡,百歲草王差不多是地階頂級了,之所以沒有進入天階,就是吃多了會中毒這個特性。一般人,彆說一顆,就算是泡著它和一碗水,都有白發變烏,重返青春的功效,是極好的藥材。薑休求之不得。

虞素環搶在隴南王之前開口:“您老陪了我一路,這點算什麼,還有想要的,儘管開口。”

薑休滿意地點點頭。

薑休又給隴南王看腿,看了半天,才搖搖頭道:

“你能活著便是奇跡。恕我直言,當年你如果遇到的是我,早就入土為安了。”

傅希言:“……”這似乎沒有自吹的必要吧。

隴南王灑脫地笑道:“無妨,還能見到素環,我已經很滿足了。”

薑休想想又有些不甘心,酸溜溜地說:“鄢瑎當年才幾歲,就有這般造詣?”

忘苦道:“這件事溫大人藏得太深,直到鄢瑎來了北地,和鄭佼佼一起喚醒了王爺,我才知道王爺未死。”

虞素環低頭看著隴南王:“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上府君山……”那這些年,她至少可以陪在他的身邊。

隴南王握著她的手:“那我們可能就得坐一塊兒了。”

虞素環捶他。

“咳咳。”傅希言戳破了彌漫在空氣中粉紅泡泡,“時間不早,我們也該告辭了。”

這荒山野嶺的,也不是留宿的好地方,隴南王等人也沒挽留,隻是約定了待兩人從蒙兀歸來,路過麂城再見。

傅希言和裴元瑾下山之後,又帶著傅貴貴跑了一段路,天微微亮時,遇到一個小村莊,花了點錢,租了間民居,舒舒坦坦地睡了一個上午,總算將這幾天熬的夜給補了回來。

傅希言中午起來吃屋主提供的烙餅時,忍不住感慨:“據說金丹期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覺,堪比行屍走肉,我們要努力了。”

裴元瑾無語:“……聽上去不像是值得努力的事情。”

伴侶居然不求上進,傅希言覺得自己有義務關心一下另一半身心健康:“你最近還有沒有要被天打雷劈的預感?”

裴元瑾:“……沒有。”

傅希言啃著烙餅:“看來要抓緊時間兌換翡翠土了。太久沒看到莫翛然鬨幺蛾子,心裡總有點慌兮兮的。”

裴元瑾說:“或許和金元丹無關。”

“怎麼說?”

裴元瑾也不知道怎麼說,隻是一種微妙的感覺,就像前幾次的雷劫,總覺得雷劫後繼無力,好似差了點什麼。

可惜至今為止,隻有他一人遇到了雷劫,沒有對比。

傅希言雖然飽覽眾書,但裡的主角要不就是徹底的廢柴,要不就天縱奇才,很少卡在築基期的,一時也沒什麼可參照的。

“你爹不是也在研究麼,說不定已經有結果了。”回頭想想,他們這兩年走南闖北,很少在一個地方停下來,待在府君山的那段時光,雖然要一邊查案子,一邊鬥趙通衢,但也是難得的安穩。

裴元瑾搖搖頭:“這世間還沒有金丹期。”

傅希言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

裴元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是他遭受雷劫時的一種感悟,他之前以為是心境,可在南虞大戰烏玄音在內的三大高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