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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抱到屋裡來,躺在地上像什麼話。”隴南王一轉輪椅,退到了屋子裡,忘苦連忙跟進來。

蠟燭已經滅了,但旭日東升,窗外的光線也足夠照明了。

隴南王等

忘苦將人安置好,才說:“說說這一路的遭遇吧。”

忘苦便將跟著溫娉南下,收霍原之女為徒,策反劉坦渡事敗,帶著諸人想從榆林鎮離開等事,一五一十地道來。

“梅下影不在,我一人無法同時帶走劉煥和霍原之女,因此,溫娉便主動提議帶著霍原之女去給修築城牆的役夫做飯,打算等他們修到城牆中段時,再找機會逃離。我帶著劉煥和老三離開榆林鎮之後,又找了個機會把他留在了客棧裡,自己偷偷離開了。”

吳寬一向貪睡,這事倒也不難。

“不過我怕他們沿途安排了眼線,所以繞了一段路,我沒有來遲吧?”

隴南王有些憐惜地看著床上的劉煥:“來得剛好。就是不知待他醒來,會否責怪我的選擇。”

在北地,劉煥的身份比不良於行的隴南王更有優勢。他不僅是雲中王之子,也是容越的堂侄。比起容榮這個早已離心的妹妹,容越與容惠的關係更好。而容越逃離北周之後,便成了溫鴻軒的得力助手,如今還是駐紮北境外的十萬大軍的監軍。

隴南王沒有繼承人,論立場論血緣,劉煥都是最親近的一個。可以說,隻要隴南王配合溫鴻軒承認劉煥的身份,北地的兩大陣營立刻就能擰成一股繩索,劉煥即刻便是北地之主。

忘苦說:“據我所知,劉煥並不想認王爺,劉坦渡待他不錯。”

隴南王低頭,自嘲地笑了笑道:“也好。”

一個生下來便是在將軍府裡養大的孩子,如何能強行要求他去承受一個戰敗的王爺父親帶來的麻煩。

如他有孩子……

隴南王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失去感知的腿。

忘苦見狀忙道:“聽說儲仙宮有位醫術出神入化的藥師,待王爺與王妃重逢後,可以去府君山一趟,說不定能治好。”

隴南王縮回手,意興闌珊地說:“再說吧。”

小神醫都判了死刑的事情,他也不敢抱希望,以免讓自己更加難堪。

傅希言雖然帶著傅貴貴在外麵玩,但心思一直留在屋裡,見忘苦出來,立刻湊過來:“劉煥怎麼樣了?”

“被下了藥,一時醒不過來。”忘苦這麼說,也是抱著求醫的心態。儲仙宮混陽丹天下聞名,鐵膽藥師薑休的名氣自然也是水漲船高。“還要請傅鑒主代為引薦薑藥師。”

傅希言對劉煥印象不錯,如今又有隴南王、虞素環這層關係,自然不會拒絕。

今天午飯吃得略早,傅希言本以為是隴南王的習慣,誰知吃完飯大家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傅希言看著馬群和馬車出現在荒鎮,蓄勢待發,疑惑地問:“我們去哪兒?”

“麂城。”

麂城臨近北境,與十萬大軍駐紮地極近,也是張祖瑞的勢力範圍。

傅希言吃驚道:“元瑾還沒帶著人回來。”

隴南王道:“為免溫鴻軒跟蹤張將軍,我們事先約定在麂城見麵。”

之前的計劃沒有算上傅希言和裴元瑾,為了保障隴南王安危,才特意讓忘苦趕過來,不然忘苦也可以在麂城等待。

隴南王見傅希言麵露難色:“有何不妥?”

傅希言想了想道:“我們還有事,要與元瑾商議後再決定去留。”

他們此次來北地,主線是帶虞姑姑找隴南王,但還有支線任務,諸如完成翡翠土的兌換,尋找陣師宋磊明以及鎬京前雷部主管事任飛鷹等。

而且,抵達北地之後,裴元瑾曾經聯絡過北地曾經的風部主管事,如今的北地分部主管事阿布爾斯朗,卻沒有得到回應,也需要調查。

隴南王沉默了下:“你們的事情若是危險,不如將素環留在麂城。”

傅希言:“……”

還以為他半天不說話是在糾結啥,原來是這。之前還不想見呢,現在又怕見不著,人啊!嘖嘖。

傅希言微笑道:“那就要看虞姑姑怎麼想的了。”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虞素環一定會選擇留在麂城,就算她不這麼選,傅希言和裴元瑾也不方便帶著她到處跑,但想到隴南王之前讓虞姑姑掉了那麼多眼淚,他就決定將答案留到最後揭曉,讓他也嘗嘗患得患失的滋味。

匆匆與隴南王等人告彆,傅希言帶著傅貴貴踏上了尋夫之路。

雖然不知道裴元瑾他們現在走到了哪兒,但張將軍趕著去接手十萬大軍,離開榆京之後必然會一路南下,所以隻要順著這條路線走,總會找到的。

……

計劃是很美好的,但實現起來,還是略有些困難。

“這邊,這邊!”

傅希言在下麵拚命地指手畫腳,叫得頭發都要白了。

傅貴貴這才從西麵飛回來。

傅希言盯著它。總算知道傅貴貴和忘苦是怎麼遇上的了。“以前也沒發現你路癡啊?”一路跟著走南闖北,不都飛得挺好。

傅貴貴也愁。

小時候是兩個爹輪流抱著走,自然不用分辨方向。後來是長長的車隊,在天上看著可明顯了,現在他爹就那麼一個黑黑的小不點,稍微飛得快點,飛過頭了,就找不到了。

傅希言並不知道傅貴貴的腹誹,還在心裡計劃著怎麼改一改女兒路癡的毛病,傅貴貴就自己想到辦法了。

傅希言無語地看著傅貴貴不知道從哪裡叼來的遮天蔽日芭蕉葉:“乾嘛?”

傅貴貴飛起來,撲過去,想要將芭蕉葉插在傅希言的腦袋上。

傅希言立馬讓開:“戴綠影響家庭和諧!”

……

後來,路上就多了一個肥袍飄飄的紅影。傅希言一邊用輕功飛快地跑著,讓紅袍展成一麵大旗,好讓天上的女兒看到,一邊自言自語:“難道是蛇的基因拉低了鳥的視力麼?”

第185章 計劃有分歧(中)

張祖瑞一行人目標不小, 傅希言找起來也不太麻煩,臨近傍晚的時候,就在一個小鎮附近的茶寮聽到了消息。茶寮裡的人閒來無事, 還在津津有味地形容著車隊的樣子。彆的不說, 光聽那一輛破破爛爛的補丁車, 傅希言便知道自己沒有找錯方向。

張祖瑞念著今天是長途旅行的第一天, 張夫人等人還在適應,沒有走得太久,直接在小鎮歇下了。

傅希言找上門的時候,他們正在客棧大堂吃飯, 大塊的羊肉煮得一般, 但聞著極香。他進門之後, 朝著張將軍等人打了個招呼後, 就直接在裴元瑾身邊坐下了。

裴元瑾神色自然地遞了雙筷子給他, 他接過來就吃,自然得好像他本就是車隊的一員。

傅希言見這一桌加上自己也隻有三個人, 護花組和虞素環都不在, 不由擔心地問:“你還沒有告訴她?”

“說了。”裴元瑾道。

薑休道:“連著大悲大喜, 最是折磨人, 我開了寧神的藥, 她喝了好好睡一覺,人能緩過來。”

傅希言又問裴元瑾:“說了多少?”隴南王坐輪椅這件事, 他沒好意思問, 想來不是好結果, 畢竟隴南王的身體是小神醫鄢瑎治療過的身體, 也不知道虞姑姑能不能受得住。

裴元瑾說:“還活著。”

傅希言原本認為他說得太少, 就跟看電視隻看了個預告一樣, 仔細想想,又覺得這一句便勝過千言萬語了。

他湊過去,小聲說了隴南王打算去麂城和他們會合,然後問裴元瑾的打算。┆思┆兔┆網┆

裴元瑾微微蹙眉。

北地分部失聯,他身為少主自然要調查清楚。

要調查,就要去蒙兀。因為阿布爾斯朗的真正身份是蒙兀的一個小部族的族長,手底下掌管著一支族人組成的商隊,平時會來往於北地和蒙兀之間,一邊賺錢一邊搜集消息。但蒙兀位於榆京之北,和去麂城的路完全相反,一來一回,就是十天半個月。

他們的原計劃是送虞素環到榆京與隴南王會合,他們繼續北上蒙兀。

傅希言見裴元瑾猶豫,建議道:“或者送虞姑姑和隴南王會合?”這個計劃他出發前就想好了,所以刻意問了忘苦他們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如果現在趕過去,應該能趕上。

大概是他電視劇看太多,都有了後遺症,看有情人天各一方,就害怕他們下次見麵就是陰陽相隔。所以秉著送佛送上西的原則,他覺得把虞姑姑送到隴南王身邊,讓他們一家團聚才是最保險的。另外,護花組加忘苦,足以應付大多數高手,比分開更安全。

裴元瑾:“好。”

然後他們一起看向薑休。

他們要走,薑休自然要一起,隻是連番的舟車勞頓,也不知道虞素環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薑休慢悠悠地吃著羊肉:“心病還須心藥醫。”

這就是不反對了。

傅希言說:“問問虞姑姑,要是虞姑姑不反對,就這麼辦吧!”

虞素環當然不會反對,要是傅貴貴能夠載人,她巴不得騎著傅貴貴飛過去。

事不宜遲,傅希言當下就找張祖瑞商量此事。

當他們救走隴南王時,張祖瑞已經猜到後續發展,也是樂見其成:“王爺這些年吃了很多苦,有王妃在身邊,一定會開懷許多,隻是,我擔心路上有溫鴻軒的耳目。”

傅希言自信道:“除非他們派出的是鄭佼佼。”

雖然沒有見過麵,但因為之前的各種揣測,什麼善莫大焉,什麼莫翛然等於鄭佼佼,以至於傅希言對鄭佼佼抱持著極度的警惕。

提到鄭佼佼,張祖瑞不由想起當年並肩作戰如今分道揚鑣的溫鴻軒。若說溫鴻軒與蒙兀合作,還可以說是互相利用,

那與借蒼生聯手,用隴南王的話說,就是“自甘墮落”。

這也是他們最不可調和的矛盾。

張祖瑞提醒道:“鄭佼佼與蒙兀王關係密切,你們若去蒙兀,千萬提防。”

傅希言不覺得意外。

張祖瑞他們來北地才多少年,而在他們來之前,鄭佼佼已經在北地了,那時候北地還是蒙兀統治,他們關係好很正常。

傅希言感慨:“也不知蒙兀王許了他什麼好處,讓一個武神這麼忙前忙後,跑上跑下。”說起來莫翛然也是。身為傀儡道宗,一天到晚出現在皇宮,也不知道圖什麼!

張祖瑞自然答不上來。

他們在客棧休整了一夜,等第二天天還沒亮,傅希言他們就悄然出發了,隻是這次他們擠在那輛完好的馬車裡,顯眼的破馬車就留給張家裝行李了,權當這兩日在張家蹭吃蹭喝的飯錢。

路上,傅希言打著救治的旗號,狀若不經易地提起了隴南王和劉煥兩人的症狀。

虞素環在旁邊聽著,卻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在她心中,隴南王醒來卻避而不見,必然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