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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境有所突破,即便沒有水到渠成,也該更進一步,雷劫卻消失了,體內的真元也停止了變化,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武功了,但是,在他的感覺裡,那條通向金丹期的道路好似戛然而止了,有一道看不見的門擋在了麵前,連雷劫也受到了約束。

傅希言聽得一愣一愣的:“差的那口氣,會不會就是體內的真氣,也許服用了金元丹就好了。”也隻能對它寄予厚望了。

裴元瑾心裡清楚希望不大,卻沒讓傅希言跟著自己一起糾結下去。

兩人離開村莊後,便一路往北。路過榆京城的時候,還順路拐進去瞄了一眼,在他們想來,溫鴻軒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必然有所動作,可進溫家逛了一大圈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城裡也一切安穩,便沒有再耽擱,徑自出城往蒙兀的方向去了。

*

夜很深,天很黑,城外很靜。

城頭放哨的士兵強撐起眼皮,看著外麵一成不變的景色。他從軍六年,城外的景色便沒有變

過,有時候太寂寞,心裡甚至會生出“來點動靜吧”的詭異想法。

不過北周西境安穩了十幾年,最近一次動亂,還是建宏帝登基之前,萬獸城借道北周,追著戰敗的隴南王一路殺向北地。

那一次,萬獸城向世人展露出了獠牙,讓很多人驚訝的發現,這個武林邪派居然擁有著不小的兵力,堪比一座小國。

“都打起精神來!”

巡邏的校尉吼了一嗓子,嫻熟地驅趕著值夜士兵的瞌睡蟲。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十幾個鐵鉤飛上城頭,眨眼間,便有數十個人順著鉤子上的場所,攀上了城牆!

“敵襲!”

校尉率先反應過來,抽刀便朝繩索砍去,但對方反應更快,直接一個猛撲,將校尉撲到在地,然後一拳錘爆了校尉的腦袋。

“敵襲!敵襲!”

士兵們迅速反應過來,急忙將火把投擲了出去,然後紛紛抽刀砍向衝上來的敵人。

夜晚的寧靜就此打破。

敵人用出其不意的手段占據了甕城,但守城的士兵反應迅速,很快集結在第二道防線。守城的將軍登上城樓:“放箭!”

一場箭雨襲來,籠罩住了整座甕城。

箭雨過後,是死寂般的沉靜。

須臾,就聽“咚”的一生,甕城的城門被撞開了。撞城門的不是衝車撞木,而是一個身高逾八九尺的小巨人。他肩膀上還坐著一個人,天太黑,站在城樓上看不清麵容,隻見那人抬起胳膊,用力一揮:“殺!”

數千人如潮水一般,從他身後敞開的大門裡衝進了甕城。他們不等第二波箭雨來臨,便敵人便踩著地上的箭矢,用輕功飛上了城樓。

守城將軍一邊揮舞兵器抵擋,一邊吼道:“速報海西公,西陲來犯!”

第187章 蒙兀有陰謀(上)

夜風掠過平靜的江麵, 吹起微波粼粼,優哉遊哉的巡邏船突然發現不遠處有黑幢幢的,似乎是船隻在行駛, 立馬打起精神, 加速劃了過去。

船槳撥動的聲音驚擾到了前方,讓那些黑影慌亂地動起來,掉頭就跑。

“什麼人?”

對方一動,巡邏船不再藏著掖著, 一邊喝問, 一邊下令擂鼓。

一時間,江麵鼓聲大作,水鳥驚飛,雙方在水上展開追逐。不過對方的船小而敏捷,船速極快,巡邏船一直追到兩境交界都沒有追上。

北周水軍看著南虞巡邏船漸漸靠近,掩護著小船遠去,驚怒不已:“是南虞的細作,速速稟告世子!”

*

北地在北地聯盟的治理下,建築風格、風俗習慣都近似北周,傅希言待了幾天,都很習慣,直到進入蒙兀管轄的地界,眼前一片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才有了出國的真實感。

“羊很可愛啊。”

傅希言遠遠地看著,然後吞了口口水:“但是, 烤羊肉好好吃。”

傅貴貴站在他旁邊, 好似認同一般地點了下頭。

可能是夥食太好, 傅貴貴的身高一直在往上竄,如今差不多和傅希言的肩膀齊平了,有時候站在一起,傅希言還能搭著對方的肩……翅根。

裴元瑾看了眼這對化身“望羊石”的父女,開始搜尋牧民的所在。傅希言見裴元瑾往前走,讓傅貴貴自食其力、自由活動,自己屁顛顛地跟了上去。

牧民被羊群淹沒,等羊群懼怕陌生人,像水流一樣分道後,便露了出來。牧民見到異族,也不害怕,皺著眉頭,一邊嚷嚷著蒙兀語,一邊朝著他做出了驅逐的手勢。

裴元瑾遞出去一片金葉子。

牧民眼神立刻變了,嘴裡蹦出了兩個裴元瑾聽得懂的詞:“你,誰?”

裴元瑾沒有一上來就打聽阿布爾斯朗部落,而是將自己和傅希言包裝成了路過的旅人。

也不知牧民聽懂了沒有,兩人雞同鴨講的半天——主要是牧民在講,裴元瑾發現無法溝通之後,隻用眼睛盯著對方。

牧民終究沒有頂住他眼神的壓力,敗下陣來,帶著他們去了自己的氈包,讓妻子提供了奶茶和烤肉,過了會兒,一個頭發微卷,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跟著牧民進了氈包。

“北地人?北周人?”

中年漢子發音怪異,說的卻是流通南北的官話。

傅希言謊說二人是榆京來的富家子弟,因為北地要打仗,待在家裡心煩,跑來看蒙兀的天池,想請他們帶個路。阿布爾斯朗的部落就在天池腳下,找到天池,就找到部落了。

中年漢子將信將疑,又問了幾個問題,傅希言胡亂說了一通,要是對方問得深了,他就隨意背幾句古詩,非把對方聽得暈頭轉向雲裡霧裡不可。

等中年漢子皺著眉頭走後,裴元瑾問他:“他問家裡做什麼營生,你回答‘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傅希言眨巴著無辜的眼睛:“跟我這麼念。滄海月,明珠有咧!藍田日,暖玉生焉!有明珠,生暖玉,說明我們家裡特彆有錢!”

裴元瑾:“……”一味督促武功進步是不對的,應該文武結合,回去就請夫子教他好好讀書!

傅希言還不知道一番胡說八道為自己找了個免費的家教,還在那裡得意:“幸好我的語文隻還了一半給老師。”

中年漢子很快又回來了,身後跟著部落的族長和他的小兒子。小兒子大概十六七歲,看著虎頭怒腦的,說是能聽懂官話,給他們當向導。

傅希言自然求之不得,開出了一個不錯的價格。

小兒子高興地拍著%e8%83%b8脯:“布和。”

族長看著他的眼神特彆複雜。他

並不相信異族人,隻是對方給得這筆錢,剛好能救急。

去年冬天酷寒,他們部落本就凍死了好些牛羊,今年開春,蒙兀王又加大了征收的份額,如果交不夠錢,就要拿族中的壯丁抵數,一個人抵兩頭羊,實在不值錢。與其把自己的兒子當做羊來抵,倒不如跟著兩個異族人闖一闖,回來的希望還能大一些。

布和倒沒有他父親那麼愁苦,這個年紀的人總是對外麵的世界充滿好奇,想要一個人出去看看,哪怕是去一趟天池,也是難得的機會。

旅途上多加了一個人,就不能用輕功趕路了。傅希言向他們買了三匹馬,言明等布和回家時,可以把他帶走的那匹馬再騎回來。布和這才興高采烈地將自己心愛的小白馬牽出來。

小白馬比另外兩匹棗紅馬矮一頭,但跑起來一點兒不慢,時不時擋在另外兩匹馬的前麵挑釁。每到這個時候,布和就會發出一連串爽朗的笑聲。

傅希言:“……”好想在肥嘟嘟的白馬%e8%87%80上留下一個囂張的腳印。

有了本地導遊,他們總算不用跟著傅貴貴到處找光頭,行程變得有序起來。

上路之初,布和還有些拘禁,時間一長,話癆的屬性就藏不住了。他能聽得懂官話,但說得一般,表達得詞彙很簡單,但連比帶劃的,也能溝通。傅希言這才知道自己能順利找到導遊,還要感謝蒙兀王突然加強了對各部落的壓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蒙兀王要這麼多牛羊做什麼?”

布和解釋:“王,有大大的,草……很久。”

傅希言乾咳一聲道:“天還沒黑,彆瞎開車。”

布和一臉茫然。

傅希言緊接著問:“牛羊不夠就用人來抵?他要那麼多人做什麼?”

布和又開始比劃:“王,大大的包,人,多多的人。”

傅希言表情一言難儘。王有大大的,草很久,大大的包,多多的人……連起來想,聯想起來……這,真是讓人不敢細想啊!

布和似乎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麼容易讓人誤解的話,還嗬嗬笑:“有你和你,我和我不難過。”

傅希言:“……”知道的知道他說的是“你們”“我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身邊都跟著“小兄弟”呢。

布和除了有些時候會冒出幾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表達之外,本職工作還是完成得很到位的。

雖然沒有去過天池,但臨走前組長將世代相傳的地圖給了他,布和靠著地圖和對蒙兀地形的了解,一路走直線,不到五天就來到天池附近。

這時候,先前像催命鬼一樣催催催的傅希言又不急著去看天池了,借口吃了一路的乾糧想換換口味,想要去部落投宿。

布和聞言,連忙擺手:“不不。”

傅希言逗他:“你不是不不,你是布和。”

“不不。王在,你,不去。”布和越急越講不清楚,每到這時候,隻能求助裴元瑾。

裴元瑾道:“蒙兀王庭離天池不遠,附近的部落都是大部落,一般人這麼找過去,很可能有去無回。”這裡的一般人特指一般的北周人。看蒙兀這麼積極地幫助北地對付北周,就知道他們對北周有敵意。

傅希言點點頭,看向布和:“這樣看來,你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布和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傅希言嘿嘿邪笑著:“嘖嘖,讓我想想,上個讓我們覺得沒有用的人,現在可能已經……”

布和張大眼睛,雖然臨走前父親跟他說過,異族人有可能會對他做壞事,但他以為他們這一路已經相處得很好了。

原來,都是騙他的嗎?

……

天色將暗,傍晚的微風將草原翻出了層層綠浪。

布和牽著兩匹棗紅馬的韁繩,騎在

白馬上,一臉茫然地踏上了歸途。

白馬感覺自己老大的地位終於被確立,踩著歡快的小步伐。布和看著兩邊景色倒掠,忍不住回頭,想看看那兩個奇怪的異族人是不是後悔了。畢竟天池還沒有到,他們又額外給了自己一大筆錢,讓自己走……一匹馬都不留下,這太奇怪了。難道北地人都不會覺得吃虧嗎?

“不覺得吃虧”的傅希言正跟著裴元瑾在天池附近穿梭。根據阿布爾斯朗的描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