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頁(1 / 1)

。”

傅貴貴不會說話,不能問他為什麼是三杯雞,可傅希言還是貼心地解釋了:“你悲慘,我悲傷,場麵悲涼。”

傅貴貴哎呀地叫了一聲,然後乖乖不動了。

傅希言掠過小樹林,知道裴元瑾不會選在這裡,因為自己曾經對他說過,閃電劈到樹木容易引起火災。

裴元瑾抓緊時間既然從城裡跑出來,應該會避免這一點,唯一還沒想通的,是他帶著班輕語的屍體做什麼。

出了樹林,在往前是大片荒地,看到矗立在荒地裡的挺拔身影時,他才將心放回肚子裡,放慢腳步,一步步走過去。

直到那身影猛然後仰,重重地倒向地上,他才陡然加快速度,在對方落地之前,用手扶住了他滾燙的身體。

裴元瑾衣衫襤褸,雙目緊閉,%e8%a3%b8露的肌膚有好幾處焦痕。

傅希言搭著他的脈搏,發現他心跳很緩慢,好似進入了沉睡狀態,用窺靈術看靈魂,倒是出奇的明亮。

他微微鬆了口氣,抱著人坐在地上。

夜風吹過皇帝的塵埃,也吹起了衣服的殘片。他伸出手,將風

中帶來的焦黑衣角的抓在手裡。班輕語就躺在不遠處,從他的角度看,剛好能看到半張黑炭的臉。

傅希言突然明白了裴元瑾的意圖。

莫不是他感覺到了雷劫將臨,所以拿班輕語的屍體做探路石?

不得不說,班輕語之前死得輕鬆了些,但死後天打雷劈倒也應了因果報應的說法。

又是一個冬晨。

又比前一日更冷。

打算上山拾柴火的村民遠遠地看著荒地上堆著東西,湊近一看,才發現是兩個抱在一起的男人,不遠處還站著一隻巨大的“雞”,以及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

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了,不知是去找村長還是去報官。

醒過來的傅希言摸了摸裴元瑾的脈搏,見他還是和昨天一樣,不由歎了口氣:“你要是再不醒,我們就要被抓去坐牢了?也不知豫章地牢的條件好不好,是單人房還是雙人房。要是把傅貴貴送給封懷古,不知道他會不會網開一麵。

“你說你,就這麼輕輕鬆鬆地把班輕語給殺了,顯得我之前的虛與委蛇是多麼的愚蠢啊。早知道你這麼能打,我們進了南虞之後,就該直接殺去靈教總壇,當著她徒子徒孫的麵,和她算這筆賬。

“豫章這個地方,觀眾還是太少了。也不知道封懷古會怎麼說這件事。是歌頌你的英明神武,不可戰勝,還是貶低班輕語外強中乾,不堪一擊。”

“她心境破了,走火入魔是早晚的。”

“她本來就沒有心。”傅希言說完,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不是自己說的,忙低下頭,裴元瑾睜著眼睛,仰頭看著他。

傅希言沉默了下:“這張臉這個角度應該不怎麼好看吧?”除了方下巴、大鼻頭,還能看到啥,難得他還能露出欣賞的表情。

裴元瑾緩緩坐起來。

傅希言激動地問:“你現在是金丹期了?”

裴元瑾搖頭:“不是。”

傅希言呆住。他問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接受除了“是”以外的答案。他摸著裴元瑾臉上的焦痕:“不是都已經挨雷劈了嗎?”

裴元瑾歎氣:“還不夠。”

傅希言從來沒聽說過雷劫可以分期付款的。

裴元瑾說:“我能感覺到雷劫中蘊含著比靈氣更加純淨的力量,它需要更強大的身體。”論身體強大,除了傅希言這樣靠著天地鑒作弊可以無限修複的不死之軀外,放眼天下,當屬練就極陽聖體的

裴元瑾最強。

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完全吸收雷劫中蘊含的力量。聖燚功分好幾個層次,真元強行封閉後,他體溫與正常人無異,說明身體的層次已經從極陽聖體的隱藏狀態跌落。

這是一個極為討巧的狀態,心境沒有跌落,但身體層次跌了,不是築基巔峰的他,自然無法與雷劫產生感應,故而延緩了雷劫的到來。

若非如此,隻怕上一次他頓悟的時候,就已經被雷劈死了。

這次也是一樣,他心境上的頓悟帶動了身體層次的提升,引來雷劫,但極陽聖體的全盛狀態依舊無法抵禦雷劫。

關鍵時刻他拿班輕語扛了一下,真元趁機二度沉睡,但囤積在他體內的雷電依舊造成了不輕的傷勢。

傅希言還是第一次聽說真元有此智能,但反過來想想,人的身體本就奧妙神奇,消化係統、免疫係統、能量代謝係統各司其職,也不需要人腦安排,真元遇到威脅,啟動避難機製也不足為奇。

傅希言問:“那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裴元瑾想了想道:“可以再殺一個武神。”

第138章 合作和背叛(下)

山廟廢棄多年, 誦經的僧人早不知去向何處,隻有供奉的菩薩依舊保持著結跏趺坐,靜默地看著門外輪轉的四季山景。

難得今日廟中有客, 拂去塵埃, 增添人間煙火氣。

篝火前, 兩人對坐,烤著不知名的鳥兒。熊熊火焰的背後, 一隻長著粉色絨毛的鳥頭正一伸一縮地探看著樹枝上鳥, 絲毫沒有兔死狐悲的憂愁, 看那活潑伶俐的模樣, 仿佛默認了坐在篝火邊的人類才是它的同族。

裴元瑾身上的傷看著嚇人, 但行動無礙。

他將鳥從樹枝上取下來, 遞給對麵的傅希言。

傅希言已經恢複了本來麵目。沒有了易容, 臉上肌膚如獲新生, 他揉了揉臉,撕了一片肉塞入嘴裡,露出了懷念的神色:“過了這麼久,鳥肉沒有進化,廚藝也沒有進步,看來都很念舊啊。”

裴元瑾從行禮裡取出一隻小壺和一小袋茶葉, 傅希言看到藥材,想起裡麵有胡椒, 高興地翻找出來,手指碾碎撒在鳥肉上。

裴元瑾看他咬了一口, 臉色就比自己煮的茶水綠了。

傅希言感慨:“還是得有鹽啊。”

傅貴貴還在旁邊探頭探腦, 他就撕了一塊給他, 傅貴貴高興地接過來, 然後嘔吐出來,圓滾滾的眼睛充滿了嫌棄和驚詫,似乎在問,作為人,你怎麼能吃這樣的東西!

傅希言伸了個懶腰,扭頭看門外,絲絲細雪飄進門來,竟然下雪了。

他站起來,倚在門邊,看著那落到地上,轉瞬即逝的雪花,好奇地說:“不知道村民發現班輕語的屍體後,會如何處置。”

裴元瑾省去了煮茶的繁瑣步驟,直接將茶葉放入滾燙的開水中:“越王手下如果不是太笨,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村民見到屍體,自然是上報官府,官府層層上報,消息最後落到封懷古的手中。

一代武王慘死郊外帶給他極致的震撼。

他用兵如神,但武功止步於鍛骨期,並不理解武道、心境,隻知道武王與自己的層級相差甚遠,對方能殺班輕語,便能殺自己。

他雖然剛愎自用,卻也知道人隻有留著一條命才能繼續剛愎自用下去。他一邊叫人幫班輕語收屍,一邊寫信,八百裡加急送往臨安。

軍師說:“聖女今日原本有一場法會,雖然貼了告示告知他們取消,仍有不少百姓從各地趕來。不知是否要驅散他們?”

封懷古皺了皺眉。班輕語的死,雖然讓他生出兔死狐悲的驚懼,可對於左右朝局,甚至左右皇帝的靈教,他依舊毫無好感。烏玄音即將成為皇後,他不敢說三道四,對已經死翹翹的班輕語就沒那麼客氣了:“嗬,聖女法會,道理說得冠冕堂皇,做的事情倒也當得起天打雷劈。”

軍師忙道:“將軍慎言。”

封懷古不悅:“此間隻有你我,有何不可說?”都已經關起門來罵人了,還要講究死者為大的體麵嗎?

軍師躊躇道:“城中有傳言說,殺班輕語,乃是將軍授意。”

……

“放屁!”

被黑鍋的封懷古怒極。

然而,裴元瑾大戰班輕語時,封懷古剛好趕到客棧,裴元瑾帶著班輕語屍體離開時,封懷古就在客棧裡。^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在封懷古的視角裡,自己手下都是普通士兵,又來遲一步,沒有追上裴元瑾,又武功不濟,沒有留下傅希言。可老百姓哪裡會相信連豫章都能打下來的大將軍居然留不下刺客。

除非這刺客本來就是大將軍派來的。不然如何解釋,聖女和大將軍這樣的人物會相繼出現在這個偏遠的小小的客棧裡呢?

當然,封懷古可以實話實說,為了買鳥。可在傅希言的前世,網絡那樣發達的時代,也是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何況現在。

封懷古暴怒之後,很快在軍師的安撫中冷靜下來。

“短短一日,流言四起,怕是有人在暗中挑撥。”軍師分析道,“客棧的掌櫃我已經下令封口,想來不敢胡言亂語,那還有誰能知道將軍和聖女一前一後去了客棧?”

封懷古閉了閉眼睛:“將豫章再梳理一遍,不許留下半個榕城探子!”

軍師領命。

“還有,貼出告示,緝拿裴元瑾。”

他雖然害怕裴元瑾上門索命,但更

怕皇帝和烏玄音誤信流言,要拿下他這條命。

軍師猶豫了下,問:“若是有人提供裴元瑾的下落……”

封懷古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

軍師心領神會,急忙告退。

有人提供下落,自然需要核實,以裴元瑾的武功,這一來一回拖拖拉拉之後,難道還會站在原地嗎?

豫章因為班輕語的死,鬨得雞飛狗跳,而兩位罪魁禍首則吹著壺裡的茶水,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得正香。

熱茶入胃,整個人都暖洋洋的,愜意極了。

進入南虞以來,這是傅希言第一次感覺到了輕鬆。他背靠著裴元瑾,兩條腿伸得筆直,眯著眼睛欣賞外頭越下越大,洋洋灑灑的白雪。

仿佛那是一層流動的紗簾,將廟內外,隔成兩個世界。

他終於有閒情逸致聊天:“你是怎麼知道班輕語心境已破的?”

裴元瑾抱著他:“你們在客棧的時候,我去了附近打探消息。”

傅希言驚訝。在自己麵前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裴元瑾竟然會主動打探消息,他佯作吃醋地說:“哼哼,那你一定和彆人說了很多話。”

裴元瑾捏捏他的鼻子:“還是彆人說得多。”

傅希言發現他指尖微涼,抓住他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裡:“彆人說了什麼?”

裴元瑾笑%e5%90%9f%e5%90%9f地感受著他手中傳來的暖意,淡然道:“班輕語這幾個月忙於慈善與法會。”

慈善當然是好事,但班輕語做慈善,傅希言隻能想到一條歇後語——“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裴元瑾也是這樣想的:“她一貫無利不起早,她主持慈善與法會必然因為能帶來好處。武王期需要的好處,就是鍛造心境。”

其實這並沒錯。

他現在走的這條路也是鍛造心境,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