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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南山一臉疑惑,似乎在問這是什麼問題。

裴元瑾卻習以為常地反問:“你為什麼讓我被抓走?”

傅希言:“……洗洗睡吧。”

沒有混陽丹,抓走裴少主也隻能乾看著,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自己比較危險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翻來覆去,越想越覺得班輕語不懷好意。

他用手肘撞了撞床友:“燉了我並不能熬出混陽丹這件事,班輕語知道嗎?”

裴元瑾閉著眼睛回答:“重要嗎?”

“我擔心她沒常識,病急亂投醫。”

“放心,你能眼睜睜看著她把我抓走,我不能。”說罷,裴元瑾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傅希言:“……”

觀河居的床有點小。

床上的聲音更小。

“我錯了。”

“我會保護你的,像老鷹捉小雞……不是,母雞保護小雞那樣。”

“我換個說法啊。”

“如果班輕語敢抓你,讓她先抓我。她肯定是個瘦子,一定抓不動。”

傅希言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得正高興,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一抬頭,發現裴元瑾不知什麼時候轉了過來,一雙黑亮的眼睛正盯著他的嘴巴。

這個節奏……

是不是有點快啊?

快的……

又似乎是

他心跳的節奏。

傅希言喉嚨有些發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後就見裴元瑾抬起手……捏住了他上下兩瓣嘴唇。

傅希言:“……”

好的,我錯了。

彆問,問就是哪都錯了。

*

觀河居離夫子廟很近,不過此地的夫子廟是著名學府,不像前世以美食聞名於世。

說起金陵美食,傅希言最心動的便是鴨血粉絲湯,可惜這時候還沒有金陵人把粉絲加到鴨血湯裡,所以他們吃的鴨血湯裡隻有鴨血鴨肝鴨腸鴨胗。

不過,已經很美味了。

傅希言配著兩隻大肉包,吃得很是滿足。

等他們吃飽喝足,謝雲鈴便適時的到了:“代教主已在總壇恭候大駕。”

傅希言覺得“代教主”這個詞有點意思。教主是病了,失蹤了,為什麼還要代呢?

他把疑問留到三個人坐馬車的時候,壽南山解釋道:“烏玄音常年住在宮裡,陪著小皇帝,教中事務基本已經交給了班輕語。”

傅希言好奇:“烏玄音是太師?”

說到這個,壽南山的表情有些古怪:“小皇帝年紀雖小,心思卻重得很,能夠在攝政王的嚴防死守下順利即位,還扳倒了他,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本事。烏玄音雖為帝師,不過,她年紀也不算太大。”

傅希言奇怪他為什麼兩次提到年紀,細細一想,頓時驚了:“皇帝和她都幾歲啊?”

壽南山說:“小皇帝十九,她大概四十出頭,也就差了個二十來歲吧,不算離譜。”

這話等於是佐證了自己的猜測。傅希言好奇道:“皇帝是自願的嗎?”

壽南山說:“烏玄音已臻武神境,駐顏有術。她當年可是南虞第一美人,其風采更勝班輕語,繼任靈教時,她一場靈雨祈舞,不知惹了多少相思債,偏偏一個都沒看上。也不知秦煜那黃毛小兒有什麼魅力,竟能令仙女動凡心。”

傅希言聽他語氣酸溜溜的,戲謔道:“那些相思債裡,不會也有您的一筆吧?”

壽南山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

裴元瑾說:“他更喜歡烏玄音的師父。”

壽南山像被踩到尾巴般的炸毛了:“胡說,我怎麼可能喜歡胡珞珞那個女人?”

傅希言和裴元吉交頭接耳:

“這麼多年還記得名字,那不是一般的喜歡啊。”

“虞姑姑說,當初在壽總管房間裡看見過一幅畫像。”

“畫中人很美吧。”

“嗯。”

壽南山聽不下去了:“胡說八道!我房間裡就掛過觀音菩薩!”

傅希言一副隨你說,我就不信的表情:“不愧是武王,嘴真硬。”

壽南山:“……”

*

新城開放沒多久,靈教還在慢慢搬遷,總壇目前還在金陵。

靈教總壇是一片占地麵積極廣的建築群體,看似黑瓦白牆,實如銅牆鐵壁。從上麵俯瞰,是個極規則的正方形,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有好幾個入口,每個入口都代表著來人不同的身份。

總壇正麵向南,並列著五道大門。

正中間的門最高目測三丈,寬度可以容納五個人並肩往裡走。

其次是左邊那道,隻遜了一籌,開門時,需要好幾個人一起推拉。

裴元瑾等人走的就是這道門。

謝雲鈴怕他們多心,特意解釋道:“中門隻有靈教教主才能開。”即是說,他們走的這道門,已經是靈教給出的最高禮

儀了。

傅希言跨過門檻的時候,特意抬頭看了一眼,那門框厚度起碼有半丈後,萬一被關在裡麵,逃都不好逃啊。

總壇內部布局更是複雜繁瑣,猶如迷宮一般。

傅希言剛開始還想著記一記路,後來發現完全已經混亂了,可怕的是,他能感覺到謝雲鈴並沒有刻意繞路,人家家裡就是這麼大。

穿過不知第幾條走廊後,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片空場地。場地中間坐落著一座下陷的塔。

塔不高,卻深。

眾人跟著謝雲鈴下樓梯,走了約莫三層樓的高度,終於來到塔門前。

謝雲鈴說:“代教主隻想見裴少主,壽總管和各位請隨我在外麵等候。”

裴元瑾牽起傅希言的手:“我不會讓他單獨在外麵。”

傅希言有點感動。這是怕他誤會嗎?其實混陽丹的作用這麼霸道,他真的很難誤會。

而壽南山、潛龍組、棲鳳組想的是:什麼叫單獨?他們不是人嗎?

謝雲鈴似乎早就想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什麼也沒說,就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元瑾拉著他往裡走,不忘提醒:“你說過會保護我,要說到做到。”

傅希言:“……”

傅希言:“好咧,少爺!”

第69章 金陵之秦淮(下)

兩人往塔裡麵走。

按理說,像這種窗戶小、樓層高的地方,多少會有些陰森,但這座塔正中放著一盞巨大的蓮花燈座,鑲金嵌銀,垂珠掛玉,那滿眼的富貴閃耀起來,比塔外的陽光還要明亮搶眼。

至少傅希言有點移不開眼睛。

燈座後麵站著一名侍女,無聲地指著樓梯。

他們拾階而上,二樓被布置成了一間靜室。地上一張矮幾,幾個蒲團。北向放置著一麵屏風,上書一個大大的“爭”字。①思①兔①網①

屏風後琴聲忽起。

琴調卻與“爭”字相反,極為平和,甚至有些平淡。在琴聲中,傅希言仿佛看到前麵有一片明鏡般平靜的湖麵,沒有明月倒映,沒有微風吹拂,一切都像是靜止了。

傅希言一直等著湖裡出現一個水怪,然而琴聲就保持著這種慢悠悠的節奏一直到結束。

他是在琴聲結束三秒之後,才發現它是真的結束了,而不是喘一口氣繼續。

屏風後麵傳來細微的動靜,少頃,一個打扮素雅的少女便從後麵走了出來。隻論容貌,她不及鐵蓉蓉美豔奪目,然而身上有種清新的氣質,如空穀幽蘭一般,叫人見之忘俗。

不用自我介紹,傅希言便知眼前這位便是靈教代教主班輕語了。

她朝裴元瑾頷首致意,然後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裴元瑾和傅希言落座後,班輕語拿起一個蒲團,放到了裴元瑾對麵的位置,然後側身坐下:“今日請裴少主是為了兩件事。一是為我,二是為你。”

傅希言知道為啥她年紀輕輕能當領導了,講話隻講重點,不講廢話,開會效率高。

“儲仙宮豢養了不少仙獸,我們願出錢購買,譚不拘和錢莊賬簿可以作為添頭,讓你們拿回去。”

班輕語口中的仙獸,其實就是裴元瑾養的白虎,壽南山騎的青驢……這類的動物。儲仙宮一心想飛升,養寵物也是效仿仙人。神話故事裡有什麼,他們就養什麼,如果現實中沒有,就養類似的,美其名曰“仙獸”。

白虎仙不仙的,傅希言見過,摸過,喂過,養過,自然知道就是訓練有素的動物,儲仙宮主都還是一介凡人呢,哪裡有讓雞犬升天的能力,所以班輕語的這個條件本身就很古怪,像上杆子送錢。

裴元瑾道:“二呢?”

既然第一個條件像兒戲,那重點可能就在第二個上麵了。

班輕語答非所問地說道:“我被師父納入門牆的時候,隻是四歲,沒多久,師父就過世了,是師姐將我帶大。師姐至今沒有收徒弟,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

傅希言覺得這姑娘講話雲裡霧裡,叫人聽不明白。堂堂一個靈教教主覺得沒必要收徒弟難道不就是因為有個師妹是代教主嗎?那怎麼就不是因為她了?

裴元瑾卻似懂了:“你不是代教主嗎?”

班輕語道:“那是她改變了主意。但是一個人的想法,隨時都有可能再改變。”

傅希言聽懂了一點點,又像是一點沒聽懂。

班輕語的意思是,烏玄音原本沒打算讓她當代教主,或是沒打算讓彆人繼承教主之位?怎麼著,難道是烏玄音中二病發作……想弄垮靈教,同歸於儘嗎?

裴元瑾說:“與我何乾?”

班輕語說:“我打算衝擊武王。屆時,我會用天下至寒的冰魄陰泉淬煉真元,若能成功淬煉出寒冰聖元,或許能一試少主極陽聖體的威力。”

傅希言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這一試……是他想的那種試法嗎?

他看著兩人嚴肅認真的表情,一時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思想汙穢,想得太多。

她見裴元瑾沒說話,又補充道:“少主遲遲不升武王,是擔心傅公子心境不穩吧。傅公子一年之內從真元期直升脫胎期,堪稱天縱奇才。但進步飛速,根基不穩,入道之後,就可能心境崩潰,風險很大。我則不同,我與少主晉升的時間相差無幾,一直齊頭並進,若要雙修,我是最佳人選。夏雪濃、溫娉都不及我。”

裴元瑾意味深長地看了傅希言一眼,說:“就算有冰魄陰泉也未必能淬煉出寒冰聖元。”

傅希言震驚地看著他。你個狗子,竟然還認真考慮了?

班輕語說:“我有七成把握。還請少主暫留一個月,一個月後見真章。”

裴元瑾沉默不語。

班輕語清冷的目光終於轉到了傅希言臉上:“一個月後,若我淬煉聖元失敗,自然不會阻攔你與傅公子回儲仙宮成親。”

老子成親還要你恩準咯?

傅希言心中不爽至極,偏偏裴元瑾直到離開都不發一言,似乎默認了這件事。

他甩開手,大步走在前頭,與跟在後麵的裴元瑾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