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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段距離,壽南山見兩人進去時甜甜蜜蜜,出來時就像勞燕分飛一般,心中一怔,有些焦急地問:“這是怎麼了?”

傅希言冷笑道:“整日問彆人要是還有彆的選擇要不要負責,輪到自己就舉棋不定了。”

壽南山聽這意思,是少主和代教主的事情又有眉目了?可少主後院失火,讓手下們很是為難。他向裴元瑾使眼色,讓他先將人安撫住,一切等回去再說。

裴元瑾過去拉了拉傅希言的手。

傅希言哼得一聲甩開。

安靜得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謝雲鈴突然說:“我送各位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歸心似箭的緣故,來時百折千回的路,回去時竟然很快就走到了門口。

傅希言率先上了馬車,然後伸出手拽了拽準備往後走的壽南山,等壽南山無奈上車後,他就朝著準備上車的裴元瑾說:“滿載了!再坐超載了,走了走了。”

……

裴元瑾隻能去其他車。

壽南山坐在車裡,像知心爺爺一樣地詢問發生何事。

傅希言噘著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我終究是個備胎。”

“什麼是備胎?”

“一輛車四個輪子,我是老五。彆人開車,我聽著;彆人滾了,我吊著。”他說著說著,就無儘心酸,眼眶都有些紅了。

壽南山說:“少主不是這樣的人。”

傅希言咬牙:“你們少主壓根不想做人。你們就是一幫神仙!”

這話壽南山也分不出好是不好,隻能乾笑了下。

馬車又回到了觀河居,謝雲鈴說,他們留在金陵期間,這座房子可隨意使用。

小桑忍不住話,問:“我們要留在這裡?多久?”

“你們少主要是萬事如意,那就是一輩子,到時候我一個人走。”傅希言說著,氣呼呼地回了房間。

壽南山那手指點點小桑。

小桑縮著頭不敢說話了。

因為船上地方小,潛龍組和棲鳳組幾個都不用像以前那樣潛伏在暗處,下船之後,裴元瑾也沒讓他們藏匿起來,所以就大搖大擺成了明麵上的保鏢。

傅希言進屋後,裴元瑾跟著進去,壽南山便叫其他人散了,好好守著房子,彆讓其他人靠近。

裴元瑾一踏入房門,就聽傅希言重重地哼了一聲,他有些納悶:“不是演戲嗎?”

傅希言翻了個白眼:“誰跟你演戲?”

裴元瑾皺眉:“我明明暗示你了。”

傅希言冷笑:“你確定當然不是暗示我退位讓賢嗎?”

裴元瑾的表情有些無奈,在班輕語麵前的高冷此時褪得涓滴不剩:“班輕語不可信。”

“所以你是因為不相信班輕語能做到,不是不希望班輕語能做到?”傅希言立馬抓住了他言語中的漏洞。

裴元瑾疑惑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到底在糾結什麼。

傅希言沉默了會兒,突然歎了口氣:“我現在是不是特彆像深閨怨婦?”

“我沒見過深閨怨婦。”

傅希言:“……”這條回答非常裴少主,讓人情緒都不連貫了。

裴元瑾伸出手,握住了傅希言放在桌上的那隻胖手:“我們才是一起的。”

這一刻,傅希言心中突然湧現了許多問句——我們為什麼是一起的?隻是因為混陽丹嗎?如果班輕語可信,那他的立場會不會動搖……諸如此類的問題。

不過他還是很快將這種衝動控製住了。

其實他看懂了裴元瑾當時遞給他的眼神,後麵的表現也的確是出於配合。如果真的相信了,他反而不會這樣理直氣壯地表現不滿。畢竟,他與裴元瑾身份地位差距的縮短都源自於混陽丹的效用,一旦這條紐帶真的斷開了,自己並沒有足夠的底氣敢向一個超級門牌的繼承人指手畫腳。

他一向活得清醒。

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提出這些由悲觀情緒引導出來的問題。

傅希言想,儘管他們兩人都在努力向彼此靠近,可如今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他也不知道。不但不知道裴元瑾的,也不清楚自己的,所以,現在打開蓋子檢驗成色還為時過早,應該再等得久一點,讓它在瓶子裡多發酵一會兒。

他習慣於自我調節,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笑眯眯地問:“為什麼班輕語不可信?”

裴元瑾並不知道他內心產生過那麼一大段的波動,自認為是自己的話起到了效果,滿意地捏了捏他的手說:“冰魄陰泉淬煉寒冰聖元有極大的風險,七成把握是妄言,最多三成。一旦失敗,真元儘毀。她不會這麼做。”

所以他一開始的方案就是混陽丹,混陽丹被傅希言吃了七顆以後,也沒有考慮過這條路。因為風險太大,效果卻未必佳,靈教絕不會同意。

傅希言說:“她知道你知道這些的嗎?”

裴元瑾道:“應該知道。”

這就令人費解了。

一個謊言,明知道騙不到了人,為什麼還要說呢?

“或許,她認為你走投無路,哪怕病急亂投醫也會試著相信?”

傅希言嘗試跳出裴元瑾和自己的身份,代入班輕語的視角看待這件事。兩個男人,因為一場意外,不得不終身捆綁在一起,這時候,突然有個絕世美女給了一線希望,你們願不願意相信?

如果是剛剛吃下混陽丹的傅希言,和剛剛知道傅希言吃下混陽丹的裴元瑾,極大可能是……願意的,甚至可能會把她當作救世主一樣供著。

可時間過去太久,久得裴元瑾已經承認了他少夫人的身份,班輕語這時候再出手,未免有些滯後了。

裴元瑾說:“她必有其他用意。”

傅希言說:“或許她根本不在乎你信不信……我們從結果推倒,譚不拘、賬簿如果她都如約奉還,那目的就是引你來。你來了以後,她還要你在這裡待一個月。”

他眼睛一亮:“她就是想讓你在這裡待一個月?為什麼?”

總不能一個月之後,南虞上空,七星連珠,天門大開,大家都能第一時間排排坐,吃果果,欣賞天文奇觀吧!

*

靈教總壇,蘊靈塔,二樓靜室。

從裴元瑾一行人離開之後,班輕語就坐在蒲團上等,等著謝雲鈴回來。終於,樓梯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謝雲鈴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她的神情看上去比接待儲仙宮一行人時要柔和許多,不近人情的臉上甚至出現了微微笑意。她與班輕語的關係也不似外人想得那樣上下分明。

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她無需行禮,直接在對麵的蒲團上坐下了。

班輕語說:“他們表現如何?”

謝雲鈴說:“傅希言很生氣,回去的時候都沒有和裴元瑾坐同一輛馬車。”

這樣的好消息,班輕語聽後不但沒有高興,甚至微微歎了口氣:“看來他並沒有相信。”

謝雲鈴疑惑:“他不是生氣了嗎?”

班輕語說:“我與他打過一次交道,看似心思簡單,其實滴水不漏。如果他真的相信了,反而會藏在心裡,不會表露出來。”

謝雲鈴臉上的興奮消失了。

靜室便成了真正的靜室。

班輕語沉%e5%90%9f了一會兒道:“還是沒有景羅行蹤的消息嗎?”

謝雲鈴說:“沒有。儲仙宮也沒有動靜。”

班輕語麵色有些凝重:“武王武神如果想要掩人耳目,太容易了,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死死盯住裴元瑾一行人,關鍵時刻,他們就是人質。裴雄極時日無多,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出事。”

謝雲鈴道:“是。那天地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天地鑒方麵,我們就隻能相信他了。”班輕語輕輕歎了口氣,“靈教崛起的時間太短了,師父又走得太早。我們如今隻有師姐一位武神,還是太單薄了。”

提到烏玄音,謝雲鈴不高興地皺眉:“教主一心撲在南虞皇帝身上,也未必會出全力。”

班輕語低聲道:“她若不是為了情愛,又怎麼有我的機會呢?”

謝雲鈴愣了下,悶悶地應了。

班輕語頭疼地揉揉眉心,為了這件事,靈教潛心準備了數十年,決不能在她手中功虧一簣。她這些日子耗費的心力,承受的壓力,都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謝雲鈴見狀立刻站起來,繞到她身後,跪坐下來,雙手按在她的太陽%e7%a9%b4上,輕輕按揉。

班輕語閉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道:“萬獸城的人應該快到了吧?”

謝雲鈴手微微一頓,低應了一聲。

班輕語說:“如果是息摩崖,你不許再與他起衝突。靈教聽著是南虞國教,地位崇高,勢力龐大,其實缺乏高端戰力,與天地鑒、儲仙宮相比,底蘊太淺,正需要聯合其他勢力。萬獸城銅芳玉有實力卻不聰明,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謝雲鈴黯然地垂下眼眸:“是。”

班輕語寬慰道:“我知道息摩崖好色,你略微應付幾句,隨意找幾個歌女陪他就是了。一些言語上的冒犯,不痛不癢,在大事麵前,不值一提,你要會忍。”

謝雲鈴說:“是。”

班輕語似乎感覺到了她心有不甘,抬起手,在她的手腕上輕輕拍了拍:“事成之後,儲仙宮、天地鑒何足畏懼?吞了萬獸城又有何難?不要急於一時。”

謝雲鈴仿佛已經看到了她描繪的美景,嘴角終於露出些許笑意。

*

她們在靜室內密謀,傅希言和裴元瑾是無論如何都聽不到的。

但他們能夠猜測,要自己在南虞留一個月,說起來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彆人非要這麼要求時,很可能是因為在看不到的地方正在偷偷發生一些與自己相關的事情。

裴元瑾派壽南山去了趟新城,把原駐金陵的主管事找來。

儲仙宮在南虞的勢力發展不如北周,留在金陵的隻有打探消息的風部,連雨部生意都統一歸攏到臨安雨部指揮。

儲仙宮駐守南虞分部的成員大多本身就是南虞人,比如來的這位風部主管事馬清。

傅希言看著他,有些好奇地問:“你是不是易容了?”

馬清呆了呆:“並未。”

傅希言對裴元瑾說:“看來不能指鹿為馬了。”他隻是想起了江陵城內,那個一個照麵就茅塞頓開,升任武王的鹿清,故而開了個小玩笑。

馬清在金陵待久了,顯然對來自總部的諸人十分敬畏,態度甚至恭敬到了有些結巴的程度。

而他的表現顯然也並不令人滿意。

裴元瑾聽過他說“我去新城是靈教建、建議的,他們,他們送了我一間宅子”時,臉上的寒霜幾乎要掉下渣來。

壽南山身為風部總管,看著這樣的屬下,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馬清走後,他不得不出麵解釋:“儲仙宮近年來在南虞發展艱難,馬清是老主管的得力助手,幾年前新提起來的。原來的老主管已經被調去了臨安。”

裴元瑾不用問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