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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而另一個,應當就是他當初說要遷都的那個原因。

南虞刺殺群臣,諜網深入朝堂,這種昂然的叫囂姿態,必然會激怒北周這位本就心%e8%83%b8狹窄的皇帝。如今北周內亂平息,反擊也是情理之中。

建宏帝派他們南下,隻是第一步。

首先看他們能不能順利抵達南境,再看他們能不能成功站穩腳跟。若是做到這兩點,證明自己是有用之人,建宏帝就會承認他們的身份,正式賜予官職。若是沒做到,那萬事皆休,一日朝廷要犯,一生朝廷要犯。到時候,就會有其他人來替代他們。

等南境整理完畢,下一步,便是南虞。

傅輔問:“你們以為我們該如何站穩腳跟?”

離開鎬京後,傅輔和傅軒商量這些事便不再避著幾個孩子,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儘快借著這場巨變成熟起來。尤其是傅禮安和傅希言,一文一武,相輔相成,光耀門楣的任務便著落在他們肩上。

傅禮安率先開口:“一是找一件小事,借題發揮,彰顯我傅家在軍中影響。二是謀得劉家認同,統一戰線。”

傅輔說:“前者冒險。說說後者。”

傅禮安看了眼安靜陪坐的傅夏清:“既然是結兩姓綢繆之好,締百年嬿婉之歡,那就先看看這樁婚事合不合適。”

傅家是嫁女,婚事合不合適一看對方家風,二看新郎人品。

傅輔點頭:“此事就交由兩兄弟就辦吧。”

在旁邊吃瓜的傅希言驚愕地說:“晨省這麼小,就讓他出去辦事嗎?”

傅晨省:“???”

傅輔等人:“……”

傅輔氣憤地指著他的鼻子:“你也知道晨省年紀小,還敢問!兩兄弟,兩兄弟,老四你是吃乾飯的嗎?”

傅希言:“……”他就是慣性思維。老爹說的是兩兄弟,而現場剛好就有自己的兩個兄弟,所以誤會了。

等傅輔、傅軒兩位長輩走後,傅希言找他哥商量任務分配。

儲仙宮有風部,打聽家風這題一看就適合他,他正要開口,就聽傅禮安說:“劉家家風淳樸,家中隻有一位夫人。劉夫人深居簡出,不管庶務,作為婆婆,極好相處。這些我都打聽過了,我還打聽到劉煥每日都要去金玉樓,你可以去那裡找他。”

三言兩語布置好任務,傅禮安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傅希言看著他的背影懊惱,懊悔,鬱悶……早如此,他就該搶先一步預習課本。

不過後悔也於事無補,隻能拖著沉重地步伐,找管家去打聽金玉樓為何地。

“金玉樓乃是荊州最大的青樓。”

管家回話的時候,傅希言就在裴元瑾的房間裡,聞言立馬去看身邊人的表情。

裴元瑾十分淡定地喝著茶。在路上的這幾天,蔣瑞已經摸清楚了少主的愛好,故而一入荊州,立刻派人奉上高價收購的荊州茶。

傅希言見他忙著品茶,微微鬆了口氣道:“你派人去盯著,見到劉煥了,立刻回稟。”

管家應聲去了。

傅希言對著裴元瑾歎氣:“這事兒原本該晨省去,可我看他年紀實在太小,去這種地方不合適,所以才勉為其難地應下了。”

裴元瑾總算開了口:“勉為其難?”

傅希言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勉為其難。不信你問我爹,我長這麼大,有沒有去過煙花之地……如果非要說,那唯一一次還是和你一起去的畫舫,而且咱倆坐得還是漁船。”

“這次是彌補上次的遺憾?”

“怎麼能說遺憾呢。我這不是為姐姐兩肋插刀,去探探那個劉煥的虛實嘛。”傅希言頓了頓,試探著開口,“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可。”

傅希言想:答得這麼快,看來是早有準備,幸好自己機智,及時領會了領導意圖。

他說:“不過劉家知道我們今日進城,劉煥有可能不會去。”再好色,也不能一天都閒不下吧?

說實話,在管家說金玉樓是青樓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對方劃出姐夫的名單了。吃喝嫖賭,前兩者忍得,後兩者忍不得。

不過婚事是劉將軍提的,皇帝允的,成與不成都不是一家說了算。所以,不能太武斷,他還是決定親眼看一看再說。

管家很快回來:“四少爺,金玉樓的人說劉公子中午就去了,如今還沒出來,已經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了?

那黃花菜都熟了。

傅希言站起來,將自己的各種暗器都揣在懷裡,方便下黑手,然後拉起裴元瑾就走。

*

與其他晝伏夜出的青樓相比,金玉樓可謂勞模,一日經營十二個時辰,樓中姑娘兩班倒,任何時候來,都是笑臉迎人。

傅希言和裴元瑾一到門口,立刻就有一群人飛撲過來。

這種畫麵電視上見多了,傅希言早有預料,打了個響指,跟在後麵的小桑小樟立刻上前,將人擋開。

傅希言與裴元瑾猶如明星出街,在護衛下慢慢往裡走。

老鴇被擋得無法近身,隻能舉著手喊:“兩位公子,你們這是來找哪位姑娘啊?”

傅希言說:“我來找劉煥。”

老鴇說:“我們這裡的姑娘都叫綠翡翠,紫珍珠,玉玲瓏,沒有叫劉煥……哦,我知道了,您是來找劉將軍家的公子吧!這邊請這邊請。”

她問也不問,直接讓人引路,可見劉煥不僅是這裡的常客,而且狐朋狗友還不少。

讓小桑小樟他們守住門口,傅希言進房門的前一刻,已經想好要做一杯純純的綠茶,不撕破臉,咱就陰陽怪氣一番,看誰先憋不住,然而,開門後,門內的景象卻令他的一番盤算悉數落空。

隻見兩間打通的廂房中間,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桌,一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漢子圍坐著,圓桌主座上坐著個白麵小將,身披輕甲,手持短戟,在那裡口沫橫飛地比劃來比劃去,聽得其他漢子連連叫好。房中唯二的女子就安靜地在旁邊端茶倒水。

傅希言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打斷他們的高談闊論。

他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有個侍女過來倒水,然後便走了,似乎對他們是誰,為何來此,毫不感興趣。

……

既來之則安之。

傅希言便認真聽那白麵小將講話,他說的竟然是如何破解長江老鬼的招式。

一個短須漢子十分捧場,小將每說一句,他便叫一聲好,等小將說完,喝茶潤喉,他便道:“聽了劉公子的這番拆解,再看那長江老鬼,也沒甚了不起。劉公子能十五招打敗長江老鬼,那儲仙宮少主竟然還花了四十幾招,可見也是徒有虛名之輩。”

吃瓜吃到自家頭上的傅希言:“……”扭頭看裴元瑾——他倒是老神在在,任由那群人在那裡胡說八道。

傅希言低聲說:“四十二招打敗長江老鬼的人怎麼變成你了?”青衫劍士袁秉不在現場,認錯人也就罷了,這麼多天過去,總不會長江老鬼都不知道是誰打敗了自己吧?

……

就算不知道,難道不會問一問儲仙宮少主的外貌嗎?他家裴少主的相貌萬裡挑一,和韋立命完全不在一個等級啊,怎麼認錯的?

瞎嗎?!

傅希言有些坐不住了,朗聲問:“不知各位何以認定打敗長江老鬼之人乃是儲仙宮少主?”

短須漢子正思如泉湧,數落得起勁,突然被打斷,便有些不高興:“袁秉在渡口親口問的,少主親口應的,還能有假?”

傅希言說:“你說得那日,不巧區區就在現場,可沒聽到裴少主親口答應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短須漢子問:“那他否認了嗎?”

傅希言有些不確定,回頭看裴元瑾,裴元瑾也在回憶。

好似……

的確沒有?

裴元瑾默默地撇開頭。

傅希言:“……”懂了,解釋等於掩飾,堂堂儲仙宮少主當然不屑做這麼沒有逼格的事情,畢竟連接信都要彆人伸手呢。

但是,不否認就是承認嗎?傅希言可不認!

他說:“你可知,我與令尊乃八拜之交。”

短須漢子被問得愣住了,仔仔細細打量了他好幾眼,搖頭道:“不曾聽家父提起。”

傅希言說:“你不否認,莫不也是承認了?那還不叫聲叔叔來聽聽?”

短須漢子終於反應過來他是在消遣自己,頓時大怒:“死胖子,你過來,老子拋死恩……”說到一半,他猛然捂住嘴巴,但已經晚了,兩顆碩大的門牙血淋淋地從嘴巴裡吐出來。

他霍然往前撲,被小將叫人攔住了。

白麵小將,也就是劉煥站起身,朝傅希言拱手:“若在下沒有眼拙,閣下想必是永豐伯四子,都察院京都巡檢使傅希言傅大人。”

傅希言回禮:“好漢不提當年勇,這巡檢使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劉煥道:“我可不曾聽聞傅大人被撤職啊。”

傅希言想了想,好像也對。雖然他坐牢,他跑路,但是皇帝並沒有下令撤職,所以,他現在算曠工?

劉煥又看向他身邊的裴元瑾,目光頓時熱烈起來:“這位想必就是與傅大人形影不離的儲仙宮裴少主了?”

傅希言下意識想反駁,他們哪裡形影不離了,轉念一想,他們如今吃睡都在一起,的確可以用形影不離表示。不過他們吃睡一起的事,自己知道,外人又不知道,所以還是可以反駁的。可自己若是反駁,不知裴元瑾會怎麼想……

他陷入奇怪的思緒,沒有及時回話,主外的裴元瑾隻能自己開口:“當日出手的,的確不是我。”

彆看短須漢子剛才神氣活現,碰到正主兒在場,氣勢立刻弱下去了,被打掉兩顆門牙也不敢再吭聲,趁著眾人不注意,自己就坐了回去,還特意壓低了身形。

劉煥並不懷疑堂堂儲仙宮少主撒謊,反而露出擔憂之色:“可這謠言遍及荊楚一帶,過幾日比武結束,武榜一定,便鐵板釘釘了。到時候,天下武林都會知道,儲仙宮少主在武榜上排名第九。”

傅希言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劉煥道:“武榜規矩一向如此,對那些剛剛闖蕩江湖的人而言,這是晉升上位的捷徑,可對那些成名已久的武學大家而言,這是避之不及的瘟疫。如今的武榜第二就是這麼上榜的,托了不少關係,都不能把名字除去。”

傅希言目瞪口呆。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蠻不講理的榜單。但轉念一想,武榜是四方商盟想出來的主意,商人無利不起早,榜單上出現的成名英雄越多,武榜的威信越高,投奔的高手就越多,四方商盟也就越壯大,一本萬利的事,自然是做得。至於這些高手願不願意……難道還能為此把四方商盟的人都宰了?

他有些擔心地看向裴元瑾。

堂堂儲仙宮少主上武榜已經夠丟人了,還排了個第九,尤其這第九還不是他自己打下來,這是埋汰誰呢!

傅希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