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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何死的不是你?”

傅希言吸了吸鼻子:“因為我師父最後犧牲自己保住了我。狗皇帝血洗拾翠殿的那一夜,師父原本有機會逃走的,可她擔心我,想帶我一起走,不料卻中了狗皇帝的埋伏!關鍵時刻,為了撇清我和她的嫌疑,她就說恨我,要殺了我,其實是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想保全我!”

說到這裡,傅希言都差點被自己描繪的場景感動了,眼眶紅紅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銅芳玉深吸了口氣,似乎也想控製住自己的哽咽:“是什麼樣的埋伏?誰下的毒手?”

傅希言道:“師叔,我是師父的徒弟,這個仇我自己會報!”

銅芳玉怒道:“說!”

傅希言張了張嘴,覺得這鍋子也不能隨便甩,萬一甩錯了,就前功儘棄了:“那天晚上,我師父來找我,原本是要救我出去的,但這個時候,突然進來了個白衣人,他武功極高,一出手,就驅散了我師父放出的蜘蛛。”

鐵蓉蓉的蜘蛛當時還蜇過小桑,他記憶猶新。

這個細節自然也得到了銅芳玉的認同。

她說:“師姐愛養毒物。”

傅希言心說:所以是個毒婦。

銅芳玉懊惱地說:“我早跟她說過,遇到真正的高手,這些小東西根本沒有用。”

傅希言憂傷地垂下眼眸:“師父那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所以……她,她突然說要殺了我,卻將我打暈過去,我知道,她是怕,怕我忍不住為她拚命!”

實在擠不出眼淚,他隻能用一隻手捂住臉,嘴裡發出嗚咽聲。

銅芳玉說:“那個白衣人到底是誰?”

傅希言說:“我也不知道,他戴著麵具,隻能看出他個子很高……”

銅芳玉喃喃道:“白衣,戴著麵具,個子很高,難道是……”

傅希言是照著白衣人說了幾個比較大眾的特點,沒想到她心裡竟然真的有了猜測的人選?莫非這個白衣人不但是鐵蓉蓉、銅芳玉的舊相識,而且還很熟悉?

她突然激動地問:“聲音呢?他的聲音是不是很低沉很好聽?”

白衣人救了他三次,傅希言當然不能真的把人給賣了:“他一進來就動手,沒有說話。”

銅芳玉怔忡了一會兒,搖頭道:“不可能,不會是他的。他怎麼會殺師姐呢?他殺了師姐,下個是不是就要殺我了?哈哈不會的,不會這樣的。他不會殺師姐的。”

她像是癡了,又像是瘋了,一個人自言自語地朝著破廟外麵走去。

傅希言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問懸偶子:“師叔這是怎麼了?”

懸偶子司空見慣地說:“不該你問的事情彆多嘴。”

“我是擔心師叔。”傅希言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想,萬獸城城主該不會被自己說瘋了吧?那自己可真是功德無量。

懸偶子冷笑:“你的故事編得不錯,可惜我不信。”

傅希言心想這還能不信?他自己都快信了。

自己故事裡的所有情節,都可以去查證。不管是刑部關於陳文駒越獄案的細節描寫,還是自己在刑部大牢裡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有據可查。

他自信地說:“是師兄對我有成見。”

懸偶子說:“不是成見。我今日見到你,整個人喜氣洋洋,可絲毫看不出來喪師之痛。”

傅希言歎氣道:“師兄,你每日都能光明正大地跟在自己的師父身邊,自然可以坦坦蕩蕩,卻不知像我這樣把師門藏得嚴嚴實實的人的辛酸。我的悲痛,我的哀傷,隻有在夜色的掩護下,才能展現一點點。”

“你和儲仙宮少主……嘿嘿,他對你嗬護有加,如影隨形,你還有什麼辛酸?”

傅希言心裡想:嘿嘿什麼嘿嘿,是嫉妒了嗎?

嘴上卻說:“師兄,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再好,也是個男的,我再不濟,也是個男的呀。”

懸偶子沉默了下,說:“要我相信你,有一個辦法。”

傅希言不是很想知道。

懸偶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小匣子,輕輕打開,隻見裡麵躺著一條黑漆漆的蟲子:“把這隻蠱吃下去。”

“不要吧。”傅希言光看著都覺得惡心不已。

他捂著嘴巴,一邊後退一邊擺手:“師兄,你我芳華正茂,何必如此猴急?人與人的相交,貴在知心,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嘛……”

懸偶子說:“你不吃,就說明你剛才說的都是在騙人。”

傅希言立馬舉起手掌:“我都對天發誓了。”

懸偶子說:“發誓是你們中原人的習慣,我們西陲不吃這一套!”

傅希言乾笑:“神明無處不在,不分中原西陲,這個,這個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隊神祗一定要保持尊敬敬仰仰慕慕容容易易容……師叔救命!”

銅芳玉收拾好情緒,從外麵平靜地走進來,一步步走到傅希言麵前,輕輕按住他的肩膀。

傅希言見懸偶子把匣子拿走,正鬆了口氣,就聽銅芳玉說:“這是萬毒蠱,吃下去之後,百毒不侵,對身體很有好處,你吃了吧。”

傅希言汗毛都豎起來了,麵容僵硬地說:“萬毒蠱,聽起來就不太,不太容易煉製。這麼好的東西,給我吃太浪費了吧?”

銅芳玉說:“也不算浪費,如果日後知道你撒謊,我隨時能殺了你。”

傅希言:“……”

他“憤怒”地甩開銅芳玉的手:“師叔,你竟然不相信我!要是我師父還在,她一定不會讓你這麼對待我的!”

銅芳玉說:“可你師父已經死了。她既然死了,我就是你唯一的長輩,你吃了這隻蠱蟲,從今以後就是我們萬獸城的玄武君。”

傅希言一點都不想當什麼玄武君,聽起來就像神話了的老烏龜。可惜銅芳玉並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捏住他的下巴,抓起那黑色的蠱蟲塞進傅希言的嘴巴裡。

感覺到蟲子爬進喉嚨的那一刻,傅希言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感覺,怎麼說呢,比小時候被脫了褲子等著打屁股針的那段等待還要煎熬!

銅芳玉一鬆開手,傅希言直接扶著柱子乾嘔起來,手指不停地摳著喉嚨。

“蠱已經進入你的體內,再摳也是摳不出來的。”懸偶子嘴角揚起惡意的輕笑,正要控製蠱毒好好地折騰他一番,卻發現那蠱進入傅希言身體之後,就像泥牛入海一般,完全感應不到。

他試了幾次,直接用了窺靈術,對著傅希言看,卻隻看到他全身淺黃色的一團。

銅芳玉見他表情怪異,問道:“怎麼回事?”

蠱也是傀儡的一種,隻有主人才能完全控製。

銅芳玉語氣森冷地問:“蠱有問題?”

懸偶子自知學習傀儡術的天賦不佳,銅芳玉一直頗有不滿,自己最近好不容易立了一件大功,若是因為這件小事,又讓師父看低了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而且他嘴上說懷疑,但傅希言的確說得有理有據,他心裡還是相信了七八成的。既然傅希言所說大概為真,那萬毒蠱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嗬,沒了更好!

故而他權衡一番後,選擇隱瞞此事:“沒有,我就是嚇唬嚇唬師弟。”

銅芳玉見傅希言還在努力催吐,忍不住道:“好了,夠了。”

傅希言抱著柱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其實內心焦急得很。不知怎麼回事,他吃了蠱蟲之後,真元就有些失控,真氣如海浪般洶湧而出。

他又不敢在此時打坐,隻能照裴元瑾說的,讓真氣在體內隨意行走,幸好沒有出現真氣對衝,走火入魔的情況。

銅芳玉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傅希言:“拿著。”

傅希言在心裡祈求:祖宗,你快給我回去,不然自己的一伸手,變成了拍一掌,那可怎麼辦?也不知是不是感知了他的心情,真氣終於順從地回到了真元。

銅芳玉說:“還不接過去?”

傅希言推拒道:“師叔,我怕我才蔽識淺,難當此重任。”

“再不收下,我可就生氣了。”銅芳玉聲音微微低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傅希言急忙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了過去:“多謝師叔。就是不知這玄武君要做什麼?”

銅芳玉說:“萬獸城有四大神獸王,分彆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青龍王由我大弟子息摩崖擔任,白虎王是一位西陲成名已久的高手,他一心練武,不理世事,你多半不會遇到他。此外,還有位麒麟君,也是西陲高手,你師父說自己勢單力孤,我就把他派給你師父驅策。也不知你師父讓他做了什麼,至今沒有消息,或許已經凶多吉少了。”

傅希言看著懸偶子有些難看的臉色,故意問道:“那懸偶子師兄是……”

銅芳玉看了看懸偶子。

懸偶子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銅芳玉掏出另一個塊令牌:“他有了,你也不好沒有。朱雀君的位置我一直留著。收下吧。”

懸偶子頓時感動不已:“師父……”

傅希言忍不住打斷他的“獲牌感言”:“師叔,這個令牌具體有什麼用?”

銅芳玉道:“在萬獸城,四大神獸王僅次於我,玄武與青龍、白虎、朱雀他們平起平坐。”

傅希言:“……”那不相當於明教四大護教法王?聽起來倒也有幾分威風,可惜這萬獸城是徹徹底底的邪教組織,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踏足的。

呸呸呸!

千萬不要立flag!

銅芳玉見他擠眉弄眼:“你不滿意?”

“當然不是!師叔能夠像信任自己弟子一樣信任師侄,師侄深感榮幸。我師父已經過世,從此以後,您就是我的師父了。”

傅希言說得肉麻,可惜銅芳玉不吃這一套:“你師父就是你師父,就算人沒了,名分還在。我徒弟夠了,不差你這一個。”

傅希言隻好應聲道:“是。”

銅芳玉說:“你既然當了玄武王,我這裡便有一樁任務給你。”

傅希言:“……”你這話說的,是我要接的嗎?明明是你硬塞給我的好吧!我又不在西陲混,要這玄武王有個鬼用哦!

這不就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他忙道:“師叔儘管吩咐。”來,讓老子聽聽你要乾什麼,老子努力給你攪黃了!

銅芳玉說:“我要你去一趟暨陽縣花月樓,殺了夢春秋。”

傅希言問:“不知這夢春秋是何人,武功如何?”

銅芳玉冷冷地說:“她是叛徒,也擅長傀儡術,其他的不必多問。”

傅希言暗道:你自己門下反叛,不讓徒弟去清理門戶,好意思叫師侄去?果然沒有師父的孩子像根草,又是想念師父鐵蓉蓉的一天……

哦,差點被自己給騙了,鐵蓉蓉不是他師父。

銅芳玉說:“辦完這件事,帶著這兩人來西陲,我傳授你煉製人傀之術。”

傅希言立刻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