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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

銅芳玉真的來了!

銅芳玉將小樟丟到小桑邊上。小桑忍著痛,搭住小樟的脈搏,發現還在跳動,微微鬆了口氣,朝傅希言使了個眼色。

傅希言朝銅芳玉恭敬地行禮:“晚輩謝過銅城主不殺之恩。”

懸偶子恨他打傷自己,舌尖%e8%88%94了%e8%88%94尖牙,獰笑著過來,傅希言知道此人心%e8%83%b8狹窄,要仗勢報複,當下苦笑著迎了上去。

小桑下意識抓他的腳,被傅希言輕輕避開。

懸偶子使了八成力,一掌拍出,隱有風聲呼嘯,傅希言不敢躲閃,硬生生接下這一掌,倒退三步,低頭吐出一口鮮血。

不過疼痛也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間,很快身體的複原能力就讓他恢複如常。隻是他不敢表現出來,依舊半蹲在地上,做出重傷難忍的樣子。

銅芳玉對懸偶子說:“我不想讓人知道我來了北周。”

傅希言生怕他們對小樟小桑下手,腦子第一次轉出F1發動機的轉速,突然一個手刀打在小桑後脖子上,然後單膝跪地,朝銅芳玉喊道:“師叔,此二人對我用,還請手下留情!”

銅芳玉好似剛剛才發現這裡有個人,扭頭看他:“你叫我什麼?”

傅希言露出討好的笑容:“家師鐵蓉蓉,您是家師的師妹,自然是我的師叔。”

銅芳玉狐疑道:“你是鐵師姐的徒弟?”

懸偶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忙道:“師父,這小子巧言令色,不安好心,千萬彆相信他的花言巧語!”

傅希言說:“師兄,師父是何等的智慧人物,我若撒謊,如何能瞞得過她。你若不信,我願對他發誓。”他當下三指朝天,發了個毒誓。

銅芳玉打量了他兩眼:“你既然是師姐的徒弟,想必會傀儡術了?”

懸偶子認定傅希言撒謊拖延時間,當下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錯,師弟既然是師伯的弟子,總不會連最簡單的‘驅物術’都不會吧?”

傅希言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在預習範圍之內。

他眼睛看向地上石頭,石頭突然飛射出去,打出三四丈遠。

銅芳玉和懸偶子都看得出來,他用的的的確確是傀儡術,而不是真氣。

見懸偶子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傅希言打蛇隨棍上,對銅芳玉道:“實不相瞞,師父臨終前叫我去西陲投奔師叔,奈何裴元瑾粘得我太緊,我怕暴露,才耽誤了行程,沒想到師叔今日就來了,可見我師父在天之靈一直在保佑我們。”

鐵蓉蓉若真有在天之靈,怕是恨不能一個天打雷劈劈死他!

但銅芳玉並不這麼想。

如果傅希言真的是鐵蓉蓉的嫡傳弟子,那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後,跑去刑部大牢見他最後一麵,交代後事,倒也說得過去。

銅芳玉因為他會傀儡術,心中已經信了三分:“你既討厭裴元瑾,為何還要留下這兩人?”

傅希言模仿懸偶子,露出以為邪魅實則憨傻的笑容:“這兩人跟了我許久,我對他們了解甚深,以後煉製人傀必然事半功倍,若是殺了他們,我豈非白費了半天功夫?”

懸偶子冷笑:“以你目前的功力,想煉人傀,也不知何年何月!”他是帶藝投師,武功雖然不錯,但傀儡術學習進展緩慢,最怕彆人在傀儡術上的天賦超過自己。

傅希言看看左右:“師叔,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再談?”

銅芳玉原本還懷疑他拖延時間等救兵,聽他主動說要跟自己走,心中又信了兩分:“那他們你打算怎麼辦?”

傅希言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問自己怎麼辦,可見小桑小樟的命是保住了,強忍著心中狂喜,道:“不如丟到路邊,過一會兒他們自己醒了,就會回去的。”

懸偶子道:“不行,他們是儲仙宮的人,又見過師父,放他們回去,儲仙宮一定會布下天羅地網搜查,對我們以後的行動不利。還是殺了吧?”

傅希言見銅芳玉點頭,暗道這位“師叔”腦子看起來不大好使,耳根子也軟,忙道:“要不我帶著他們上路。這年頭找個中意的人傀不容易,我舍不得。”

銅芳玉竟然又點頭,欣慰道:“你有此誌向很不錯。傀儡道的確需要出色的第三代傳人。”

傅希言有點詫異。他以為像傀儡術這樣複雜的術法,應當像武道一樣,曆經了好幾代,經過反複的印證和修改,難道竟是莫翛然獨創的?

心腸壞的人依舊夠可怕了,偏偏腦子還好,怪不得能成為武林禍害。

在銅芳玉的注視下,傅希言默默地扛起小桑小樟。幸虧學武功後氣力大增,不然,就算是他這體型,扛著兩個大男人也有些吃力。

銅芳玉在前麵帶路,他居中,懸偶子最後。每次傅希言回頭,都能看到對方虎視眈眈的目光,似乎在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樣。

傅希言衝他溫柔地笑笑,回過頭,惡狠狠地想:之前那一拳打輕了!

第58章 話術的運用(上)

小徑儘頭是田園, 田園後麵是山腳,上山之後有破廟,銅芳玉終於停住腳。

傅希言還記著自己是“帶傷之身”, 氣喘籲籲地將小桑小樟放下, 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作出%e8%83%b8口疼痛難當的樣子。

其實懸偶子也受了傷, 也不好受,可看他這樣,自己心情便好了許多:“既然扛得這麼痛苦, 不如殺了算了。”

傅希言小聲抱怨道:“師兄,你這句話半路上講還算兄友弟恭,都到這兒了你才說,豈不是顯得說的人聽的人都有點傻?”

懸偶子頓時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傅希言忙朝銅芳玉說:“師叔, 我這師兄長得怪好看的,就是脾氣不大好。”

銅芳玉看了懸偶子一眼,又看他:“我師姐一向以貌取人,你長成這樣, 我師姐為何收你為徒?”

什麼叫師姐以貌取人,我長成這樣?

這樣是哪樣?

沒聽《長恨歌》說楊貴妃回眸一笑百%e5%aa%9a生嗎?

老子要在唐朝,爾等皆為醜娃!

傅希言心裡罵罵咧咧, 臉上還要做出溫順的表情:“我師父還收了張大山呢!我胖歸胖,但仔細看,還是有點好看的。”

他仰著白白胖胖的臉,露出可可愛愛的笑。

銅芳玉竟很認真地打量了兩眼,點頭道:“你的眉眼的確不錯。”

懸偶子頓時急了:“師父, 這胖子賊眉鼠眼!”

傅希言心想:你這矮子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銅芳玉不耐煩地說:“好了, 不要吵了。你既然說是我師姐的徒弟, 就將師姐為何收你,張大山又為何殺你,先交代清楚吧!”

在來的路上,傅希言早將故事編得七七八八,當下一氣嗬成地說道:

“師父收我為徒的時間,那可早哩!那時候我還是鎬京城中有名的廢物,文不成武不就,隻有師父不嫌棄我,傳授我傀儡術。不過她說傀儡道受世人誤解太深,在我術法大成之前,決不可展露痕跡。◆思◆兔◆在◆線◆閱◆讀◆

“後來我爹望子成龍,托我叔叔的關係,將我送進羽林衛。原本我就想混混日子,偷偷練好傀儡術,誰知有一天,秦嶺派的楚少陽突然說要挑戰我。雖然被我糊弄了過去,師父卻說,秦嶺派乃狗皇帝的秘密爪牙,這次挑戰是個試探,可能已經發現了師父和我的關係。我這次糊弄了過去,但必然還有後招。

“果然,沒多久我就被調去錦衣衛,要護送三皇子去洛陽。一路上,楚少陽對我多方打壓,就是希望我忍不住露出馬腳。就在我實在忍不下去的時候,楚光突然單獨派張大山和我去裴介鎮。

“你以為張大山是真的想害我嗎?不,其實他是作戲給彆人看的。你們想想,如果他真的想害我,怎麼會用大庭廣眾之下派鴿子投毒這麼愚蠢的方式?”

是的,他就是這麼愚蠢。

傅希言一邊說,一邊不忘在心裡吐槽,然而表演上更加激情投入:

“你們再想想,如果他真的要害我,我怎麼可能讓師兄用銀子就將人贖回去了呢?我爹是堂堂永豐伯,難道我還會缺錢不成?其實這一放一縱,都是我們師兄弟默契的表演啊!”

懸偶子贖回張大山的時候隻覺得傅希言是個慫包,如今聽他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頭頭是道,又有些懷疑起自己當時的判斷來。

銅芳玉疑惑地問:“為何要表演?表演給誰看?”

傅希言說:“當然是給狗皇帝看的了。”

罵皇帝,他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恨不能抓住機會多罵幾句。

“這次的表演很成功。沒多久,狗皇帝就找了個借口把我調回鎬京,並委以重任。因為在他的心裡,張大山下狠手對付我,我便不可能是師父這一邊的,他便可以放心信任我了。”

懸偶子猛然又想起個破綻:“可我怎麼聽說,你當了刑部的牢頭之後,儘忠職守,還幫著狗皇帝把陳家的人給殺了。”

傅希言聽他這麼說,頓時明白了他未儘之意——陳家、陳太妃或陳文駒中間,要不有人和鐵蓉蓉有合作關係,要不早就和狗皇帝翻臉了。

他連忙大呼“冤枉”,道:“其實師父暗中囑咐過我,要我找機會把陳文駒給放了,那夜劫獄,我原本是想借機將人放了的,但轉念一想,萬一是皇帝監守自盜設下的陷阱呢?那我中計事小,害了陳文駒,讓師父失望事大。所以,安全起見,我名義上追緝逃犯,其實是暗中護送陳文駒離開都察院。不信你可以去刑部查案卷,等我和陳文駒甩開其他人之後,我是不是莫名其妙地為了救一具屍體,就跳下河渠,讓陳文駒逃走了。你想想,我要是狗皇帝的人,大好機會難道我會眼睜睜地放棄,不立功嗎?”

懸偶子說:“可陳文駒還是死了。”

傅希言苦笑:“狗皇帝的後招一個接著一個,令人防不勝防,那一局,我和師父機關算儘,終究還是輸了。”

銅芳玉聽得頭疼:“竟如此複雜?”

傅希言歎氣道:“師叔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和師父在鎬京,在狗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真是日日如履薄冰啊。可惜師父最後還是……唉。”

銅芳玉沉聲道:“你師父最後是怎麼死的?”

她一說“你師父”,傅希言就知道自己扯下的瞞天大謊已經收到了成效。

“雖然外界都說都察院被劫獄時,我表現出色,可最後放走陳文駒的這一段,始終說不過去,所以,狗皇帝還是對我起了疑心,命令刑部數度盤問。後來南虞諜網案爆發,狗皇帝借機把我打入大牢,一會兒拿塗牧試探我,一會兒單獨關押,若不是懷疑我和師父的關係,我一個小小芝麻官,哪來這麼大的排場?”

他這麼一說,不僅銅芳玉,連懸偶子都有些被說服了。

鐵蓉蓉死後,懸偶子就托人打聽過消息,傅希言說的都和他打聽的消息對得上。

懸偶子說:“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