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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罪名狠狠治他!

他特意伸長脖子,偷瞄裴元瑾的臉。

裴元瑾若有所覺地回頭。

傅希言手指隔空戳著壽南山。看看這廝有恃無恐的嘴臉,你難道就沒有一絲絲打爆狗頭的衝動嗎?

裴元瑾眼神飄了一下,避開了他的逼視,邁著略微有些僵硬的步子回屋。

傅希言望著他的背影,心裡仿佛伸出一千隻爾康手在呼喚:少宮主,何棄療!

白虎朝著壽南山“嗷嗚”了一聲,傅希言差點虎爸落淚。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親骨肉”啊,野男人果然靠不住!

白虎一個猛撲,扒在壽南山身上蹭蹭。

壽南山一臉嫌棄:“你離我遠點,不然我家驢又得嫌棄我。”

傅希言:“……”白眼虎。這地兒他是沒法待了。

看他氣呼呼地跑走,虞素環無奈道:“這又何必?”

壽南山自覺辦了件大事:“婚姻的開始,無非有名無實或有實無名。少主不願意走得太快,那我也隻好循序漸進了。”

虞素環歎氣:“就怕傅公子遷怒,弄巧成拙。”

“叫少夫人。”壽南山目光掃過現場其他人,“以後都這麼叫,不許錯,錯一次,我罰一次。叫著叫著……少夫人自己也就習慣了。”

虞素環偷瞄回到屋裡的裴元瑾。

裴元瑾自顧自地擼貓,仿佛對外麵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大家也就懂了。

*

儲仙宮出現一位“少夫人”的事自然瞞不過密切關注他們一舉一動的永豐伯府。

傅希言當夜就被親爹給提溜到祠堂去了。

“跪下!”

傅希言看看氣呼呼的老爹,再看看列祖列宗的牌位,非常識時務,兩腿一屈,直挺挺地跪好。

傅輔背著手,望著牌位:“說吧,說說少夫人是怎麼回事!”

傅希言說:“就是吃了混陽丹那件事。”

傅輔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大噴口水:“你就這麼認了?”

傅希言擦擦臉,瞄著他:“那還能讓我爹去打他爹啊?”

傅輔語塞,憋著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個男的,那他爹能同意?”

傅希言屁股一歪,直接就地坐下來,歎了口氣:“不同意,兒子就廢了,換你你同不同意?”

傅輔%e8%83%b8口一陣窒息,想發火也不知該衝著誰。論心情,此時此刻,兒子作為當事人,必然比他難受。若怪裴元瑾,人家也是受害者。

可是!

他養的是兒子,那麼大,那麼胖的一個兒子!怎麼就變成少夫人了?

“還是要怪你!”傅輔終於想到理由,“要不是你一天到晚想聯姻,能出這事兒嗎?”

傅希言:“……”

是他一心想著要聯姻嗎?那時候他是被逼得沒辦法,文不成武不就,香皂也造不出,就想著為家捐軀,誰知道還遭嫌棄!

傅希言不客氣地反駁:“當初你讓我安安心心當個店鋪掌櫃,也就沒有後麵的事情了。”

傅輔瞪他:“還敢還嘴?”

傅希言哼哼唧唧地挪了挪身體,留給他一個倔強的背影。

傅輔更怒:“放肆,怎可背對著祖宗!”

……祖宗的確是無辜的。傅希言隻好轉回來。

“今晚你留在這裡好好反省一下!”不管對錯,父親的尊嚴必須維護。傅輔端起老父親的架子:“還有,陛下已經準備動手了。你以後做事小心些,千萬不要被逮到把柄。”

傅希言揚眉:“還有我的事?”

傅輔麵色凝重:“都察院、刑部、兵部,都會發起攻擊。但容家不會坐以待斃,你是我兒子,又身在都察院。他們或許會從你下手。如果史維良讓你做什麼事,你先回來問我,不要擅自答應。”

“怕是來不及。”傅希言說,“他是上官,又和你同一陣營,真有什麼事,我拒絕反倒不美。”

傅輔想想也是。他隻是關心則亂了。

畢竟,按他和傅軒原本的打算,這時候,傅禮安外放,傅冬溫遊學,傅夏清嫁去了太尉府,傅希言留在洛陽,這場朝爭無論勝敗都不會波及到他們。

可偏偏,傅希言不但回了鎬京,還成為京都巡檢使,直接卷入旋渦,實在叫人擔心。

傅希言看他愁眉緊鎖,忍不住皮了一下:“放心,不看僧麵看佛麵,我畢竟是儲仙宮少夫人嘛,敢對付我,我關門放武王。”

傅輔:“……”

氣得肝疼。

*

傅輔的擔心實在不無道理。

傅希言第二天一上班,就被左都禦史史維良叫去在一份奏表上署名。奏表彈劾容越在陳太妃治喪期舉酒作樂,有歡慶之意。

傅希言遲疑道:“這,我也沒親眼瞧見。”

史維良道:“都察院大牢出事後,刑部廖商曾去容家詢問容越當日行程,這是他親口所述,時間、地點、同飲的名單都有,無可辯駁。”

傅希言想起這事樓無災的確提過一嘴,隻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從中大做文章,一時脊背生涼。萬一容家反撲,要抓自己的小辮子,也不知會被抓出多少自己都沒想到的事情。

經過建宏帝竄某,史維良已經知道永豐伯傅輔、羽林衛指揮使傅軒和他在同一陣營,自然將他看作自己人,直言道:“放心,到時候萬箭齊發,這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並不惹人注意。何況,你身為都察院京都巡檢使,監察鎬京百官言行本就是分內之事。你若不上書,反而是瀆職。”

傅希言背脊更涼了。

想起傅輔之前千方百計想將家人送出鎬京,而自己遠在洛陽卻被聖旨召回,之後就進了都察院,此時更成為京都巡檢使,責無旁貸——這一切,人為的痕跡實在明顯。

不過傅希言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史維良的意思很清楚,他不簽名,彆說未必在容越那邊討到好,都察院這邊就要打他板子。

傅希言堆起笑容:“是下官失察。這麼明顯的事居然還要史大人提醒。”當下乾脆利落地把名字給簽上去了。

史維良對他的知趣很是滿意:“昨日刑部尚書跟我打過招呼,今日廖捕頭會來找你。他已經抓到攻擊都察院大牢的主謀,你再配合他給一份口供。”

傅希言含笑點頭。

這段話的關鍵詞是——配合。

至於怎麼配合……

廖商一上來就把話講清楚了。

“當日,你有沒有聽到刺客說話?說的話有沒有南虞口音?”

這誘供還能更明白一點嗎?

傅希言:“……”鬼知道南虞口音是什麼口音。

他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對母雞?蝦蝦儂?”南方話裡,這兩句他最溜,一句粵語,一句上海話,總會有一個中標吧?

廖商的表情十分一言難儘:“他們行刺的時候還想母雞和蝦?”

傅希言看著也很茫然:“母雞母雞,我是真的母雞啊。”

廖商深吸了口氣,記筆錄:“刺客在行刺時,疑似說了兩句話,口音奇特。”他抬頭笑了笑,“傅巡檢使常年居於鎬京,不了解其他地方的口音,聽不出意思,情有可原。”

傅希言配合地點頭:“沒錯沒錯。”

“你覺得他們的武功路數像不像靈教啊?”

傅希言沉%e5%90%9f片刻:“靈教是什麼路數?”

廖商又記錄:“傅巡檢使認為對方的武功路數十分陌生,懷疑並非來自北周武林。”

“是極是極。”傅希言一邊點頭,一邊想,北周武林又是什麼名詞,儲仙宮算嗎?

廖商滿意地放下筆,正要起身,突然說:“傅巡檢使回京後,可見過張大山?”

傅希言一愣:“沒有,廖捕頭見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見過,在容家。”

傅希言訝異道:“難道廖捕頭沒有當場將他緝拿歸案嗎?”

廖商道:“此案已交由樓無災樓捕頭負責,我不便插手。不過這個人情,我願意給傅巡檢使。”

傅希言卻不想欠:“張大山,無足輕重的小人罷了,和他計較什麼。”

廖商拱火:“傅巡檢使好氣度。若是我,有人想要殺我,我必然會將他千刀萬剮。”

傅希言由衷地感慨:“那是想殺你的人還不夠多啊。”

廖商:“……”

*

傅希言擅自在奏疏上留名,傅輔卻沒有責備。監督鎬京百官言行的確是京都巡檢使的職責,他不簽,他日事發,反而會成為容家的把柄。

傅輔說:“喪期飲酒是小事,況且,史大人之前力保陳文駒,引得陛下不快,這一次,他必然會好好表現,不會將風頭讓與你的。倒是張大山,我們之前懷疑他是楚光的人,就冒出個萬獸城來保他,如今又去了容家。背後千絲萬縷,令人捉摸不透。”

傅希言想起裴元瑾一貫的做法,倒覺得這事簡單明了:“你把他當做一條線索,把這些人都歸到一個團夥,事情不就清楚了嗎?”

傅輔搖頭:“萬獸城和容家,風馬牛不相及。”

傅希言反駁:“永豐伯府和儲仙宮看著也不像是一家子啊。”

“少夫人此言未必太傷人心了。”壽南山的身影出現在窗戶外麵,“永豐伯府是您娘家,儲仙宮上下的心裡,我們就是一家人。”

傅希言急忙拍著傅輔的%e8%83%b8膛幫他順氣:“我來我來,彆擔心。”

他起轉身推開窗戶。

壽南山將手中的葫蘆遞給他:“珍藏三十年的女兒紅,香醇。”

傅希言接過葫蘆:“好酒,下次不許喝了,省得說醉話。還有,我家這麼大,沒人的地方挺多,壽武王儘可以去,不必擠在屋簷下,萬一叫人懷疑偷聽,有損武王威名。”說著,就準備關窗。

壽南山悠然道:“我可以殺容越。”

……

傅希言重新打開窗戶,壽南山將葫蘆拿回來,仰頭喝了一口,道:“區區一個入道期,我現在就去,子時前就能回來。”

“等等。”幸虧他袖子寬,才讓傅希言及時扯住,“好端端的,你殺他乾什麼?”

壽南山說:“我聽聞張大山想暗殺少夫人,容家收留他,不管容越知不知情,都罪無可赦,不該殺嗎?”

傅希言麵色複雜:“你聽到得還挺多。”

“少主的話我未必聽,但少夫人的話,我一定從命。我是少夫人這一頭的。”壽南山朝他眨眨眼睛。

傅希言不得不承認,這個手段確實高明。他要是女的,婆家出現這麼個不分青紅皂白就以你馬首是瞻的人,那心裡可是歡喜透了。

可他是女的嗎?

不是。

所以這份歡喜到他這裡,終究變了味,說不出是甜是鹹還是辣。

傅希言揉了揉眉心:“先彆殺,我們這邊攢了一大盆臟水呢,先潑了再說。”“倒容”行動畢竟是陛下一手策劃,他何必橫插一腳?

壽南山有些遺憾:“難道就沒有我發揮的餘地嗎?”

有個武王當援手當然好用,可這祖宗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