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啊……

傅希言小眼神慢慢地轉回來,粘在那雙手套上。

壽南山慫恿道:“試試,試試,看合不合適。”

不行,已經吃人嘴軟了,怎麼還能拿人手短?!傅希言!你清醒點,不能一錯再錯啊!

傅希言兩隻手死死地縮在袖子裡:“我手大,這尺寸好像不太合適。”

“會嗎?”壽南山自己拿起來戴了下,“可以先試試。”

虞素環努力地平複著嘴角的笑意,拿起包袱裡的一瓶藥:“這是什麼?”

壽南山積極地介紹:“聽聞少夫人最近晉升,我就順路從小神醫那裡要了兩瓶固本培元的藥,玄階品質。少夫人先吃著,等晉升脫胎期後,我再去要兩瓶地階品質的。”

傅希言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口水分泌過速,講話時的語氣也不是很堅決:“我才金剛後期,不用這麼好的藥吧。”

壽南山見他一再婉拒,眼珠子一轉:“還有這延年益壽丹,對上了年紀的人最好。永豐伯年紀也不輕了吧?”

傅希言:“……”考慮這麼周到的嗎?簡直叫人無處遁逃!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忍不住折腰,深吸了口氣道:“我哥快考試了,我去輔導一下他的功課,你們自便,有事叫我。”

說著,也不等其他人挽留,就像泥鰍一樣滑走了。

壽南山看看裴元瑾,問虞素環:“少主的‘八字’有一撇了嗎?”

虞素環道:“在你的努力下,‘不’字有一橫了。”

壽南山看著桌上的東西:“那這些東西怎麼辦?我再退回去?”

虞素環看裴元瑾,裴元瑾淡然道:“留著。”

……

壽南山拉著虞素環出來:“你在信裡也沒說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進展。我怎麼看著,像是我們少主更主動些?”

虞素環說:“風部傳來的消息,你自己不知道嗎?趙通衢已經閉關,準備再度衝擊武王了。”

“都是第三次了,何足為奇?”

“夯土本就是一次比一次結實。他畢竟被傳授了半部《聖燚功》,又有《引天術》打底,還沒晉升武王,各地雷部已經按捺不住,蠢蠢欲動,一旦晉級,隻怕儲仙宮會更亂。少主在入道巔峰滯留兩年,如何不焦急呢?”

壽南山甩甩袖,不以為然地說:“若非少主出生,趙通衢已被宮主收為義子,心有不甘,也是常理。就算宮主與長老閉關,但大總管還在,他翻不出浪花的。”

虞素環道:“大總管也很久沒有出現了。”

壽南山畢竟是跟著裴雄極打天下的老將,顯然知道得比她更多些。“放心,大總管是宮主留下來輔佐少主的。在少主獨當一麵之前,他是不會晉升的。”

虞素環微微鬆了口氣:“那譚不拘和任飛鷹?”

“譚不拘是我風部下屬,我自會找他回來。至於任飛鷹……他可能在北方。我來之前,已經把事情交代給了北地風部主管事阿布爾斯朗,他會去查。”

虞素環麵色微變,呢喃道:“北方啊。”

壽南山看她:“你還放不下?”

“從未放開,如何放下。”虞素環一向從容開朗的麵容流露淡淡哀愁,似那晴空的一抹微雲,容易忽略,卻又真實存在。

壽南山轉移話題:“那少夫人這邊……”

虞素環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充耳不聞地繼續前行,留他在原地若有所思。

*

離樓無災與傅希言上次見麵,已過去了半個多月,這段時間以來,兩人一直保持書信往來。

傅希言知道樓無災已經排除了建寧伯兩位孫子以及德化侯次子的身世疑慮,如今正在調查太尉劉家,原以為再一段日子才有結果,誰知突然來了一封請帖,邀他去上次吃飯的酒樓見麵。

對於選見麵地點,樓無災似乎從不花心思,上次哪裡下次便哪裡,一點都沒有推陳出新的意思。

好在上次酒樓的花生烤得極入味,傅希言也是念念不忘。

一壺清酒,一碟花生,一盤烤肉,一隻燒雞。

兩人熟悉後,傅希言秉著不浪費的原則,點菜隨意了許多,隻挑喜歡的。可惜樓無災此次心事重重,食欲缺缺。

“‘鎬京四公子案’很快就會結案。”

傅希言問:“查清楚了?”

樓無災麵無表情地說:“南虞細作落網,供認不諱。”

傅希言吃驚。之前不是分析過,南虞是腦子被雷劈過,才會費這麼大的力氣,冒險去殺幾個還沒成長的公子哥,可一轉眼,怎麼就成既定事實了?

樓無災說:“不久前,南虞皇帝病重,攝政王有取而代之之意,被靈教教主巫玄音率領南虞群臣當場撞破,如今攝政王身死,他的門下盤踞榕城一帶,準備推舉攝政王之子為新王。南虞內亂,陛下有趁火打劫之意,‘鎬京四公子案’便是很好的借口。不僅如此,廖商應該也收到了命令,‘都察院大牢被劫案’也會順水推舟,說成是南虞指使。”

傅希言在前世見過太多指鹿為馬的事,那些政客為了利益,什麼掩耳盜鈴的事都乾得出來,心中並不如何吃驚,隻是擔心樓無災前期工作付諸流水,心裡過不去坎兒。

樓無災道:“劉太尉家我也查了,他家幾個兒子都是親生的。其實,次子三子本來就不太可能抱養。”

傅希言明白他的意思。高門大戶重視血脈,抱養其他人家的小孩乃逼不得已之舉,若他們自身已經有了繼承香火的人,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何必抱養?

傅希言道:“或許那幅畫就是梅下影隨便畫的,是我多心了。”

線索斷了,案子結了,他們已查無可查。

樓無災道:“案子雖然告一段落,但真凶並未落網,無論如何,傅兄還是小心為上。”

“樓兄也是。”

兩人碰杯,這臨時的破案小組便宣告解散。

不過樓無災說得對。“鎬京四公子案”明麵上的結束隻是一種政治需要,而主謀依舊隱藏在暗處,隨時可能再次出手。

他走在街上,明知小桑小樟就在左近,依舊感到了一種危機四伏的錯覺。

那行走的路人,叫賣的攤販,甚至%e8%88%94著糖葫蘆的孩童,都有可能是來要自己命的人——他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看過的小說情節。仿佛下一秒,他們就會齊齊拔刀而出,像自己撲來……

傅希言猛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古怪,再回神,發現人已經不在大街上了,而是被提著後腰,順著朱雀大街,一路朝皇宮衝去。

壽南山感覺到手中的掙紮,笑道:“我的‘一夢一世界’連入道期高手都要掙紮好久,沒想到少夫人這麼快就清醒了。”

聽到是認識的人,傅希言稍稍放心:“你帶我去哪兒啊?”

“闖皇宮。”

“啊?”

“殺皇帝。”

“……”

“我若成功了,你是同謀,永豐伯府便是亂臣賊子。我若失敗了,你是同謀,也是亂臣賊子。”他說的時候,語氣輕飄飄的,絲毫沒有陷害彆人的愧疚或興奮,仿佛這就是一件極平常的事。

傅希言無語:“何仇何怨?”

壽南山笑了笑:“不過我這人最聽話,若是您以少夫人的身份命令我停下來,我就隻好停下來了。”

傅希言:“……”

他真誠地問:“你這麼做,裴元瑾知道嗎?”

壽南山說:“知道了豈不破壞你們夫妻感情?”

傅希言說:“現在就沒破壞嗎?”

“那也得你承認是夫妻啊。”壽南山的思路很清晰,“到時候你鼓動少主打我一頓,我不躲便是。對了,我們快到了。”

眼見著,朱雀門就在麵前。

傅希言一點都不想用生命印證一個假瘋子最後關頭會不會有理智:“我以少夫人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回永豐伯府!”

每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裡迸出來的。

╩思╩兔╩網╩

第40章 皇帝的行動(上)

傅希言和壽南山回到永豐伯府時, 小桑小樟正跪地請罪,一向不顯於人前的潛龍組齊齊亮相,連白虎都威風凜凜地抖動著身體, 準備跟著裴元瑾一起出去找人。

壽南山看大家整裝待發,還有些奇怪:“這是要上哪兒?打架嗎?算我一個。”

裴元瑾冷冷地說:“沒有你,打不起來。”

壽南山眨眨眼睛,立刻領會他的意思, 苦笑道:“難不成大家要打的人是我?”

虞素環主動給他遞了個台階:“你是劫了傅公子, 還是救了傅公子?”

壽南山看向傅希言,眼中隱含著求情之意。

如果是平常,一代武王居然反過來向自己求情, 那傅希言多多少少會賣點麵子, 可今天, 他差點就當了犯上作亂的逆賊, %e8%83%b8腔裡那顆心還撲通撲通的亂跳,實在不能算是平常。

“剛剛,壽武王挾持我, 想要闖皇宮刺殺陛下。”傅希言看裴元瑾在,膽氣陡然就壯了, “不知裴少主知不知情?”

“那必然不知情。”壽南山搶答, “劫持少夫人這種膽大妄為的事情, 少主知道,必會阻止, 我又怎麼會告知他?”

一口一個少夫人, 聽得裴元瑾眉毛一跳, 淡淡地警告:“適可而止。”

虞素環心中歎息, 正要解圍, 就聽壽南山得意道:“少主放心,闖宮最後沒成,少夫人以少夫人的身份阻止了我。”

……

傅希言期待地看著大家:“你們能想象當時的情形吧,我是情非得已。”

壽南山反駁:“君子一諾重千金。”

傅希言說:“我是受脅迫下做出的違背真實意願的行為,可以申請撤銷。不作數的!”

壽南山很好說話,點頭道:“那我們再去一回。”

傅希言一個箭步衝到裴元瑾身後,悄悄露出腦袋,狐假虎威地喝道:“大膽!你們少主還在這兒。”

壽南山笑道:“我是武王,少主也阻止不了我。”

傅希言氣笑了:“那少夫人就能阻止了?”這個前因後果的邏輯順序是不是不太對?

壽南山看向裴元瑾,發現很難從那張英俊的臉上看出波動,似乎從自己帶著傅希言平安歸來後,那表露的情緒又重新藏匿了起來。

不喜不怒。

好似高深莫測。

可壽南山畢竟是看著他長大的,彆說看這張沒有表情的臉,就算看著隨風抖動的頭發絲兒,他一樣能才出他心中的千般變化。好比現在,那平靜的湖麵下,隱藏著流水不知何處去的迷惘。

因此,還是需要推波助瀾啊。

壽南山笑得越發肆意:“無妨,皇宮裡的皇帝不會跑。”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傅希言伸出手指,悄悄地戳了戳裴元瑾的後背。

裴元瑾終於開口:“我的確打不過他。”

傅希言:“……”打不過就仗勢欺人啊!少宮主的威嚴神聖不可侵犯!拿以下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