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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幾乎令他潸然淚下。

忠心和耿耿看著傅希言,似乎想在劫後重生的當口兒,聽他說兩句。

傅希言清了清嗓子:“唐恭還是沒把錢還回來。”

忠心、耿耿:“……”

但傅希言很樂觀:“就當花錢消災。”

他將懷中的符牌重新係到腰際上。經過柳木莊這麼大的事,連儲仙宮少主都正麵遇到兩次,回首自己對楚少陽的忌憚,簡直不值一提。

尤其他如今是鍛骨期巔峰,可以無懼金剛之下。

他這邊剛掛好符牌,就聽旁邊有人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緊接著兩個少女驚慌失措地跑走了。

傅希言三人麵麵相覷,都覺得是對方醜到了少女。

他們不知道,少女中有一個就是楚光他們心心念念要找的公主。

裴元瑾故意不讓虞素環告訴他們門口就是目標人物,想看他們知道錯失後的後悔與懊惱。然而傅希言壓根沒想找人,哪怕虞素環告訴他了,他也會繼續裝作不知道,反正打野——楚少陽就在附近了,他作為輔助,不得讓讓人頭經濟嘛。

三人出莊後,先吃了一頓飯,然後去了郭平家,想著把房契還回去,但來開門的並不是郭平,而是一個陌生的白發老太太。老太太說這房子是他們家三天前買下來的。

周耿耿吃驚:“沒房契你也買?”

老太太瞪他:“撇哇!沒房契誰買哦,當然是有的!”

傅希言想了想,從懷裡掏出房契給她看。她也很吃驚,急急忙忙從家裡把房契拿出來,兩張一對比,都是真的,隻是一張新一點,一張舊一點。

看老太太驚駭害怕的臉,傅希言忙將自己那張遞給她:“您都留著吧。”

老太太顫巍巍地接過來,看著三人的背影,又驚又怕又感激,訥訥說不出話來。

*

傅希言帶著忠心、耿耿從郭平家出來,依舊路過了那條僻靜的小巷裡。

三人腳步聲啪嗒啪嗒啪,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寂寥。

周忠心說:“看來郭平早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周耿耿疑惑:“那他為什麼不早走?”

“可能是沒找好買家吧。”

想著郭平和他們最後一次見麵,還假惺惺地說要房契,耍得他們團團轉,周耿耿就氣不打一處來。

周耿耿說:“最好彆讓我再遇到他,不然我會讓他後悔出生!”

“先想想怎麼對付楚少陽吧。”傅希言說著,停下了腳步。

前方,楚少陽正負手站在巷口。

傅希言歎氣:“說實話,遇到裴元瑾之後,我好像得了‘看誰都像在裝逼’的病。”

第23章 胖子想坑人(中)

當雙方距離拉近至兩三丈時, 楚少陽終於轉過身,露出久彆重逢般的熱烈笑容:“我以為傅兄陷在柳木莊,正打算前往營救,不想你們竟然出來了。”

這不想, 應該是真的不想。

傅希言也露出虛偽的笑容:“難得你有心, 要不我再進去等你?”

楚少陽過笑容微斂:“傅兄說笑了。”

傅希言假笑一聲:“可不是說笑嘛。我與楚兄交淺言不深,不說笑, 難道還說唱嗎?”

楚少陽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看來傅兄的武功有所精進, 怪不得想高歌一曲。”

傅希言心想:來了來了。

他強忍著激動, 故作淡定地問:“哦, 楚百戶又想挑戰我?”

“我雖有心,但要事在身,隻能下次了。”楚少陽壓低聲音道,“人已經找到了, 我們可以回去了。”

傅希言親耳聽陸瑞春說公主在裴介鎮,因此並不感到意外,但麵上還是陰陽怪氣地恭賀道:“有此功勳,楚指揮使再提拔楚百戶時,就能省卻很多功夫了。”

楚少陽也跟著嗬嗬:“我聽張大山說, 此次傅兄出力不少, 回去之後, 我一定為傅兄請功。”

傅希言擺手:“請功不必,能免除勞役, 我就感激不儘了。”

“哈哈哈, 傅兄又說笑了。”

“嗬嗬嗬, 這次是笑中含淚啊。”

“……”

四人一前三後, 靜默地回到了呂家客棧。

楚少陽出來時帶著大批人馬, 於是一揮手將整個客棧包了下來,如今倒是方便了公主的護衛工作。

傅希言進門就能感覺到裡裡外外、明明暗暗的眼線,與先前找張大山算賬時的氛圍完全不一樣,倒是那個被周耿耿捏碎算盤的掌櫃,看上去依舊很倒黴。

他正彎著腰跟一個梳著螺髻的少女賠罪:“姑娘,您說的東西我們小店是真的沒有,彆說我們小店沒有,整個裴介鎮都沒有啊。”

少女冷笑:“裴介鎮沒有,你就不會找人去平陽城買嗎?平陽城沒有,你就去洛陽買!總之,今天晚上我家小姐一定要吃上貴妃紅。”

掌櫃快哭了:“姑娘,從我們這兒到洛陽,就算是跑死了馬,也趕不上今晚啊!”

少女轉頭,目光直直地朝楚少陽的方向看過來,傲嬌道:“那就是你和馬的事了!”

她轉身,登登登上樓,留下掌櫃愁眉苦臉地歎著氣。

傅希言看向楚少陽:“你不幫幫掌櫃?”

楚少陽淡漠道:“有幸侍奉公主,他自當竭儘全力,若有不逮,被怪責也是應該的。”

傅希言心裡嗬嗬,那少女明顯是借題發揮,真正想要怪責的人卻挺著腰板站在這裡講自己都不信的大道理,果然是人不要皮,就不講理。

他眼珠一轉,忽然問:“我們張小旗在哪?我還有好多疑問想請他解釋呢。”

楚少陽眉頭一皺。

傅希言讓張大山送信又簽回執的事,張大山都對他說了。

張大山驅使鴿子去柳木莊偷回執的時候,自己也在場。

本以為自己送了那封信後,傅希言深陷柳木莊,生死未卜,無需他們出手,就能把人解決乾淨,沒想到他又出來了,偏偏那張回執還沒有找到。

一想到張大山在裴介鎮待了這麼久,不但送了個大把柄給對方,還等來了傅希言武功升級,他心裡就忍不住想罵娘。也不知道精明如胡譽,怎麼會派這麼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來。

可在對付傅希言的事情上,兩人統一戰線,這時候也隻能幫對方打掩護。他裝作好奇地問:“說起解釋,傅兄還沒有說柳木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突然閉門謝客?”

傅希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後左右,演足了神秘兮兮的戲份,才低聲道:“你確定想要知道嗎?”

楚少陽點點頭。

傅希言越發小聲,帶著詭異的氣音:“知道之後,可能會死。”

楚少陽看他故弄玄虛,心中冷笑,嘴上還很真誠地說:“傅兄請說,一切後果,楚某自行承擔。”

傅希言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張開嘴,猶豫了下,複閉上,又張開,又閉上,來回幾次,楚少陽看不下去:“傅兄實在不想說,可以不說。”

傅希言拍拍他的肩膀:“你果然膽小。”

“……”

楚少陽看著活生生、賤兮兮的傅希言,心中又罵了一句:張大山果真是個廢物!

傅希言在柳木莊擔驚受怕好幾天,正想找掌櫃要間房睡覺,那個螺髻少女突然從樓上探出頭,遠遠地指著他說:“你上來,公主召見。”

準沒好事!

他裝作沒聽見,轉身想躲,就聽那少女扯著嗓子喊:“最胖的那個胖子!說的就是你。”

傅希言:“……”Ψ思Ψ兔Ψ網Ψ

這比指名道姓還狠!

他沒法,隻能上樓,張大山正好下來,雙方在樓梯相遇,都沒停下來寒暄。等傅希言踏上二樓,回頭就見張大山徑自朝楚少陽走去。

坐在大堂裡的周忠心朝他點點頭,意思是會盯著楚少陽他們的。

傅希言想:這時候更該盯著公主。比起圖窮匕見,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張大山和楚少陽,這位七公主才真的是反複無常,心思難測,令人防不勝防。

他走到門口,剛要敲門,門就從裡麵打開了,螺髻少女不悅道:“你想乾什麼,不懂規矩嗎?身為外臣,就該老老實實在門口等公主召見。”

傅希言心想:你在二樓大呼小叫的時候,可沒講究過什麼規矩。

他不欲生事,擺出受教的樣子,少女哼了一聲,讓開路:“進去吧。”

傅希言抬腳的時候還在想,不知道覲見公主的時候,進門先邁哪隻腳有沒有講究。不過直到他走到房間裡,見到坐在桌邊發呆的七公主,那少女也沒出聲,想來是沒這規矩。

等傅希言見了禮,七公主才回過神,一雙小鹿斑比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用軟綿綿又甜絲絲的聲音說:“果然是你。”

見傅希言露出疑惑地表情,七公主解釋道:“我們在柳木莊門口遇到過。你剛好從裡麵出來,唔,你去柳木莊做什麼?”

傅希言暗道:難道七公主對裴元瑾還不死心?

見他沒有立即回答,七公主連忙抓起桌上一個喝過的杯子,往裡倒了半杯水,送到他麵前:“你先坐下來,喝口水,慢慢說。”

她動作行雲流水,看不出這杯水給的是施恩還是下馬威,但不管哪種,傅希言一點都不想喝:“臣站著便好。”

七公主嬌聲道:“你站著,我要抬頭看你,好累。”

傅希言骨頭一陣酥|麻,隻覺瘮得慌,連忙拉開凳子,準備坐下,卻聽螺髻少女說:“不如讓他蹲著。”

七公主尷尬地說:“梅梅,你先出去,我和他單獨說。”

傅希言心中點頭:找你的李雷去!

等叫梅梅的少女出去後,傅希言才落座,七公主說:“你在柳木莊有沒有聽說過什麼神奇的藥啊?”

這兩天,傅希言聽了太多“藥”這個字,都快產生應激反應了。他揉著隱隱作疼的太陽%e7%a9%b4,含糊道:“臣去柳木莊治病,也服用了一些藥。”

七公主說:“我不是說你吃的,是,嗯,專門給姑娘吃的。”

傅希言揉太陽%e7%a9%b4的手微微一頓。

七公主似乎知道內情?

至今為止,唐恭、虞素環、裴元瑾、薑休都沒有說清楚混陽丹真正的作用。他隻能從隻字片語裡推測,這藥數量有限,不可再生,吃了以後會對裴元瑾造成很大的影響,而且可能是婚姻方麵的影響。

這就很玄學了。

他心念電轉,裝作沉思的樣子:“這麼說來,好似的確有……”

“啊,是誰吃了嗎?”公主明顯緊張起來。

傅希言捂著額頭,作出竭力回憶的樣子:“的確有人這麼說過,而且,好像吃的不多。”

公主用力點頭:“最多隻能吃三顆。是誰吃的?”

“好像是唐……”

他慢吞吞地拖著長音,七公主果然自發地接了下去:“唐寶雲?”

她懊惱道:“看來陸管事還是去晚了一步,也不知道裡麵現在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