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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呢,膽子怎麼這麼大?

沈非秩沒想到他竟然來這一出,蹲著的小腿一軟,左手條件反射撐在前麵桌子上。

“嗯?”那助手正站在他們對麵收拾文件,猝不及防被一隻手阻礙,有些不解,“怎麼了?”

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見顧碎洲很配合地低著頭,讓沈非秩幫忙處理耳朵上的傷口,根本不會想象到,某個看上起人模人樣的總裁,這會兒背地裡在搞什麼小動作。

沈非秩咬牙:“我……拿酒精。”

手指挪了挪,把剛剛放上去的酒精又拿了下來。

耳邊聽到一聲悶笑:“哥,小心點,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沈非秩:“……”

真是反了天了。

被咬腺體還不能散出信息素,這跟*到**卻不讓*有什麼區彆?

第63章

都說, 人不能心軟,心軟就會敗北。

這話果然沒錯。

沈非秩算是身體力行地吃了教訓。

他麵色不虞回到家,跟C2打了通訊:“你那邊還好嗎?”

“一切順利。”C2說, “隨時準備跟你們對接。A11,你那便準備好了吧?”

A11冷淡“嗯”了聲。

靠譜的人出現了, 沈非秩聽到他的聲音才放下心來。

因為他們擅自先行動,主星的上頭老板怒罵了他們一頓,即便有A11主動攬鍋, C2還是不得不返回主星打報告。

A11的年終獎被扣了個一乾二淨, 對於他這樣的好員工來說,可謂奇恥大辱。

C2麵對他有些心虛:“沒事, 我年終獎還剩一半。”

A11頭疼, 都懶得看他:“你自己留著花吧。”

這人不來找自己借錢就已經萬幸了。

C2又虛情假意一番,也不再堅持。

拍著他肩膀直呼好兄弟。

這事兒傳到沈非秩和顧碎洲耳朵裡, 兩人竟然覺得不足為奇,的確是C2能乾出來的缺德事。

第二天天還沒有徹底亮, 沈非秩就起床, 去了地下城裡特的試驗場。

為了防止裡特在飛行途中返回出現意外, 他們打算直接在飛梭上動手腳, 在飛梭啟動的那一瞬間, 手動摧毀手柄控製器的外置連接線路。

這個操作難度很大,沈非秩做了幾次模擬實驗, 都無法保證百分百通過射擊來操作,隻有親手去拔線路, 才是最萬全的方法。

不過手動的準確性高了, 危險性也隨之增加。

幾人商量了一下, 沈非秩還是決定自己去動手。

主星總是偏愛他的, 運氣實力疊buff,不會出現大問題。

所以當天行動,沈非秩萬萬沒想到,顧碎洲會把他攔下來。

“鬆手。”他蹙著眉,看著麵前瘦了不少的少年,“再不去來不及了。”

“彆動。”顧碎洲坐在控製台上,緊緊箍著他的腰,“彆擔心,我都安排好了。”

“?”

安排好了?

你安排什麼了?

隻是稍微愣神的功夫,他就失去了反抗的好時機。

因為裡特已經來了。

“顧碎洲呢。”裡特著迷地摸著麵前的飛梭。

試驗場全都是能量接收裝備,高強壓的輻射和磁場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適,工作人員均穿著厚重的隔離服。

隻有裡特,身形單薄地站在其中,滿心歡喜期待著加入屬於他的高緯度世界。

他頭發已經全部掉光的,臉色難看得不像話,卻擋不住麵上的興奮。

顧碎洲攬著沈非秩的腰站在看台的防輻射膠囊倉,好似圍觀動物園的遊客。

沈非秩幫他拉下了傳訊器。

“找我有事?”顧碎洲懶散問道。

“你在上麵躲著?”裡特抬起頭。

玻璃是單向的,他隻能看到全反光的膠囊倉,並不能看到裡麵的情況。

顧碎洲諷道:“不然呢?下去跟你一起作死?”

“怎麼能叫作死呢?”裡特似乎又變成了以前那個溫和又疼愛晚輩的教授,“下來吧顧碎洲,我帶你一起回到屬於我們的地方!”

顧碎洲輕嗤一聲。

裡特從小就自命不凡,他是天才,還是個自大蔑視他人的天才。

他給自己規定了嚴格的社交圈,周圍全都是藺子濯和顧莨這樣精英中的精英,其他人在他眼中,隻是拉低他生活檔次的廢物罷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明明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存在於更高端的世界,這個世界的蠢貨太多,連呼吸都讓他覺得痛苦。

對於顧碎洲這個極有天賦的後輩,裡特是惋惜的,他心想,明明有那麼好條件的身體,卻被一個墮落頹廢的靈魂困住了。

他欣賞顧碎洲的天賦。

但他看不起顧碎洲的為人。

他對藺子濯和顧莨的愛,還有某些道德方麵的堅持,裡特都覺得無比多餘。

其實說實話,裡特更喜歡沈非秩,可惜為了自己,沈非秩不得不死。

他遺憾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

“您自便。”顧碎洲毫不留情地拒絕。

“好吧。”裡特聳聳肩,“那麼再見了,孩子。”

顧碎洲沒吭聲,在他轉身上飛梭的時候,帶上了全包式防護眼鏡,從腰間拿出了一把離子發射器。

沈非秩看得心頭一跳:“你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更想說的是:這就是你說的“安排”?叫人怎麼放心?

顧碎洲“嗯”了聲:“彆急哥哥,信我。”

“我也很想信你。”沈非秩一言難儘,“但你看上去好像並不怎麼可信。”

顧碎洲“嘖”了一聲。

赤果果的不信任,真傷人心。

他後撤一步,跨到沈非秩身後,從後麵虛虛抱著他:“那你幫我啊,你不信我,總該信你自己吧。”

“你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沈非秩懶洋洋站著給他當支架,“打不中,你就跳下去吧,下半輩子當個禿頭。”

顧碎洲:“……”

過分了啊。

他癟癟嘴,調整了一下手腕的姿勢。

試驗場的儀器一個接著一個啟動,飛梭在被允許放行後,開始了倒計時。

【請駕駛員進行身份驗證——】

【驗證成功,駕駛員裡特·那昂斯,早上好。】

【請問是否現在開始您的航行?】

“是。”裡特手動掰開的操作杆,激動地手都在顫唞。

他想已經等了整整十五年!

這一天遲到得太久了,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的先生。】

【設備已接入您的身份權限。】

飛梭的窗戶在這一瞬間被清理加固,換上了全透明的高分子玻璃。

裡特向外看了一眼,試驗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在注視著他。

他瞬間覺得,對於他們來說,自己是多麼的遙不可及。

不過想想這也是應該的,畢竟他跟這群人,壓根就不在一個層次。

裡特鄙視地哼笑一聲,又看向了那個膠囊倉。

膠囊倉的磨砂玻璃正在緩慢翻轉,露出了裡麵一層普通玻璃。

顧碎洲正站在後麵,似笑非笑對他晃了晃手中的發射器。

就好像一個月前,他闖進酒店的瞄準方向一樣。

唯一有區彆的,就是……

裡特倏然瞪大眼睛,臉色慘白地趴過去,整個身體都貼在了玻璃上。

他聲音尖銳到破音:“沈非秩?!!”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生生站在這!

顧碎洲和沈非秩都會唇語,當然看懂了他在喊什麼。

沈非秩聽到顧碎洲不悅地嘟囔一句。←思←兔←在←線←閱←讀←

他好奇:“怎麼不開心了?”

“他喊你名字。”顧碎洲占有欲簡直爆炸,“我不舒服。”

沈非秩無奈:“喊我名字的多了。”

“這不一樣。”顧碎洲很計較,“從他嘴裡喊出來,我覺得是在侮辱你。”

沈非秩還想再損他兩句,就感覺到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忽然用了點力。

這是要行動的前兆。

他不說話了,安靜配合對方。

沈非秩知道這人為什麼不讓自己去,無非就是不想他冒這個險,他不是不識好心的人,雖然覺得這種做法有點不分輕重,但還是沒在這種時候過多批評對方。

顧碎洲食指扣在扳機上的聲音分外清晰。

心跳驟然快上幾分,他自己冒險時候都沒這樣過。

沈非秩不由得屏住呼吸。

飛梭已經啟動,當然不可能這麼快被裡特降回去。

在它即將飛出試驗場上空的那一刻,一枚中型子/彈擦著他耳邊飛了出去。

發射器裝了消音設備,被淹沒在轟鳴震耳的機械運作聲中,但它擊碎玻璃的炸裂聲,還是引來了不少人關注。

一大半的人都看著這枚子/彈破開空氣,精準無誤打爆了飛梭最下端的控製板。

中了。

沈非秩倏然鬆口氣。

但下一秒,他忽然又提起緊張神經:“你讓他現在看到我做什麼?”

就算他手柄無法控製,隻要裡特反應過來他們的陷阱,大可聯係他的人脈,在到達能量風暴眼之前,幫忙攔截這架飛梭!

顧碎洲連忙給他捏肩膀:“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他打開了一旁的光屏,調到中央台,勾了勾唇角,曖昧地在他耳邊蹭蹭:“哥,彆擔心,我可是你教出來的。”

被打碎的玻璃很快就重新覆蓋上了原本的單向玻璃,空間再次變成二人的私密場所。

沈非秩推開他的腦袋,坐在了機械爪搬來的沙發椅上。

顧碎洲不願意自己單獨坐,非要跟他擠在一個單身沙發上。

沈非秩心係正事兒,沒跟他爭。

顧碎洲就如願以償和他緊貼在一起,手虛虛搭在他肩膀上,時不時摸摸他脖子,動手動腳。

直到被一巴掌扇在腦殼上。

“不滾就老實點。”

顧碎洲:“……”

在兩人的注視下,中央台到了實時新聞時間。

上來第一行加粗大字,就是《著名科研學家裡特·那昂斯教授,疑似非法盜用公民財產進行非法研究,現已被聯盟執行公民權益,我們已聯係上當事人,接下來為將您開啟實時直播。》

沈非秩挑了下眉,了然地拍了拍顧碎洲手。

“不錯。”

簡單兩個字,顧碎洲眼睛都笑彎了。

而在飛梭上的裡特還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他腦子裡全都是沈非秩剛剛淡漠的眼神。

為什麼?為什麼?

他明明已經死了啊!能量球是不會出錯的,那人如果沒死,為什麼風暴眼的能量場會……

霎時,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沈非秩的生死既然和能量場有關,那他本人如果知道了,會不會也能控製能量場?!

裡特慌了,巨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