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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會兒,最終還是沒輕舉妄動。

他們站在七樓的服務台,拍攝了很多視頻。

每個人都會經曆第二性彆分化,對於富人來說,這是值得慶祝和期待的事,但窮人隻會懼怕這件事的到來,因為他們沒錢,買不起抑製劑,買不起止疼藥,也住不起隔離倉。

不是每個人都像沈非秩和顧碎洲,可以靠著自己的毅力撐過去。

更多的人,隻會想七區這些人一樣,熬過去的繼續碌碌無為一輩子,熬不過去的,就會被擔架抬走,臉上蓋著白布,扔進火化爐,歸塵,歸土。

有錢不一定活得開心,但沒錢都未必能活得起。

顧碎洲看著一個又一個被擔架抬著的布被搬走,忽然說:“這才是,我爸媽研發W.N的目的吧。”

沈非秩偏頭:“嗯?”

顧碎洲喉嚨有些發緊:“哥,你知道嗎?W.N從來就不是用來引導分化的藥。”

沈非秩心裡一驚,有了個猜測。

不用他問出口,顧碎洲就主動解答。

“我爸媽從一開始想研究的就是能控製分化,可以引導信息素不讓其在體內失控暴/亂的藥。沈家聽到消息的那版,是失敗品。”

“第172版藥劑異變後的失敗品,會改變分泌的信息素性彆,原打算永久銷毀,不知道被誰傳出去,送到了外麵人耳朵裡。”

“那些權貴世家知道後就藏不住了,先一步控製了他們,你知道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爸媽再倔強不服軟,也藏不住這些藥。”

“明明……他們一開始的研發,隻是為了這些普通人而已。”

之所以說是普通人,是因為整個星際的階級劃分都如同藍星一樣。

越富的等級人越少,越窮的地方人越多,富得更富,窮的更窮,大多數人都活在世界上的“五區”及之下。

第二性彆分化不僅是窮人最難熬的關卡,也是五區以下人翻身的唯一途徑,優質的Alpha和Omega會有機會進入上層社會的。

這才是藺子濯和顧莨研發的初衷,可惜結果與之背道而馳。

他們還是低估了人的貪婪,意識到就算藥真的研發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可能也會被一些人利用做壞事。

失望的二人希望顧碎洲能中止研發,不再插手這件事。

沈非秩向來情感淡漠,此刻也忍不住惋惜。

藺子濯和顧莨都是值得人尊敬的科學家,卻因為那場火,變成了彆人口中“自私小心眼的利己主義”。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藺子濯和顧莨會放火燒了整個研究所,但他就是覺得,其中一定有隱情。

沈非秩眼中藏著些許自己都未察覺的心疼,捏了捏掌心的手:“那你為什麼要重新啟動這項研究?”

本以為是顧碎洲找到了新的研究方法,結果竟是要繼續父母的初衷。

顧碎洲在生死穿梭的隔離室門口抱住了他,低聲問:“你覺得對嗎?”

沈非秩沒應聲,顯然在等待對方先回答。

顧碎洲安靜了會兒:“我……不讚同我爸媽最後的觀點。明明可以造福所有人的東西,不能因為一些人的陰暗,被擋在誕生的門口。”

不然對於需要這種藥物的人來說,不公平。

事情總是有雙麵性,而他是個大膽的賭徒,選擇積極迎接。

沈非秩無聲笑了笑。

“如果我不讚成你的做法,你會怎麼樣?“

“我會收手。”顧碎洲一點都沒有開玩笑,果斷答複。

沈非秩愣了愣:“這麼輕易被彆人左右?”

“不是彆人。”顧碎洲定定看著他,“隻有你。我隻聽你的,如果你覺得我做錯了,我立馬就改。”

他對沈非秩的信任是絕對的,甚至超過他自己。

……這是不對的,沒有人比他本人更值得信任。

沈非秩想告訴顧碎洲這個道理。

但話沒說出口,看著那雙淺色的琥珀眼睛,又咽了回去。

顧碎洲在小心打量他的神情。

沈非秩心想:也不知道平時大膽的那股勁兒去哪兒了。

拽著這人衣領往前一步,避開了後麵差點撞上的輪椅。

他說:“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沈非秩的選擇都會傾向顧碎洲。

理念發自內心,情感關乎私心。

第59章

顧碎洲不喜歡醫院, 沈非秩沒在這裡久留,聯係院長收集完醫院的數據,就帶著人離開了。

兩人回去的時候沒選擇打車, 戴著口罩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

一是散散衣服沾染上醫院的味道,二是顧碎洲心情不好, 陪他散散心。

顧碎洲想去拉他的手,沈非秩不動聲色把手抄在口袋裡,他便隻能退而求其次, 拉住對方衣角:“這身衣服回去是不能穿了。”

味道太雜太難聞。

沈非秩意有所指地看著自己衣擺:“我看你倒是愛不釋手。”

顧碎洲笑笑沒說話, 手卻半點沒鬆。

沈非秩也懶得多言。

他們路過一個買糖球的小攤,沈非秩忽然駐足, 問:“吃糖葫蘆嗎?”

顧碎洲愣了下。

沈非秩很有耐心, 又問了一遍:“要一串嗎?”

顧碎洲抿了下唇:“我很久沒吃了。”

從他爸媽死的那年,糖葫蘆掉在地上開始。

往後再也沒吃過。

沈非秩“嗯”了聲, 對那個攤主說:“要兩串。”

顧碎洲剛想問他也喜歡吃這種東西嗎,就見兩串糖葫蘆都放在了自己麵前。

沈非秩說:“吃吧, 都是你的。”

這一瞬間, 顧碎洲忽然感覺眼睛有點疼。

他不接, 沈非秩就親手遞到他唇邊:“張嘴。”

顧碎洲長而密的翹睫落下, 不知道擋住了什麼, 張口咬了一下第一顆山楂。

糖衣很脆,在第一口甜之後泛上淡淡的酸味, 很好緩解的膩人的口感。

這玩意兒從很久以前人們就在吃,直到美食種類堪稱龐大的如今, 還賣得火熱, 不是沒有道理的。

顧碎洲很擅長在沈非秩麵前示弱, 唯獨這次是個例外, 他不想難過。

接過糖葫蘆,緩了會兒,才輕輕道:“謝謝。”

沈非秩幫他理了理耳邊的碎發:“走吧。”

他們沒有朝賓館的方向走,漫無目的遛了兩圈。

兩串糖葫蘆顧碎洲一個人當然吃不完,最後還是沈非秩幫他分擔了一半。

他晃晃手裡吃剩下的竹簽:“你說,那些人要跟著我們到什麼時候?”

“我賭再有兩條街,他們就忍不住了。”顧碎洲接過竹簽,用濕巾仔細幫他擦手。

沈非秩挑了下眉,讚同地頷首。

剛出醫院的時候他們就發現被跟蹤了,沒想到那些人還挺沉得住氣,都一個小時了,還不出手。

“他們還不確定我們的目的,當然不會打草驚蛇。”顧碎洲說,“幸虧我們有個給公司調研的目的當做掩……”

說到這,他倏然頓了頓,看向沈非秩:“你故意的?”

原來不是因為出差才想到順便來查七區的銀行,而是在還沒出差前,這人就已經為查銀行做好了打算,順便引蛇出洞。

怪不得他說要沈非秩陪開會,對方答應得這麼乾脆,當時他整個人注意力都在沈非秩身上,壓根沒有發現其實回憶全程的節奏都是沈非秩在把控!

沈非秩批評道:“現在才反應過來?開會的時候你在乾什麼?”

“在看你……”顧碎洲一陣後怕:“幸虧你是我的人。”

不然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非秩氣笑了:“看我?你是戀愛腦嗎?”││思││兔││在││線││閱││讀││

顧碎洲眼睛一亮:“那我們是在談戀愛嗎!”

沈非秩:“……”

他就多餘跟著人講話。

顧碎洲也知道適可而止,斂住笑容自省:“我的錯,下次我一定會注意,不耽誤正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做得很不錯了。”沈非秩的評價總是公平公正,“我和你的差不多大的時候,應該也不會比你好到哪裡去。”

顧碎洲嘟囔:“我們也就差不到五歲,你這話說得老氣橫秋的。”

“那是藍星身份證上的年齡差。”沈非秩說,“實際上,我應該比你多活了幾千年。”

顧碎洲後知後覺想起之前他給自己說的那些事。

他嘴角垮了下去。

或許會有人嫉妒沈非秩漫長的壽命,但他想到的隻是沈非秩在那麼長的時間裡,遇見了那麼多人,可到頭來他還是孑然一身,該有多難過。

沈非秩沒有在意他忽然鬱悶的心情:“注意點,他們忍不住了。”

兩人故意走到了那個自動取款機的街道,果然,後麵那些人的存在感顯著增強。

顧碎洲回神:“搞死?”

沈非秩:“。”

他給了一記眼刀過去。

顧碎洲賠笑:“開個玩笑嘛~打暈扔回去,還是怎麼樣?”

沈非秩沒好氣:“什麼事都問我,要你有什麼用?”

“那我來拿主意?”顧碎洲摸了摸下巴,“我覺得他們除了會耽誤我們時間,毫無用處。”

“哦?”沈非秩來了點興致,“原因呢。”

“之前不動手現在才動手,說明他們對我們的目的毫不了解,我們轉了這麼多圈也不動,走到這裡了突然有了明確殺意,這種如果是關鍵人物,那也太沒腦子了。”顧碎洲分析得頭頭是道。

“比起知情者,我覺得他們是普通打工人可能性更大。七區的雇傭兵很多,水平雖然不怎麼樣,勝在嘴巴嚴拿錢就乾事,而且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是雇主最喜歡的款。”

沈非秩讚許地點頭:“那你來解決?”

“已經聯係人了。”顧碎洲笑著晃了晃智能機,“我在這裡也是有人脈的!”

語氣頗為自得,一副求表揚的表情。

沈非秩笑了笑,隨口說了句“不錯”,繼續往銀行那邊走。

顧碎洲跟上去,有些納悶:“今天就行動?”

“不。”沈非秩說,“查了那麼多資料,難道沒發現前麵那位女士很眼熟嗎?”

“哈?”顧碎洲對沈非秩以外的人一向屏蔽,聞言抬起頭,“……這誰?”

“你在賓館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查了一下監控,看見她去了自動取款機。”沈非秩氣定神閒道,“所以我就讓你的小老鼠把她車輪胎啃爆了,正好,現在趕上她回家。”

顧碎洲:“……”

這感覺很奇妙,大概就是當你以為自己已經在第九層的時候,沈非秩忽然一個人開辟出了第十層。

他真心實意道:“沈哥,你好可怕。”

末了又道:“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沈非秩:“。”

兩句話不騷一下這人是渾身不舒服吧。

他踢了踢顧碎洲小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