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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身上的時候瞬間柔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我隻是覺得,機不可失。”

萊阿普頓沒聽懂:“什麼?”

“萊狗,監控關了。”顧碎洲說,“從現在開始,不許看監控,去乾你的事。”

萊阿普頓還想再問,但顧碎洲不知道怎麼精準捕捉到一個攝像頭的角度,威脅地看了他一眼。

隔著屏幕,萊阿普頓渾身打了個冷戰。

他隻能答“哦”,分秒沒滯留,關掉了監控,然後用耳麥告訴顧碎洲:“好了。”

顧碎洲表示收到。

他摘了自己和沈非秩的耳麥,把人輕輕放到一旁柔軟的休閒沙發上趴著,在架子上找出最好的外傷用草藥返回,單膝跪在沙發邊,從後麵剪開了染血的襯衫。

襯衫大麵積和肉粘在一起,顧碎洲剪的時候,都替傷者感到疼。

他自己全身多處骨裂,兩人一個傷皮肉一個傷骨頭,也是絕配。

顧碎洲歎了口氣,小心翼翼上好藥,最後用紗布一圈圈繞出漂亮的包紮,還在腰側收尾的地方係上了蝴蝶結。

等收拾好,沈非秩整個人都乾淨了很多。

他把防寒衣直接罩在這人身上,目光在他埋進沙發的%e8%83%b8口位置停留了很久。

剛剛纏繃帶的時候,手指屢次擦過對方的皮膚,能感覺到%e8%83%b8口坑坑窪窪的觸?感。

他視線灼灼盯了半天,才聲音很小很怯地嘟囔:“沈哥,你之前教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學得很好。”

他從來不是正人君子,對沈非秩不動手動腳,純粹是出於對恩人的感激和尊重。

但沈非秩一直不讓他近身,他也隻能出此下策不是嗎?要不然如果錯過這次機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人放倒。

“對不起啊沈哥,我原本沒想這麼乾的,你放心,我一定爭取儘量避免和你肢體接觸。”

“沈哥沈哥,我小心翼翼了,你醒來後不要對我生氣啊。”

顧碎洲很沒有誠意,嘴上好話說不斷,動作手上卻分毫不猶豫,輕手輕腳把人抱了起來。

那雙琥珀色的眼神微閃,翹起的長睫毛抖得跟篩子一樣。

之前說不敢看電子文檔是假,為的是讓沈非秩手接觸到電子屏上剛塗好的外用安眠藥。

但這回是真的有點不敢看。

顧碎洲語文不是很優秀,他在詞庫裡扒拉半天,才長歎出一句:“近鄉情怯啊。”

如果沈非秩醒著,肯定要嘲諷他。

想到那人冷聲冷語叫他滾,顧碎洲心情頗好地笑了一聲。

嘖,自己這個心態好像有點變態,以後得藏著點,不能叫沈非秩看出來。

他從後麵攬著沈非秩,腦袋越過這人的頸肩。

還沒到視線的最佳角度,餘光就被一道深褐色的疤痕滿滿當當占據。

顧碎洲停了下來。

……太明顯了。

這道疤,太明顯了。

即便被繃帶擋住了一些,依舊能清晰地看出形狀。

紮在雪白的皮膚上,灼得人眼睛生疼。

他雙?唇小幅度張了張,手忙腳亂地對著傷疤虛空比了比——

巴掌大小。

尺寸也對上了。

顧碎洲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急切地閉上眼睛,再也顧不得分寸,使勁搓了搓麻木的手指,顫唞著去碰那道疤痕。

縱然已經有八成確定,但當食指熟悉地走過反複很多次的痕跡,還是忍不住酸了眼眶。

“沈非秩,還真是你啊。”

顧碎洲淚點雖然高,但淚腺很發達,是個淚失禁體質,不戳到點上也罷,隻要戳到點上去,眼淚說流就流。

他倉促狼狽地收回手,不停擦著臉頰。

激動之餘,忽然又覺得好委屈。

當年沈非秩說知道他的名字,還說認識他,了解他,一定會對他好……

騙子!

為什麼現在一副剛認識他的樣子?

他不相信有人會把同生共死過的夥伴忘記!

顧碎洲小聲啜泣著低下頭,不停在他頸肩蹭來蹭去,聲音喑啞。

“沈哥為什麼要瞞著我?”

“沈哥為什麼不願意說認識我?為什麼要裝不熟?”

“沈哥,我是不是沒長成你期待的樣子,你對我失望了,不想見我啊……”

顧碎洲越說越委屈,差點哭得喘不上氣來。

他甚至都想,如果沈非秩真回他“對,失望了”,他就把人關起來,鎖起來,讓他好好教教自己,到底希望他是什麼樣。

什麼樣都好。

隻要他說,自己就一定會改!

顧碎洲渾身發抖,胳膊肌肉線條繃起,看上去把沈非秩摟得緊緊的。

但實際上,他壓根沒敢用力,某人安穩地睡在他懷裡,眉頭都沒皺一下。

等到眼淚稍微乾涸,顧碎洲的情緒才緩和下來,局促地在自己身上把手擦乾淨,還清理了一下沈非秩脖子上自己掉的水痕。

算了,算了。

沈哥不想認他就算了。

他還沒成年,他還能改,沈非秩不喜歡,那改就是了。

總有一天能改到他滿意,讓沈哥主動認他的。

顧碎洲在心裡不停這麼想著,臉色好了許多。

“哥,我帶你出去,我們出去慢慢來。”

之前的遊刃有餘和瘋狂早已消失殆儘,他把沈非秩扶起來,像對待瓷娃娃一樣,一絲不苟幫他穿好衣服。

手在路過傷疤的時候微妙停頓,認真地用食指把紋路再次臨摹一遍,最後滯留在十字架最中央。

那裡的顏色最深,傷最嚴重。

距離心臟也最近。

顧碎洲的手從十字傷疤的中心一路向下,握住了這人被裹滿紗布的右手,低下頭,在他手背虔誠地落下一%e5%90%bb。

是標準的%e5%90%bb手禮。

第29章

沈非秩沒想到自己一覺能睡整整一天一夜。

等再醒來的時候, 他已經躺在酒店豪華單間裡了。

剛睜眼,就感受到了房間內不屬於自己的陌生人氣息。

他迅速起身,下意識摸手腕……

然後才後知後覺, 小木刀在之前給顧碎洲取火照明的時候已經犧牲了。

他臉色微沉,要不是當時受傷狀態不佳, 也不至於那麼輕易中招。

小兔崽子。

彆讓他逮到。

房間內另一個麵罩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正穿著防塵衣,拿著雞毛撣子兢兢業業打掃衛生。

見他行動如此迅敏,明顯驚訝道:“沈先生醒了?快快坐下休息, 這個安眠的藥效可能還沒過, 您彆過度傷身了。”

沈非秩眯著眼,確定了對方沒有敵意後, 才輕靠在床頭:“你是誰?”

“沈先生放心, 我是小……顧先生的私人助手。”男人笑笑,“您叫我名字徐盅就好。”

徐盅?

沈非秩手指動了動。

這個人名他聽過, 是藺子濯和顧莨的私人管家。

兩人結婚之前,徐盅是顧莨的得力手下, 幫著顧莨處理各種各樣她顧不上的事, 可以說是全能的存在。

徐盅在原劇情中起到的作用不大, 偶爾作為助攻, 幫藺隋辦點事罷了。

沒想到原來是顧碎洲的人。

他揉了揉太陽%e7%a9%b4:“那兩人呢?”

“您說顧先生和萊阿普頓小先生嗎?”徐盅說, “他們在樓下房間,為了不吵到您, 專門給您開的新房間。”┆思┆兔┆在┆線┆閱┆讀┆

“為我?”沈非秩諷刺地把玩著這兩個字。

自以為是的做法是他最討厭的,尤其是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 簡直糟透了。

不管顧碎洲出於什麼原因對他下手, 都無法原諒。

“看來你們家小少爺很聰明, 處理的很好, 不需要彆人插手。”沈非秩從床上起來,看到自己身上被完好包紮之後,臉色更難看了,“你做的?”

“不。”徐盅推了推麵上的墨鏡,指向一旁安靜的機械爪,“設定好程序後,機械爪幫您處理的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

沈非秩這才臉色好轉。

“行,傷口包紮好,也算扯平了。”他沒什麼感情道,“你給顧碎洲說,這件事我不管了,他以後的事我也不管了,沒事彆來找我。”

他是對W.N感興趣,但也沒到非顧碎洲不可的地步。

就算沒有顧碎洲,也就是進度拉扯慢點,不是什麼大事。

徐盅見他真的起身換衣服,趕忙替顧碎洲找補:“沈先生沈先生!小少爺說他等會兒要上來看您呢!您就等他說完解釋完再走吧?”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這句話,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沈非秩看著急忙想跑出去的徐盅,垂了垂眼皮。

下一秒,他單手鉗製住對方胳膊,猛地來了一記過肩摔。

徐盅瞪大了雙眼。

他身手很不錯,但在這個還中藥狀態的年輕人的手下,竟然完全落於下風!

“最好不要試圖反抗,您打不過我。”沈非秩淡定地用身邊還剩餘的繃帶把他手綁住,“忍忍吧,我不想對您太粗魯。”

徐盅焦急,他不是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但要是傷到這個男人……

小少爺一定會找他算賬!

畢竟剛剛小少爺抱著這人回來的表情和狀態,徐盅發誓,除了十年前那個雨夜剛把人撿回來的時候,還沒見過顧碎洲這麼失常過。

沈非秩看出了他的搖擺不定,也不想多話。

在人手下辦事也不容易,他不會過多為難這位老前輩。

在低聲表達完歉意後,他站到了窗前。

這裡是三層,距離一層陽台的頂棚,隻有六七米。

身後的敲門聲越來越激烈,沈非秩輕哼一聲,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徐盅眼珠子快瞪出來了:“沈先生——!”

門口的顧碎洲聽到聲音,心臟差點嚇得驟停。

“沈哥?沈哥你在裡麵嗎?沈哥!!”

他焦急地對著門猛拍幾下:“萊狗!”

萊阿普頓也很無措:“我我我我房卡忘帶了!我現在下去拿!”

“他媽的!”顧碎洲後槽牙緊縮,等不及他拿房卡了,後退兩步,抬腳對著門就是全力一踹!

本就受傷的左腿哪裡能承受住這樣的撞擊?

顧碎洲悶哼一聲,隻覺得小腿骨咯嘣一下,怕不是又裂了。

他大口喘了喘氣,等疼痛勁兒過去,不管不顧跌跌撞撞跑了進去:“盅叔!沈哥——”

話沒說完,就被屋裡五花大綁的徐盅震驚到了。

“你這是,什麼情況?”

“小少爺你可算來了!”徐盅語速極快,“沈先生跳窗戶走了!”

“什麼東西?”顧碎洲不可置信,磕磕巴巴撲到窗前,“他摔著沒?身體怎麼樣?走的時候……很生氣嗎?”

窗外的夜景黑壓壓一片,帕十彌的晚上沒有星雲,隻有城市的燈光,也很輝煌耀眼。

但燈光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