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了傾,牙齒輕輕咬上襯衫第一個扣子,脖子一動,就把嚴嚴實實擋住喉結的扣子解開了。
“哥你看,”他笑眯眯地說,“沒了手,我也有辦法解開的。”
沈非秩精致流暢的鎖骨和性感的喉結瞬間暴露在空氣中,不知道是不是車內暖氣太足,並沒有覺得冷。
“所以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顧碎洲眼睫輕輕闔下,鼻息吐在他皮膚上,聲音低啞曖昧又溫柔,好似情人間的呢喃。
“可彆讓我得逞了。”
第25章
顧碎洲和沈非秩隻比藺隋晚一步到公寓樓。
藺子濯和顧莨都不是鋪張浪費的人, 一家四口人,住在260平的公寓樓頂層足夠,何況上麵還有個小閣樓, 他們便始終沒有換彆墅。
在沒見到沈非秩之前,顧碎洲一般也是住學校, 很少回這裡。
偶爾幾次回來,還經常見到藺隋和彆的Alpha在屋裡亂搞,他嫌惡心, 回來的次數就更少了。
這回見到這棟公寓, 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沈非秩在距離他一米遠的位置,抱著胳膊玩智能機, 臉色很不好看。
“一個小時, 動作快點。”
“好的沈哥。”顧碎洲用袖口擋住右手剛纏上的紗布,對他彎彎眼睛笑了聲, “足夠了,用不了那麼久。”
藺隋左看看右看看, 有點納悶。
才兩個小時不見, 這倆人之間怎麼……怪怪的?吵架了?
他試探性問沈非秩:“沈先生, 坐下喝杯咖啡嗎?”
沈非秩搖搖頭:“不了, 多謝。”
藺隋沒有強求, 而是自己走到他跟前,跟他閒聊:“沈先生和小洲吵架了?”
沈非秩問:“你想說什麼可以直說。”
藺隋歎氣:“您果然不太喜歡我。”
沈非秩意有所指:“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藺隋苦笑一聲:“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不過我這次並不是來跟您搭訕的, 就是想跟您聊聊小洲,那畢竟是我弟弟, 我還是希望他能過得好點。”
這話說得倒是很有意思。
如果沈非秩不知道內情, 很有可能就信了這是個對叛逆弟弟無可奈何的善良好哥哥。
他沒有戳穿, 點點頭:“我會的。”
“我相信沈先生, 小洲能跟著您,也是運氣好。”藺隋低著頭,腳尖點了點地,“我弟弟年紀小不懂事,父母走得早,沒教過他什麼禮儀,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您多擔待。”
變相罵顧碎洲沒教養呢?
沈非秩最討厭這種有心機boy,也懶得跟他裝模作樣了:“藺醫生管的太多了。我的Omega怎麼樣還用不著彆人評價,我自己有眼。”
藺隋趕緊驚慌失措地擺擺手:“沈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說小洲不好,就是——”
“沈哥,”顧碎洲忽然出現在他後麵,“我收拾好了!”
這麼快?
沈非秩抬了下眉毛,歪了歪腦袋去看。
想象中大包小包的畫麵並沒有出現,地上隻有一個大行李箱。
“嘶。”顧碎洲甩了甩一路拎出來酸痛的右手,為難地看了眼扭傷包著繃帶的左手,打算咬牙去拎。
這傷說到底也是因為他。
沈非秩“嘖”了一聲,快他一步上前單手拎起:“走吧。”
顧碎洲抿唇笑了笑:“沈哥你先去電梯口等我好不好?我跟他說兩句話。”
沈非秩看他一眼,點點頭,離開的時候還幫忙虛掩了一下門。
房間內一時間隻剩下了兄弟兩個人。
“那麼輕的行李都拎不起來,你比之前還不如。”藺隋看著顧碎洲被繃帶纏滿的左手,扯了扯嘴角,“沈先生揍的?”
“不是,”顧碎洲心情愉悅道,“彆拿你肮臟的思想揣測我溫柔的沈哥。”
藺隋:“……”
他再喜歡沈非秩那張臉,也做不到睜眼說瞎話誇沈非秩溫柔。
顧碎洲倒是不在意他是否相信,四周環視一圈,視線鎖定在陽台的玻璃門上。
“這屋裡幾乎全都被你裝修了一遍,就剩下這個門,還是我媽過生日的時候,我爸專門給她定製的。”
藺隋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起這件事,沉默兩秒,艱難地點了點頭:“是,當時還是我找人去搬來的。”
“所以我一直忍你用它到了現在。”顧碎洲緩步走過去,愛惜地摸了摸折扇玻璃門。
玻璃材質放現在的市場上不算很好,卻是十三年前最好的。
藺子濯給顧莨的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
藺隋看著他的動作,隱隱有些心慌:“小洲你想乾什麼?”
“彆那麼喊我,怪惡心的。”顧碎洲說得慢慢悠悠,受了傷的左手卻緊緊握起。
剛剛還拿不起行李的少年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對著玻璃門就是一拳!
“藺洲!!”
藺隋失聲尖叫出來。
電梯門口的沈非秩聽到動靜,眼睛都沒動一下,繼續用智能機看股市。
反正聽聲音顧碎洲沒吃虧,由著他玩去吧。
而屋內的顧碎洲看著爬滿裂縫的玻璃門,非常開心地吹了聲口哨。
左手的繃帶已經滲出深紅的血,他好像感知不到,後退兩步,朝那門踹了一腳。
玻璃應聲而碎。
劈裡啪啦落了滿地。
藺隋驚愕地看著這一幕,臉色慘白。
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誰能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做這種事?
簡直就是瘋子!
“我爸媽為了領養你才買了這個大房子,這就算是他們的孽債,我也不跟你搶了。”顧碎洲拍了拍粘在身上玻璃渣子,“隻是現在我覺得你不配用這些東西。”
房子裡屬於藺子濯和顧莨的最後一樣物品終於消失,顧碎洲神清氣爽。
“以後彆來礙我事,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他在開門前,陰冷回頭看了他一眼,“離沈非秩遠點,彆讓我看到你再纏著他。”
說完,重重摔上了門。
他並沒有說謊,不對藺隋下手的前提,是藺隋自己不作死。
可依照這人的尿性,他不相信對方會老老實實後半輩子夾尾巴做人。
何況藺隋在十年前那件事中好像並不無辜。
顧碎洲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等轉個彎看到走廊儘頭的沈非秩時,又笑開了。
小跑兩步上前,把手擋在那人的眼睛和光屏之間。
沈非秩抬起頭。
顧碎洲癟了癟嘴,晃了晃自己滿是鮮血的左手:“沈哥,疼。”
顧碎洲沒有信息素,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的味道就隻有血腥味。
沈非秩舌尖抵了抵並不突出的犬牙,問:“被藺隋弄的?”
相處了這麼久,顧碎洲多少也摸清楚點沈非秩的脾氣,裝可憐是沒有用的,反倒有可能被踹地上罵丟人。
所以他挺直%e8%83%b8脯:“怎麼可能?我揍他揍的!”
果然,沈非秩輕哂:“走吧,去醫院處理一下。”
顧碎洲眼睛亮亮的。
看著他自然而然拎起行李,不由得往他肩膀上蹭蹭:“沈哥幫我拿行李,好愛我~”
沈非秩已經能做到對他這句話視若無睹了。
把人丟在家門口的醫院裡,就自己先回家放行李。
W.N那邊給的假期隻剩下一周,再拖下去怕是來不及。
他和顧碎洲對帕十彌星都不了解,兩人決定去找個單程旅遊團,到了地方先跟著導遊認認路了解了解情況,然後再自己行動。
可最近唯一一家能出發的正規旅行社,要求最低三人成團,他們短時間內等不來第三個人。
顧碎洲把玩著包紮嚴實的手,坐在自己行李箱上轉著圈圈,目光投向沙發上的人,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非秩福至心靈,忽然就懂了:“……萊阿普頓?”
顧碎洲拇指一豎:“聰明!”
於是乎,這場雙人行就變成了三人行。
顧碎洲說萊阿普頓對W.N也算了解,基本上聊天談話都不用避著他。
沈非秩要笑不笑的表情有些可怕:“我記得之前有人說過,你們不算熟。”
顧碎洲訕笑兩聲:“以前文化水平不夠,現在重新定義熟悉這倆字了。”
花言巧語,靜言令色。
沈非秩在心底評價了八個字,閉目養神,大度地放過他不跟他計較。
旅行社根據他們定製了單程次最高級彆的貴賓旅行方案。
導遊把他們三拉了個群,約定好第二天早上八點,在三區的機場見麵。
結果次日八點,踩點到達目的地的萊阿普頓發現就隻有導遊一個人。
“咦?怎麼就您一個人?”導遊焦灼地看了看時間。
今天機場人挺多,過安檢估計要過好一會兒,距離他們的班次還有四十多分鐘,那兩人怎麼影子都沒見到?
萊阿普頓心道這倆怎麼比他還不靠譜?
他罵罵咧咧打了通訊過去。
在通訊聲即將掛斷的時候,對麵人才接了起來。
“馬上到,十分鐘。”顧碎洲聲音聽起來有點喘。
萊阿普頓五官迷惑地皺起:“你們在乾什麼?”
“甭提了。”顧碎洲大口喘氣的聲音回蕩在萊阿普頓耳邊,“等到了說,已經進一樓大廳了,先掛了。”
十分鐘後。
沈非秩和顧碎洲準時和另外兩人會麵。
看著難得頭發散亂的沈非秩,萊阿普頓好奇地眼珠子快粘他身上了:“不是,哥你們這……跑步來的?”
沈非秩足以殺死人的冰冷視線掃射顧碎洲:“你問他。”
顧碎洲咳了兩聲:“打車來的,結果行李忘車上了,追著車跑了五公裡。”
萊阿普頓對他的操作見怪不怪,他更好奇地是:“沈哥也跟著跑了?”
“我本來沒打算跑。”沈非秩越說周身氣場越冷,自動為四個人開辟出一個小天地,“他跑出去一半摔地上了,我隻能趕過去幫他追。”
“……”謝邀,已經有畫麵了。
萊阿普頓嘴角狂抽,導遊默默彆過腦袋。
詭異的安靜之後,快把頭埋到地底的顧碎洲成功重塑了臉皮,腆著臉往沈非秩旁邊一湊:“走吧沈哥,再不進去檢票來不及了。”
沈非秩輕哼,不跟他多計較。
四人買的是特等艙,人比普通的檢票口要少很多。
不一會兒就輪到他們了。
以導遊為首,前三個人過得都很順利。
結果到了最後一個沈非秩,機器人的檢查儀停留在他左手腕處,旋轉好幾圈後,亮了黃燈。
安監處的智能檢測儀非常先進,綠燈是無異樣,紅燈是確認違禁品,黃燈是不明物體。
三人的目光齊齊聚在他身上。
當事人倒是麵色無常,自然地挽起袖口,露出裡麵的黑繩手鏈。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