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白花花的卷子,心裡跟老虎抓了一下,七上八下的。
他其實在學校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能力,所有人都知道他理科學得很好,單元測次次滿分,就是考試總交白卷。
因為要回去應付藺隋。
但現在有大腿抱了,沈非秩肯定能想辦法對藺隋瞞住他的成績。
那為什麼不考好點呢?
顧碎洲忽然有了野心。
他想拿年級第一!
而這個野心達成路上的第一隻攔路虎,就是曆史。
曆史大軍不倒,他一輩子也拿不到第一!
顧碎洲深吸一口氣,裝作撿筆,彎腰用手指碰了碰沈非秩的腳踝。
沈非秩施舍地垂眸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又要作什麼妖。
顧碎洲彎著腰,在監考老師看不見的角度抬起頭,對沈非秩比口型:【你都會嗎?】
沈非秩誠實地點點頭,也比口型:【挺簡單的。】
顧碎洲不可置信。
這貨明明就學了七天!!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會如此之大?!
他諂%e5%aa%9a地笑了笑:【哥哥,給我抄抄好不好?】
沈非秩無情地彆過腦袋不再看他。
顧碎洲:“……”
他不甘心,又隔著衣料握著那人腳踝晃了晃。
這人實在是太瘦了,瘦到就算隔著一層衣料,他也幾乎能一隻手握住那人清瘦的腳踝。
沈非秩不耐煩地把他手踢開。
【滾,不然告你狀。】
顧碎洲氣呼呼地鼓起臉:【你好狠的心!】
沈非秩懶得搭理他。
顧碎洲“嘖”了一聲,靈活的手指不老實地從他褲腳鑽進去,指腹在他踝骨上不停轉圈圈。
沈非秩:“……”
腳踝上傳來微涼細膩的觸?感,他垂下眼睛,警告性地眯起眼睛。
顧碎洲不怕死地笑了笑:【沈哥知道嗎,等會兒還有一門外語考試,我那門課幾乎都是滿分。上次交了白卷,這次還在最後一個考場,要不要合作?】
他知道沈非秩不會聯盟星際語,因為前不久,這人還問自己要初一的基礎書。
腦子好記憶力好,或許七天不眠不休能把曆史學會。
但外語可不是一朝一夕臨時抱佛腳能學會的。
沈非秩手頓了頓。
很該死的,他心動了。
能做出捅自己肚子,就為了教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當然不是什麼道德感很強的正派人物。
作弊而已,不算大場麵。
在短暫的思考兩秒後,果斷道:【好。】
顧碎洲得逞地笑了。
他坐直身子,借著前麵同學的掩護,小心翼翼朝沈非秩那邊伸出手。
沈非秩把寫好的答題卡往這邊送。
他們預計好的,監考老師每次低頭喝水都要大概30秒,隻要在這半分鐘內完成對接,就能成功作弊。
但就在他們兩人手即將碰到一起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監考老師喝水竟然是個假動作,他隻是對著剛接的熱水吹了吹,然後猛地抬起頭。
沈非秩:“!”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握住顧碎洲的手,使勁兒往下一拉!
“哐當——”
後排某座連人帶桌掀翻在地的動靜吸引了所有考生的注意。
監考老師震驚:“顧碎洲!你在乾什麼?”
“……”
顧碎洲坐在一片廢墟中,惡狠狠瞪著沈非秩。
沈非秩麵不改色跟他對視,漂亮的唇輕輕動了兩下,比出四個口型:
【形勢所迫。】
顧碎洲狠狠閉上了眼。
再看監考老師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對不起,做噩夢不小心把桌子踢翻了。”
監考老師:“……你……”
他竟然不知道該罵什麼了。
好在距離考試還剩下點時間,最後捂著屁股把桌椅扶好的顧碎洲如願抄到了一大半。
下午的外語考試是最後一場,交卷鈴聲響起,沈非秩和顧碎洲同時踏出考場。
——因為顧某人上午考曆史摔到股骨了,非要沈非秩負責架著他。
沈非秩嫌棄地單手撐著他手臂:“摔一下就能摔成這樣,17歲的年齡,71歲的身體。”
顧碎洲要笑不笑:“隻是摔一下?沈哥,你要不要想想上周把我股骨揍青一片的是誰?”
沈非秩想了想,不吭聲了。
上周因為顧碎洲擠在門縫裡作死,他把人揍了一頓,顧碎洲東逃西竄不小心撞在了茶幾上,左邊腰部到大腿根那一塊青紫青紫,差點送進醫院。
顧碎洲湊過去:“想起來嗎?”
沈非秩冷眼:“還想再挨一次?”
顧碎洲輕哼一聲,正了脊椎。
兩人慢吞吞往校門口走,剛準備打車,卻意外看見一個不速之客。
藺隋?
終於想起來查顧碎洲學校,跑過來堵人的?
沈非秩眉骨一低。
顧碎洲反應極快,瞬間親昵地抱住沈非秩胳膊,在對方條件反正踹開他之前,附在對方耳邊小聲道:“哥!人設!”
……該死的人設!
沈非秩不爽,抓著這人後頸的另一隻手就有點用力。
顧碎洲吃痛,下意識腦袋側轉,在他手腕咬了一口。
沈非秩:“……”
咬完後才意識到不對勁的顧碎洲:“……”
他默默鬆開牙齒,看到那白皙皮膚兩處深凹下去的虎牙印,心虛地吹了兩口氣:“吹吹,痛痛飛走~”
沈非秩惡心地差點把他頭按進脖子裡。
等兩人都找準定位,才同時假情假意麵向藺隋。
沈非秩略一頷首:“好久不見。”
兩人剛才的互動落在藺隋眼中就是打情罵俏。
但他的表情管理水平明顯比上次見到要好很多。
“沈二……”
沈非秩打斷他:“叫我名字吧。”
他不是原主,聽到“二少爺”這個稱呼,總感覺怪怪的。
這話在藺隋耳朵裡就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紅著耳朵抿了下唇:“好的,非秩。”
沈非秩覺得他好像聽不懂人話:“是叫我名字,大名,全名,你家讀‘沈’不發音嗎?”
藺隋:“……”
顧碎洲沒忍住,趴他肩膀上笑得渾身都在顫唞。
藺隋氣急指向他:“你!”
沈非秩順著低頭看去——
顧碎洲委屈巴巴抬起眼皮,眨下兩滴淚:“沈哥,他好凶,我害怕。”
沈非秩嘴角一抽。
真會裝啊。
偏偏他還得配合,在他腦袋上胡亂揉了一把:“不怕不怕。”
藺隋%e8%83%b8口起伏幅度顯著增大。
他儘量保持風度:“沈先生,我這次來是找你的,聽裡特說你升職了,最近在這裡旁聽。”
“客氣了。”沈非秩把顧碎洲掛他胳膊上的手扒下來,“說起來這次升職,還得謝謝那個舉報我的人。要不是他讓我在所長麵前有展現自己的機會,可能還得等好幾年。”
“舉報?”藺隋驚訝的語氣有些浮誇,“你被舉報了?”
“是啊是啊。”顧碎洲幫腔道,“不知道哪個狗逼舉報的呢~”
藺隋額角青筋暴起。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沈非秩眼珠一頓。
他好像沒告訴這小混蛋自己被舉報了吧?
這小子在W.N的高層裡有內應啊。
“不許說臟話。”他不動聲色低聲斥了一句,轉而對藺隋說,“如果是恭喜,那心意我收到了。藺醫生還有事嗎?”
這明擺著是趕人了。
藺隋好似沒聽出來,問顧碎洲:“小洲,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哥哥分家?”
顧碎洲不裝了:“嗯。”
他現在可是有大腿的人!
之前害怕藺隋對顧莨留給他的遺產動手動腳,但現在有沈非秩,厚著臉皮撒撒嬌,他不信這人能對他這個盟友的處境袖手旁觀。
雖然沈非秩也是孤身一人,但顧碎洲就是相信他總有辦法的。
藺隋笑道:“那小洲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收拾東西?家裡地方不大,也不好總給你留地方占著。”
顧碎洲眼神冷下來,諷刺地勾起唇角:“我爸媽的房子,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我也是爸媽的孩子。”藺隋直直看進他的眼睛,“房子可沒被爸媽寫進遺囑,你彆忘了,他們死了,我才是第一繼承人。”
考完試後,學校門口人山人海擠成一片,家長們眼睛裡都隻有自己孩子,縱然他們三容貌氣質都出眾,也沒引起很大的關注。
沈非秩心想,要是顧碎洲想去揍人,他應該不會攔著。
可顧碎洲沒有。
不僅沒衝動,還輕輕笑了一聲:“好,房子給你。我們等會兒就去收拾東西。”
藺隋有些驚訝他的反應,再次確定後,在轉身離開。
人走了,沈非秩才出聲:“你真要……”
一雙手再次扒上自己胳膊,十指狠狠攥著他。
“沈哥~~~”
顧碎洲聲音帶上了哭腔。
沈非秩拽他的手微頓。
顧碎洲哀嚎:“藺隋那個不要臉的要搶我房子!!”
沈非秩把他手扯開,一邊打車一邊問:“給我說乾什麼?”
顧碎洲可憐巴巴:“我可是為了跟你在一起才跟他鬨掰的,你不能棄我於不顧啊。”
“注意言辭,彆毀我清白。”沈非秩看著很快行駛來的出租車,問他,“現在去收拾行李?地址。”
顧碎洲坐上車快速報了個地址,然後繼續纏他:“行,現在是我一廂情願跟著你。那你看在我對你一片癡心的份上,收留我嘛沈哥~”
“不是不可以。”沈非秩不為所動,“你拿什麼跟我換?”
顧碎洲狡黠地眨了眨眼,手悄無聲息摸上他襯衫扣子。
“我長這麼好看,伺候你啊~”
幸虧這次打的是無人駕駛出租車,不然他得被當成猥褻未成年的變態被司機扭送進局子。
沈非秩隔著衣服抓住他手腕,緩緩收緊五指。
顧碎洲笑容碎裂,吃痛地悶哼一聲。
“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扒我衣服到底有什麼執念。”沈非秩聲音很涼,比二月的雨還要凍人,“但如果再有下次,你這雙手,就彆想要了。”
小兔崽子最近越來越不老實。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脾氣變好了,導致某人越來越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位置。
沈非秩用了很大的力氣,一點情麵都沒留,顧碎洲被抓著的手微微顫唞,手指都因為供血不足泛起蒼白,開始發涼。
但在這樣劇烈的疼痛下,他頓了片刻後,竟然又笑了出來,還越笑越開心。
過了好久才收住笑容,在沈非秩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傾身,保持著被鉗製的動作,腦袋停在對方%e8%83%b8口前。
被抓著的手已經呈現出不正常的扭曲姿勢,就算沒有骨折,也離脫臼不遠了。
顧碎洲好像感覺不到疼,渾然不在意,甚至又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