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是打回來了,可惜來得不是時候。
通訊響了幾聲,很快被接起。
“……沈哥?”
沈非秩擰了下眉。
“你被人揍了?”
顧碎洲:“……?”
他聲音頓時變平:“何出此言?”
“現在正常了。”沈非秩鬆開了攏起的眉宇,“你剛剛語氣太低,我以為你被人揍了。”
顧碎洲深吸一口氣:“沈哥你早上乾嘛呢?都把我通訊掛了。”
他說得委屈巴巴的,但沈非秩無動於衷。
“在沈家有點事。”
“哦。”
顧碎洲乾巴巴應道:“那你前幾天找我那麼多次,是有什麼事嗎?”
“嗯,等我回去給你說,我現在在打車。”沈非秩說,“你在哪?”
顧碎洲很乖:“在家。”
沈非秩指腹捏著智能機搓了搓:“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周四,你學校還沒放假吧?”
顧碎洲:“…………”
他有點咬牙切齒:“哥你明知道我這幾天有點事,你故意的吧?”
沈非秩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半小時後到家。”
說完,就果斷切掉了通訊,表情逐漸嚴肅。
總覺得這小子今天跟他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怪怪的,是錯覺嗎?
很快,趕到家剛打開門的沈非秩就知道了,這並不是錯覺。
因為顧碎洲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剛一見他開門,就猛地撲上來扒他衣服。
“沈哥啊,我服侍您換衣服。”
沈非秩:“……”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外套被扒下來,然後這貨的手,竟然開始朝著他襯衫扣子襲來。
“你瘋了?”他不可置信地避開,提溜著他後頸衣服扔出去。
“嘖。”顧碎洲戀戀不舍看著他%e8%83%b8口,還有些可惜地歎口氣,“這不是想幫您換衣服換到位嗎?”
沈非秩冷酷道:“滾。”
十幾天不見是受什麼刺激了?
顧碎洲撇撇嘴,接受度良好地挨了這句罵,暫時偃旗息鼓,目光轉向他手裡的高級打包帶:“這是……專門給我買的飯?”
沈非秩已經用看智障的眼神打量他很久了,聞言方才勉強收眼。
他對著手裡的打包帶想了想,毫不心虛點頭:“嗯。”
順帶買的和專門買的有序彆嗎?
四舍五入一下,就能劃約等於符號了啊。
顧碎洲一臉受寵若驚地接過打包袋。
沈非秩摸了摸耳垂:“你先吃,我進去換個衣服。”
顧碎洲耳朵一動:“我幫——”
打斷他的是“嘭”一聲關門音。
顧碎洲後槽牙緊了緊。
想著之前無意間瞥到的沈非秩%e8%83%b8口那道印子,心裡跟一直住著個不老實的貓一樣,撓得人又疼又癢。
那天從徐盅那離開後,他去九區的地下音樂團發泄了兩天才冷靜下來。
兩天裡他也沒閒著,該查的不該查的全查了一遍,最後出來的信息卻寥寥無幾。
他當然懷疑過沈非秩,畢竟除了這道印子,沈非秩剛好大他將近五歲,十歲以前資料成迷……完美貼合目前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世界上的巧合哪有那麼多?
如果真的是沈非秩,那看對方的態度,肯定是不記得他了,不能打草驚蛇,因為不確定對方是否想跟自己重逢。
如果不是……
那也得等真正確定了才能死心,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和頭緒,他不想放棄,也不會輕易放棄。
找了那人十年,怎麼能馬馬虎虎就這麼算了?
就是……他現在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沈非秩。
沈貴人身份實在可疑,嘴巴卻也著實狠毒,沒確定是“他”之前,他真的壓抑不住自己反抗的心。
顧碎洲歎了口氣,暗暗勸自己不要操之過急。
他懷著複雜地心情坐在餐桌前,拉開了打包帶。
蝦仁炒飯,是他喜歡的。
這家餐廳的價格顧碎洲見識過,沈非秩那個摳門的低產階級竟然專門去給他買,不會是朝夕相處之下,對他這張臉心動了吧?
顧碎洲抿了抿唇。
這念頭兩個月前他也有過,但那會兒他隻有厭惡,現在還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覺。
就算沈非秩真是“那人”,他對那人的感情也就是報恩和感激,這對方要是讓他以身相許……
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啊?
顧碎洲感覺自己好糾結,拿飯盒的動作稍顯粗魯。
然後一張消費小票就從飯盒和包裝袋相夾的隔層間,搖搖晃晃慢慢悠悠掉在了他腳邊。
……上麵2後接四個0,狠狠刺痛了他的雙眼。
顧碎洲臉在半秒內黑了十級。
沈非秩換好衣服出來後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他看著悶聲和炒飯麵對麵發呆的顧碎洲,不由得出聲:“不合口味?”
不該啊,這家他自己還蠻喜歡的。
“沒有,您特意給我帶的,怎麼會不合口味。”顧碎洲皮笑肉不笑擠出個燦爛的微笑。
同時,左手推著小票從桌子上移過去:“就是,太貴了。”
沈非秩垂眸一看:“……”
哦豁。
顧碎洲笑得很陽光,很奪目:“沈哥一個人,胃口挺好啊。”
沈非秩嘴唇動了動,平靜道:“誰說不是呢。”
顧碎洲:“五位數的午飯啊……你彩票中獎了?”
沈非秩:“獎金。”
所長專門給他批的獎金。
他沈某人現在好歹也是身價近百萬了。
“哦~”顧碎洲一臉的恍然大悟,拿著小票在鼻頭嗅了嗅,“哪家店啊?好高級,小票噴信息素香水,還是蜂蜜味的呢!”
“味道好熟悉……啊!那天晚宴,你非要我幫、你、拒、絕的盧小姐,身上是不是就這個味道?”
沈非秩淡定地移開視線。
實則內心難得莫名有點虛。
他是跟盧倩保持距離不錯,但小票是盧倩遞給他的,有些Omega會不自覺釋放信息素,染上點味道很正常。
他對Omega的信息素天生不感冒,所以也就沒在意。
沒想到這小子鼻子這麼尖。
哪家特工學院訓出來的嗎?
顧碎洲還在滔滔不絕,語調千回百轉餘音繞梁,一個字恨不得拆成四個音碾出來。
沈非秩實在聽不下去了,不耐煩道:“沒完沒了了是吧?”
顧碎洲一噎,震驚於他為何如此理直氣壯。
沈非秩冷血起來,修無情道的都要避他三分:“你是我媽還是我老婆?我跟誰吃個飯還要跟你報備?”
顧碎洲熄火了。
沈非秩說完,見他一言不發,冷哼一聲:“準備準備乾正事,過兩天帶你出去一趟。”
顧碎洲嗖得起身,臉色也很不好看:“不去!”
沈非秩飄飄然道:“跟W.N有關,不去?”
顧碎洲:“……去。”
他憋屈地眼都紅了。
見沈非秩冷笑著回房間,頓時氣上大腦,飛快趕上去,胳膊一軸,擋住了門的閉合。
沈非秩就在距離他不到半臂的距離靜靜看著他。
顧碎洲故作姿態,朝他擠了個靦腆深情的眼神:“沈哥你說得對,我管不了你,我沒資格過問。你給我帶個飯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沈非秩眼尾一垮:“我沒這麼——”
“你對我這麼好,我得跟你道謝呢。”顧碎洲聲音甜得跟灌了蜜一樣,“真是太謝謝你了!非秩~~”
“?”沈非秩太陽%e7%a9%b4一跳,“彆蹬鼻子上臉。滾回去休息,彆讓我說第二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哎呦!您還關心我身體讓我休息呢?”顧碎洲卡在門縫裡,妄圖伸手去勾他,“真是太謝謝你了!非秩~~”
“……”
沈非秩笑了。
下一秒,顧碎洲的慘叫點亮了整棟樓的電子聲控燈。
第24章
沈非秩原本打算周天出發去第六星係的帕十彌星, 那裡是全聯盟培育藥材原料最多的地方。
W.N其中一種最重要的原料白蒔草就在那裡。
藍星目前最貴的保命藥就使用了這種藥材,功效和珍惜度可想而知。
但同樣的,它的毒性也很大, 使用不當很可能喪命。
沈非秩這回,就是為了找十年前W.N的進貨廠家, 查當年研究所的購買數量記錄。
如果和W.N製作的藥物數量對不上,那就說明有人從中作梗動手腳了。
他計劃得很好,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周日還是沒走成。
因為顧碎洲這貨下周要期末考試。
但這還不算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 作為最後一個月的旁聽生,薑車讓他也跟著去考試。
薑車的原話是:“既然學了, 那就都考考試試, 我看了你的學曆,沒上過高中吧?你這次考了, 不管成績如何,我都可以幫你跟教務處那邊申請一下畢業證。”
薑車是個好老師, 心意也是真的, 沈非秩不是不識好歹, 雖然不太想考, 但還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他是那種要麼不做,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人,隨便考考這種說法在它身上不存在。
會被寫入學曆檔案的成績, 就算薑車說無所謂,他自己也不能接受檔案記錄上的數字全都飄紅。
於是他在家逼著顧碎洲一起閉關複習了將近一周。
兩人理科基本不需要擔心, 就是曆史地理這些, 他們加在一起湊不出個兩位數的分。
沈非秩是因為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設定, 顧碎洲純粹就是不想學。
他一學就睡覺, 比殺了他都難。
一周的痛苦隻有當事人知道。
根據考場上兩人的大黑眼圈來看,沈非秩應該比顧碎洲還要用功些。
沈非秩從來沒覺得自己腦袋這麼疼過。
政治他之前就了解一些法律知識,補起來還好說,語文也沒什麼好學的,但七天補完彆人十二年學的曆史,他真有點想死的感覺。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試卷發下來後,上麵大部分題目他都會。
高級中學的考場每科都要換,都是按照成績分的,他作為第一次參考的旁聽生,自然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考場。
很巧的是,顧碎洲作為常年曆史單科年級倒一,就坐在他旁邊。
看著旁邊奮筆疾書的沈非秩,顧碎洲心裡一陣驚訝。
我操,寫得這麼流暢?
是蒙的還是真會?
他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瞅——
“顧碎洲!”
監考老師嚴厲的呼喚製止了他的行動。
顧碎洲作為校霸實在是太有名,人長得好看,還是極極極端偏科,曆史從來沒有到過兩位數,高級中學的老師沒有不認識他的。
他被點了名,悻悻縮回脖子。
而沈非秩全程沒看他一眼。
顧碎洲望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