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1 / 1)

小孩慢慢止住了哭聲:“不是傷?”

“嗯,不是,是紋身。”那人說,“是以前紋的帶有保佑救贖寓意的紋身,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保佑你,也保佑我,我們活著回去。”

他握著顧碎洲的手,在那印子上細細描摹了一圈又一圈。

“要活著啊,顧碎洲。”

顧碎洲不知道那是什麼圖案,因為隻接觸過一次,印象也非常模糊。

他隻知道,後來真的回去了。

已經病得完全沒有意識的他在過了很久很久後,回到了藍星,回到了徐盅的小區門口。

雖然落下一身毛病,分化也失敗了,但至少,他撿回了一條命。

用儘一生的運氣,在那場意外中奇跡般地遇見那個人,活了下來。

但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像是他幻想的一樣,再未出現。

隻有藏在褲腰帶裡的小木雕象征著那並不是夢,有人真實出現在他身邊,給予了他新生。

眼睛被治好後,他第一次看到那個陪了自己很久的木雕,很醜。

醜木雕是個小狐狸,懷裡抱著十字架。

……十字架?

那人%e8%83%b8口的圖案好像就是……

一橫,一豎。

一橫……

一豎……

顧碎洲手指不自覺動了動。

“小少爺!”

徐盅焦急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碎洲猛地睜開眼。

徐盅頓時垮下腰背:“小少爺!你嚇死我了!你這次做信息素排泄直接陷入重度昏迷了!”

顧碎洲猛地坐起:“現在是什麼時候?”

“距離您來到我這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徐盅心臟差點急得停搏:“好在藥有點用,這次排出了80。”

顧碎洲嘴唇有些顫唞,手指還在不停地劃著什麼。

下一秒,他從床上跌跌撞撞爬起來。

“智能機!智能機在哪?盅叔!我的智能機呢?”

“在這在這。”徐盅不明所以,但依然第一時間幫他找到智能機,“已經幫您充滿電了,有不少未接來電……”

顧碎洲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

一雙漂亮的眼睛紅血絲多得駭人,他手腳發麻,看都沒看那些未接消息和來電,冰涼沒知覺的手指點了許多次,才找到萊阿普頓的通訊號碼。

那邊很快接通:“喂?顧碎洲你可算是接——”

“萊狗。”顧碎洲急聲喊了一句。

萊阿普頓頓了頓,聲音嚴肅起來:“怎麼了?”

“你聽我說,聽我說,”他有些結巴,“你聽我說,我讓你找的那個人,他%e8%83%b8口有紋身,是個十字架,大概巴掌大小,很——”

“很什麼?”

顧碎洲%e8%83%b8口忽然劇烈起伏:“萊狗,紋身,是平整的嗎?”

“啊,一般來說是的,除非組織增生。”萊阿普頓認認真真為他科普。

“但現在科技已經非常非常成熟了,增生的可能性基本為0,所以紋身的皮膚手感和彆的地方沒有區彆,就算增生,也隻會比彆的地方粗糙一點點,不礙事。”

顧碎洲握智能機的手不住顫唞,眼眶紅得仿佛被濃煙熏了。

心臟好像被一隻手抓住狠狠擰了一圈,讓人直不起腰。

萊阿普頓忍不住催促:“哎?你還在聽嗎?紋身怎麼了?”

“沒怎麼。”顧碎洲感知不到自己聲音,嘴巴一張一合,生硬吐出幾個字,“我說錯了,不是紋身。”

“是疤痕。”

第23章

沈非秩接到顧碎洲來電的時候, 正在沈家老宅跟沈老爺子對線。

所以他想都沒想,直接掛斷了通訊。

“急事的話,就接一下吧。”沈老爺子很和藹地表示理解。

“不是什麼要緊事。”沈非秩邊說, 邊直接把智能機開了免打擾,“一個月時間還沒到, 爺爺主動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老搖了搖頭:“我等不了你一個月了,下個月初,我和你母親要帶小渭去祭祖, 至少十天, 這十天裡,家裡不能沒人。”

沈家在第三星係有一整座墓園, 每十年就會有一次大型的祭祖儀式。

沈非秩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 悠悠道:“沈家的祭祖,沈渭能去, 我去不得?”

沈老撥弄了一下手裡的胡桃,閉上了眼睛:“非秩, 你的身份……暫時不適合去。等以後你當家掌權, 沒人能壓你頭上, 你就可以自己把名字加進族譜了。”

這場景有些熟悉。

很像找工作時hr給畫的大餅。

沈非秩心裡跟明鏡似的, 嘴上卻沒說什麼, 爽快答應下來:“行,那我什麼時候能進公司?”

他答應得如此利落, 反倒讓沈老有些懷疑:“非秩,如果你有怨言, 我可以理解的。”

“您多慮了爺爺。”沈非秩視線意有所指看向落地窗, 老宅的大門處, 一輛豪車正緩緩駛入。

他記性不錯, 清楚得記得半月前晚宴上,盧倩坐的就是這輛車。

沈非秩說:“隻要進家族就能獲得和盧小姐接觸的機會,雙贏的選擇,我當然不會拒絕。”

沈老爺子看他表情不似作假,心情複雜地搓了搓茶杯口:“我不反對你爭取和盧家聯姻的機會,但你要記住,那畢竟不是我們自家人,說話辦事小心點。”

“我知道。”沈非秩點頭,“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他一副急著出去找美人的模樣,沈老有點恨鐵不成鋼,但一口氣教不出個三好學生,也隻能頻頻歎氣揮手讓他離開。

沈非秩出了書房,徑直朝著客廳裡的盧倩走去。

盧倩見到他,臉上瞬間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非秩!沈爺爺說你要找我,怎麼?難道是改變主意了?”

她手指曖昧地勾住沈非秩上衣口袋:“我們今天要出去玩嗎?”

“嗯,帶你去個地方。”沈非秩知道這房內的監控都在看著他,忍住把她推開的衝動,“我們走吧。”

一區的物價很高,高得離譜,隨隨便便吃頓飯都是單人四位數起步。

但沈非秩坐在七星級餐廳,點餐的手一點都不顫唞。

他氣定神閒點了四五個菜,把菜單給了盧倩:“看看有什麼喜歡吃的。”

盧倩作為盧家最受寵的小小姐,當然也不客氣,幾個勾打下去,旁邊的清潔工都倒抽一口冷氣。

沈非秩還是很淡定:“趁著菜還沒上,我們可以多聊聊。”

盧倩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狡黠道:“聊什麼?談情?還是說愛?”

“聊聊你和沈家的恩怨。”沈非秩口出驚人。

盧倩表情微頓,隨後若無其事攤攤手:“我和沈渭嗎?這不是之前就給你說過了。”

“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沈非秩垂了垂眼,看向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你的手指頭比之前白了一個度,是緊張的。”

他甚至沒用問句,淡定地闡述著這個事實。

盧倩下意識把手縮進袖子裡。

等縮回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動作就等於變相默認。

她笑容淡了下來:“小帥哥,好多的心眼,一點都不可愛。”

她比沈非秩要長四歲,這會兒卻覺得有點看不透這個比她小的男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非秩不置可否:“沈家三樓的消息你故意透露給我,為的不就是想讓我偷出沈家的資料嗎?”

盧倩“嘖”了一聲:“我現在是該承認還是不該承認?”

“我查過你們家的信息。”沈非秩自說自話,“十年前沈家撤資W.N,是你們接手了W.N後來的投資,但W.N不久後出了意外,導致你們的大筆資金付之東流。”

“你懷疑這是沈家設計陷害你們的,現在在找證據。對嗎?”

盧倩臉色沉了下來,都顧不得跟上菜的服務員說謝謝。

等人下去了,才問:“你還查到什麼了?”

“沒有了。”沈非秩說,“關於你們家的,到此為止。但如果是關於沈家的消息……我的誠意有了,盧小姐的呢?”

盧倩沉默了會兒,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磁卡:“這是我們家近幾年和沈家所有的交易記錄。沈非秩,我想跟你合作。”

“你的目的是為了扳倒沈家。”沈非秩接過磁卡在手上把玩著,“我的目的隻是為了報複沈渭他們。”

他撒了個小謊。

說實話,如果不是W.N的事和世界節點有關,他並不會去在意沈家這些道貌岸然的企業家。

盧倩“嗯”了聲,手指有些焦躁地敲著桌子:“那你的意思是?”

“我給你的建議是,扳倒他們就從W.N出事那段時間入手。”沈非秩需要一個能在沈家自由出入,並且和他頻繁來往不會被懷疑動機的線人。

很顯然,他“喜歡”並且和沈家關係本來就好的盧倩,是最適合的人選。

他也遞上了一張磁卡,彰顯誠意:“裡麵是老頭子和沈渭所有的關係網。”

盧倩瞬間震驚地張大嘴巴。

這可比她給的誠意厲害多了!

沈非秩卻很大方:“如果收下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加個聯係方式了?”

盧倩情緒複雜地深深看著他,默默掏出自己的智能機:“……合作愉快。”

盧倩這頓昂貴的飯吃得並不算愉快。

兩人當中隻有沈非秩一個人在真正享受美食。

吃開心了還讓店員打包了一份蝦仁炒飯。

盧倩看著隨手把消費小票扔進打包帶裡的沈非秩,挑了下眉:“帶回去給家裡人的?”

“嗯,你見過。”沈非秩還記得自己和顧碎洲的“人設”。

倒不是說非要瞞著盧倩,但他們倆現在這個關係解釋起來比較複雜,他懶得動嘴。

而且顧碎洲在外人眼中還是個“小白花”,他倆有一個暴露真麵目就夠了,另一個藏一藏,才好給自己留後手。

盧倩恍然:“我還以為你倆演的,沒想到是真的。”

“一見鐘情,命中注定。”沈非秩極度沒有感情地回答,“不過我跟他還在交往這件事,還是麻煩盧小姐記得保密了。”

“放心!”盧倩又恢複了之前那副沒個正型的模樣,戲謔地對他wink了一下,“畢竟咱倆現在才是沈老頭眼中即將聯姻的恩愛情侶,我不會忘自己頭上帶綠帽子的!”

末了還補一句:“你家小朋友不介意就行。”

沈非秩哽了一瞬。

他一個潔身自好的男德班長,為什麼現在發展的……好像個兩邊都對不起的渣男?

懷揣著這種奇妙的心理,他送完盧倩後,撥通了早上掛斷的那個通訊。

他在W.N待了十幾天,不僅把資料找齊了,順帶還按照時間整理了一下做成電子版刻錄出來。

前兩天剛從所長那得到了個小長假,打算帶顧碎洲去W.N其中一原料產地逛逛,不想打了好多通訊,對方都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