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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目前還沒有過分化失敗的先例。

可顧碎洲就是開創了這個先例,他明明出現了輕微的腺體痕跡, 體內確實也有Alpha的信息素和指數征兆。

但不管儀器怎麼檢測,最後測出來的都是Omega。

一開始, 徐盅以為是他判斷錯誤,小少爺可能真的分化成Omega了,當時想著也無所謂, 是A是O都沒多大區彆, 都是他的小少爺。

可漸漸地,他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顧碎洲沒有易感期, 也沒有發熱期。

除了體內極高的Alpha信息素和Omega檢查結果, 他跟Beta沒有任何區彆。

再後來,顧碎洲的瘋病就慢慢出現了。

他體內的Alpha信息素沒法隨著易感期和性/ 愛排泄, 隻能堆積在身體裡,當達到一個足以傷害身體的峰值, 就會時不時誘導病發, 但就是不管怎樣都無法排出。

徐盅找不到徹底解決的方法都快急死了, 偏偏顧碎洲自己也不知道, 當年昏迷醒來就成這樣了, 根本找不到原因。

目前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打從黑市買回來的針, 還有通過外界手段定時疏導信息素。

之前的疏導藥物都隻能引出不到一半的信息素,那種將儘未儘的感覺非常難受, 饒是硬骨頭如顧碎洲也受不了。

希望這回盅叔找的藥能給力點。

顧碎洲歎口氣, 乖乖在醫療椅上趴好。

徐盅帶著手套, 對著他滿是針孔的腰椎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小少爺, 我回來給您買點祛疤的藥吧。”

“不用,大男人哪用得著這麼在乎外表。”顧碎洲無所謂地擺擺手,趴在椅子上看萊阿普頓寄來的文件。

今天早上萊阿普頓說,找到了上次股市暗中操作的那個人的ip,直接把結果寫在文件上給他寄了過來。

地址就在萊狗的網吧。

而房間號,機位號,包括操作的時間作息和手段……

就差把沈非秩的身份證號寫出來了。

顧碎洲低著眼睛,把這薄薄一張紙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最後輕笑出聲。

他真是,越來越好奇沈非秩到底是什麼人了。

如果說隻是沈家一個藏拙的私生子,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股市,能量場數據,計算機,身手……

絕不可能有人在沒任何人指導的情況下,能把這些技能學得出神入化。

他都是在裡特和他爸媽一堆朋友的指導下才成長成這樣,沈非秩一個沒有任何人際關係的,怎麼可能做到全靠自學?

那人背後要麼有高人,要麼就是以前有什麼奇遇。

顧碎洲指腹順著文件摩挲了會兒,從口袋裡翻出出門時隨手順走的沈非秩的打火機,點燃了紙張。

現在的數據網絡過於發達,要想不留痕跡,還是紙張整理更方便,所以他們有時候交流信息,都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

看著最後一點餘灰順著窗戶飄進來的冷風消散,他收回手,給萊阿普頓發了個消息。

【G: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一定盯好藺隋,彆讓他又作妖去惹沈非秩。】

【G:沈家那邊的一樣不能鬆懈,尤其是沈渭,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交際往來都要盯牢,他是最好的突破口。】

【G:/轉賬/辛苦了】

看著萊阿普頓秒收款給他回了個“ok”,顧碎洲哼笑一聲,熄滅了光屏。

“盅叔,開始吧。”

腰椎上的第一針是麻藥,針頭往往又粗又長,光是看著,就讓人兩腿發顫。

不過這針麻藥隻是半麻,因為信息素的排泄需要當事人自己配合。

長而粗的針管全部沒入體內,顧碎洲沒有半點反應。

他對這種治療已經很習慣了。

第一次和沈非秩他說的第一句謊話,就是自己缺少臨床經驗。

事實恰恰相反。

他的臨床經驗比絕大多數人都豐富,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很好的實驗對象。

一針輕輕鬆鬆挨過。

最讓人無法忍受的,還是紮在腺體的第二針。

第二針用的是微型細針,所以後頸那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隻是腺體對於人類來說太脆弱了,即便針頭隻有一個指頭長,在紮進去的瞬間,他還是忍不住悶哼出聲。

他媽的。

真疼。

Alpha的信息素在體內暴虐橫行,衝撞著無數感官,這種疼痛就算是半麻藥也隻能暫緩一兩分。

徐盅看著他被自己掐出血的掌心,說不心疼是假的。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本來應該和沈家的那位正牌少爺一樣,過著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優的教育。

但現在……

徐盅歎了口氣,逼著自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操……”

顧碎洲沒忍住,齜牙咧嘴想罵一聲,但沒罵完整,就下意識閉了嘴。

等過了會兒,才想起來沈非秩不在這裡,說臟話也沒人管。

顧碎洲撇了撇嘴,忽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信息素疏導最疼的是第一個小時,熬過這段時間,後麵的治療相對來說會平緩很多,一般持續10個小時左右,顧碎洲會選擇睡過去。

和預想中一樣,沒一會兒,睡意在藥物的作用下推著朝他湧來,他眼皮子開始打架了。

臨入睡前,他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沈非秩書桌上看到的那本關於做夢的科普書內容。

上麵說,如果一個人在睡前不停給自己某件事相關的暗示,會極有可能做和那件事有關的夢。

顧碎洲不太相信這些比較玄幻的理論,但這次,他卻鬼使神差在心裡念叨了好一會兒。

……

昏昏沉沉中,顧碎洲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還好嗎?小朋友?”

小朋友,是有人在喊他?

“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聲音聽上去也是個少年,是誰?

他艱難地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仍然一片黑暗。

我瞎了?

顧碎洲有些懵逼,無意識揮著手臂。

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一個字。

但對方的聲音確很清晰。

“彆怕彆怕。”那人說,“我不是壞人,你冷靜點。”

顧碎洲便不動了。

他隱約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像極了……

十年前,他乘坐的飛梭出事,自己被人用逃生艙救出來流落荒星的那天。

他瞬間呆滯。

是夢嗎?

這個念頭一出,感官和聲音忽然模糊,他快醒來了,主意識已經開始複蘇。

顧碎洲慌了。

可能是那段時間對他衝擊太大,這些年他很少夢到,但天知道,他每天都祈禱著可以在夢裡再見見那個人。

現實中的感官不斷替代夢中的情景,顧碎洲拚命強迫自己去想十年前的事。

2012年、2012……

藍星新紀元2012年,C1907號飛梭在飛往第十星係的路上遇到能量波動,整架飛機被失控的磁場拋向碎石圈,在無數隕石的撞擊中粉碎墜落,連碎片都不剩一個,消失在宇宙中。

官方報道,這場意外無一存活。

隻有顧碎洲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他就是從這場意外中活下來的。

他永遠記得那天早上,藺隋和他因為是否接受沈家的資助大吵一架,他氣急,在藺子濯和顧莨那些老同事的幫助下,偷偷買了張前往第十星係的飛梭票散心。∮思∮兔∮網∮

然而坐上飛梭不出兩個小時,意外就發生了。

看著外麵不停發生碰撞銷毀的碎石,六歲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當時真的害怕。

害怕地眼淚不停流,死命抓住身上的保險栓喊爸媽。

甚至都忘記以後爸媽也不會再回答他了。

顧碎洲眼睜睜看著那些碎石撞擊著機身,整個飛梭不停搖晃亂動。

他憑著藺子濯以前交給他的相關保命知識,去摸索飛梭內的逃生艙,但當時裡麵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地擠成一團,他小小的身子根本無法操作。

後來工作人員的加入更是讓飛梭內人們的喧鬨達到了巔峰。

最後一枚隕石就是在震耳欲聾的叫囂中撞擊來的。

那一刻,顧碎洲嚇得心跳差點暫停。

他愣愣地看著外麵刺眼的火光,無知無覺像個僵硬的雕塑。

再然後,他的腰就被一隻很溫暖的手攬住了。

C1907當時飛出去了很多逃生艙,所有人都以為無一幸免於難。

沒人想到,在那樣存活率幾近於0的情況下,有一名幸運的少年陰差陽錯開了出去。

顧碎洲就是在那人的懷裡醒過來的。

他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卻因為當時火光的挫傷導致雙目受損,什麼都看不見。

從那以後他的眼睛就變得無比脆弱,而心理陰影殘留到現在,以至於全黑的環境很容易誘導他病發。

那會兒重傷在身,迷迷糊糊根本不記得什麼。

隻記得那人給他說,他比他大五歲,和他一樣,來自藍星,並且認識他。

顧碎洲被那人領著,在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荒星生活了將近一年,這一年的生活無比安穩,除了吃不飽睡不好,生存也還說得過去。

那人對他極好,好到六歲的孩子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彆的目的。

但對方一直都隻是溫柔地給他做好飯,幫他洗漱,哄他睡覺,給他刻許許多多稀奇古怪形狀的小木雕玩,還教他很多很多沒接觸過的知識和時事新聞,包括他爸媽的事,包括沈家。

他對他非常了解,並傾儘一切幫助他,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做什麼。

直到某天,那人回來的時候,帶了一身血腥氣味,口口聲聲說沒事,隻是打獵的時候被動物血灑了一身。

顧碎洲當時發燒了,但腦子還沒徹底燒傻,執意拉著他的手要檢查。

看不見沒關係,可以用觸覺!

從頭到腳都摸一遍就知道有沒有受傷了。

那人拗不過他隻得點頭,說出去先洗洗汙垢。

顧碎洲同意了。

他病得很重,還好巧不巧碰上了分化期,意識快要消散,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渴了就迷迷糊糊從旁邊水杯裡喝兩口,餓了就拿點手邊的乾果吃,也沒察覺到不對勁,

後來回想起來,才發覺那水杯好像喝不完,乾果仿佛無窮無儘。

那人後來再次出現在他麵前,應該已經過了很多天。

他坦坦蕩蕩站在顧碎洲麵前,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其手亂摸一氣。

小孩子也是不懂分寸,直接把人衣服扒了摸,果然,在他%e8%83%b8口的位置摸到了坑坑窪窪的觸?感。

“你騙人!你受傷了!”

顧碎洲急得都哭出來了,本來就啞的嗓音直接劈叉。

那人連忙哄道:“不是傷不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