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宰割的廢物”形象在藺隋麵前表演得淋漓儘致。
顧莨走之前,把自己名下所有財產都留給了他,可惜他還未成年,法院把財產的保管權全都給了他唯一的法定親人——藺隋。
如果他是個廢物,藺隋就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嫉妒心,等他成年了,這些財產就會被他施舍給自己,但如果自己比他優秀,那可就難辦了。
藺隋在沈家的幫助下也算小有名氣,想要對那點遺產動動手腳並不難。
顧碎洲其實並不在乎顧莨留下的那點錢,而是……
他沒繼續想下去,頭也不轉踹了宋哲一腳:“不許在我跟前吸煙。”
“啊?我沒吸煙啊。”宋哲把還沒來及點上的煙塞回兜裡,有些無辜。
顧碎洲不耐煩地睜開眼:“你沒吸哪來的煙味?”
“姓顧的,鼻子挺靈啊!”
熟悉的欠揍口%e5%90%bb傳入耳朵。
顧碎洲心道造孽。
他問宋哲:“你說,我今兒是不是水逆?”
宋哲摸摸鼻子,沒好意思吭聲。
實話實說,自他認識這人以來,這人就沒走過一次好運、
一過馬路就遇紅燈,一抄作業就被老師抓……就連初中畢業活動99.9%的中獎率,這人都能榮幸成為0.1%。
真說起來,也是種彆樣的歐皇。
所以對於現在半夜十二點還能在學校門口碰上楊睿,宋哲竟然覺得不怎麼稀奇。
他儘量委婉:“洲哥,你不是運氣差,隻是在給來生攢人品。”
顧碎洲扯了扯嘴角。
給下輩子攢的人品,這輩子享受不到有個屁用!
他閉上眼:“……你先回家吧。”
宋哲不肯:“哥,我得保護你!”
“你彆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顧碎洲說,“再不回去,你爹就要來找人了。”
一提到他爹,宋哲下意識打了個寒戰:“那、那哥你自己保重啊?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顧碎洲擺擺手,示意他快滾。
顧家出事後,幾乎所有權貴大家都和他們斷了聯係,生怕惹上一身腥。
也就宋哲沒什麼心眼,背著他爸跟他天天鬼混在一起。
楊睿已經踱步走到跟前了,看著小跑離開的宋哲背影,冷笑一聲:“十二點了蹲在這,好可憐哦小流浪狗。”
顧碎洲嫌棄地看著他手裡的煙:“離我遠點,臭死了。”
“操/你媽!你個小賤蹄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都這樣了還拽什麼拽?”楊睿以為他在單純地人格侮辱,氣得朝他手邊吐了好幾口唾沫。
顧碎洲輕而易舉避開,輕嗤一聲,剛想站起來還手,餘光就瞥見不遠處路口的警察。
他眯起眼睛,又縮了回去。
沈非秩廢了好大勁才黑進教育係統網絡,找到顧碎洲的信息。
火急火燎趕到高級中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人抓著脖子懟電線杆上的顧碎洲。
“……”
他喘口氣緩了緩,在對方拳頭落在顧碎洲臉上之前,冷聲道:“你要是被他揍趴下,就彆回家了。”
然後就見顧碎洲條件反射一偏腦袋。
“啊!!”
楊睿沒想到他在這時候閃,砸到他身後的電線杆上,痛呼著捂住拳頭蹲下來。
顧碎洲趁機往旁邊避了避,猛地轉過頭。
四目相對。
沈非秩對上他幽深的琥珀色眼睛,難得有點愧疚。
他清了清嗓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走到楊睿跟前,伸出腳在那手上重重一踩。
“啊!!!”
這次楊睿喊得更大聲。
“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了。”沈非秩垂眸,“手斷嗎?”
看楊睿手的彎折程度,不出意外肯定是骨折了。
他疼得直掉眼淚,臉紅脖子粗趴地上大吼:“你他媽有病嗎?”
“說臟話?”沈非秩蹙眉,“真不禮貌。”
話音剛落,一把秀氣精致的蝴蝶/刀好巧不巧從他袖口掉了出來,落在楊睿手邊。
顧碎洲眉梢輕揚。
沈非秩聽到清脆的落地聲,提了提褲腳,單膝蹲下來,作勢要撿。
他對顧碎洲說:“往左邊站一點。”
顧碎洲配合地往左移了兩步,不著痕跡地擋住後麵全息攝像頭。
沈非秩滿意了,終於徹底蹲下,和楊睿平視。
“Alpha?”他問。
楊睿視線正死死盯著地上的小刀:“關你屁事?”
那就是了。
沈非秩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緊接著,一股極具攻擊性的信息素從他身上淡淡蔓延出來。
沈非秩這種級彆的Alpha信息素侵略性強,同性之間的排斥讓楊睿紅了眼,憤怒和複仇的念頭瞬間蓋過理智。
本能讓楊睿下意識攥緊蝴蝶/刀。
顧碎洲隱約意識到了什麼,看熱鬨的表情頓時僵住,失神張了張口。
但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小刀連根沒入沈非秩的腹部!
“你——”
“住手!你們在乾什麼?!”
“都不許動!警察!”
身後警笛聲和警察的叫喊聲紛湧而至,堵住了顧碎洲的未儘之言。
沈非秩腹部的衣衫已經全部被鮮紅的血跡浸染,但他本人卻渾然不在意地倚靠在旁邊念著法律法規。
“這個世界很看重‘人性’,作為人,不應被獸性控製,就算因為第二性彆本能誤傷他人,也會正常審判。”
趁警察迫近的功夫,對顧碎洲招招手,示意他蹲下。
顧碎洲眼中的震驚還沒來及收起,抿了抿唇,依言照做。
“其實我並不讚成這種憑靠傷害自己達到目的的蠢方法。”
“不過真男人,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極致,懂嗎?”
沈非秩附在他耳邊,聲音很輕,保持著一個將貼未貼的距離。
“記住了,達成目的要學會抓住你身邊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
“包括法律。”
“包括我。”
第7章
顧碎洲陪沈非秩處理完和楊睿的法律糾紛以及賠償,用了整整一天。
沈非秩躺在病床上兩耳不聞窗外事,這件事全權交給顧碎洲負責。
等再次見到顧碎洲,聽到的就是楊睿被關五年的判決。
他摸摸腹部的刀口:“我以為至少十年。”
“原本是十二年。”顧碎洲給他削了個蘋果遞過去,“但未成年減刑,他爸媽還花了不少錢,最後隻有五年。”
“可惜了。”沈非秩嫌棄地看了眼蘋果,“水果拚盤隻有蘋果,你覺得合理嗎?”
顧碎洲麵露為難:“可是彆的水果最近漲價,太貴了,買不起。”
沈非秩:“……”
知道這小子不簡單,他多少設了點防備,還沒告訴對方自己炒股掙了點錢的事。
眼見夥食一天不如一天,蘋果都從一天兩個變成一天一個,他實在是憋不住了。
“這次那個什麼羊不是給賠償金了嗎?”
顧碎洲歎口氣:“賠償金要從法院走流程過審,估計到賬得下個月。”
“……”
因為這一句話,沈非秩直到周日晚上出院,臉色都是黑的。
顧碎洲看著前麵穿上羽絨服的沈非秩,小跑兩步和他肩並肩:“沈哥,你傷口好深,不多住幾天嗎?”
“回家休息也一樣。”
沈非秩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而且他明天還要工作,一道不過五厘米深的傷口,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顧碎洲還想再勸。
沈非秩卻先他一步岔開話題:“對了,之前那個房子我退了,在六區重新租了一個,你有意見嗎?”
六區離通往地下城的必經車站最近,高級中學的校車也會經過那,撐死一小時車程,不管上班還是上學都非常方便。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顧碎洲含笑:“沒有,沈哥決定就好。”
你都退了再問我有什麼意義嗎?
沈非秩側目看他一眼,又若無其事轉向正前方。
“兩天了,你就沒什麼想給我解釋的嗎?”
顧碎洲茫然:“解釋什麼?”
“你非要我問到你臉上?”沈非秩也不打啞謎,伸出一隻手,挨個掰手指頭給他列出來,“楊睿是誰?你們怎麼打起來的?你哪來的錢找律師?……還有,為什麼放學沒等到我,不直接回出租屋?”
顧碎洲彎彎眼睛,嘴角一上揚,兩顆小虎牙就露出來了。
“就這些呀,沈哥想知道,我當然會如實相告!”
沈非秩不置可否:“你最好是。”
顧碎洲好像沒聽懂他話裡的嘲諷:“楊家是顧家以前的供應商,我爸媽死後,楊睿就蹬鼻子上臉開始找我事了。”
貧賤親戚離,富貴他人合。
現實的人情冷暖很殘酷,顧碎洲小小年紀應該理解的很透徹。
沈非秩並沒有進行無意義的安慰,眼神示意他繼續。
顧碎洲:“我們打起來的原因哥你也能猜到,就是他看我不順眼就動手了。”
沈非秩意味不明追問:“隻是看你不順眼?”
“嗯!”顧碎洲篤定回答,“我可什麼都沒乾。”
他隻是稍稍挑釁了一下下,四舍五入不就等於啥也沒做嗎?
沈非秩:“行,繼續。”
“律師這方麵沈哥你就彆擔心啦,我有個伯伯,是我爸的老朋友了,這點小忙他還是會幫的。”
沈非秩並不打算繼續探討這句話的真偽。
顧碎洲要留在他身邊,十有八九是因為原主的身份,也就是沈家有關,跟他本人沒有關係,危害不到自己的事,他一概懶得多問。
“那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顧碎洲接過話,非常不要命地拉住他袖口,“沈哥,我隻是想等你來接我而已。”
沈非秩眉毛狠狠一跳。
他覺得他現在應該堵住這兔崽子的嘴,但袖口被拉著,用力一抽,竟然沒有抽出來。
於是顧碎洲的話就毫無遮攔地脫口而出了。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沈非秩輕嗤:“你太看得起你——”
顧碎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來學校接我。”
“……”
沈非秩後半截話憋了回去。
良久,才蹦出四個字。
“遺棄犯法。”
住院這兩天,沈非秩早就在星網上定好了六區的新住所。
隻要原來房租的一半,就在六區租到了一個180平的高檔小區大平層,非常劃算。
沈非秩看著麵前的裝修,把手裡剛買的消毒液塞到顧碎洲手中:“開始乾活吧。”
顧碎洲嘴角一抽。
知道這人潔癖,沒想到那麼潔癖。
看著一點都不心疼消毒液的沈非秩大噴特噴,他隻能認命地加入隊伍。
三小時後。
兩人齊齊栽進沙發裡。
沈非秩已經很久沒有大掃除過了,這回裡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