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素味。
操,真是煩死了。
他最討厭咖啡了!
沈非秩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爬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顧碎洲。
他有潔癖,衣服還穿的自己的,這會兒襯衫扣子隻扣了%e8%83%b8口一處,鬆鬆垮垮搭在身上,單手用毛巾擦著頭發走了過來。
不得不說,顧碎洲這張臉確實美到無可挑剔。
就算是居高臨下的死亡角度,也依舊好看得可以隨手拍一張當寫真。
沈非秩看著他長而密的睫毛,想起來路上少年說的話。
顧碎洲母親去世前給他改了名,還沒來及告訴藺隋就走了。
明明看一眼作業本和身份證件就能知道的事,藺隋卻一直叫他藺洲,顯然對這個弟弟完全不關心,
沈非秩緩緩蹲下來。
這人後頸沒有腺體,也不排斥他的信息素,卻能第一時間聞出他信息素的味道。
原因除了他的信息素攻擊性太強,就隻有對方還未分化,卻天生對信息素感知敏銳這一個可能性。
他嘴角牽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藺醫生相信你是個Omega的?”
少年呼吸平穩,看樣子睡得很熟,並未搭理他。
“等會醒了記得自己去洗澡。”
沈非秩懶得拆穿他拙劣的裝睡技術,撂下這句話後,隨手把沙發上的毯子往他身上一扔,便抄著口袋回到了臥室。
關門的聲音響起,顧碎洲悄無聲息睜開雙眼。
他眉頭緊鎖,對著合上門的方向,眸中閃過一抹不確定的遲疑。
沈非秩剛剛彎腰的時候,襯衫領口開得很大,他從眯著一條縫的眼皮間隙往外看,那人心口處有道非常醒目的印記。
顏色很深,和那人白皙的皮膚對比,非常不和諧。
可能……
是紋身吧?
真是個狠人,竟然在身上那麼危險的地方紋身。
顧碎洲搖了搖頭,暫時忽略了這個小插曲,又躺著看了會兒天花板,才溜進浴室。
……
沈非秩早上醒來的時候,屋內隻有他一個人。
客廳茶幾上有張紙條,上麵的字跟狗爬一樣——
【沈哥,我去上學啦,期待周五再見,我會在校門口乖乖等您的~勿念^_^】
沈非秩被這醜字刺得眨了好幾下眼,才從裡麵提取出有用信息。
原來小兔崽子上的是寄宿高中,一周回家一次。
這倒是省事了。
他愉悅地把紙條一撕兩半扔進垃圾桶,隨手抓著智能機就出了門。
不管在哪個世界,賺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區的職位供不應求,一連三四天下來,沒一個工作肯要隻有初中學曆的混子,搬磚的工頭都嫌他細皮嫩肉不肯收。
想他沈非秩也是當過皇帝當過救世主當過首富的人,現如今竟然淪落到了找不到工作的地步。
再這樣下去,隻能把以前學的黑客技術重新撿起來,去賺一筆用來投資炒股的黑錢了。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真不想乾這種違法的勾當。
他坐在石階上,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玫紅色的星雲逐漸顯現在藍星的夜空。
沈非秩仰起頭,對著星雲層外肉眼看不見的地方凝視了片刻。
很少有人知道,那裡存在著一個能量風暴眼,用於各個世界位麵的連接,他就是走這個能量通道降臨到各個小世界的。
說不定……可以通過這個主動聯係上主星呢?
修長纖細的手指在膝蓋上有規律地敲擊著,等五根手指都敲完兩輪,他才不緊不慢起身,拍了拍衣服後麵的灰,朝著一區的地下城方向走去。
那裡有著藍星最高級彆的研究所,W.N。
去地下城有專門的班車,沈非秩斥巨資買了一張站票,杵了一天一夜才到研究所。
他看著嚴密戒備的大門,毫不猶豫抬手按響了門鈴。
“誰?”
懸空的光屏亮起,露出裡麵守衛不耐煩的臉。
沈非秩:“我來應聘。”
“?”守衛的表情短暫空白了一瞬,下一秒,滿臉不屑,“我們這應聘研究人員門檻是top1/2博士畢業,至少發表10篇以上甲類論文,有三年及以上工作經驗……”
一頓說辭說到差點口吐白沫,才喘了口氣:“……這些要求你知道嗎?”
“我知道。”沈非秩禮貌聽完,平靜點頭。
如此淡定?守衛驚駭地看著隻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竟是深藏不漏年少有為!
他霎時肅然立正:“先生,請您報上姓名,並將簡曆從1屏上傳投入!”
“我沒有簡曆。”沈非秩又說。
牛逼到簡曆都不屑於去寫?
守衛臉色已經可以用嚴陣以待形容了:“難不成您——”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
沈非秩不卑不亢,還善意地垂眼示意他彆緊張。
“我是來應聘保潔的。”
第6章
在高科技飛速發展的星際未來時代,其實保潔這種落後的職業已經全部由機器和仿真人取代了。
但人工智能再怎麼高端,也沒有人類的主觀能動性,一般很多公司和研究所為了保證機器不會失誤損壞重要物件,都會應聘一些保潔監工,確保人工智能正常運作。
“沈致先生,恭喜您成功入職W.N,期待接下來與您共事。”
“謝謝。”從人事處領過自己保潔隊長工牌的沈非秩禮貌頷首,“那我下周一就可以來正常上班了是嗎?”
“是的沈先生,我們研究所保潔是早九晚八,有雙休,上下班按時打卡,每月全勤有獎勵……您下周一按時來工作就可以了。”
“好。”
沈非秩點點頭:“下周見。”
他在來的路上就黑了藍星的人員采集信息庫網絡係統,給自己造了個“沈致”的假身份,是個連學都沒上過幾天的孤兒。
保密機製森嚴的研究所最喜歡招這種背景簡單的雜務工,因為沒文化不認字,都不用擔心他們看到文件。
人事處肯定會再詳查他,但沈非秩並不擔心,畢竟他曾經接受的網絡技術培訓比整個藍星的科技都要高端。
他甩著工牌,在守衛一臉吃了不乾淨東西的注視中,翩然離開。
脫離無業遊民身份,還提前預支了一個月工資,他現在心情非常不錯。
地下城距離一區太遠,沈非秩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把房租結了在附近找個地方住。
搞定這些,一個月底薪當然不夠。
目光在地下城的賭場和網吧之間轉了好幾圈,他最終還是遲疑著走進了網吧。
賭博固然來錢快,但他遵紀守法,還是炒炒股整點小快錢吧。
常年處於學習和信息接收狀態的沈非秩早就摸索清楚了這個世界的股票體係,很幸運,有T+0買賣製度,即買賣當日結算,時間短刺激性高。
他並不打算長期玩股票,過於出頭引起股市圈的注意對現在的他來說百害無利,自然時間越短越好。
沈非秩專門開了個包間機位,用新開戶的信用卡貸了一大筆款,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各種紅綠交錯的曲線。
人一旦專注起來,時間就會過得很快。
等他揉著酸疼的眼睛清完倉,已經是晚上23:21分,外麵天徹底暗了下去。
沈非秩欣賞了一下自己卡上的十多萬,麵無表情起身。
在屋裡轉了一圈。
有!錢!了!
還完貸款和房租還剩一大半,他仔細收好錢包信用卡,信步打開包間門。
結果剛走一步,就差點被一個背著書包的學生撞上。*思*兔*在*線*閱*讀*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學生慌忙跟他鞠躬道歉。
對方沒有真撞上,沈非秩大度搖搖頭:“沒事。”
看著對方匆匆忙忙道著歉離開,他才注意到,網吧不知什麼時候熱鬨了起來。
上午來的時候還冷清得沒幾個人,這會兒就全是背著書包穿著校服的學生了。
……不應該啊。
他知道很多學生都愛玩遊戲,但這裡是成年人居多的地下城,學生占比怎麼會這麼多?
沈非秩敲了敲前台的桌子:“一杯速溶咖啡,要熱的。”
前台漂亮金發小男孩剛剛就一直瞥他,這會兒見他跟自己說話,立馬綻放出一個勾人的笑容:“好的!您稍等一下。”
“不著急。”沈非秩輕靠在櫃台旁,趁著人熱咖啡的功夫,問道,“你們這裡,每天學生都這麼多嗎?”
金毛搖搖頭:“隻有今天這種時候學生才會多。”
沈非秩挑眉:“今天這種日子?是什麼好日子?”
“對學生來說當然是好日子。”金毛笑著把咖啡端上,“今天是周五呀,旁邊寄宿職校的學生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當然要好好出來玩了。”
咯噔。
沈非秩接咖啡的手一抖,撞在了刷卡機上。
“哎喲您慢點!”看他腕骨都撞紅了,金毛感同身受地嘶了一聲,“疼嗎?需要我給您拿藥……”
“今天是周五?”沈非秩置若未聞你,不可置信打開智能機,上麵明晃晃的“星期五”分外紮眼。
……他就說今天一天好像忘了什麼似的。
顧碎洲那小兔崽子放學了啊!
第一次帶孩子沒什麼經驗,他差點都不記得還有個拖油瓶在身邊了,那小子不會沒見到他自己又跑回出租屋了吧?
之前也沒想起來問他有沒有電話。
沈非秩難得有點心虛,氣定神閒付完咖啡錢就朝著車站奔。
“哎!先生您的咖啡沒有拿!”
沈非秩哪裡還有閒心管咖啡?
時間匆忙,他甚至來不及為了省錢買班車票,直接定了時間最近的飛梭,一個多小時就回到了一區。
一邊跑,還一邊構思著等會兒見到顧碎洲該找什麼借口。
不過奔到某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驀然停下腳步,表情隱約透著尷尬和空白。
顧碎洲……
在哪裡上學來著?
另一邊,高級中學門口。
顧碎洲看著時間逐漸接近零點,臉色越來越黑。
姓沈的混賬玩意兒,不會已經把他甩了吧?
之前說得好好的,現在才五天不見,那人就這麼對他不管不顧?金剛石做的心嗎?!
一旁的宋哲看見他肉眼可見變陰森的臉色,喉結不受控地滾了一圈。
“洲、洲哥,不然咱先回家吧?”
“回個屁。”顧碎洲看向這位從小就跟他屁股後麵的玩伴,“你想我回去被藺隋揍死嗎?”
宋哲一噎,小聲嘟囔道:“您老又不是打不過他。”
“我是打得過他。”顧碎洲按了按突突的太陽%e7%a9%b4,“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把屬於他的產業完全搞到手之前,他必須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