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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洲腆著臉:“哥~哥~”

沈非秩皮笑肉不笑:“弟弟,把你嘴管好。不然我就在馬路中央等綠燈變紅,讓你被車撞死。”

說著,步伐竟真的慢下來。

“……”

看著隻剩下七秒的綠燈倒計時,藺洲意識到對方真乾得出這喪心病狂同歸於儘的事,嘴角一抽:“哥,我錯了。”

沈非秩滿意了。

長腿一邁,拽著兔崽子一陣狂奔,終於在黃燈的時候成功到達馬路對麵。

有了這一出,後麵的路就格外安靜。

等走到人比較少的胡同口,沈非秩才停下腳步。

他鬆開手,轉身和少年麵對麵。

藺洲沒比他矮多少,自己185,藺洲估計也有一米八,兩人平視起來毫無壓力。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恢複成寵辱不驚的沉穩男人:“你可以跟著我。”

藺洲麵上一喜:“真的嗎?!”

“嗯。”沈非秩點頭,“但是你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

他話沒說完,藺洲就不假思索回答了。

這男人雖然身上滿是可疑點,但好不容易找到沈家的突破口,說什麼也得把握住!

沈非秩輕哼一聲,抱著胳膊靠在牆上,不緊不慢補充完後半句:“……既然是你自己選的要跟著我,那不管後來遇到什麼事,在我把你丟掉之前,你不許自己溜走。”

這兔崽子雖然目的不明,但好不容易找到的劇情點,說什麼也不能讓人跑了!

藺洲連連點頭。

沈非秩欣慰而笑。

兩人都很滿意這個約定。

成功拐走崽子的沈非秩決定探討一下兩人的未來。

“老頭知道我是頂級Alpha,就不會把我徹底逐出家門。”

原著雖然主觀劇情摻假很多,但這種客觀事實還是可以參考的。

沈老就一個獨苗走得早,到了沈非秩這一輩,也就剩下了他和沈渭兩人。

這就是沈非秩這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私生子,現在還被沒開除祖籍的主要原因。

而且天不遂人願,沈渭十年前沒出息地分化成了最下等的Alpha,讓沈家再次麵臨著後繼無人的威脅。

眼下他的分化,沈老肯定多少抱了點希望。

沈非秩:“流動資金被凍結,房車之類的不動產應該還幸存,我們不至於無家可歸。”

藺洲連連點頭:“嗯嗯,所以呢?”

“所以,”沈非秩問得理不直氣也壯,“嵐榭路196號2023街口6棟701室怎麼走?”

藺洲凝滯了:“……”

藺洲震驚了:“你不認得回家的路?”

沈非秩心說我走都沒走過上哪認得?隻是在資料中看到過地址而已,能記得就很不容易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扯謊:“我路癡。”

藺洲眉眼一彎:“剛剛看沈哥健步如飛,還以為您認路呢。”

他看了看身前的小胡同,又轉頭看了看身後走過的路:“我們走了半小時,方向都完全反了呢。”

“……”沈非秩繃著老臉,“你有意見?”

“我哪兒敢啊。”藺洲乖巧一笑,“就是覺得,您真棒。”

沈非秩冷笑一聲:“你小子陰陽怪氣是有一套的。”

說罷,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頂著凜冽的寒風,穿著單層襯衫昂首挺%e8%83%b8大步向前:“跟上,藺洲,前麵帶路。”

這是從兩人見麵以來,他第一次喊少年全名。

但這一次,少年沒有蹬鼻子上臉賣乖。

沈非秩走了幾步,才發現後麵沒人跟上。

不由得停下腳步轉身:“怎麼了?”

少年杵在原地,穿著已經舊了的臃腫冬季厚棉校服,卻依舊遮不住單薄的身形。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狐狸眼這會兒沒了虛偽的笑意,靜靜和沈非秩對視。

沈非秩難得有耐心,沒上去踹人,隻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對方。

良久,少年才展顏一笑:“沈哥,我不叫藺洲。”

他小跑兩步,並在沈非秩身邊。

“我叫顧碎洲。”

第5章

四個小時後,靠著兩條腿走回家的兩人看著麵前的小閣樓,齊齊陷入了沉默。

顧碎洲表情有點木:“我以為嵐榭路的房子,至少也是個平層或者複式。”

藍星一區寸土寸金,住宅每平米的售價幾乎能趕上五區以外的人一年的生活費。

其中以嵐榭為中心,方圓十裡的地盤價格更是呈幾何倍排列。

住在這裡的人不缺錢,房子當然不是平層複式就是彆墅。

像沈非秩這種住在50平米閣樓的……還真是少見。

沈非秩心情也有點木。

在看到這個破閣樓之前,他和顧碎洲想法一致。

不過這個結果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原主本身就沒什麼錢,全靠沈家一點日常生活費救濟混日子,他錢的大頭都花在吃喝嫖賭上,自然不會住什麼好地方。

能買下這個閣樓已經很……

“哎喲,姓沈的?今天回來這麼晚?”

正在開門的兩人動作齊齊一頓,複製粘貼似的回過頭。

是一位貴婦。

手裡拿著的鑰匙讓兩人瞬間明了她的身份——樓下對門的。

貴婦怪異地看了眼顧碎洲,又看了看沈非秩,表情有些鄙夷。

沈非秩張口就想打招呼。

但顧碎洲搶先一步:“姐姐晚上好。”

沈非秩舌頭打了個結,反應極快把“姨”咽回肚子裡。

貴婦當即把多管閒事的話憋回肚子裡,喜笑顏開:“好好好,晚上好。”

她往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塊金吊墜,直接上前塞在顧碎洲口袋裡:“好孩子,姐姐送你的,趕緊收著!”

沈非秩:“……?”

還能這樣???

顧碎洲趕緊推脫:“姐姐我知道您人美心善,但這不合適!”

貴婦在一聲聲姐姐中迷失了自我。

嫌棄看了眼沈非秩,動作語氣都不容置喙:“指望彆人吃飯是靠不住的。收下!自己去買點好吃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被內涵的沈非秩臉色鐵青。

顧碎洲動作猶豫一瞬,就是這空檔,金吊墜成功納入囊中,貴婦還眼疾手快把中指上的玉戒指也塞進去了。

貴婦滿意了:“這才對嘛。”

下一秒,語氣急轉直下,對沈非秩說:“對了,你房東說這個月再不交房租,就帶著你的垃圾滾出去!”

沈非秩:“……好的,謝謝您。”

得,原來小破閣樓都不是買的,是租的。

賣閣樓去其他區買房子的計劃,宣告破滅。

貴婦又跟顧碎洲熱情地寒暄幾句,最後甩著卷發踏著高跟鞋離開了。

臨走前瞪向沈非秩的眼神仿佛在說:沒錢就彆禍害人家孩子!

沈非秩閉了閉眼。

他活這麼久,頭回被陰陽怪氣成這樣還不方便罵回去。

顧碎洲聽著門鎖哢噠一聲,笑眯眯為他打開門:“快請進,沈哥。”

沈非秩瞥了他把玩在手裡的首飾,冷笑一聲:“真好意思?”

“靠臉賺錢也是憑自己本事,有什麼不好意思?”顧碎洲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不料沈非秩聞言,竟然真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說完,進屋關門動作一氣嗬成,路過顧碎洲的時候……

還順走了他手裡的金吊墜。

顧碎洲:“……”

沈非秩悠哉悠哉換好鞋,坐在中央的小沙發上拋了拋吊墜,難得對他展露出一個笑容:“搶也是靠自己本事搶的,就當你付房租了,怎麼樣?”

顧碎洲眼尾抽了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行,怎麼不行呢。沈哥彆說一個金吊墜了,就算你要玉戒指,我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聲音戛然而止。

沈非秩目不轉睛看著他手裡剩下的玉戒指,催促道:“繼續說啊,你也什麼?”

顧碎洲忍住上去跟他拚命的衝動:“……我也會幫你代為保管。”

沈非秩胳膊支著腦袋,低下頭樂了。

小兔崽子在路上跟他說:【藺隋可能要害我,暫時不能回去,沈哥,你就收留我吧。】

他既然決定把人留下,同吃同住什麼的自然也有所預料,很好說話地欣然同意。

隻是這樣稀裡糊塗過下去不行,小孩還在上學,他雖然沒什麼人道,但不耽誤學生這種起碼素質還是有的,明天再怎麼說都得去找個掙錢的活乾。

沈非秩輕輕歎口氣,起身對著窗戶活動肩膀。

小閣樓裝修簡陋,沒什麼煙火氣,想來是原主常年在外鬼混,夜不歸宿的結果。

倒是免去他嫌棄原主的使用痕跡了。

“就一間臥室,我睡床,你睡沙發,有意見嗎?”

顧碎洲朝他背景狠狠翻了個白眼:“沒有,沈哥。”

沈非秩:“睡衣沒有新的,我穿過的行嗎?”

顧碎洲擰了下眉,又虛空揮了揮拳:“可以,沈哥,我不挑。”

沈非秩:“明天自己上學自己放學,彆惹事,懂嗎?”

顧碎洲剛想抬起腿再來一套組合踢。

沈非秩:“你那蹄子敢離地我就讓你腦袋和脖子分家。”

“嗯?”顧碎洲保持著一個要踢不踢的彆扭姿勢僵在了原地。

看著沈非秩背影的目光滿是不可置信。

沈非秩從容轉身,指了指窗戶:“反光。”

顧碎洲嘴角下撇:“操。”

“嘖。”沈非秩擰眉,長腿一邁,走上前敲了敲他腦袋,“跟我住就要約法三章,第一,不許說臟話。”

顧碎洲“哈”了一聲:“不是,你之前沒說有這個法。”

“現在有了。”沈非秩說,“既然跟了我,我就得對你負責。”

祖國未來的花朵要在自己手上長歪了,損他下輩子人品。

顧碎洲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禮貌詢問:“那還有兩法呢?”

沈非秩:“空著,等我想到再補充。”

顧碎洲心道你他媽補個屁。

明麵上還是深吸一口氣:“好的,沈哥,那我先去洗……”

沈非秩:“我先去洗澡。”

顧碎洲:“?”

顧碎洲眼睜睜看著一點都不愛幼的某人從他身邊略過,氣得對著沙發踹了好幾下。

等浴室裡水聲響起,才冷下臉,胳膊一伸,就把沙發上的背包拿在了手裡。

沈非秩這種人,毫無顧忌從沈家離開不可能什麼東西都不帶,關鍵性物件可能被他藏起來,但文件之類的東西總歸或多或少該有點吧?

顧碎洲小心翼翼打開背包。

——裡麵空空如也。

顧碎洲:“……”

他閉了閉眼。

好謹慎的人。

不留真實證據,一定是都記在腦子裡了。

顧碎洲聽著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鼻息間全是沈非秩剛剛留在自己身上的苦咖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