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1 / 1)

婚後再說 李暮夕 4401 字 6個月前

曆過的事情,談何共情?

她也不需要所謂的“意見”。

感情這種事情,隻能當事人自己想清楚,旁人說再多也是惘然。

帶著這種思緒,溫藍在床上輾轉反側,努力勸服自己入睡。事實上,她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

兩個人睡久了,再回歸一個人睡真的很不適應。

她不想承認,但還是有點想念江景行從後麵抱著她,讓她枕在自己臂彎裡寵溺地%e5%90%bb她的樣子。

溫藍覺得自己挺沒出息了,這才第幾天?

她甩甩腦袋,決定不去想,強迫自己進入夢鄉。等綿羊數到第101隻的時候,她的呼吸終於逐漸平穩。

溫藍是個下了決定就要立刻付諸行動的人。

禮拜一她一早就去了公司,向程穎遞交了辭呈,程穎萬般挽留都無濟於事,便窮圖匕現,表示人走可以,VISSO得留下。

溫藍寸步不讓:“這是我創立的品牌,從設計、人員招募到招商辦秀,全是我一力經手的。”

程穎也笑:“可這都是建立在背靠公司這棵大樹的基礎上。鼎華給了你這個平台,你才能施展,年輕人不能這麼好高騖遠,小心爬得越高,跌得越狠。而且,你這麼一走了之,江總同意了嗎?”

溫藍一怔,心裡那一刻產生了極其不好的念頭。

去洗手間的空當,她發了消息給江景行:[你讓程穎扣著我?]

那邊很快就回她了:[?]

簡單的一個問號,充分表達出了他此刻的心理。

發完後溫藍也冷靜下來了,她直覺自己錯怪了他。

江景行這兩天沒有聯係過她,雖然她走那天他極力挽留,可她真的離開以後,他又給了充分的空間和尊重。

不像淩旭,剛分手那段時間對她狂轟濫炸,一天八百個電話恨不得把她電話打爆,逼得她隻能拉黑他。

這方麵,江景行充分地展現了他的素質和情商。

不過,也讓溫藍有些悵然若失。

人就是這麼犯賤,他要是拚命黏著你,你恨不得比誰跑得都快,可他不來打擾你了,你又不自在起來,甚至忍不住頻頻被勾起過去的記憶。

這兩天,她沒有少想他,不過嘴上不承認罷了。

隻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而且,她有時候也會卑劣地想:也許這又是他玩的套路——欲擒故縱。

這人深諳心理學精髓,知道怎麼樣拿捏一個人的心。

溫藍回到辦公室,程穎卻意外地換了一副笑臉,不但同意了她離開,也同意她帶走VISSO,甚至提出她可以帶走用慣了的下屬。

溫藍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忍不住道:“剛剛是不是有人給您打電話了?”

程穎有些為難。

溫藍:“沒事兒,您說吧。”

程穎這才道:“江總給我打電話了,讓我不許為難你。”

又有些疑惑地問她,“你跟江總是不是吵架了?”

江景行會親自打電話給她警告她,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重新定義了一下溫藍在這位心裡的地位。

“程總,這是我的私事。”溫藍不想聊這些。

程穎忙賠笑:“沒事兒,你說吧,你想帶走誰?我直接給你批了。”

這事溫藍不能拒絕,得力的下屬很難找,出去現招也不現實:“謝謝了,當我欠您的。”

程穎大度地笑笑:“哪能呢?”

溫藍把工作地點暫時定在肖村那邊的一棟老寫字樓,地方挺簡陋的,勝在便宜,且能快速入駐。

她車技不好,還不如坐地鐵,還能省點兒油費。

離開鼎華後雖然算不上不順,但也算不上順遂,好在從前的人脈還在,她不主動提起,人家就不知道她和鼎華鬨掰的事兒。

陳夏萱和季敏幾人還是待她非常優厚。

不過,溫藍心裡也清楚,這和她和鼎華關係如何無關。

她很清楚她們是為了什麼對她另眼相待。

說起來也是悲哀,明明和江景行鬨成這樣,無形間還是享受著他身上附帶著的光環。

偏偏她不能摒棄這些,也做不到。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離開鼎華後,一切更加明顯。

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溫藍回到樓底下時,全身的細胞都沒有得到放鬆。

原以為這種高強度的工作會讓人忘記一些事情,但是事實上,人在極致的疲累過後,大腦反而會呈現一種極致的興奮和清醒。

這真是糟糕透了。

溫藍望著空蕩蕩的入戶口,腳步停下來。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入戶口和之前的住處那麼相像呢?

她覺得她是瘋了,這種老破小,怎麼會和那種豪宅的布局相似。

溫藍靜靜站在那邊,拿出了手機,卻意外發現江景行發了一條朋友圈。

時隔三天後,第一次發了一條。

偌大的餐桌上擺了兩碗麵,筷子卻隻有一副,擱在其中一碗上。

配字:[做完以後才想起來,她走了。]

眼睛忽然就酸了一下。

溫藍抬頭眨了眨眼睛,把溼潤感又憋了回去。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

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的苦肉計。

他怎麼會發這種啊?以江景行的驕傲,不是個喜歡把自己的私事發朋友圈的人。

果然,過一會兒她再刷新,那條朋友圈已經沒了。

像是他一時失智發的,清醒後馬上就恢複了理智。

卻像是在她平靜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顆小石子,帶起一圈又一圈泛動的漣漪。

溫藍不淡定了。

人是真的犯賤啊,他不來打擾,她反而忍不住去思念。

尹蕁晚上有飯局,隻有許依依在。

看到她,許依依就過來幫她提包:“我們的大設計師回來了。”

“你這話像是在諷刺我。”溫藍笑著將包勾著挑給她。

許依依狗腿地接過:“哪兒能呢?你沒看ERP雜誌嗎?你上了這一期的首刊啊!”

溫藍愣住,接過她的手機看去。

果然,觀望頭條就是這一期的目錄概述,她赫然在列,版麵還很靠前。

ERP是業內有名的時尚雜誌,專門報道國內外有傳奇經曆的服裝設計師,國內設計師也就羅嘉懿上過一期,還沒這麼靠前。

“你要火了你要火了,要是再有幾個大牌明星跟你合作,名氣一上去,還怕掙不到錢嗎?”

溫藍喜悅的同時也覺得挺不可思議,她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溫藍馬上拿起來,結果發現是瘟疫打來的。

她的表情落了下去,心裡有稍縱即逝的失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期待什麼。

收拾好情緒後,她給接通:“什麼事兒?”

“姐,這個禮拜天我生日,你彆忘了啊。”溫奕的聲音聽上去很快樂,“我定了安縵酒店。”

“知道了,我會過去的。”她掛了。

翌日一早她就定了蛋糕,到了那日,晚上早早離開了工作區。

“我到了。”到門外時,溫藍還給他打了個電話,沿著露天長廊縱深往裡。

這一處總統套房坐落在傾斜的山坡上,四周是仿造原始森林設計的,灌木茂盛,偌大一個院落在東西南北四個角開了缺口,陽光斜斜照進,有種寧靜悠遠的空曠美,仿佛能洗滌心靈。

包廂是沒有門的,溫藍轉過一個拐角就到了。

偏廳和主廳相連,也隻用文化石格擋,入口就是一個生態水池,流水潺潺,頗有意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姐——”溫奕看見她,殷勤地接過了她手裡的蛋糕,拉著她往裡走。

溫藍一開始不是很明白,等進了最裡麵的包間,看到斜倚在露台邊的人,忽然就明白了。

她回頭涼涼掃了溫奕一眼。

溫奕乾笑:“你跟姐夫怎麼吵架了呀?”

溫藍:“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摻和什麼?”

溫奕撇撇嘴:“這麼好的男人,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你還拿喬?”

“你是不是討打?”溫藍冷笑。

江景行聽到她的聲音,回頭朝這邊望來。

他隻穿了件黑色的襯衣,皮帶收住窄瘦的腰,隨著轉身,敞開的領口露出些許風光。

溫藍盯著他看了兩秒,目光轉開。

感覺他清瘦了點,那雙眸子更顯淩厲。

可真正望入時,又覺得有一種要將人拽入潭底的落寞。

以至於她不太敢跟他對視。

兩人間視線交錯的那一刻,都沉默了。

溫藍回頭和其他人交流,有溫奕的同事,也有高中時的朋友。

他們有共同的話題,也有相似的經曆,很快就能融入到一起。反觀江景行,在這個局裡像是一個異類。

沒有人主動跟他搭話,他也不想放低身段去迎合其他人,就一個人去了露台上抽煙。黑暗裡,火星子明滅,襯得那雙如寒潭般的眸子,格外深邃、冷漠。

“小弈,這誰啊?氣派倒是不錯。”一人問。

“那可不,我姐夫?中宸集團你們聽說過嗎?我姐夫的。”溫奕得意洋洋,喝多了,滿麵紅光。

他平時就很得瑟,稍微有點成就恨不得嚷嚷得整個朋友圈都知道。

溫藍真覺得沒眼看,默默開一瓶雞尾酒,邊喝邊半倚著沙發朝遠處望。

耳邊聽得眾人有一搭沒一搭討論著:

“真的假的啊?他叫什麼名兒?”

“江景行。”

“就是北京有名那個公子哥兒?我聽過他的小八卦,前段時間明遠鬨得沸沸揚揚的案子,聽說就是他在幕後操控,可真夠狠的,把申達往死裡整啊,聽說那個陳默就是聽了他的指使才……現在利用完了,一腳踹開。狗咬狗,都不是好東西。”

“……不會吧?看著不像啊,氣質這麼好,翩翩貴公子。”

“你們女人啊,就是隻看臉。這些個投資公司信托代理的,有幾個屁股底下乾淨?不過是沒被挖出來罷了。陳默不是好人,申達有問題,這中宸就乾淨了?明遠還是中宸控股的呢。”

溫藍多看了此人一眼,年約三十,油光滿臉的,說起來時眉飛色舞,有種異樣的挖掘彆人隱私的興奮。

溫藍走過去,敲敲他麵前的桌麵:“您是不是喝多了?我人還在這兒,這麼說我老公,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這人一愣,顯然沒料到隔那麼遠她還能聽到,聽到了她還會走過來提醒自己。

這種事情,不都是聽到了也當沒聽到嗎?

溫藍平時也是這樣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彆煩躁,就不想聽這人在這邊聒噪 。

說話時,她目光一一掃過其餘人,被她看到的人紛紛垂下頭去。

溫奕訕訕開口打圓場:“姐,他們沒彆的意思,就是喝多了……你知道的,閒聊嘛。”

“交友不慎。”溫藍瞥他一眼就走開了。

不是沒看到其餘人或憤恨或不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