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你真不怕我跟她去說……”
他壓根就沒回頭,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說什麼。
……
江景行剛剛走到外麵,就接到了溫藍的電話。
他看一眼屏幕上備注的“小沒良心”就笑了,接通:“喂。”
“江景行,我腳崴了。”她可憐兮兮的,聽著就是聞著傷心見著落淚,“好疼啊。”
這裝腔作勢的。
“哦?這麼嚴重?”他忍著笑意,語氣緊張,“那我趕緊給你叫輛救護車吧?”
“哎哎哎,彆!”她忙道,“沒那麼嚴重!”
她咬唇。
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肯定猜到自己在說謊了。
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瞞他。
她清了清嗓子說:“沒有那麼嚴重,不用叫救護車這麼麻煩,就是有些疼。你人呢?”
“你往左邊看。”他淡笑著說。
溫藍下意識回頭。
長長的走廊儘頭,他就站在那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隻手將手機平舉著按在耳邊。
看到她望過來,他將手機掐了、收起,朝她走過來。
溫藍:“……”他站那邊多久了?豈不是把她裝模作樣的樣子全給看進去了?
老天爺!為什麼總喜歡跟她開這種玩笑?
但是轉念一想,她在他麵前丟臉的次數還少嗎?隻要她不覺得丟臉,就沒什麼好丟人的。
調整好心態後,她對他揚起笑臉,先聲奪人:“不說就去十分鐘嗎?你去多久了?”
“遇到了一點意外。”他笑了笑,沒多做解釋。
溫藍忖度著他的話,也不打算追究,但多少還是有點不得勁:“她跟你說什麼了?”
“你這是——在查崗?”他單手抄兜,低笑。
她臉紅了一瞬,但很快鎮定:“那就算是查崗好了。誰昨天說喜歡我的?”
“不對吧,明明是你說喜歡我。”
“有嗎?”她回憶了一下,確信是他問的她是不是喜歡他。
怎麼到他嘴裡就成這樣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
後來還是江景行先示弱:“我跟你開玩笑的,是我喜歡你,可以了吧?”
他朝她遞出手。
溫藍猶豫一下,才把手交給他。
不過,心裡多少是有點疑慮的。去參加交流會的時候,她都沒怎麼說話,若有所思的樣子。
手被人碰了碰。
她驚醒回神,發現是他用手背敲她的手背。
“乾嘛?”
他將一個裝著小蛋糕的圓盤遞到她手邊。
溫藍怔了一下,去看他,他已經偏過頭,一本正經地跟旁邊有過合作關係的朋友說笑去了。
她猶豫一下,拿起小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吃。
有點甜,但又不是那種甜膩的甜,綿軟可口,蛋糕的清香在唇齒間蔓延。
甜品能讓人的心情愉悅。
這一刻,她真的有這種感覺。
她又叉一口,默默吃著。
那邊他已經和朋友說完話了,側過頭來看她。
她用小叉子又叉一口,送到他嘴邊:“啊——”
他怔了一下,沒張嘴,看著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驚訝。
她挑眉:“怎麼,嫌我臟啊?”忘了他有潔癖了。
她就要收回叉子,他伸手從她手裡接了過去,咬了一小口。他平時基本不怎麼吃甜的,感覺齁得慌。
不知道是天生的毛病還是彆的,他是真不喜歡。
不過,今天的這口蛋糕似乎沒有那麼甜膩,入口還可以,不叫人討厭。
溫藍感覺他有些超乎尋常的沉默,問他:“你怎麼了啊?”
“什麼怎麼了?”他看她,又叉了一口小蛋糕,默默吃著。
他吃小蛋糕的樣子,真是千年難得一見。
有點像大人偷吃小孩子的糖果。
她抿著唇默了會兒,真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他眼神危險。
她忙舉手,作投降狀:“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彆當真!”
他哼笑,把小蛋糕連帶著盤子一塊兒拍回她手裡。
溫藍卻看著他的側臉,忽然說:“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他微頓,回頭看她。
“你彆這麼看著我,我猜的。”她聳聳肩,“我看你好像跟平時不大一樣。”
“……沒有,你想多了。”
她複又看他。
他失笑,目光轉向彆處。
溫藍也不再問,低頭去發自己的消息。隻是,過了會兒,她聽到他問:“如果,我是說如果——”
她訝然抬頭:“什麼?”她剛剛沒聽清。
“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會原諒我嗎?”
她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那得看是什麼事情啊。怎麼,你出軌了?”她半開玩笑。
江景行:“……”
她哈哈笑起來,為自己終於捉弄到了他。
第36章
能看到江景行吃癟的時候真是不多, 溫藍一整天都心情不錯。
這種愉悅一直伴隨著她,做事時都感覺眉梢帶笑。
回去的路上,她在路邊買了一袋薯條, 回頭見他專注在那邊開車, 自己伸手撥了一根, 遞到他嘴邊:“嘗嘗?”
他眉頭皺得老深,彆開頭:“拿開,我不吃這種垃圾食品。”
“真不吃?”
“不……”話音未落,嘴裡已經被她塞了一根。
江景行:“……”
“試試看嘛,偶爾吃一下不會影響你身體健康和身材的。”她打趣他。
他笑了笑,一句話沒說, 直接掛倒擋, 把車停在了路邊。
她意識到不對, 伸手要去開門, 誰知他動作更快。就聽得“哢噠”一聲,保險上了, 車門從裡麵被反鎖。
她心裡警鈴大作, 人已經被她拽到懷裡。
他單手扣住她的腰, 她整個人被他按在懷裡,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捉弄人好玩嗎?”
他語氣幽幽的,眼眸狹長。
隻是,語氣裡一點兒情緒都沒有。
溫藍一開始就覺得他今天不太正常,想招招他, 隻是沒想到他今天這麼不正常。
“江景行,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她認真問。
語氣裡是含著一絲擔憂的。
他怔了下, 手裡放鬆了, 眉頭微鎖。
她就勢掙開了他的懷抱,揉了揉下巴,回頭不解地去看他,心裡也有些心悸的感覺。
他沒再說話,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夜深了,偏僻的街道口看不到幾個行人。他就斜倚在車門口,低頭點煙。
一個人,那樣抽,默默地抽。
他很高,加上今天穿著一身黑,整個人有種融入夜色的陰鬱感,像暗沉沉的天幕。
溫藍雖不是個敏銳的人,但他這麼反常,她是能看出來的。
這種感覺更像是一種直覺,第六感。
這不,他手抖了兩下才點著煙。
那張臉實在是好看,又白到反光,晦暗的夜色裡,削瘦又冷清,顯得輪廓更加立體。
他不說話的時候,真叫人難猜。
她在車裡坐了會兒才下去,在後麵拍拍他肩膀,喊他的名字:“江景行。”
他把煙掐了,手臂垂下來,指尖還夾著熄滅的煙蒂,也不說話,就那樣望著遠處出神。
溫藍不確定自己哪兒又招他了:“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是故意問啊。”
“對不起。”半晌,他側頭對她笑了一下,薄唇微抿,搖搖頭,眼睛裡有淡淡的笑意,“隻是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點一下頭,沒問了。
兩人沿著路邊走了會兒。
晚7點,北京市區又開始降溫,風刮在臉上像是在刮刀子。
溫藍很沒有形象地搓著手:“該死啊!早知道就回去了!陪你出來搞什麼文藝?散什麼步?”
江景行聞言,冷笑睥睨她:“你這個女人——”
她瞪他,抬高了下巴:“我怎麼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啊?!要不是陪你出來裝逼逛街,陪你散心,我會碰到這種事情?!真是冷死了!”
“有多冷?”
她哼一聲,彆開頭,兩隻手握在%e8%83%b8`前,搓一搓,又搓一搓。
路燈下,臉蛋也凍得通紅。
她皮膚本來就白,這樣一凍,反而更添幾分嬌%e5%aa%9a。
江景行一瞬不瞬望著她,歎氣:“其實挺漂亮的。”
“什麼?”她沒懂。
“我說,你被冷風凍得臉蛋兒紅撲撲的樣子,還真是彆有幾分姿色。”
溫藍:“……”
看到她殺人般的目光,連忙捉了她的手,哄道:“走回去也要一段路,去路邊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吧。”
他低頭看她,她抿抿唇,光影沉浮之中,她那雙貓兒眼格外清亮、可憐。
她委委屈屈的,不經意間就有幾分可憐:“行吧。”
他無意識地彎了下唇角。
……
這個地方算老小區,周邊的很多店鋪都關了門。斜對麵,隻有一家餛飩店和一家麻辣燙還開著。
“想吃什麼?”他也看到了對麵今生的兩家店鋪。見她沉默,他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有心刁難他:“麻、辣、燙!”
豈料他說:“那就麻辣燙。”
當兩人麵對麵坐在狹窄的小店裡時,溫藍頻頻看對麵人。
他倒是泰然自若,穿著幾十萬的高定西裝坐在這種小店裡被熏著,明早起來,肯定一身的麻辣燙味。
不知怎麼,想到這裡她就笑了起來,惡趣味爆棚。
快11點的時候,窗外開始下雨。鍋子裡冒出滋滋的熱氣,把她的小臉蒸得仿佛兩隻紅蘋果。
她看到對麵人手邊的串串,伸手去夠。
一隻大手比她快一步,拿了兩串放入鍋子裡。
她去夾浮起來的菜,動作太快了,有兩滴紅油濺到了他的袖口上,雪白的襯衣立刻染上了一點汙跡。
“不好意思。”他應該不會讓她賠錢吧?
“沒關係。”相比於她的緊張,江景行的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樣,隻抽了張紙巾擦去油漬。
她鬆了口氣,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可要賠的話到了嘴邊又滾了下去。他的衣服那麼貴,她賠不起啊。
而且,他一件衣服也不見得穿兩次,很多衣服都不見重樣的。夫妻不應該計較這種小事是吧?
江景行把她一連串變幻的表情看在眼裡,有些玩味地說:“沒要你賠。”
溫藍沒想到他能猜到她的想法,更尷尬了,埋頭吃自己的串串。
他有條不紊地把串串放入鍋裡,等熟了,一一夾給她。
溫藍看他空空如也的盤子一眼,說:“你也吃。”
他笑了笑:“我不餓。”
溫藍:“想起來你不吃夜宵了。”
印象裡,好像確實沒有見他大晚上的吃東西。就算是聚會,他也不動桌上的食物。
他笑了笑。
溫藍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