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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再說 李暮夕 4365 字 6個月前

帶來你來選婚房。”他語不驚人死不休。

溫藍望著他平靜而揶揄的表情,心裡想:這人怎麼總是能把這種驚世駭俗的話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

好在她也是個適應能力很強的人,過了會兒,竟然也能平靜地和他討論這件事了:“還行吧。”

她說話做事向來不說滿,於是,“還行”落在江景行眼裡就成了勉為其難。

“沒關係,我們還可以去看看彆的,挑到你滿意為止。”江景行淡淡說。

溫藍:“……你到底有多少房子?”

買那麼多房子不覺得浪費嗎?他又不住。

他像是能猜到她在想什麼,說:“不是我買的,都是合作的開發商贈送的。”他緩步走到落地玻璃前,抄著手朝樓下望去,陳述道,“這一片地皮上包括所有的住宅、商業區全都是我投資的。”

溫藍:“……”是她狹隘了。

窮人社畜無法想象的奢侈生活啊。

“算了吧,這也挺好的,而且離我公司近。”溫藍想了想,還是決定就這樣定下來了。

換來換去的多不方便,她本來就不是喜歡挑東西的人。

她這人有選擇困難症,每次去逛街,逛來逛去逛一下午沒準還是選了一開始挑的那件,還不如直接定下來,節約時間。

而且,還是精裝修,搬進來就能住,挺方便的。

“房間呢?隨便挑嗎?”她問他。

江景行原本在鬆領帶了,聞言看向她,似乎是笑了一下。

溫藍被他笑得莫名局促:“你笑什麼啊?”

江景行認真地問她:“你覺得合法夫妻應該睡在哪兒?”

他語氣太靜,她被問得怔了一下,等反應過來,臉已經燒得通紅:“你……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這話不正經嗎?”

她啞口無言。

確實是挺正常的話題,不過,她自己心裡有鬼罷了。

說到底,他們還沒熟到那一步。

溫藍錯開了他的注視,轉移了話題:“跟我領證,你爸媽同意了嗎?”

“我可以做主,我剛剛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了。”

她看向他,顯然是覺得他這話的可信度不高。

他也沒有解釋什麼:“那這樣吧,這個禮拜天我先帶你回家一趟,見見我父親。我母親你已經見過了,她沒有什麼反對的。”

“你生母那邊……”說起來,她還沒見過他親媽呢。不過,據說他親媽跟他爸離婚後就出國了,很少回來。

“沒有必要管她。”

溫藍怔了一下,總覺得他在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平靜得近乎冷酷。他跟他媽的關係,好像不怎麼樣。

還不如他跟他繼母的關係好。

她看著他老半晌,確信他不是在開玩笑:“那等我見過你父親再說吧。如果他不是很喜歡我,那……”

“就算他不喜歡你,也不能乾涉什麼。他從政,管不了我那麼多。”江景行說,“我爺爺人挺開明的,如果他喜歡你,我爸就不能說什麼。我姥爺……毛病挺多一老頭,不過,我有辦法對付他。”

他說得雲淡風輕,溫藍還是感覺亞曆山大。

第12章 、家長

溫藍首先見的是江景行的父親。

江父年過五十,身板卻很是挺直,表情嚴肅,鬢發烏黑,沒有一根白發。溫藍覺得很奇異,喝茶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來之前她挺緊張的,可來了後反而放鬆起來。

因為全程基本上是江景行在跟他父親說話,根本不需要她說什麼。

一開始,他們隻是在聊公司的事情,江父問了他兩句,他應對得宜,笑容平和,讓氣氛也變得和緩了不少。

“彆老想著掙錢,你的錢還花不完嗎?有時候多回家看看你爺爺,看看你姥爺。”江父道。

“這邊的事兒處理完了就去。”他笑笑,替他爸斟茶,回頭見溫藍杯子裡的茶沒了,彎腰過來替她滿上。

她忙捧起杯子接住,小小聲:“謝謝。”

江景行抽空看她一眼。

在他爸麵前,真是乖極了,就是長輩眼裡那種聽話又乖巧的小姑娘。

平時那些小爪牙,全都收了起來。

後來說到結婚的事情,江景行把婚禮之類的一應事宜都跟他爸說了,不像是在商量,就像是單純地隻會他爸一下。

溫藍一開始特緊張,但是,江父什麼都沒說,隻是說:“你跟你媽自己看著辦。”

聊完了,溫藍被他牽著手出來,到了外麵才長出一口氣:“你爸好嚴肅啊。”

“紙老虎而已,你不怕的話,他就沒什麼可怕的。領導嘛,就那樣,也就是看著唬人。”江景行笑,“我早跟我媽通過氣了,我媽堅定地站我這邊,放心吧。”

“不過他真年輕啊,頭發居然那麼黑,一根白的都沒有。”她語氣裡有那麼點兒崇拜,覺得不可思議。

江景行忍俊不禁:“染的。”

“?!”

……

江景行下午公司有事,但還是抽了一個小時陪她去見了程一曼。

程一曼的反應比溫藍想象中要平淡,既不過分熱絡,也不反對什麼,隻是詢問了一下他們關於婚宴之類的準備。

溫藍幾次從旁邊看她,總感覺她是想給江景行一個下馬威。

“那我先告辭了。”江景行起身離開。

程一曼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茶。

江景行走了,溫藍才問她:“不滿意?”

“不滿意我會理他那麼久?”程一曼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她。

“那你乾嘛還給他臉色看?”

“怎麼,你心疼啊?這還沒結婚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程一曼不屑,“你能有點出息嗎?”

溫藍也不不跟她一般見識。

程一曼是個聰明人,但有時候,就是太拿姿態。說得難聽點,就是——矯情.事兒逼。

不過,有時候男人就是吃這套,比如——周崇嶺。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所謂老房子著火,無非如此。這個年紀了,還整了個夕陽紅黃昏戀。

當然,這話她不敢在她媽麵前說。

倒不是怕她,就是覺得沒必要。程一曼真較真起來,那隻能用“雞犬不寧”四個字來形容了。

溫藍是個本分人,或者說,不是個為了一些沒好處的事情跟人吵架撕逼的人,所以大多時候她是能忍就忍,除非忍無可忍。

“結婚這麼大的事兒,明天都要領證了才來告訴我。”程一曼冷笑,並不掩飾她的不滿,“不是太傲慢就是太不把你當回事。”

“那你還同意?”溫藍看她。

“這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嗎?”程一曼呷一口茶,說,“誰讓你這麼沒出息。要換了彆人,長成你這副禍水樣,男人不還是手到擒來?真是白瞎了我給你的這張臉!”

溫藍都服了:“原來這就叫‘出息’啊?”

她真是懶得跟她一般見識。

她下午沒什麼事兒,去了一趟福利院那邊。

院長是父親生前的好友。

“您真的決定要把這邊關了?”兩人沿著樹蔭底下走了會兒,溫藍問道。.思.兔.在.線.閱.讀.

“你父親過世以後,資金來源基本就斷了,這些年隻靠著一些老朋友勉強支撐。”老院長的背脊已經有些蹣跚,遠不似她當年看到他時那樣精神矍鑠,溫藍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隻能說,世事變遷,世事無常。

如果她能略儘綿薄之力,她必然會幫忙。可是,這忙她幫不上。

在這人傑地靈、物價飛漲的首都,她也不過是很渺小的一粒塵埃而已。

晚上,溫藍在出租屋裡簡單燒了兩個菜。

她抬頭去看牆上的鐘,已經是8點了。想了想,還是給溫奕打了個電話。

那邊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他似乎是躲到了茶水間:“都跟你說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我還在加班呢!要是被季總發現我開小差,我就死定了!”

他語氣裡有點煩躁,不免遷怒她。

溫藍頓了一下,柔聲道:“對不起。”

溫奕也頓了一下,說完似乎有點後悔,父親過世、母親改嫁後,他們姐弟倆基本就是相依為命了。

他緩和了一下語氣:“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衝你發火。我真的很忙,我們這個新任總裁,真的很難搞,他不滿意我們的方案,現在要把這兩個季度的所有企劃案重做,我哭都哭出來了,飯還沒吃呢。”

“你飯還沒吃啊?”見他可憐巴巴的,溫藍很快心軟了,說,“那我給你帶飯過去吧。”

“也好,就是麻煩你了。”

“沒事的。”

溫奕從小被寵壞了,父親還在世時,家裡總是門庭若市,何其鼎盛?後來父親過世,樹倒猢猻散,生活質量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兒淪為了需要靠自己雙手來努力的普通人,經常累死累活工作一年也就那點收入,還得省吃儉用,這誰受得了?

自古以來由奢入儉難,就是這個道理。

溫藍掛了電話,直接打車去了三環。

溫奕他們公司是由中宸集團控股、集生產和銷售為一體的高端布料公司,市場占有率極高,在國內乃至國際市場上都鮮有敵手,因這兩年舊產業的市場停滯而更得重視,儘得總公司資源傾斜。

溫藍抵達公司大廳時,站在旋轉門口停駐了會兒。

隻有財力雄厚的公司,才能在寸土寸金的商業中心擁有這樣的地皮。

進門後,她去前台登記,乘電梯去41樓。樓層緩緩上升,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乾淨整潔的接待中心,忙碌匆匆而有序的白領,手持咖啡杯談笑的外賓……緊張而充實,確實和小公司的氛圍不大一樣。

……

“香煎帶魚、炒芹菜,還有小雞燉蘑菇。”茶水間裡,溫藍把保溫桶遞給溫奕。

溫奕接過來,迫不及待地打開蓋子喝了口湯,被燙得差點跳起來,忙伸手扇著,卻不舍得吐掉。

“你慢點。”溫藍說,“沒人跟你搶。”

“餓死我了。”他咽著飯,嘴裡含糊不清嘟噥著。

溫藍卻笑:“是饞的吧。”

溫奕也不反駁,對她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可隨即臉上笑容又掛了:“真想去改名!叫什麼不好,偏要叫‘瘟疫’!姐,你說咱爸是不是腦抽了給我取這麼個名字?”

溫藍臉上的笑容一頓,皺眉:“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爸爸?”

溫奕怔住,不覺心虛又害怕起來。

這個姐姐平時都很好脾氣,一直慣著他,可要是真的板起臉來,還是很嚴肅的。

他向來是欺軟怕硬的,當即就慫了,弱弱道:“我開玩笑的,姐,再不敢了,你彆生氣好不好?”

溫藍神色緩和,低頭收拾碗碟:“過完年你跟我一道回一趟老家,去看看爸。我找了人,把墳修繕一下吧。”

“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