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家女在太後的支持下成了繼後,但因為沒有皇子,又公正嚴明,所以對後宮那些有野心的人而言,她更像是一個後宮的管家,而不是跟她們有競爭關係的女人。

廳堂之上,眾妃嬪陸續到來,雖然六皇子生了病,但楊德妃還是規規矩矩前來請安,溫婉的同皇後說著話。皇後同其他人也關心著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情況,卻不見一人提起四皇子霍昭。

說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道:“時辰都要過了,貴妃娘娘怎麼又遲到啊。”

大家忍不住小聲議論了一下,覺得林貴妃傲慢無禮,又不給蘇皇後麵子了。

正說著,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高昂的女聲。

“誰又在背後嚼舌根啊,本宮看後宮真是不清淨,是時候該清理一下了。”

眾人一驚,轉頭就看到衣著華麗,珠圍翠繞,貴氣上碾壓眾人一頭的林貴妃,趾高氣揚走進來。

林貴妃當得起雍容華貴一詞,但是眉眼間卻難掩刻薄暴躁,銳利的目光仿佛時刻準備跟誰鬥一鬥似的。

雖然已經不受皇帝寵愛,但是憑借父兄手握大慶四分之一的兵權,林貴妃當得起這僅次於皇後的身份,加上二皇子如今表現不錯,最有望繼位太子之位,可以說她是現在後宮中實際地位最高的人。

能威脅到她的隻有楊德妃。

林貴妃一進來就惡狠狠的掃了一眼楊德妃,隨即對著蘇皇後敷衍行禮,解釋道:“皇後娘娘莫怪,臣妾是碰上事兒,這才遲了。”

平日裡,來遲都懶得解釋的人,今日解釋,必然有所圖。第一個警覺的就是楊德妃。

蘇皇後淡漠的舉起手中的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這讓急性子,等著皇後追問,好趕緊開口告狀的林貴妃憋的不輕。

急的臉都僵了,才見蘇皇後放下茶杯,慢慢道:“哦?何事?”

林貴妃直接猛吸一口氣道:“臣妾要狀告內務府新上任的副總管太監福全。”

楊德妃柳眉瞬間蹙起,福全是她剛剛在內務府培養的管事,竟然這麼快就被林貴妃挖出來了?

蘇皇後道:“狀告何罪?”

“穢亂宮廷,殺人滅口,無法無天。”林貴妃咬牙道:“事情還從臣妾宮內一個小宮女說起……”

隨即林貴妃就把福全變態殘害好幾名宮女的事情說了出來,證據交到蘇皇後跟前。蘇皇後震怒,當即派人去抓福全過來問審。

而此時的福全正在禁閉房,他既然投靠了德妃,知道最近德妃因為霍昭氣不順,就想著來折騰一下霍昭,為主子出出氣,表表忠心。

剛剛打翻了太醫院送來的驅寒湯藥,將長榻上的床褥棉被全部打濕,耀武揚威道:“啊呀,都是奴才不小心,四殿下放心,回頭奴才就派人給殿下換新的。殿下繼續受罰吧,奴才就不打擾了。”

說是這麼說,但是肯定不會再送新的過來。

福全這個閹人前世為了哄著老六可沒少暗地裡折騰他,霍昭似笑非笑的看著洋洋得意的福全。

“福全公公,路上小心啊。”

福全鄙夷的冷哼一聲,正要邁步離開,結果剛經過霍昭,腳下就被絆了一下。

那絆的時機十分精準,福全完全沒有注意到,直接失衡,以最大的力道衝向了地麵。

隻聽啊喲一聲慘叫,伴隨著哢嚓一聲響,屋內瞬間充斥著鬼哭狼嚎。

等著外麵的侍衛進來扶人的時候,就看到福全的鼻子全紅了,而且還陷了進去,鼻血已經鋪滿了整個下巴,一看就很痛的樣子。

“你你你……”福全被扶起來,捂著鼻子,一邊流淚,一邊怒指霍昭。

霍昭挑挑眉,擺出一張無辜的臉,“啊呀,我都提醒福全公公路上小心了,這裡地不平,很容易跌倒的。”

福全怒目圓瞪,差點被氣的背過氣去,但他可是副總管了,怎麼可能容忍一個不受寵的小皇子如此欺辱。

“殿下說的什麼話,跟地麵無關,奴才大概是運氣一下子被什麼東西影響了,才有了這血光之災,到底還是八字不夠硬啊。”

此話一出,進來扶人的兩個侍衛瞬間就聯想到霍昭命格凶煞之說。

霍昭的神情未變,但是眼神卻森然起來,“是嗎?如果公公八字不好,那可真要小心了,所謂的血光之災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鼻子斷了就算度過的。”

福全原本的氣焰在聽到這話時驟然一晃,那語氣中殺伐之氣震懾心魂,令人遍體生寒。

身為奴才的福全竟然本能的腿軟,潛意識想要臣服跪下,等反應過來,就更加惱怒。

不過是一個皇家棄子,竟然敢這麼跟他說話。

“殿下說得對,奴才會小心的,晚上,再來給殿下送床褥,殿下請放心奴才一定親自來。”福全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完這一句,就負傷離去。

霍昭笑得邪氣,挑挑眉梢:“我等你。”

而此時的福全也在惡毒的想著報複計劃,可是剛剛走出禁閉房的守衛範圍,就被蘇皇後派來的侍衛抓住。

頂著鼻傷被狼狽的押送至鳳鸞宮。

接下來的一切對福全來說簡直就跟做夢一般。

審問,證據確鑿,狡辯不得,皇後直接下令,拖到廣場當著眾宮人的麵杖斃,以儆效尤。

福全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哭著撲倒在楊德妃腳邊,“德妃娘娘救奴才,救救奴才,奴才一定會為你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楊德妃身邊的嬤嬤宮女趕緊拉開福全,楊德妃也做出一副受驚的樣子。

眾人一看這架勢,頓時神色有異。

但是很快,福全就被人拖走了,哭喊聲求救聲不斷,頂著斷掉的鼻梁被按在長凳之上,隨即庭杖聲響起。

殿內,林貴妃陰陽道:“喲,怎麼這罪奴福全,單單找妹妹你求救啊,莫不是……”

這種時候自然不能是楊德妃出來解釋,惠貴人這時就派上用場了,趕緊道:“宮內人都知道德妃姐姐心腸最好,為宮人網開一麵的事情也沒少做,這些個奴才一出事自然第一個想到跟德妃姐姐求救,很正常。”

林貴妃瞬間眼神一凶,“我跟德妃妹妹說話呢,哪有你插嘴的份。”

惠貴人被刺的臉頰一紅,羞怒的低下頭。

但是剛剛的情況也算是掩過去了,畢竟楊德妃才剛剛培養福全,還沒有讓他做過什麼,所以就算調查也是絲毫不慌的。

隻可惜了她這枚棋子。

不過林貴妃還是不放過,“我倒是聽說,那福全平時對六殿下挺孝敬的,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給六殿下送去。”

楊德妃臉色微變,“這姐姐就誤會了,是臣妾沒督管好,六殿下喜歡什麼就貪要,畢竟年紀還小嘛,估計跟福全要過幾次東西吧,下次妹妹會注意的。”

“那妹妹可要小心管教好六殿下,不能因為年紀小就不守規矩啊,要是被一些心懷不軌的奴才纏上,犯了罪,牽連主子就不好了。”林貴妃冷笑著說道。

楊德妃隻能低頭,氣得咬碎一口銀牙,表麵上還要溫和道:“姐姐說的是。”

林貴妃看著楊德妃神情快要裝不下去的樣子,簡直要笑死了。

她脾氣火爆,傲慢矜貴,得知楊德妃培養出了一個雨姝這樣的陷阱準備害她,根本一刻都忍不下去。

為了不暴露蘇梓聞是她的人,林貴妃無法直接處置雨姝,而是朝楊德妃新的棋子下手。

此事雖然沒有攀扯住楊德妃,卻也是狠狠給了她一巴掌,至於雨姝,林貴妃自然也不會放過,待過些時日再行處置,宮內想要意外死一個人不被追究還是很簡單的。

最後等到侍衛來報行刑結束,蘇皇後才讓眾人退去。

回到絳紫宮的楊德妃喝了幾杯凝神茶才冷靜下來。不久吩咐身邊的大宮女道:“之前要你們準備的事情暫停。”

“娘娘的意思是……”

“霍昭還是得留著,若不讓他擋在前麵,鐘粹宮的瘋女人直接咬上來也疼,有他在能減少我們很多麻煩。我之前是衝動了,對付林氏不能掉以輕心,手裡能用的棋子越多越好。”

其實楊德妃骨子裡麵也是輕視霍昭,覺得他就是被打狠的流浪狗,就算猛然回頭咬一口也是夾著尾巴的,流浪狗就是流浪狗,裝凶膽小沒腦子,隻會躲和逃,給他點骨頭,再給點棒子,就乖了。^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這次就當小孽種的一時衝動,她就大度的再給一次機會,讓那個女人的兒子繼續為她的寶貝鋪路,這是那個女人欠她的。

次日,霍昭聳動著渾身酸痛的筋骨,他一夜沒睡,就等著閹人找上門,結果十遍《悌孝》都抄完了,解禁時間都要到了,人還沒來。

他娘的,耍人玩呢!困死老子了!

霍昭心氣不順的抓起十遍《悌孝》那一遝厚厚的紙,快步朝門口走。

等他出去,找到那該死的閹人,一定要狠狠的折磨他,否則難消他一夜候人之苦。

帶著火氣,霍昭猛然拉開大門,卻不想門外正有一人要推門而入,直接推了一個空,人也跟著往前撲。

青絲隨著動作飛揚,帶來一陣梅墨淡香,清寒藍袍,雪色狐裘帶進一室清貴之氣。

幾乎是看到一角,霍昭就認出來人是誰。

心中惡劣的想著退後一步,讓這王八蛋跟那閹人一樣摔個狗吃屎,斷掉鼻梁骨。

但是身體卻跟沒有反應過來似的,直挺挺站在門前。

第7章

蘇梓聞雖然體弱,但不至於四肢笨拙,隻是一腳踏入門內踉蹌了一下,就穩住了身形。

霍昭低頭看見蘇梓聞發頂玉冠距離自己的%e8%83%b8膛還有一指距離,不太滿意的挑起一邊長眉。

似乎是對蘇梓聞沒有出醜而感覺不痛快。

“老師這是又來盯著我了?”霍昭語氣略帶調侃,態度上完全沒有以前以下畏上的感覺。

蘇梓聞退了回去,麵容淡定,“陛下傳旨,讓臣檢查完四殿下的懲罰後,一起去麵聖。”

霍昭有些詫異,以前慶安帝罰他,可不會在罰後讓他去麵聖,可以說是完全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

想到這裡,霍昭目光一閃,心中冷笑。拿著那一遝子紙張的手臂一擺,將十遍罰抄甩到蘇梓聞跟前。

斜出的紙張一角頗長,隨著甩動,蹭過蘇梓聞的身前,穿過一律長發,撥起披風前麵的細繩,差點意外將繩結扯開。

霍昭一怔,他倒不是故意要……

隻見蘇梓聞抬起手,輕輕的捋下纏在紙張上的細繩,若無其事的接過罰抄,低頭查看。

霍昭目光定在那被拉扯的不對稱的繩結上。

蘇梓聞身上向來是規規矩矩,一絲不苟的,突然看見這樣拉扯不清的情況,就不免勾起他命蘇梓聞脫衣的回憶場景。

霍昭目光往上,落在蘇梓聞的臉上。

冬日早晨的微光穿透雲層,恰好也落在他的臉上,柔和的描繪著蘇梓聞的五官,沒有重病纏身的模樣,還真是龍章鳳姿